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不容易找到，齊思源傳給到徐星河微信：“收到了吧？”
徐星河：“嗯。”
他打開集體照，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第四排左三。
發(fā)到朋友圈，小徒弟應(yīng)該能看出來誰是他吧，畢竟他還算出眾。
可轉(zhuǎn)念一想，之前已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被她輕易認出來的話，暑假再碰面豈不是很沒驚喜？
還是不發(fā)這張了。
還在九曲回腸地設(shè)想著，對面床上，又傳來腳板底踩梯子下床的窸窣響動。
爬下床的是齊思源。
吳垠川問：“你怎么又下來了？腎虛尿頻？”
齊思源：“尿你個蛋頻，我打電話。”
“剛不是還口口聲聲單身好？你不用動搖得這么快吧。”
“我剛給徐星河找照片，”走去陽臺前，齊思源撂下一句解釋：“結(jié)果相冊里全是我妹子的自拍和合照，我看著看著一點不氣了，我要去給她道歉求和。”
“去你媽的。”被強塞一喉嚨狗糧險些噎不上氣來的吳垠川，忍不住唾道。
拉上陽臺門，哄了好一會，聽她嗔任她罵，兩人終于重歸就好，齊思源這才周身舒爽，心滿意足，回歸寢室。
剛要攀梯上床，對床傳來命令式的一句：“齊思源，那把幾次比賽的獎杯照也給我。”
齊思源停住手腳，不明白了：“你要這些干嘛？”
“就是需要，快發(fā)給我。”
“行�！笨丛谀阒サ姆萆稀�
又費了番勁從工作室群聊天記錄里刨出那些陳年電子設(shè)計，ACM，程序設(shè)計等大小賽事的獎杯證書大合影，把它發(fā)了出去：“這張行嗎？”
“嗯�！彼坪鹾軡M意。
臨睡前，和女友在微信里，你儂我儂完，齊思源準備刷會朋友圈就踏實閉眼。
不刷不知道，一刷嚇一跳，那張他十幾分鐘前剛發(fā)出去的獎杯照，此刻恰好高調(diào)現(xiàn)身在朋友圈里，并且是由他那只分享學校活動鏈接或歌曲的室友發(fā)出。
齊思源終于忍不住了：“徐星河你有問題�！�
“我怎么了？”
“以前求你發(fā)這些你都不發(fā)的�！笨傄桓崩献雍艿疵母邼崢�，齊思源翻著他朋友圈，發(fā)現(xiàn)這人自打端午回來后，保持一天一條動態(tài)，內(nèi)容也是日常中透著一絲裝逼氣息。曾幾何時，他一兩個月才發(fā)布一條新狀態(tài)。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天更是令人意想不到地po出了他們小團隊的獎杯合集。
“今天還跟我要獎杯照，你是不是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睕]等徐星河開口，另一個室友已經(jīng)附和開了：“昨天下課回來，他在桌子前站了好一會，突然問我?guī)滋枺艺f五號，他說怎么才五號，接著還問我這個月有沒有三十一號？你們說他是不是傻逼？”
徐星河：“……”他怎么不記得這茬。
他很快找到借口，試圖搪塞過去：“你懂個屁，我想早點放暑假�！�
都是腦袋轉(zhuǎn)得飛快的高材生，哪有那么好應(yīng)付：“七月五號，輔導(dǎo)員早都在群里說過了。”
“……哦。”
“哦！哦！哦！”吳垠川重復(fù)著他的回應(yīng)：“魂不守舍的，你回家一趟中邪了？”
齊思源倒是品出了其中因由：“我看不是中邪，是咱們榮耀處男可能要交一血了。”
“哈哈哈哈真的，真的，你說得對！”吳垠川笑出了聲，笑完還故意正經(jīng)主持腔：“是哪位幸運女孩，我們拭目以待。”
“說不定是男孩？”
“哈哈哈哈哈哈別是我就行�！�
“滾吧，你們�！�
徐星河懶得再理會這幾個不著調(diào)的室友，早知道把他們也像舒靈那樣屏蔽了，把這條動態(tài)只對徒弟可見。
可刪掉重發(fā)又顯得做賊心虛，徐星河不再多想，再切到微信，朋友圈已經(jīng)有了新消息。
他按進去，里面有徒弟的點贊，還有她的回復(fù)：都是你獲的獎嗎？
如他所愿，徐星河勾了勾唇，回復(fù)：不是我，是我們團隊。
片刻，小徒弟回復(fù)：那你也好了不起。
不是厲害，不是聰明，也不是優(yōu)異、優(yōu)秀、好棒、真牛，是了不起，統(tǒng)籌以上所有。
小徒弟的形容詞總能戳到他心窩里。
就這么在評論里聊開：
徐星河：一般般了。
小徒弟：你還是別謙虛了，假得很。
徐星河：“……”
徐星河：哦。
可，想讓你夸是真。
徐星河還在糾結(jié)那兩個問題，處心積慮，拐彎抹角地問：你游戲里換頭像框的粽子攢齊了嗎？
小徒弟：已經(jīng)換到了。
徐星河：嗯，端午吃粽子了嗎？
小徒弟：吃了。
徐星河：家里包的？
小徒弟：不是，別人送的，嘉興大肉粽。
后邊還跟了耀武揚威的小笑臉。
得到想要的答案，徐星河唇畔笑意漸濃：很好吃��？
小徒弟：味道很不錯。
那就好。
他在心里回。
接著切回聊天框，不再評論里逗留：下班了？
小徒弟：剛回來，我先去洗澡，今天不玩游戲了，你也早點休息，。
看來熱水器也好了。
暗吁一口氣，徹底踏實，徐星河回：嗯，。
他今天應(yīng)該能睡個好覺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局匹配
五號晚上，
舒靈再一次收到了好幾艘豪華游輪。
她發(fā)現(xiàn)這個叫“秦冕”的網(wǎng)友確實是個土豪，
他最近的打賞風格還有了變化，從每小時必送一只游輪變成一旦她在游戲里有優(yōu)異表現(xiàn)或意外狀況時，
他定會拋出一艘游輪以示助興或鼓勵。
短短幾天，
他消費四萬有余，已經(jīng)是自己直播間貢獻周榜的第一名，
貢獻月榜的前三，
總榜上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感覺他很閑又有錢，舒靈心猜也許真是她的哪位小迷妹，還是富豪人家大小姐。下播前，
她順手給了他一個房管。
主播與粉絲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非常簡單純粹，誰砸錢越多，
誰上位越快，
博得主播青眼，給個房管是常態(tài)，直播間長占消費榜首的大佬也會自動被粉圈奉為粉頭。
但之中約定俗成的道理，
秦冕本人并不明白。
他只知道，在他被舒主播認命為房管后，他開始每天都會收到許多好友申請和私信，內(nèi)容無非以下幾種：
“秦總你好啊�！�
“膜拜大佬�！�
“恭喜秦總，
賀喜秦總，新官上任三把火，當房管以后要好好凈化直播間環(huán)境！看到噴子就心煩！”
“秦總你一定要把那些出口成臟的噴子都禁言噢QAQ”
“我很好奇你背后到底是誰，在110的粉絲群嗎？下次冒個頭唄。”
“……”
似乎到現(xiàn)在，
也沒有人真的認為他就是秦總本尊。他那套“最危險的名字就是最安全的名字”理論，看來還是行得通的。
作為樂玩平臺直播系統(tǒng)的構(gòu)想開發(fā)者之一，秦冕當然清楚房管的權(quán)限和義務(wù)，這是主播回饋真愛粉的嘉獎，可以管人封號，比起其他觀眾，也更有存在感。
可這并不在秦冕的計劃之內(nèi)，花了錢還要準時上線，幫忙打理房間，顯然是一種不對等的虧本交易，他實在欣賞不來，也領(lǐng)會不到其他粉絲口中的“羨慕”和“榮幸”。
但秦冕有著超乎常人的責任心，他的責任心不允許他在當上房管后，還玩忽職守。
所以每逢晚上要外出應(yīng)酬，他就會把號交托給湯助理，打賞游輪的時間，對于怎樣的評論彈幕采取封號處理，他都會一一提前擬好，并要求湯助將整晚直播錄屏，做成壓縮包發(fā)送到他郵箱，方便他抽空檢查他的代理工作成果。
——其實并不是，而是他要補有關(guān)自己的網(wǎng)友彈幕。
每天的樂趣所在，怎么能錯過。
然而湯助第一次發(fā)來的錄屏文件就令他大為不滿。
湯助很耿直，為了讓老板能夠更直觀地察看自己工作狀況，發(fā)過去的是無彈幕版。
收到秦冕的斥責后，湯助再也不敢落下直播間當晚發(fā)生過的任何動態(tài)，包括彈幕里的一個標點符號。
就這樣風雨無阻的出現(xiàn)在幺幺靈直播間幾近半個月后，舒靈對這位“爸爸”的印象愈發(fā)深刻。
對他的稱呼也愈發(fā)親切隨意，從一開始還算正經(jīng)的“秦爸爸”直接轉(zhuǎn)變?yōu)椤鞍职帧�、“好爸爸”、“我滴親爹”、“愛您爸爸”、“秦爸比”，她喊出這些稱謂的時候，語氣也賤賤嗲嗲的，有種少女特有的狡猾，評論里自然也調(diào)侃不斷：
“秦總表示我沒這樣大的女兒”
“莫名吃起了父女CP？我變了”
“色情直播間，我舉報了”
“我想知道真·秦總就這么放任自己的名字被盜用干這些事？”
“就是，欺負秦總不看直播？”
“說不定這就是真秦總呢”
“挖靠要真是秦總本人這也太有愛了吧”
“秦總多大��？”
“百度百科才二十多，感覺還很年輕啊”
“怎么可能是真秦總，晚上不泡吧睡妞來這看直播當房管？你逗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腦補之后笑得不能自已”
秦冕坐在辦公室里，看著錄播里的彈幕，不由暗自好笑。
湯助今天事兒多，午休時分也沒回去，整理好一份文件，他抬頭看了眼戴著藍牙耳機，臉上掛著微妙笑意，專心致志補前一晚直播的秦總，想到今天企劃部那邊給來的提議，就喊了他一聲。
秦冕暫停視頻，摘掉一邊耳機，問：“什么事？”
湯助站起身：“您后天可以專心跟黃總吃飯了�！�
秦冕蹙眉不解。
湯助把話說完：“他們是這么講的，616嗅嗅首播，幺幺靈停播一天，讓流量給嗅嗅，對嗅嗅后邊的發(fā)展也有利，您覺得怎么樣？”
秦冕沉吟少刻，“這件事和舒主播說過了嗎？”
他不認為那個女孩子會輕易同意。
湯助回：“老關(guān)應(yīng)該給她打過電話了，應(yīng)該能說通�！�
秦冕頷首：“你們看辦吧�！�
——
舒靈確實在幾天前就知道了嗅嗅要來樂玩的事情。
她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很不開心，甚至窩火得睡不了覺。原因并非想在手游版塊專治獨權(quán)，稱霸天下，而是她覺得自己被針對了，如果是別的主播，她不會有這樣大的情緒，為什么偏偏是嗅嗅，那位高貴的66女神最喜歡的主播。
指不定就是哪次枕邊風讓秦總鬼迷心竅挖來了嗅嗅。
呵。
男人呵！
舒靈忍不住唾棄，又有些不甘心，要是三次元的秦總能像直播間的秦總一樣對她那么好就好了。
六月十六號前一天，舒靈接到了關(guān)享的電話。
熟練地問好和寒暄了幾句，關(guān)經(jīng)紀人道明來意：“舒小姐，嗅嗅要來樂玩的消息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
舒靈當時正在吃午飯，挑起一筷子米飯送進嘴里，含糊不清回：“知道啊�！�
“舒小姐在吃飯？”
“嗯�！�
“吃的有點晚，都下午一點了，你們小女孩還是要注意胃部保養(yǎng)的。”關(guān)經(jīng)紀人關(guān)切道。
虛情假意，舒靈皺皺鼻頭，說：“你直接說吧�！�
關(guān)享也不旁敲側(cè)擊，直接道：“明晚他七點首播，你停播一天，可以嗎？”
“為什么？！”舒靈嗖得把筷子插回碗里，她都答應(yīng)粉絲明晚要抓住賽季的尾巴沖擊150星了。
“老主播讓一讓新人嘛，也要給后浪一點點機會嘛，不是么？”關(guān)享呵呵笑，聽起來很憨厚，想借此調(diào)和兩人間的氣氛和情緒。
然后趁機把她這道前浪拍死在沙灘上？舒靈并不吃這套，直接控訴起來：“嗅嗅在好游的時候人氣低嗎？難道他來了我以后都不直播嗎？我剛來樂玩的時候有人給我讓流量嗎？”
“就一天啊……”關(guān)享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舒主播，您別介意，第二天回來，樂玩還是你的天下。”
“我不同意，”舒靈拔出筷子，夾了塊魚肉，兇神惡煞地嚼動，“我明天一定會準時直播。”
關(guān)享語氣頃刻間嚴肅了些：“舒主播，你雖然還年紀輕，但不要任性，要有大局觀，目光放長遠點，為公司多考慮，平臺發(fā)展得好，你作為主播才能隨之更好啊�！�
“我哪里任性了？”舒靈不明白關(guān)享的評價源自何處：“我來樂玩快兩個月，每晚五個小時，準時準點的開播下播，風雨無阻，就因為發(fā)燒才請了一天假�！�
“每個主播不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