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冉祺歡皮膚白,一經(jīng)挑逗就臉紅的特別明顯,臉頰上掛著紅暈說這話,就毫無說服力。
彭羿柏也已經(jīng)習慣了冉祺歡的拒絕,聞言只是怔愣片刻,隨即說:“你去睡個午覺吧,睡醒后我們?nèi)メt(yī)院�!�
冉祺歡想自己摸索著去臥室,彭羿柏非要扶著他給他帶路,他想拒絕,但想到那天彭羿柏把他的手貼在胸膛上說心疼,冉祺歡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之前記了那么久的房間路線算是白記了。
到了臥室后,冉祺歡捏了捏彭羿柏的掌心,就像那天在醫(yī)院彭羿柏捏他一樣。
他說:“謝謝你。”
彭羿柏已經(jīng)習慣了冉祺歡這個客氣又疏離的樣子,他握著青年細細的手腕,拇指摩挲著那塊凸起的腕骨。
他忍下親吻青年的沖動,克制著說:“跟我不用那么客氣,睡覺吧,午安�!�
冉祺歡乖乖地爬上了床躺了下來,彭羿柏坐在角落的一個椅子上,默默地看著床上的人。
冉祺歡感覺到房間沒有動靜后,以為彭羿柏走了,他動作幅度很小地抓著被子的邊緣,伸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是彭羿柏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從小到大,一直沒變過。
彭羿柏身上的味道會讓他很安心,在彭羿柏家里住的這些天,他睡前總會抓著被子聞一聞,冉祺歡滿足地閉上眼睛。
彭羿柏在一旁目睹了冉祺歡的一舉一動,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一點弧度。
疏離的舉動都是裝的,冉祺歡還是很依賴他。
第十二章
兩人去醫(yī)院拿檢查從醫(yī)院出來后,冉祺歡察覺到彭羿柏心情不太好,剛才在醫(yī)院一直是彭羿柏跟醫(yī)生交流,冉祺歡就在休息區(qū)等著,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檢查結(jié)果如何。
他坐在副駕駛,彭羿柏把一袋子藥扔到他懷里,冉祺歡摸了摸,感覺不少。
結(jié)合彭羿柏的低氣壓,冉祺歡有些害怕,“我的眼睛是不是……”
“沒有,別瞎想�!�
彭羿柏迅速打斷他的話,一踩油門飛馳回家。
冉祺歡到了家才反應過來,“彭醫(yī)生,我現(xiàn)在可以回自己家了嗎?”
等待檢查結(jié)果出來的這半個月對冉祺歡來說,就像是一場夢,在夢里他可以和彭羿柏像從前一樣親密,夢醒后,他們就不該繼續(xù)糾纏下去了。
彭羿柏轉(zhuǎn)身,和冉祺歡面對面,他壓著眉,眼神很兇,單只手臂攔住冉祺歡,另一只手壓著他的肩膀,將人按在了墻上。
一袋子藥啪嗒掉到了地上,冉祺歡根本來不及反應,后肩砸到墻上,傳來一陣疼痛,“唔!彭……”
話還沒說完,就被彭羿柏按住。
彭羿柏的手背青筋暴起,聲音冷得可怖:“你是不是大四發(fā)現(xiàn)的眼睛有問題?”
他并沒有用力,但冉祺歡太脆弱了,很快咳嗽起來,薄薄的臉皮透出紅暈。
“咳咳、松手…”
他有病,彭羿柏也瘋,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和彭羿柏很般配。
冉祺歡走神了一瞬,和那次一樣,選擇沉默。
但彭羿柏已經(jīng)明白了,他緩緩松開了手。
他看了檢查報告,和接待冉祺歡的心理醫(yī)生聊過后,斷定冉祺歡的失明為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間歇性失明。
冉祺歡是因為心理問題,才看不見的。
所以冉祺歡做普通的檢查會查不出結(jié)果,以為自己治不好了,不想連累他,才和他分的手。
彭羿柏陡然生出一種虛脫的無力感。
冉祺歡成熟了,考慮得多了,對他有所隱瞞了。
小時候雞毛蒜皮的事都要跟他挨個講一遍,長大后眼睛看不見了,竟然沒有告訴他。
明明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不算阻礙,就像結(jié)婚多年的足夠恩愛的夫妻,即使一方重病,另一方也不離不棄。冉祺歡本該任性一點,跟小時候一樣,就算看不見,也要嚷嚷著讓彭羿柏帶他走,不許嫌棄他,而不是選擇獨自承受一切,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彭羿柏陪了冉祺歡二十多年,希望冉祺歡像小朋友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但冉祺歡在他的不經(jīng)意間吃到苦頭,悄悄長大了。
冉祺歡長大的代價,是離開彭羿柏。
他不在的這些年,冉祺歡不斷經(jīng)歷間歇性失明卻查不出病因,這樣痛苦的沒有盡頭的日子,冉祺歡一個人怎么熬過來的?
彭羿柏咬牙切齒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不告訴我,一聲不吭就走了,我是不是還要夸你一句真厲害啊�!�
冉祺歡靠著墻,他大口喘息著,猶如被澆了一身冰水,從頭冷到腳。
他的牙關(guān)發(fā)顫,“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彭羿柏攥緊拳頭。明明睡覺的時候還會偷偷聞他的味道,睡醒后卻一直躲著他走,冉祺歡把自己偽裝成不愛他的樣子,可偏偏被他發(fā)現(xiàn)了馬腳。
彭羿柏眼睛酸疼,“你告訴我你還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冉祺歡眼前一片模糊,看不到彭羿柏已經(jīng)紅了眼眶,他望著那團朦朧的人影,沒有回答。
他垂下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靠著墻罰站,明明知道自己不對,就是不肯開口認錯。
彭羿柏得不到回答,輕輕眨了眨眼,一串細小的淚珠滴落下來。
他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扎進冉祺歡心頭,“你要是丟下我,我會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