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從知道她們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不想活了。
他等這一刻,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現(xiàn)在周夢瑤得到了懲罰,蕭氏也有了繼承人,一切都可以結(jié)束了……
鋒利的刀刃在腕間劃過時,他竟感到一種久違的平靜。
鮮血汩汩涌出,在雪地上綻開刺目的紅,像極了他送給阿涵的第一束玫瑰。
體溫隨著血液一點點流失,寒意卻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溫暖。
恍惚間,他看見沈墨涵牽著女兒的手,站在陽光里對他微笑。
以溪穿著那條他買的碎花裙,蹦蹦跳跳地朝他揮手:“爸爸快來!“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滑落,像極了那天的眼淚。
男人最終閉上了雙眼,嘴角卻微微揚(yáng)起——他終于,可以去見她們了。
不知道,她和女兒還愿不愿意,原諒他。
如果時光還能夠倒流。
他寧愿死在那個劫匪的槍下,從未重生過……
第1章
京城皆知,皇帝將沈煙月視為掌中寶,心尖寵。
不僅用琉璃瓦和金絲銀褸為她建造宮殿,閑置后宮,更是在遇襲時替她擋下致命一刀。
但因她遲遲懷不上皇嗣,太后竟是用頭撞柱,逼他納妃。
無數(shù)次護(hù)在她身前,起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變了臉色。
“卿卿,只要她生下來,皇后還是你。”
……
“讓開讓開!這可是皇帝親賜的特赦令牌,我家主子金貴著,磕著碰著小心你們的腦袋!”
高傲的聲音在宮內(nèi)響起,周遭宮女太監(jiān)紛紛讓路,就連沈煙月也下意識朝殿外望去。
翠竹怔愣一瞬,看了眼沈煙月,抬腳要出去。
“你是哪家奴才,這般不長眼,竟敢在坤寧宮外喧嘩!”
那宮女正要趾高氣昂回答,太醫(yī)來了。
翠珠連忙把太醫(yī)請進(jìn)來,卻沒聽到那聲“我家主子懷了龍嗣,自然金貴!”
坤寧宮內(nèi),老太醫(yī)隔著帳子替她把脈,緊皺眉頭摸著胡須,遲遲沒有開口。
沈煙月繃緊神色,把帕子抓成一團(tuán),心口越來越沉。
太醫(yī)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娘娘,您的身子并未患上隱疾。”
“至于為何多年未孕,下官也無法給出答案……”
一時之間,萬般難耐的情緒如潮水一般涌來,悶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明明身子無恙,卻偏偏三年未孕。
哪怕皇上從不怪罪,可她身為皇后,怎能不憂不患。
送走老太醫(yī),沈煙月紅著眼把手放在腹部,手上的力道漸漸加重。
明明已經(jīng)用了無數(shù)法子,她卻這樣不爭氣。
一忍再忍,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帶著回憶一起涌出。
蕭晏清還是太子時,就毫不猶豫把她娶回宅邸,獨寵她一人。
登上圣位后,對她更是呵護(hù)備至,視如掌上明珠般珍視。
沈煙月十八歲生辰那年,正值桃花盛開。
蕭晏清特意命人摘下滿園桃花瓣,做成精美的桃花信箋,親手寫下對她的思念和愛意,共計99封,寓意長長久久。
待到封后大典,他更是請御工坊打造了一塊獨一無二的雙生玉佩。
一半刻著“龍”,一半刻著“鳳”。
“此生此世,獨寵月兒一人�!�
他親手把玉佩送給她,威嚴(yán)的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獨屬于她的柔情:“除你以外,六宮無需任何女子�!�
蕭晏清的愛就像送來的萬兩黃金、華貴綢緞、名貴書畫那樣,只有多沒有少。
甚至知道她懷不上皇嗣,依舊把她攬入懷中,低聲安慰。
“懷不上又如何,過繼一個與你膝下就足夠�!�
太后多次敲打,他堅定護(hù)在她身前,寧愿繼位給皇兄的孩子,也不愿往后宮塞別的女子。
沈煙月感動至極,卻又常常愧疚不安。
每日吞服苦澀湯藥,夜夜對著神佛虔誠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