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知道此計(jì)的人,不會懷疑“狄青”的身份,而知道此計(jì)的人,就更不會懷疑了。正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狄青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畢竟單打獨(dú)斗,狄青自問能迅速擒下狼主李昊。
于是他早早脫逃,然后潛伏到王帳附近,因?yàn)榇藭r帳內(nèi)是狼主的替身,以免知道的人太多,帳內(nèi)連守軍都沒留,正好方便他行事。
狄青甚至沒花什么力氣,就打暈了狼王替身,在帳內(nèi)作了準(zhǔn)備以待李昊歸來。
大概是天也助他,狄青的計(jì)劃順利得可怕,李昊假扮他上陣被流矢射中了臂膀,更是讓他輕易就把人擒住打暈。
之后他穿上假冒的紫金甲和羅剎面具,又將替身放回了放回了王位之上,隨后假意由人扶著,實(shí)則是帶著狼主李昊光明正大地離開了西夏軍中。
等到白玉堂將狄娘娘送入關(guān)中,折返去接應(yīng)狄青時,好家伙差點(diǎn)兒沒驚呼出聲。
“……狄將軍,好手段��!”
狄青受了這份稱贊,遂道:“黎兄的建議,剛好天時地利人和,我若是不劫他,都對不起西夏人對我的算計(jì)�!�
“黎知常?他不是遠(yuǎn)在京中嗎?怎么你們還有通信?”
“五爺你誤會了,不過是黎兄見我式微,離京前給了一些思路,往常我殫精竭慮,生怕被人忌憚,故而謹(jǐn)小慎微,生怕行將踏錯,但如今我明白了,倘若有人要對付我,即便我喝水,他們也會因?yàn)槲液人淖藙莶灰粯佣ビ撐�。”既是如此,那倒不妨順心意,即便得不到什么,至少他心里舒爽了�?br />
白玉堂:……黎知常你的存在感真的好強(qiáng)。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如果帶著他,恐怕不好進(jìn)關(guān)�!蔽鍫斶@人,膽子還是非常大的,見昏迷不醒的西夏狼主,當(dāng)即道,“不如直接殺了算了,正好也讓西夏亂一亂,好叫他們知道算計(jì)大宋將領(lǐng)的下場�!�
“不,他還有用,李昊雖然野心勃勃,但至少不是個蠢人�!�
一刀殺了李昊,自然解氣,也能狠狠挫一番西夏的銳氣,但之后呢?狄青在邊關(guān)經(jīng)營多年,最明白百姓們的需求,李昊已是少數(shù)能聽得懂話的西夏狼主了,若殺了李昊,西夏易主,又不知會有什么樣的奇葩上位了。
與國家利益相比,狄青覺得自己殺人的刀還能忍一忍,雖然大宋文人多負(fù)他,但好在還有包大人、黎家父子等人幫他,而且邊關(guān)的百姓也未曾負(fù)他,狄青如今雖已不是平西大將軍,但心卻依舊跟邊關(guān)的百姓在一處。
“不殺的話,那就帶回京中,正好證明將軍你的清白。”
若是從前,白玉堂定然是要打破砂鍋問緣由出來的,但大概是跟黎知常相處久了,隱隱約約也能猜到一些狄青的考慮,便道,“而且京中能人多,也好叫這西夏狼主知道我大宋的厲害�!�
狄青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只是將李昊身上的繩索又加了一層:“先入關(guān),等于姑母匯合,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確認(rèn)一下,那張京中偽造的通敵文書,到底出自何處�!�
*
狄青越獄離京已有數(shù)日,派遣抓捕他的人員卻連人蹤跡都尋不到,直到狄青出關(guān),才有了消息傳來。
然而這個消息,卻比沒有消息更糟糕,等到軍京中收到邊關(guān)軍報(bào),稱狄青叛國,替西夏披甲上陣對付大宋,很多人都覺當(dāng)頭一棒。
怎么可能?
何至于此!
狄青果生反骨!
有些人恐慌,有些人自覺未雨綢繆,早看出狄青的不忠,而有些人……則微妙地有些后悔,當(dāng)然在國家大事面前,狄青的個人得失,大部分朝臣都不太在意。
“圣上,狄青狼子野心,果然暗生反骨,請您立刻下旨嚴(yán)懲于他,以儆效尤�!�
官家:……
“圣上,如今龐將軍還是暫代,難免軍心不穩(wěn),還請您立刻……”
官家:……
下面的朝臣一個個地出列,有些言辭激憤,還有些心有憂慮,畢竟文人不懂打仗,很多人都認(rèn)為狄青可以,那么龐迪即便比不上,應(yīng)該也差不多。
但很顯然,狄青和龐迪,差太多了。
一個照面打過來,龐迪直接嚇跑不說,還直接緊閉城門向京中求救,這種卵蛋,就連與龐迪有親眷關(guān)系的龐太師,都沒臉替侄子開口說話。
而相較于吵成一鍋粥的朝臣,官家坐在皇位之上,忽然有了一種眾人皆醉朕獨(dú)醒的感覺,也第一次感覺到了狄青用計(jì)之厲害。
他想起還藏在議事殿后頭的那套紫金甲并羅剎面具,就忍不住覺得,自己的這些肱股之臣,好像確實(shí)有那么一點(diǎn)……過于蠢直了。
不過若無那套軍甲,恐怕此刻他也對狄青叛國之事半信半疑了。
只是西夏如此智計(jì)百出,狄青出關(guān)后的境況,恐怕并不樂觀。官家難得有些同情下臣,遂沒有順朝臣的意給龐迪正名,反而是準(zhǔn)備派人去邊關(guān)一探事情真相。
而一旦牽扯到探查,自然是非開封府莫屬,而開封府能夠星夜趕路去邊關(guān)的,必然是展昭沒跑了。
“展護(hù)衛(wèi),此次去邊關(guān),事情緊急,本府特將這尚方寶劍與你,望你善用它。”
展昭雙手領(lǐng)了,隨后翻身上馬,便欲往邊關(guān)而去。
卻沒想到剛出城門,就看到了等到城門口的黎兄。
“展兄,小生知你身帶公務(wù),便只幾句話要說�!�
幾句話的功夫,展昭自然還是有的,當(dāng)即便下馬道:“什么話?可是五爺遇上了困難?”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唔?誰在叫五爺?shù)拿郑?br />
第159章
京中
黎望一聽五爺?shù)拿�,就忍不住頭疼:“他能有什么困難,哦對,如果他能平安回京,他最大的困難應(yīng)該是小生。”
展昭:……黎兄你這口吻,聽著怪嚇人的。
“那是什么?”
黎望請展昭借一步說話,等到了僻靜處,他才開口道:“展兄,時間緊急,我就直言了,你相信狄青當(dāng)真通敵賣國了嗎?”
展昭立刻搖頭,堅(jiān)定道:“絕無可能,狄將軍忠君愛國,展某信他。”
“小生也相信,而且……小生有證據(jù)�!�
當(dāng)初狄青越獄,開封府忙得人仰馬翻,黎望聯(lián)系不上展昭,便直接帶著東西殺去了八王爺府,在與八王爺對接后,才由八王爺找到了包公作陪,如此才將狄青的辭職信和盔甲一并呈送到了官家面前。
辭職文書是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公布的,而盔甲則由包公和八王爺私下獻(xiàn)給官家。八王爺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狄青的體面,畢竟辭職連官服都要上交,未免也太苛刻了些。
誰知道錯有錯著,黎望請狄青將盔甲上交,是為了斷絕西夏偽造面具陷害狄青的可能,順便還能刷刷官家的好感度,卻沒想到……因?yàn)榘送鯛數(shù)乃叫�,讓西夏人走了這么一步臭棋。
“你說什么?真正的紫金甲和羅剎面具在大內(nèi)皇宮?”
展昭雖然相信狄將軍,也知道對方絕不可能替西夏攻打大宋,但……事情這等發(fā)展,也實(shí)在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看展昭這個態(tài)度,黎望便知包公遵守與八王爺?shù)募s定,并未將此事告知展昭,當(dāng)即道:“此事,官家和八王爺都知道,所以此行,你可以試著當(dāng)個棒槌欽差�!�
“什么?”
“凡是認(rèn)識展兄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嫉惡如仇、善惡分明之人,如果狄青當(dāng)真通敵叛國,展兄你會有如何反應(yīng)?”
展昭便道:“自是厭惡此人,必得將之繩之於法不可�!�
“便是如此,你為欽差,邊關(guān)若有人意動,必不可能繞過你,展兄不妨試著打入,看看邊關(guān)是否真有人身懷二心。”
展昭低呼道:“你這話,是說邊關(guān)有人通敵?”
黎望搖頭,換了個說法道:“不是我說,是狄將軍離京前就心有懷疑�!�
展昭眼神暗了暗,才道:“我明白了,還請黎兄放心�!�
黎望見對方神色嚴(yán)肅,一副要上戰(zhàn)場的模樣,當(dāng)即擺了擺手笑著道:“哦對了,如果展兄你見到五爺,替我給他帶句話�!�
“什么話?”
“就說小生黎知常,在京中恭等五爺大駕光臨�!�
……好家伙,五爺你就自求多福吧。
展昭心里同情了五爺一剎那,隨即翻身上馬,縱馬西去了。
黎望看著展昭遠(yuǎn)去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diǎn),這才折返馬車準(zhǔn)備回城,哎,這京中的盛夏可真是比江南還要炎熱,再這么熱下去,他都有些不大想出門了。
“少爺是不是覺得熱了?可要南星替你打扇子?”南星跟在少爺身邊,最是知道少爺苦夏,往常在江南,這會兒少爺都會住到水榭里去,只是如今在京中讀書,黎府沒這個條件,否則早該換院子住了。
黎望將衣袖拉高一些,然后擺手道:“無妨,去葉府吧,今日還要藥浴,莫要遲了�!�
盛夏一到,黎望的第二階段藥浴就開始了,今日已是開始藥浴的第三天了。
黎望到了葉府,熟門熟路地進(jìn)到放置藥浴桶的房間,等溫度升到適宜,他便脫了衣衫坐了進(jìn)去,說實(shí)話是有些疼的,但所幸還在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
“誒,別動!要扎針了!”
黎望:“……沒要動,葉大夫您也不用每次都這么說�!�
“誰讓你有前科呢,怎么的,最近開封府沒有案子,所以你閑極無聊了?”
葉大夫讓藥童幫他把袖子束起來,還沒扎針的功夫,倒是愿意跟某位年輕病患聊一聊。
“沒有,最近功課緊,哪有時間關(guān)心他人疾苦,畢竟小生關(guān)心他們,誰又來關(guān)心小生的疾苦呢�!崩柰鞒鲆桓本G茶模樣,當(dāng)真是惟妙惟肖呢。
葉大夫可不信這小子的鬼話,畢竟?jié)M汴京城,帶著眼鏡找,也找不出比黎知常主意更鬼的年輕郎君了:“行了,少賣慘,老夫的針可不會少扎一根�!�
“……那可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因?yàn)橛珠_始扎針?biāo)幵�,黎某人再度被迫忌口,如此折騰一番,自然就沒了回家進(jìn)小廚房鼓搗的興致,再說狄青的案子還沒結(jié),反正據(jù)他家老頭子說,這個月督察院的業(yè)績量又創(chuàng)新高,每一個御史都超額完成了自己的KPI,堪稱各個勞模。
至于他爹,反正最近府中的胖大海急劇減少,可見賣力程度了。
以至于最近晚間,他和黎晴都非常開心,畢竟老爹罵人的精力也實(shí)在有限,這發(fā)揮到了朝堂上,可不就沒有教子的力氣了。
黎晴見此,立刻當(dāng)起了孝子,端端地給老爹盛了一碗三鮮蔬菜湯:“爹,多喝湯,潤潤嗓子�!�
就這?吃素?當(dāng)他兔子呢?
黎江平看都不看蔬菜湯一眼,眼神都落在桌上那道紅燒兔肉上了,這味道他可打從進(jìn)門就聞見了,說不定還是大兒子的手藝呢。
“爹想吃肉啊,來,吃個兔頭。”黎晴當(dāng)即會意道。
……所以說,這年頭生兒子有什么用,還不是生來氣他的。
最后還是黎夫人看不下去父子三人較勁,各夾了肉分了湯,才算把這頓飯安安生生地吃完。
只是如今朝堂形勢緊張,狄青一案又一直懸而未決,黎爹想了想,還是抓著大兒子當(dāng)了壯丁,雖然這個丁不太壯就是了。
“開封府派了展昭去邊關(guān)的事情,你可知曉?”
黎望聞言,當(dāng)即訝異道:“竟有這種事?”
“行了行了,別裝了,你和展昭乃是好友,這事你能不知道?”
“……爹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呢�!泵髅鞫忌ぷ犹鄢蛇@樣了,還這么喜歡拐彎抹角,他又不是那些朝臣,“所以,爹你想問什么?”
黎江平前兩日就覺得大兒子這態(tài)度未免過于平靜了些,按照往常,這會兒這小子早該跳出來搞事情了,怎么最近如此安生?直覺告訴他,這很不對勁。
“黎知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為父?”黎爹說罷,又喝了口茶水潤嗓子,才道,“聽你娘講,上次蘭花宴,你與狄青同去,他此番出事,你竟半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嗎?”
“說不擔(dān)心,自然是假的,可是他遠(yuǎn)在邊關(guān),兒子也鞭長莫及啊,至于趙傳一案,包公并不讓兒子插手�!�
黎爹聽兒子這可惜的語氣,當(dāng)即道:“不讓你插手,是為你好,這三司會審的案子,你也敢沾手,若是讓為父知道,可有你好果子吃�!�
“……兒子也不是沒沾過三司會審的案子�!鄙洗伟愕陌缸樱皇沁上公堂了嘛。
“那能一樣嗎?狄青可是重臣,雖說如今已經(jīng)辭官,但他倘若是遭人陷害,官家必定會重新起用他,到時候,朝中文武又要鬧一番了,仔細(xì)惹火上身�!�
黎望便有些好奇道:“可是爹,外頭都在傳狄將軍為西夏披掛上陣的事情,您不信嗎?”
“你覺得為父應(yīng)該信?”
……這是個要命題啊,黎望不想回答。
黎江平見此,心里已經(jīng)完全確信這倒霉兒子絕對做過些什么了:“狄青越獄的事情,應(yīng)該跟你無關(guān)吧?”
“自然無關(guān)�!崩柰�(dāng)即否認(rèn)道。
“呵,那就是有關(guān)了,黎知常,你真是……你做了什么?”
要不要這么敏感啊,這以后他要是也入了官場,豈不是被老頭子一猜一個準(zhǔn),黎望覺得自己還可以垂死掙扎一下:“爹你誤會了,兒子最近疲于學(xué)業(yè),又還要兼顧治病,哪里有這時間搞事情了。”
“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就會條理清晰地賣無辜,你覺得為父會信你這番說辭嗎?就這話,你騙騙外人也就算了,你騙我?還是再修煉幾年吧�!�
黎望:……所以今天是沒有藤條的懷柔打法嗎?!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為父會考慮下參不參你。”黎江平抱著胸,施施然道。
好家伙,這御史中丞的架子都端到家里來了,狠起來居然連親兒子都要參一本。
“爹,容兒子提醒你一句,參我,就是參你自己,相煎何太急啊�!�
黎爹聞言,只道:“相煎何太急,指的是兄弟之間,你我,只有為父大義滅親,不存在煮豆燃豆萁的局面�!�
行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黎望也不再隱瞞,老老實(shí)實(shí)將自己的騷操作交代了大概七八分的樣子。
黎江平聽完,難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甚至都沒想起來摸藤條。
“爹?”
“知常,為父對不起你啊�!�
……咋的,剛剛是老爹被換魂了?
黎江平卻很是概嘆道:“是為父拖累了你,你若生在武將之家,有一副健康的體魄,此刻的平西大元帥,還不知是誰呢。”
就極盡陰陽怪氣之最了,黎望聽明白了,然后低頭任戳。
然而黎爹說的,卻實(shí)在是真心話了,大宋苦良將許久,黎知常這番知進(jìn)退懂人心,若為武將,必不會受文官過分揣度,或許以這小子的能力,說不定……真能平衡局勢也未可知。
唔,可惜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黎爹爹:好可惜哦。
第160章
氣人
狄青任平西大元帥之時,因還未成家,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與將士們同吃同住的。城中雖然也有平西將軍府,但他極少去住,因此造得也并不大。
往常他的公文要件,也會直接送入軍中,等他批閱或者審?fù)旰�,才會歸入存放的密室。這密室只有他和兩個親信知道,那份牧馬合約自然也被存放在這里。
狄青熟門熟路地進(jìn)入密室,然后……在本該存放合約的地方,并沒有見到那份牧馬合約。
說不出什么樣的心情,大概是懷疑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因?yàn)樽鲞^最壞的心理預(yù)期,狄青反而沒有那么難過。
他不過匆匆收拾了一下心情,便關(guān)好密室的門,從另一條通道離開了。
“狄將軍,你可回來了,狄娘娘見不到你,一直在找你�!�
他們一行四人,現(xiàn)在安頓在關(guān)外的一處僻靜地方,他和狄青兩人出入城門自然算不上困難,可要帶上狄娘娘和被綁的西夏狼主李昊,除非他合狄將軍長雙翅膀,不然絕無可能。
“無事,這是干糧,勞煩五爺送去給西夏狼主�!�
白玉堂:“……一個階下囚,吃那么飽做什么�!毕胂胨鼐┖蟮钠鄳K生活,五爺就覺得累覺不愛。真的,黎知常太不做人了,居然寫信來威脅他,整整一封信的威脅,也不嫌累得慌。
不過話雖是這么說,五爺還是把干糧丟在了狼主的手邊。
李昊此刻已經(jīng)醒了過來,手臂上的箭傷雖然疼,但很顯然已經(jīng)做過處理,再看眼前這人,他哪里不明白自己所處的局勢:“狄青,當(dāng)真是好算計(jì)�!�
五爺因?yàn)榭戳诵判那椴缓茫瑢?shí)在懶得理人,便干脆不說話,只擦起了手邊的刀。
“少俠如此好武藝,何以只做一護(hù)衛(wèi),不妨放了我,我給你加官進(jìn)爵,如何?”狼主觀察過,除了狄家姑侄,此間就只這年輕人最好說通。
白玉堂聞言,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你知道,我這衣服多貴嗎?”
狼主李昊:……
“就狄將軍身上的衣服,能買整整一車�!睆那暗奈鍫�,絕不會知道這些,但誰讓他交了個很會算計(jì)的朋友呢,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這個道理了,“所以,你到底那只眼睛看出來,我是他們的護(hù)衛(wèi)了?”
狼主李昊神色愈發(fā)古怪,遂道:“既然你不效忠于狄家,我又與你好處,你為何不愿意放了我?”
五爺也是個促狹性子,當(dāng)即道:“那你會做好吃的魚嗎?要最鮮嫩、最爽滑的,最好是剛從河里撈起來三兩大小的,太大的魚肉太緊,太小的魚刺太多,正正好好,又用最好的料理手法,你們西夏,可有這等手藝?”
狼主李昊:……這是個怪胎。
“我這人生平,唯愛吃魚一道,你們西夏水源匱乏,恐怕連魚都沒有,我即便有金山銀山,難不成還能變成魚嗎?”五爺見李昊一臉吃憋的模樣,當(dāng)即心情也好了許多,“況且,我已找到了這世上最好的做魚師傅,他那人性子古怪得很,他叫我保護(hù)狄娘娘,我可不敢失信與他。”
就小小放肆一回,還被寫了信威脅,這要是真敢做些什么,可不得連魚都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