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姐姐,你可不可以克制一下,誰會第一天就上.床啊……”最后幾個字被她說得氣若游絲。
“不知道,我可能會吧�!�
“那你記住今天的話哦,等你脫單的那天,我拿出來打你的臉。”
重口味的部分過去之后,寧樨開始和她討論一些細節(jié)層面的問題。
在這種事情上,小姐妹總要扮演一下先知的角色,蘇雨濃也不例外:“我就知道,你倆很快就會搞到一起去了,尤其在島上的時候,只要有時間,他就會盯著你看�!�
“真的?我怎么沒感覺到?”
“當局者迷咯。那天我們大家一起去等熒光海的時候,站在最外側(cè)的溫嶺遠,硬是越過了我們所有人,走到最內(nèi)側(cè)的你身旁,跟你一起走,你難道一點沒覺察到?”
“……沒有�!�
“你要感謝溫嶺遠的那些侄輩想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吧,不然早就要開你們兩個的玩笑了。”
寧樨被蘇雨濃的話所提醒,“……說起來,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小園?”
電話那端陷入片刻的沉默,然后蘇雨濃才說:“這是個好問題。我覺得,還是不要說,等小園自己去發(fā)現(xiàn)?不然以她單純的性格,會嚇死的�!�
自然而然,又引申出進一步的問題,蘇雨濃問道:“你和他打算什么時候公開?你父母能接受嗎?溫嶺遠的父母能接受嗎?”
“不要用這種現(xiàn)實的問題來破壞我的心情。不過,我感覺我壓根不在乎,能搞到他這個人,已經(jīng)是我這輩子的巔峰了,不公開又能怎么樣?”
“你現(xiàn)在是這樣說,往后就不會輕易滿足了。”
寧樨翹起腿,翻個身仰躺下去,“我覺得,這些事情溫嶺遠會操心的。他既然決定要和我在一起,這些問題怎么會沒有預案?”
這一點,蘇雨濃是贊同的。
拉拉雜雜的又聊了很多,臨近兩點的時候,這個電話才結(jié)束。
寧樨感覺到一些困意,起床去浴室刷牙,準備睡覺。一手擎著電動牙刷,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自然而然地,就給溫嶺遠發(fā)了一條消息:“我刷完牙就準備睡了,。”
沒有想到,頂上的“正在輸入”第一時間開始閃爍,溫嶺遠問:“你還沒睡??”
難得的,他用了兩個問號,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震驚的心情。
寧樨笑了,決定賣一下慘,就說:“我以為你到酒店之后會給我發(fā)消息嘛,就一直在等�!�
溫嶺遠:“到的時候給你打了一個語音電話,沒有接通,我以為你關上網(wǎng)絡睡覺了�!�
寧樨笑得快被牙膏沫嗆住,漱干凈口之后才又回復他說:“其實我剛剛在跟小雨打電話,現(xiàn)在是真的要去睡了。你呢?”
溫嶺遠:“剛洗完澡,也準備睡了�!�
“有沒有感冒?”
“有點癥狀�!�
寧樨知道,只要自己一直發(fā),他就可能一直回,不能讓他生著病,還連僅有的兩個小時睡眠時間都得不到,于是主動結(jié)束了今天的對話。
只是她有一點私心,是在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之后,躺在溫暖的被窩里了,關掉了燈,才對他說了最后一句“”,這樣,他回復的“”,就好像是在她耳邊說的。
次日睡到九點半,寧樨起床,第一時間去看手機,有溫嶺遠發(fā)來的兩條新消息,一條是“下飛機了”,一條是“趕去會場的路上”。
寧樨回復:“我起床了。你現(xiàn)在怎么樣,感冒有變嚴重嗎?”
手機振動的時候,溫嶺遠正穿著在機場的一家店買的羽絨服,坐在學校附近的診所里,輸液。
他的想法是好的,時間也安排得恰好,只是沒有想到,從機場去往過國醫(yī)大學的路上,就開始發(fā)燒。好在他想要當面交流的那位老醫(yī)師,下午才會出席,所以他臨時改變行程,決定先去處理一下發(fā)燒的問題。
拿出手機,看過消息,溫嶺遠給寧樨回復道:“沒什么事,現(xiàn)在在會場�!�
寧樨:“哇!那你好好工作。有空的話,可以給我發(fā)消息。”
仿佛,只是揣測她此刻發(fā)送消息時的表情,就能變得心情愉快,溫嶺遠笑著,回復道:“你不懷疑我可能并不在會場嗎?”
“為什么要懷疑?當然是你說什么,我就會相信什么。如果你有時候必須對行程撒謊的話,那一定是因為你有自己的考慮,比如說,準備偷偷給我一個驚喜什么的?”
這么長的一段話,寧樨顯然懶得打字,直接發(fā)送的語音。
聽見她的聲音,又使他感覺更好,也覺得,確實告訴她實情也沒有什么,就舉起手機拍了一張頭頂桿子上掛著的鹽水袋的照片,發(fā)送給她,附文字是:“我在診所輸液。不過不用擔心,已經(jīng)退燒了�!�
立即,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
溫嶺遠猶豫了一下才接。
屏幕里,是寧樨湊得很近,眼睛睜得很大,好像要隔著屏幕將他看清一樣。她明明那么晚才睡,皮膚狀態(tài)依然很好,沒有化妝,在iPhone的前置攝像頭里,也是干凈而好看的。
而寧樨在鏡頭里看見的溫嶺遠,則面色蒼白而憔悴,不過一個晚上,他卻好像清減不少,使她必須忍住,才能不繼續(xù)就昨天自己的任性,沒完沒了地道歉。
只是問他:“你還好嗎?”
溫嶺遠笑了笑說,“本來不太好,看見你就好了�!�
☆、小雪(04)
寧樨并不覺得溫嶺遠是說了一句哄她高興的情話。
他坐在診所里常見的那種藍色皮面的椅子上,
左手扎著針,
因此身體的重心,
落在舉著手機的右邊手臂上。屏幕里所見的他確實被感冒折磨得缺少一點生氣,
整個人有點喪喪的,但唯獨眼睛里的笑意是清晰且明亮的,因此就顯得這句話是有感而發(fā)。
于是寧樨也有感而發(fā):“我現(xiàn)在很有負罪感。你在趕車、趕飛機、輸液的時候,
我在呼呼大睡�!�
溫嶺遠仍是笑著說道:“我努力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你能睡得安穩(wěn)嗎?”
寧樨知道溫嶺遠這個人,雖然偶爾在一些事情上思考的角度十分理性,而且不大喜歡正面給出答案,但是總體而言,他是一個很會講話的人,她領教過,不止一次兩次。
只是沒有想到,在變成他的女朋友之后,這些話的威力簡直成倍增加,重磅炸.彈一樣砸得她腦袋持續(xù)發(fā)蒙。
她一種預感,
往后自己的壞脾氣,更要朝著無藥可救的方向發(fā)展了。
“藥水還剩多少?”
溫嶺遠換成后置鏡頭,舉高了手機給她看,
“不多了,打完這瓶就結(jié)束�!�
“給我看一下你的外套�!�
溫嶺遠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鏡頭對準了自己身上的黑色羽絨服,然后,
聽見手機里寧樨放心般地說了一句:“還好,挺厚的�!�
他笑了笑,是覺得,她雖然年紀小,卻很會關心人,并且是用一種被關心者能夠深刻感覺到自己是被關心著的方式。
因為藥水將打完,而寧樨也要準備去上班,他們互相囑咐對方注意保暖,然后結(jié)束了這一通視頻電話。
離開醫(yī)院之后,溫嶺遠先回論壇組織方給他備好的酒店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換掉內(nèi)搭的衣服。中午有在酒店宴會廳舉辦的自助餐會,他不能缺席。
習慣性地,隨時同寧樨更新自己的行蹤,并且順手拍下幾張照片作為佐證。
在中午自助餐會即將開始的時候,他收到寧樨的回復,“這是我們都要遵守的習慣嗎?我也需要拍一張我工位的照片發(fā)給你嗎?”
他能夠感覺到,這是她斟酌之后的語氣。
這句話使他愣了一下,繼而發(fā)覺,似乎是自己有點缺乏信心,她已經(jīng)說過了,他怎么說,她就會怎么相信。
他自顧自地笑了一聲,回復:“不,不需要。只是因為你說有負罪感,我想告訴你我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
寧樨對他的解釋深信不疑,將他發(fā)給她的,隨手拍下的餐會現(xiàn)場的食物照片又發(fā)回,只是用紅色記號筆圈出了照片中的某處,“好羨慕,你們午餐還有巧克力布朗尼么?”
隨即,她又發(fā)過來一張照片,是她略顯素淡的午餐,無油雞排、紫米燕麥飯、紫甘藍,還有幾顆圣女果和西藍花。
溫嶺遠笑著回復:“你不用減肥。”
“同組的一個同事,為了湊滿減,喊我一起點的�!备綆Э奁谋砬椤�
“公司有下午茶嗎?”
“沒有這么高級的東西�!�
餐會開始,業(yè)界同儕陸續(xù)到場。溫嶺遠看見一位認識的人,過去打招呼,就先收起了手機。
他一定要出席這次論壇,是因為許多本科學校的校友也會來參加,他們?nèi)缃裨谌珖鞔笾嗅t(yī)院或者中醫(yī)科室就職,能夠提供很多他個體經(jīng)營中醫(yī)館獲取不到的信息。
中午,溫嶺遠和這些校友坐一桌,其中有一位,現(xiàn)在在北京工作。聊完工作領域內(nèi)的話題之后,溫嶺遠同這位校友打聽了一個關于北京風土人情方面的問題:“北京哪一家的甜點比較好吃?”
餐會的間隙,溫嶺遠去一趟洗手間,然后單獨待著透了一下氣。這個時候,他才有空將手機拿出來。
與寧樨的對話,還停留在他沒有回復的最后一句,她沒有發(fā)來消息催問他為什么突然就不說話了。
溫嶺遠給她發(fā)去一條消息解釋:“中午在和一些校友吃飯,所以沒有看手機。”
寧樨很快地回復:“猜到了!沒關系的,我跟小雨和蘇昱清他們,經(jīng)常會聊著聊著突然就停了,然后去做自己的事,也不用特意打招呼。如果有什么要緊事需要你立即回復,我肯定會直接打你電話的�!�
溫嶺遠問:“再次發(fā)消息的時候,不解釋自己上次為什么突然消失,也不會覺得尷尬嗎?”
“為什么要尷尬?我們都挺隨便的,覺得這個話題沒意思不想繼續(xù)聊了,或者突然手邊來事情了都很正常的。而且,真正重要的事,我們都會認真回復不會敷衍的。”
溫嶺遠竟會覺得羨慕,這樣幾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孩兒身上,有他最向往的那種交往方式。
沒給他機會問,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也可以這樣隨便的時候,寧樨的消息已經(jīng)發(fā)過來了,打字這樣快,可能,她又是用的電腦端?
她說:“不過,對你我會盡量克制的,‘消失’之前一定會提前跟你打招呼�!�
溫嶺遠笑著回復說:“不用克制。保持你平常的習慣就好,因為,我也想享受一下,不必每句話都要交代下文的自由。”
下午兩點。
午休剛剛結(jié)束的寧樨,接到一通送外賣的電話,問她具體在寫字樓的哪一層。她很困惑,但外賣小哥堅持說就是送給她的,沒有弄錯。
外賣小哥獲知樓層之后送上來,手里提著的,是印著這一區(qū)域最有名的一家奶茶店的logo的紙袋。
寧樨提上袋子回到自己的空位,拆開來看,有一杯奶茶,還有各種口味的軟歐包,已經(jīng)切成小塊,分量足以分給五到六個同事。
會是誰點的,不做他想。
寧樨領會他的用意,給今天同在加班的,關系比較近的幾個同事都分了一些,而后才回到座位,邊喝著奶茶,邊給溫嶺遠發(fā)消息:“我會胖的!”
過了大約十分鐘,溫嶺遠的消息回復過來:“沒關系,多胖也養(yǎng)得起。”
寧樨差一點被奶茶嗆住,為什么不在跟前,溫嶺遠也會擁有時刻能讓她臉熱心跳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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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七點多,溫嶺遠抵達青杏堂,給池小園送上在南陽的機場順手買的特產(chǎn)之后,第一件事是回到樓上,給寧樨發(fā)一條交代自己已經(jīng)到家的消息,洗過澡,蒙頭大睡。
他已很久沒有患過這樣嚴重的感冒,因此第二天照常坐診,池小園都能看出來他周末出差一趟,整個人都憔悴不少。
但同時,池小園也看出來,他心情出奇的好,每天她都躍躍欲試,似乎想同他打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好事。
他并不打算對任何人隱瞞,但是,什么時候說,選擇什么時機說,要講一下策略,起碼眼下,冷不丁地告訴小園,自己和寧樨在一起了,既不是好時機,也不是好方法。
感冒沒有特效藥,只有一天一天熬過病程。
周五晚上,池小園看見溫嶺遠坐在電腦前面,查詢周六早上某航空公司飛往北京的航班時,納悶地問道:“溫叔叔,你又要去北京��?”
“……嗯�!�
“出差嗎?”
“不是。去找寧樨�!睖貛X遠抬頭看一眼池小園,希望她能從這句內(nèi)容和語氣都不太正常的表述中,質(zhì)疑些什么,好讓他順著她的質(zhì)疑交代真相。
但是她沒有,她問:“樨樨怎么了?生病了?還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沒有,她很好�!�
池小園點點頭,端著茶杯坐去溫嶺遠的對面。不過片刻,她突然想到什么地說:“溫叔叔,我能一起去嗎?我還沒去過北京!”
溫嶺遠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于是對她說:“你問問樨樨�!�
池小園掏出手機來,在給寧樨發(fā)消息的時候,漸漸感覺到,好像有哪里不對?
……樨樨?她暗自犯嘀咕,好像,之前從來沒聽溫嶺遠這么叫過寧樨。但是,只到這里為止,她仍然沒有多想。
不過片刻,池小園舉起手機屏幕對溫嶺遠說:“樨樨讓我也一起去!”
難得這一回,寧樨不加班。因為池小園是遠道而來,她選擇上午去接機。
飛機落地是在十點左右,在到達口等候不到二十分鐘,寧樨看見溫嶺遠和池小園一道走了出來,一人提著一只小號的登機箱。
他們這次應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都帶著羽絨服。機場室內(nèi)溫度足夠高,羽絨服他們沒有穿著,是搭在手臂上的。
池小園也看見她,先是揚起手朝她揮了一揮,緊接著將手里的拉桿箱托付給溫嶺遠,自己朝著她奔跑而去,以一個擁抱作為今天會面的開始。
“冷不冷?”寧樨笑問。
“溫叔叔說北京可冷了,描述得好夸張,我真以為會冷成什么樣呢,結(jié)果其實還好�!�
寧樨不說話的笑了一下,朝她身后的溫嶺遠看去。他穿著一件灰色毛衣,整個人高瘦而挺拔,看起來感冒應當是已經(jīng)好了,氣色要好很多。
一起往外走的時候,池小園問她附近有沒有洗手間。寧樨給她指了路,她將行李箱和羽絨服外套都留下,讓他們看管,而后自己朝著洗手間小跑而去。
因為池小園在場,他們并沒有認真地打過招呼。溫嶺遠這個時候才垂下眼去仔細地看她,她化了淡妝出門,唯獨顯眼的是唇上的一抹玫瑰豆沙色。
他在想應該先說什么,而寧樨就比他直接的多,上前一步便扎進他的懷里,“有沒有想我?”
溫嶺遠伸出手臂,也將她攬住,笑著說:“不然我為什么在這里?”
“你就不能正面回答嗎?”
溫嶺遠陷入沉默,好像在醞釀著,試著給出這個正面回答。
寧樨笑出聲,不打算為難他了,就說,“好了好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彼幌迈谄鹉_尖,仰頭去看他,“你一定想我想得不得了,對不對?”
近到可以聞到她似乎帶著一點甜香味的溫熱呼吸,使他不由屏息,也因此,他微笑著,不由自主地說:“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1-23
23:00:45~2019-11-24
22:12: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富岡義勇未來老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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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瓶;十二luo、梅酒煮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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