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萊翻了個白眼：你這種人，肯定沒女朋友。
小代練：你怎么知道？
原萊：就你的說話方式還能找得到女朋友？
小代練：只有我不想找，沒有我找不到。
原萊被他的出（chou）奇（bu）自（yao）信（lian）給震住了，打字回道：OK，有師娘了發(fā)照片給我看看，我很好奇這么想不開的女孩子到底長什么樣。
小代練：沒問題。
原萊沒再回話，結(jié)果對面又來踩她痛腳：先別說我，你自己有男朋友嗎？
原萊嘴犟：你怎么知道沒有？
小代練：看著像嗎？
原萊：怎么不像？
小代練：下班就約游戲，你都不約會的么。
一語道破，原萊無言以對。
見她不答，小代練還來了勁，越發(fā)賤巴巴的跟著發(fā)了個：？
原萊長吸一口氣，不甘示弱，怎么也想扳回一城：約男大學生打游戲也不錯啊。
那邊突然靜了一會，回了句：你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
原萊莫名感到冤枉：到底誰沒大沒��？
小代練：你。
原萊：？
小代練：一日為師下一句，自行領會，我不多說了。
原萊：忘了。
小代練：還要不要學李白了？
原萊：…………學。
小代練：以后不要僭越，記住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
原萊失笑，真是幼稚鬼來的。
——
翌日清早，快到六點時，公司的依維柯車已經(jīng)在樓前等人。
原萊上了車，環(huán)視一圈，她果然是最遲的那個，莊繪在啃粢飯團，見她來了，笑瞇瞇地招呼她過去。
張組長已經(jīng)閉目養(yǎng)神，聽見動靜，睜眼瞥了她一下。
原萊忙道：“張組，早�！�
組長頷首，繼續(xù)側(cè)向窗子，合眼休息。
原萊坐去了莊繪身邊，車啟動了，慢慢駛?cè)氪鞔蟮�，女孩從帆布包里拿出一疊資料遞給她：“今天的展廳產(chǎn)品�！�
原萊雙手接過去，把文件隨意放到了腿上。
車里安靜須臾，莊繪的手機突然響了，原萊眼斜回去，只見女孩子驚慌失措地接了起來，隨后用氣聲埋怨道：
“你干嘛呀，突然給我打電話�！�
說是埋怨，其實更像嬌滴滴的嗔怪。
接著她就聽到莊繪掩著唇，用極低的聲音與那頭聊起了天：
“你剛拉練完？”
“跑了二十公里？累不累呀�！�
“好了，知道你最厲害了。”
“我？”
“一般般想你吧�！�
“你才做賊咧，我們領導在睡覺，對啊，今天去參展，很忙的，你不要再一有空就打電話給我騷擾我哦，我也很忙的�！�
……
一定是她那個在部隊當兵的小男朋友了，原萊這樣猜測著。
她看到女孩唇角的弧度就沒下過去，臉蛋上開心到浮起了紅暈，仿佛有兩團心花在那兒怒放。
原萊收起視線，望回了窗外。
多云的天氣，盡管天色已亮，萬物清晰，但太陽仍埋在云后，像糖心蛋里面的一顆蛋黃，努力想要從云層里放出幾線光。
腦后，莊繪已經(jīng)掛了電話。
車里恢復平靜，但原萊心里，隱隱約約的，有一股情緒要破土而出。
她知道那是什么。
是無比強烈的羨慕和想念。
羨慕身畔這個熱戀中的女孩，羨慕愛情中人，那一舉一動就能牽扯心扉的喜怒甜苦；
原萊都記不起這樣的感覺了。她好想念曾幾何時，同樣的自己，如此生動，像一朵鮮活的花，有風有雨有太陽。
——
原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身側(cè)莊繪叫醒：“我們到魔都啦！”
原萊揉了下眼角，支起腦袋，是到魔都了，外面車流一下子大了起來，洶涌而阻塞。
導航在報，前方學校，司機放慢了速度。
突地，一棟分外惹眼的建筑物從她眼底緩緩走過。
那是一個古香古色的高校正門，深藍為底的門匾里，書著四個漆金大字，交通大學。
交大？
不正是小代練他們學校么。
原萊一下子清醒了，此時才后知后覺，原來她來了小代練的城市啊。
眼看車速加快，她旋即舉高手機，調(diào)出照相模式，拍了張大門照片。
放低了看，哎，拍的有點糊誒。
這時，組長也醒了，在后座嘟囔了一句：“你們別光顧著拍照，資料看了嘛？”
聞言，原萊把手機揣回兜里，裝模作樣翻起文件來。
——
國際寵物用品展開設在魔都博覽中心。
原萊她們公司的展廳在E1館，市場部的同事和代理昨天就提前過來布置過了展廳。
原萊一行人到那時，剛好是展會剛開館。
來看展的人還不算多，各大企業(yè)都在做最后的準備。
原萊是老資歷了，下車前，戴上工作牌，她順手還補了個口紅。新人莊繪見狀，也跟著拿出唇膏，無奈張組長已經(jīng)催促她們下車，她只好將那管小東西揣回小包里，匆匆跟上大家步伐。
一路上，兩邊都是五花八門、各有千秋的展廳。
寵物用品不同于其他產(chǎn)業(yè)那種濃郁的商業(yè)氣息，展廳布置起來會相對可愛有趣，有的公司甚至帶來了真正的活蹦亂跳的小貓小狗，以達到吉祥物吸人眼球的效果。
十點左右，場館里面，人逐漸多了起來。
有人逛到她們展廳，原萊和莊繪就趕緊端出微笑，迎上前去，為前來參觀的人介紹產(chǎn)品。
其中不乏老外，自然也得切換到英文模式。
某種意義上來說，展會雖累，也是個求財?shù)暮脵C會。
指不定撞上什么財大氣粗的老板，覺得你眼緣不錯，當場下個大單子。
原萊的主管，剛進公司不久，就是在廣交會上，靠著一口三寸不爛之舌，談下一筆大單，從此深得領導器重。
半天下來，腳不點地，原萊還是一無所獲。
臨近中午，人漸漸少了。
大家都去B館用餐，張組長也帶著莊繪過去，留了原萊和市場部一個同事看顧展廳。
男同事比較憐香惜玉，當即起身把貓爪凳讓給原萊休息。
平常久坐多了，缺少鍛煉，此刻小腿隱隱疼，原萊道了聲謝，也不再客氣，坐下去。
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原萊突地想起早上那張，被組長打岔后，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去的照片。
找出來，把它傳給了小代練：
那邊回復得很快：你來魔都出差？
原萊：嗯。
這人又開始耍賤：路過我們學校也不請為師吃頓飯？這徒弟也當?shù)锰籽劾橇恕?br />
原萊笑了笑，好氣道：路過而已，我都下不了車。
小代練回：開個玩笑，別在意。
原萊一怔，她認真解釋，不想他也跟著正經(jīng)起來：
……
——
同一個城市，交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中心里，徐星河放下手機，晃了兩下長腿，有點焦慮起來。
具體是什么緣故，他也不太清楚。
心不在焉往屏幕上輸了一排英文字符，他又全部刪掉。
身邊齊思源叫他：“小星星�！�
他側(cè)頭：“干嘛？”
齊思源點了點自己電腦屏幕：“你幫我看看這邊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徐星河傾身過去，仔細瀏覽著他指出的那幾行。
幾秒后，他挑了挑眉，直接把轉(zhuǎn)椅滑過去，將室友擠到一旁，替他糾錯。
修改完畢，他回到自己電腦前，又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眼，微信里，和徒弟的聊天記錄還終止在他說開個玩笑別在意上面。
徐星河有點后悔，他那句請吃飯的要求，貌似是有點突兀和逾距了。
剛要把手機放回去，它突然在他手里震起來，一個本地陌生號碼，徐星河眉心微蹙，接了起來。
是中年男性的聲音：
“學生你好，我是清水日料，有位小姐給你在我們店里訂了餐，她說不知道你的具體地址，只知道你在交大閔行校區(qū)，她給我留了個電話，讓我聯(lián)系你本人，我現(xiàn)在車子快到交大門口了，請問你現(xiàn)在人在哪里？”
……
十分鐘后，徐星河拎著兩個淺棕色大紙袋回到工作室。
他把里面東西一一取出來，三文魚，豬排飯，魚籽壽司，茶碗蒸，味增湯，鯛魚燒……
應有盡有。
徐星河當即拿出手機，去問徒弟：你訂的？
對面回得理所當然：收到了？我多點了一些，你跟你室友一塊吃吧。
徐星河反倒局促起來：我就是隨口一說。
那邊回：應該的，也跟你學了那么久的東西，總不能真當一個白眼狼徒弟。我去忙了，師父您吃好喝好。
齊思源鼻子比狗還靈敏，聞見香味立即湊過來，“哇小星河你今天要請我們吃大餐啊？”
徐星河坐回去，頭枕著椅背，平視了一眼滿桌的日料，淡著聲道：“不是我買的。”
“那是誰�。俊饼R思源兩只手已經(jīng)開始鬼鬼祟祟扒餐盒。
“我徒弟�！�
齊思源愣了愣，一會才明白：“你那女弟子？”
徐星河遲緩地點了一下頭，像是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嗯。”
此時，學長邵義也碰巧從外邊回來，嗅到了滿屋子的鮮味，不禁調(diào)侃：“你們是想趁著我不在開小灶��？”
“哪有啊，”齊思源擠眉弄眼地揶揄：“我是跟徐老師沾光，有徒弟的人就是不一樣�！�
他把裝著筷子的紙袋子蜷成一團，拋到還坐那的徐星河面前，陰陽怪氣道：“你看看他，真開心啊，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男生瞬間把紙團砸回去，故作慍怒，實際唇邊笑意難抑道：“我什么時候笑了！”
第20章
第二十局匹配
晚上九點多，
公司的車回到金陵，
原萊和同事道別，進了地鐵站。
市中心一如既往的熱鬧，
站內(nèi)人流如梭，
摩肩接踵，上到回家的那號線時，
車廂里已沒了空位。
原萊找了根靠門的立柱站定，
忙活了一整天，她兩條腿已經(jīng)撐到麻木，多承受一會也無多大知覺。
列車啟動起來，
由亮到暗，明晦不定。窗外，
五彩繽紛的廣告牌，
被極快的車速攪花了眼。
原萊愣愣望著，耳邊小屏幕里播放的廣告臺詞，也逐漸模糊渾濁了起來。
直到有女聲播報，
下一站，陵大校區(qū)。
原萊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此時車身已靜止，
呼啦啦涌上來一堆人。
原萊不禁握緊了欄桿，往邊上讓了讓，以防被人流沖擠到里面去。
她下一站就要下車，必須死守門邊的位置。
列車重新啟動，
原萊聽到身后兩個人在講話。他們談論著一位教授布置的作業(yè)和實驗，嗓音年輕，笑聲爽朗，宛如清露滴在了這方封閉悶燥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