第7章
挺意外的。
今天遇到硬茬子了。
這個小孩為什么不加自己？
他不就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么？
這力度還不夠頂？
再腦殘一點也不是不行，可余邃自己也有些扛不住了。
太傻逼了。
余邃今天本來是能開個直播混個查房的直播時常的，他就是考慮到了成功加上這個小崽子可能需要用點非常手段，才荒廢了這一晚上的寶貴時間。
余邃自少年出道就是電競明星，其實偶像包袱挺重，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這種腦殘黑歷史傳出去的。
但這會兒不加，小兔崽子下回直播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今天放了他下次難道又要挨家挨戶再找一次？萬一他改天流竄去了吃播頻道怎么辦？
余邃不能放虎歸山。
余邃猶豫間，只見直播間攝像頭里時洛趁著替人套盾讀條的間隙里拿出手機開機，播了個電話出去。
余邃挑眉，這個小崽子剛才果然沒開機。
不過這是在給誰打電話？是在訂餐么？
如果是訂餐，那必然是要報網(wǎng)吧地址的。余邃迅速調(diào)大直播間音量，準備記錄下時洛地址發(fā)給柯昊。
余邃俯身拿過隔壁桌的一支筆，準備一會兒時洛電話接通后做筆記，不等他再找張紙，直播間里時洛語氣冷漠道，“柯昊，你是不是就這點兒本事了？把我信息發(fā)到非主流交友論壇里讓一群妖怪來網(wǎng)爆我？呵……你覺得我會怕嗎？”
拿好紙和筆的余邃：“……”
余邃心道你當然不怕，你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你找到組織了開心還來不及你怕什么。
不等余邃把紙筆放回去，柯昊的電話又來了。
余邃無法，接了起來。
柯昊茫然無措，“你都干嘛了？！好端端的，我堂弟突然打電話過來罵我！”
余邃頭疼無比，他拿起煙盒低頭叼了一根，皺眉，“沒什么，我想加他好友跟他談?wù)劇?br />
柯昊更迷茫了，“那他罵我做什么？”
余邃點上煙，“他看出來是你讓我找他的了�！�
“哦�！笨玛蝗滩蛔”г梗澳阍趺幢┞兜倪@么早？他知道咱倆認識，還能加你？”
“我……”余邃懶得跟柯昊說自己一晚上到底有多辛苦，“不想細說，掛了，我再試一次�！�
余邃不等柯昊再多話，掛了電話重新上了自己小號，再次買了一張改名卡。
余邃嫌注冊新號麻煩，只不斷買改名卡來修改昵稱，二百塊錢改名一次，一個小號，余邃這一晚上已經(jīng)充值過千了。
余邃看著直播間，磨牙，只能順著時洛的劇本往下演。
余邃更改昵稱和簽名，再次給時洛發(fā)了一條好友邀請過去。
網(wǎng)咖中，再次打完一局游戲的時洛繼續(xù)點了排位，看著閃爍的系統(tǒng)提示標志，時洛冷笑了下點開。
系統(tǒng)提示：申請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QAQ論壇有人發(fā)帖說騷擾你一次可以拿10塊錢，小哥哥窩沒錢吃明天早飯了，可以讓我加你壹次嗎？哥哥幫幫忙！]，是否同意？
時洛準備按下拒絕的手停頓了下。
十塊錢……
時洛面色不善的看著好友提示，臉黑如鍋底。
半分鐘的猶豫后，時洛點了通過。
時洛點開游戲內(nèi)對話框，冷著臉給剛加的好友打字：
那邊飛快回復(fù)：
時洛被雷的胳膊癢癢。
時洛強忍著直接刪了對方的沖動，打字：
“網(wǎng)戀，玩伈嗎？”馬上回復(fù)：
時洛打字：
“網(wǎng)戀，玩伈嗎？”又道：
時洛壓著火，遲疑了足有一分鐘后，打了一串數(shù)字上去，叮咚一聲，那邊好友加過來了。
時洛迅速關(guān)了游戲內(nèi)聊天界面，專心打游戲了。
FS基地內(nèi)，余邃同樣忍著惡心的看著自己的游戲小號和剛改了昵稱的微信，他長吁了一口氣，壓著火給柯昊打了電話。
“游戲加上了，等我有空的時候跟他玩兩局試試吧，現(xiàn)在不行�！庇噱渖硇木闫�，“微信也加了，先替你盯著，你家人實在聯(lián)系不上他的時候，有什么要緊事的時候可以幫你傳個話……他有地方住吧？”
柯昊連忙道謝，“多謝多謝！還是你周到，住哪兒……我也不知道啊�！�
余邃失笑，“親弟弟？他一個學(xué)生，離家出走，不知道在什么黑網(wǎng)吧弄直播，你不擔(dān)心他沒地方�。咳f一是鉆橋洞去了呢？”
“嗨，這個放心�！笨玛坏溃八麖氖臍q就總鬧離家出走，一開始我們也是全家出動滿城找，這……這每年都鬧好幾次，一直鬧到現(xiàn)在，他自己習(xí)慣了，家里人也早就習(xí)慣了。”
余邃皺眉，“從小就鬧？有什么想不開的？”
柯昊嘆氣，“反正他自己也有零花錢，肯定有地方住，其他的……一句兩句說不清�！�
余邃本來也沒什么興趣聽，他道，“那就先這樣吧，純粹是為了還你當年人情，替你確定過之后我可就刪了他了，沒時間替你帶孩子……”
柯昊忙道：“那當然那當然�！�
余邃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時洛的直播間，時洛已經(jīng)下播了。
余邃揉了揉酸疼的眼，手機又響了。
季巖寒打過來的。
余邃靠在電競椅上，將兩條長腿攤開，懶懶道，“隊長�！�
“剛跟人家吃完飯。”季巖寒笑吟吟的，“你那個找主播的事兒處理的怎么樣了？我這會兒有空了，替你聯(lián)系一下，找人專門幫你查查？”
余邃搖頭，“不用，我自己處理好了�！�
季巖寒大約是喝了不少，挺有談興，“說說唄，是你自己看上哪個打的好的玩家了？玩什么職業(yè)的？”
余邃道，“跟我沒關(guān)系，玩醫(yī)療師的�！�
季巖寒笑道，“打的好嗎？”
余邃蹙眉，“……還行吧�！�
季巖寒道：“還行是什么意思，比你呢？”
余邃嘴角微微挑起，笑而不語。
季巖寒也笑了，“我這就是廢話，不過就算比不上你，也能招來啊，給你當個替補吧。”
余邃挑眉，“真喝多了？咱們這薄情寡義的戰(zhàn)隊向來是能打就首發(fā)，菜了就滾蛋，連個二隊都沒，什么時候有過替補這么溫柔的玩意兒？”
“別人沒有，你可以有�！奔編r寒半認真半玩笑道，“怎么樣？給你找個替補，你騰出空來，慢慢地把戰(zhàn)隊的事接手下來……余邃，我真的有點顧不上了，替我搭把手？”
余邃想也不想道：“不可能�！�
季巖寒再次道，“你真不想要替補？”
余邃干脆道：“不需要，手不斷就能打�！�
季巖寒笑道，“行行，聽你的，不樂意就不，哎呦對了！你們常規(guī)賽的賽程表我是不是沒發(fā)你？”
余邃道，“沒�！�
“哎呦我艸！”季巖寒狠拍了拍自己額頭，“怪我怪我怪我……你們經(jīng)理最近請假，他們就把賽程發(fā)我了，前天就發(fā)我了，我最近談生意給忙忘了！”
余邃皺眉，“你……”
“全怪我�！奔編r寒忙道歉，“我這幾天真累得夠嗆，我馬上微信發(fā)你�！�
余邃無奈，“發(fā)我，我替你給后勤，讓他們早點去定行程。”
余邃掛了電話，正準備叫個外賣的時候，季巖寒又打了過來。
余邃接起電話，“嗯？”
季巖寒一頭霧水道，“邃啊，我眼有點花，我怎么微信上找不找你了呢？你把我刪了？”
余邃煩躁，“你到底喝了多少？”
季巖寒忙賠罪，“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
余邃道，“我微信先給你發(fā)條信息。”
季巖寒自知理虧，迭聲答應(yīng)著，“好好好�！�
余邃那邊掛了電話發(fā)了微信。幾千公里外，滿身酒氣的季巖寒站在酒店大堂光線最好的正中央，瞇著眼舉著自己手機鄭重以待，半分鐘后他的手機一震——
：賽程表，速度。
第11章
季巖寒今天觸了好幾次余邃的霉頭，這會兒不懂也不敢問，麻利地給人家把賽程表發(fā)了過去，唏噓：“這叛逆期來得也太晚了……”
就這樣，余邃在不自知的情況下丟人丟出了圈，一天一夜后他才想起來為了加時洛改了自己微信昵稱的事。
擔(dān)心改回昵稱會在時洛那邊掉馬，余邃忍著沒改回去。
余邃這個情況太過詭異，圈里朋友不太敢開口問，余邃連個解釋的渠道都沒，只能憋著火背鍋。
“明天開幕戰(zhàn)，新賽季又開始了，大家打起精神……”
戰(zhàn)隊經(jīng)理有事回了老家，季巖寒這俱樂部老板早就當了甩手掌柜，余邃身為隊長不得不扛起大旗，象征性地在開幕戰(zhàn)之前給隊員開個動員會。
老板經(jīng)理都不在，隊員們也心不在焉的，理直氣壯地開會玩手機。余邃本也沒心情，開會剛說個開頭就不耐煩了：“常規(guī)賽馬上開始，我們……打得好有獎金，打得不好被噴，就這點事兒，散會。”
“這就完了？”臨時被抓來做會議記錄的領(lǐng)隊剛坐穩(wěn)就接到了散會通知，他一頭霧水，慌張道：“我我我剛寫了兩行！經(jīng)理讓我會后把會議記錄給他的，這么少，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你自己看著編點�！庇噱浜@些事兒頗有經(jīng)驗，他叼了根煙，含糊道，“多寫點，免得他們又說我敷衍。行了，散了�！�
隊員們樂得如此，紛紛拿起手機出了會議室。
“哦還有一件事。”領(lǐng)隊追了出來，對眾人道，“這季度的獎金發(fā)了，大家看一下自己的轉(zhuǎn)賬記錄，有問題一星期內(nèi)上報一下，辛苦大家了�！�
余邃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六位數(shù)的轉(zhuǎn)賬記錄，沒太在意，剛要把手機放回褲兜里時，手機振了下。
：[還缺早飯錢么？]
余邃挑眉。
連著忙了幾天，差點把這個叛逆少年忘了。
原以為要等自己找他呢，不想叛逆少年居然還記得早飯的事。
余邃靠在走廊墻邊，右手捏著煙左手單手打字：[哥哥伱還記得wo？]
：[……問你話呢。]
余邃嘴角噙著笑，打字：[缺，哥歌你要給窩錢嗎>0<？！]
余邃抽了口煙，正要再逗時洛一句時，他手機振了下，時洛給他發(fā)了個紅包。
十元整。
余邃的微信轉(zhuǎn)賬是實時存入銀行卡的，他收下轉(zhuǎn)賬，下一秒收到一條短信。
“哇哦。”余邃笑了，“巨款�！�
余邃邊抽煙邊打字：[謝謝哥哥！眀天早飯錢有了。]
那邊不回復(fù)了，余邃手欠，又打字：[哥哥>0<，后天訥？]
余邃手機振了下。
：[后天的明天再給。]
余邃又問：[大后天（O-O）？]
：[大后天的后天給。]
余邃笑了，繼續(xù)手欠：[每天都給？]
：[……你特么的賴上我了？]
余邃忍著笑打字：[哥哥我餓。]
：[……給。]
余邃道：[真嘚？哥哥你迮么這么好？]
：[因為我沒錢的時候也吃不上早飯。]
余邃失笑：“你家地板都是金鑲玉的，你說你沒錢，騙誰呢……”
余邃并不戳破，配合道：[榭榭哥哥！哥哥伱要是怕麻煩，不如直接給我個星期的？。]
：[給你一星期的，然后你一天全花在網(wǎng)吧？]
余邃挺意外，這小叛逆還挺有生活，這都能想到。
：[還有，能別叫哥哥么？肉不肉麻。]
余邃：[>-<那叫什么？]
：[叫時哥。]
余邃從善如流：[時哥。]
余邃逗夠了，開始說正事：[時哥能陪我打局游戲嚒？]
：[我不帶小孩玩。]
余邃打字：[陪陪我吧，我太菜了，沒人帶我。]
：[著急給大號沖分，沒時間帶你。]
過了好一會兒，時洛又發(fā)了條消息：[等幾天。]
余邃并不勉強：[好。]
就這么又過了快一星期，那天余邃剛結(jié)束了訓(xùn)練賽，時洛微信上給他發(fā)了一個陌生賬號過來，道：[加這個號。]
余邃了然，時洛自己大號這會兒排位太高了，已經(jīng)沒法和小號組排，這是申了個小號用來帶自己。
小叛逆居然還記得要帶自己的事。
隊友們都散了，余邃重新坐回自己機位前開機，登錄自己小號后加上時洛發(fā)來的新賬號，那邊已經(jīng)在線了，時洛打字讓余邃接語音，余邃以房間隔壁有家人在睡覺為由拒絕了。
時洛倒不堅持，他讓余邃自己上直播間聽指揮。
直播間里時洛一臉麻木道：“今天帶個小孩打低分局，不愛看炸魚的可以關(guān)了。”
余邃笑了下，組隊邀請時洛。
兩人等待排隊，等待的間隙里時洛開麥淡淡道：“最基礎(chǔ)的應(yīng)該知道吧？算了……今天就當教學(xué)局了�！�
時洛已過了變聲期，但聲音還是很清亮，他好像是嫌聲音大了耗電多似的，將音調(diào)壓得很低，透過耳機傳過來的是少年人特有的憊懶聲，余邃覺得很好聽。
“咱們四個人一組，我是醫(yī)療師，你和另一個人是突擊手，壓在最后的那個是狙擊手，對面配置和我們一樣�！�
“地圖一半是咱們家，一半是對面家，咱們看自己家這一半沒霧，看對面全是毒霧，對面看我們也是這樣�！�
“不能走到對面的霧氣里，接觸秒死，我給你套光子盾也沒用，毒霧是化學(xué)攻擊，沒有任何裝備能抵抗，只能驅(qū)散�！�
“突擊手和醫(yī)療師能驅(qū)散毒霧，你看一下你背包里，那個無限取用的凈化皿就是用來驅(qū)毒的。走到毒霧前放下凈化皿，三秒鐘后凈化皿半徑2.5米范圍內(nèi)的毒就驅(qū)除干凈了，你……聽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