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三.反應,做措施了嗎?盛大佬活兒是不是很強?他喜歡打你屁屁助興嗎?有沒有在浴室陽臺廚房試過?說說說說!
“……”
宋黎驀地捂住蘇棠年喋喋不休的嘴。
她下意識瞅了眼身后,保鏢們猛男嬌羞似的,有摸鼻子的,有搓后頸的,還有撓頭的,總之眼睛四處飄開,都佯作沒聽見。
宋黎心想完了,不會傳到盛牧辭耳朵里吧?
曾經(jīng)宋黎一直沒去打耳洞,是因為沒這個必要,她一心學習,不愛戴這些首飾。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怕疼,雖說是無痛穿耳,但總歸沒試過。
宋黎最后選擇到附近的皮膚醫(yī)院做激光穿耳,干凈衛(wèi)生,恢復得快,護理得當?shù)脑�,一周就能好�?br />
完全無痛是假的,但能接受,疼痛感也就兩秒,和抽血差不多。
打完耳洞,走出醫(yī)院的那一瞬間,寒意透骨的風襲到臉上,宋黎當時感覺到的不是冷。
而是清醒。
她深刻地明白著自己正在做的事。
就和打耳洞一樣,做過就不可挽回。
“這天可真涼啊,比前男友的尸體還要涼�!碧K棠年縮頭縮腦地哆嗦著,和宋黎一起站在醫(yī)院門口等保鏢開車過來。
宋黎突然喚她一聲:“棠年�!�
“嗯哼?”蘇棠年冷得直跺著腳,聲都跺得喘喘的:“啥事兒,仙女請講。”
宋黎目光邃遠地望著白茫茫的天,輕輕呵著一口白霧,濃淡不均:“你說……我和他能有結果嗎?”
他是誰,顯而易見。
蘇棠年倏地頓足,態(tài)度漸漸認真起來。
愛慕盛牧辭的女孩子那么多,但其實誰都清楚,真要和他談戀愛是很需要勇氣的。
你有這勇氣,和世上最頑劣最薄情的男人相愛嗎?
靜默片晌,蘇棠年挽住宋黎的胳膊,發(fā)自肺腑:“崽崽,你喜歡最重要,喜歡就談,不喜歡就拉倒,沒試過怎么知道呢?而且,一段感情不一定非要走到最后的,都是成年人,戀愛分手是常事�!�
戀愛分手是常事。
宋黎品味著,良久,忽地笑出一聲。
她怎么會這樣,還沒開始呢,就想著分手了,不吉利。
“嗯�!彼卫椟c點頭。
蘇棠年撞她肩,說:“和我回老家過年吧,我爸媽可想死你這個干女兒了�!�
宋黎知道,蘇棠年是怕她獨自孤單,今年她肯定是不會去靳家的,外婆也不高興她去。
細細思考著,末了,宋黎道:“下回再去看他們,我想留在這里陪十四�!�
“十四?”蘇棠年不解。
宋黎彎彎眉眼,笑起來:“他的狗�!�
當晚,宋黎站在浴室鏡前,拿著潤過碘伏的棉簽涂抹在耳洞四周。
醫(yī)生說每天得消毒兩次,還不能沾水。
上床后,宋黎怎么都躺不舒坦,耳朵佩戴著一副純銀耳釘,她很不習慣,有強烈的異物感,往左往右都怕壓到。
白天決定打耳洞時的瀟灑煙消云散,宋黎無力又苦惱地平躺著,小夜燈幽幽滟滟的橘光迷著眼睛,她嘆氣,開始在心里罵盛牧辭。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正怨著,盛牧辭的電話湊巧打了過來。
看到來電的時候,宋黎前一秒還在罵他,后一秒心情就耐不住地雀躍了下,但這種愉悅在接通后,被她完全收斂起來。
“盛牧辭?”宋黎看似平靜地應著。
電話里的人可能也是在床上躺著,氣音隨意又慵懶:“準備睡了?”
“……剛上床。”宋黎放輕聲音。
“保鏢和我說……”
他話到一半停住,宋黎心驀地跳到嗓子眼,屏息在想,保鏢難道真把蘇棠年的虎狼之詞告訴他了?
“你今天出門了?”頃刻后,盛牧辭閑閑道。
宋黎的心長長舒下來。
他說話為什么要大喘氣!
“嗯,和閨蜜一起……”宋黎頓一頓,沒把打耳洞的事告訴他,只說:“在外面吃了飯。”
“吃的什么?”
“一家泰國菜。”
……
他似乎只是和她閑聊,夜里這樣的氛圍,宋黎很快就放松了。就在宋黎聊得最輕松的時候,盛牧辭突然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不會真覺得,男人半夜給女人打電話,只是想問她晚飯吃了什么吧?”
他嗓音淡啞,語氣曖昧得,讓宋黎一徑往不對勁的方向想歪。
反正看不見,宋黎任由自己的臉泛紅,聲音很�。骸澳氵@人……就沒一句正經(jīng)話�!�
盛牧辭笑:“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宋黎安靜著,不搭腔。
接著,那邊的人聲音慢悠悠傳來:“你這么冤枉我,那我可得和你說句正經(jīng)的了�!�
“什么?”宋黎在被窩里翻了個身,注意力都在他那兒,倒是一時忘了耳釘?shù)碾鯌?br />
他冷不丁認真:“宋醫(yī)生穿婚紗很漂亮�!�
宋黎心咚咚猛跳,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之前她在攝影樓外拍婚紗照,他看到了。
正意外著,下一瞬,盛牧辭又慢條斯理地出了聲:“不穿的話……”
宋黎陡然間回神,預料到他想說什么,她驀地氣急敗壞:“盛牧辭!”
他笑著,應得很乖:“在呢。”
第36章
.
獨享你
哄哄你。
這一聲倒是乖得很,
聽憑她處置一般。
宋黎頓時又兇不出口了,嗔怪道:“有你這么追人的嗎?”
“嗯?怎么了?”他竟是純良的語氣。
逐漸熱起來,宋黎掀開一半被子,
惱羞著,
后者的意味更濃。她喃喃:“還怎么了,
你說的都什么話……”
那邊未有回音,
似是在推敲她的話。
靜片刻,盛牧辭說:“我的意思是,
不穿婚紗的話也很漂亮�!�
“……?”他口吻無辜得,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宋黎突然無話可說。
盛牧辭隨之悠然嘆息:“想什么呢?”
這人就像是摸準了她的脈,
一下挑明她的胡思亂想。宋黎詞窮,
明明是他使壞,
卻成她百口莫辯了。
“你故意誤導我�!彼÷暠г�。
“沒有�!彼谷皇缚�。
宋黎覺得這情況顯得她思想多不健康,
原是想隨便說兩句,不痛不癢地將這話題帶走,可某人不遂她意。
“你這樣……”宋黎憋許久,是要怒罵他,
出聲卻像只稚氣未脫的小萌物:“一輩子都追不到!”
盛牧辭笑了聲,
故作受傷:“這么狠心呢?”
宋黎回應他的只有一聲哼。
“那我認錯,”他咬著一口松懶的京腔,
笑著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
今兒哄你到睡著?”
誰要你哄。
宋黎心里高冷地想著,然而嘴上悶了半晌,
還是慢吞吞地說……考慮考慮吧。
他笑,也沒給她考慮,有一搭沒一搭地就說起來,
講了些幼稚園小朋友聽的童話故事。
其實還挺無趣的,但他的聲音特別吸引人。
宋黎一邊默默吐槽他的故事可真幼稚呀,當她是小孩兒嗎,一邊又不自覺地在聽,聽著聽著,還真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翌日迷迷糊糊醒來,隨手一摸,摸著躺在枕頭邊的手機。
睜開瞄一眼屏幕,居然還在通話中。
宋黎清醒,忽地坐起身,抓抓蓬亂的頭發(fā),漸漸反映過來,昨晚這人說什么要哄她睡覺,結果就一直沒斷開?
他是被自己的童話故事無聊到睡著了?
電話那端很安靜,但細聽又好像有淺淺的呼吸。宋黎手機放近唇邊,很小地試探幾聲:“盛牧辭……盛牧辭?”
===第63節(jié)===
過幾秒,那邊一聲悶甕的鼻音。
“……嗯?”
他嗓子有點啞,聲音低低的,像壓著尚未發(fā)作的起床氣,應該是被她叫醒的。完全能想象到他當時閉著眼睛,一臉睡不飽的表情。
宋黎聽得輕輕一笑,昨夜的不滿散盡,心被融得綿軟,柔聲說:“掛了,你睡�!�
那天的開端有種美妙的感覺,所以宋黎整日心情都很晴朗。
停職也有一個多月了,說實話此前宋黎每天都是數(shù)著日子在等,可能是從讀書到工作夜以繼日慣了,突然讓她閑著,實在是忐忑不安,總感覺自己在虛度。
但就是在那天,這種心態(tài)有了變化。
她看了兩小時書后,和十四在庭院里曬太陽,那幾盆花卉都養(yǎng)得很好,被陽光照得嬌艷欲滴。
后來有人送來一架鋼琴,擺到客廳。
宋黎驚喜又詫異,但沒問,因為保鏢放行了,那肯定是盛牧辭的意思。
那時已經(jīng)是下午,宋黎坐在鋼琴前,盡管一竅不通,還是意猶未盡地彈弄了好一會兒。
就算是執(zhí)念吧,她自幼就很想學鋼琴。
也是那一個瞬間,宋黎摸著眼前那架名貴的亮黑色立式鋼琴,忽然就覺得,偶爾放下所有,清閑一段時光,也挺不錯的。
最后宋黎打了通電話給那人,明知故問:“盛牧辭,鋼琴是你叫人送的?”
當時,盛牧辭正陪著老爺子在高爾夫球場,他大義滅親揭露希達制藥財務作假一事,導致盛嚴霄被老爺子一頓怒斥。
此事好似打響了爭奪戰(zhàn)的第一槍,公司內部勢力暗暗拉幫結派,迅速分裂成兩立,一幫擔心盛嚴霄大勢將去,選擇靠攏盛牧辭,而另一幫依舊堅定地站在盛嚴霄這邊,畢竟盛牧辭離軍校不久,相比下盛嚴霄沉浮商海多年,在公司具有更強的信服力。
長輩們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上也紛紛有所站隊。
都清楚這倆繼兄弟劍拔弩張,因為將來有資格坐上盛氏掌權人這個位置的,只會是他們兩者之一。
意料中,那天和長輩們的午宴很不愉快。
全是些老謀深算的,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背后呢,指不定怎么戳人脊梁骨。
整一場飯局下來,盛嚴霄是全程謙恭地在聽長輩們訓話,但盛牧辭不同,管他們難不難堪,他有話說話,懟得各別耍心機暗責他“不顧兄弟情分,自相殘害”的老東西們臉色陣陣難看。
午宴后,他就被老爺子叫到這兒,話還沒說,她的電話倒是先過來了。
一身浮躁在她的聲音里慢慢斂去,盛牧辭云淡風輕地笑說:“嗯,給你玩兒�!�
宋黎彎了下唇,手指撫著琴鍵,佯作淡定地“哦”了一聲。
被碧綠的草坪環(huán)擁的湖邊,盛牧辭一手抄在褲袋里,存心捉弄她:“這語氣是不樂意?我讓他們撤回去?”
“那也不是!”宋黎說得快,話落察覺自己急了,她扭捏著放慢聲:“……我不會�!�
盛牧辭慢悠悠走著:“給你找個老師?”
略一停頓,他又拖著懶音,蔫壞地問:“還是想等我回去教?”
那姑娘難得沒罵他不正經(jīng),過了會兒,只輕聲:“你什么時候回?”
她問完,盛牧辭在之后的半分鐘里靜住,回首望了眼遠處起桿擊球的老爺子,說:“還不確定�!�
宋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正有事纏身,于是沒再延長這通電話,說自己只是隨便問問,要去溜十四了,和他說了再見。
她掛斷后,盛牧辭原地沉默了半晌,收起手機,側身往回走。
那應該是他幾十年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意欲示弱,想對自己的年輕氣盛,和老爺子道歉,好早點回南宜。
“爸�!笔⒛赁o緩緩站定,短瞬猶豫后,他鄭重道:“午宴的事,您多擔待�!�
盛老爺子是個十分精瘦的男人,雖已年邁,頭發(fā)半白,但身體剛健不見虛態(tài),很有精神地握著桿,瞄球,揮起,一桿進洞。
他抬手,就有侍者接過球桿,遞去毛巾。
聽到盛牧辭低頭的話,盛奕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不慌不忙地擦著頸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盯過去,像能將人的每一絲神情都鎖住。
“阿辭,我記得從小就教過你,在鷹的世界里,鷹父母不會永遠給小鷹喂食,甚至只給極少的食物,逼得小鷹們爭斗,兄弟姐妹互相撕咬,弱者的下場,就是成為強者的腹中餐�!�
他目光尖銳,盛牧辭逐漸深沉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