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即使夜已深,一路上為了避開某些還亮著燈的屋子,也頗耗了一些時間。
冷風(fēng)刮在身上,冰火兩重天,分外煎熬。
尤其凌尋莨摟緊了她的脖頸,在她懷中微微動著,她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感受到她忽然隔著外衫咬住了她的肩,貝齒狠狠研磨著,撕扯著布料,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了肩頭。
聽到她微顫的聲音:“這分明就是某種藥,你個老狐貍!”
云識逼迫自己咬了咬舌尖,嘗到血腥味的一瞬間才清醒了一些。
落地的一瞬間,她迅速走進(jìn)殿內(nèi),闖入珠簾,又將她放到玉榻上,揮手間點亮壁燈。
凌尋莨一瞬間就強(qiáng)撐著縮到玉榻靠墻的一面,將整個背部依靠著墻壁,抱住雙腿,卻又忍不住微微闔上眼簾急促地呼吸著。
“你問問你的心,這是什么藥?”長睫掩去眸中暗色,云識低頭看著她,終究還是兩手撐著玉面,一點點來到她身前。
她跪立在她身前,背光下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牢牢罩住。
凌尋莨抬頭看她,看到微微暖光下,她眼里是難忍的光,面色覆了一層緋紅,唇色殷紅。
“你很喜歡我?”她忽然問出了口,指尖微微動了動,不知從哪升起的一股熱意快要將她淹沒,更攪得腹中不得安寧。
“嗯�!敝钡铰牭皆谱R輕輕的一聲,有紅色從她的唇角溢出,被她伸出舌尖舐掉了,呼出灼熱氣息的瞬間又忐忑著問:“你呢?”
凌尋莨忽然彎唇笑起來,眼中蒙了一層迷離的光,笑容里幾分瘋狂,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扯住云識的衣襟,讓倆人更加靠近,腿也慢慢滑落了下去,笑著道:
“我喜歡你什么?喜歡你凌辱我,喜歡你鬼話連篇不守信用,還是喜歡你嘴巴長?”
原來她在她心里是這樣的嗎?
“……”
被情念占據(jù)腦海的一瞬間,云識心里是雪上加霜,可,誘心散會撒謊嗎……
她忍不住輕輕捧住她的臉,在灼熱呼吸交織的氛圍里心神顫動地觸上了她柔軟的唇。
她癡迷地輕輕吮吸著,離開,又觸碰,像是緩慢地進(jìn)食著某樣心愛的糕點,貝齒輕輕在洇濕的唇面刮過。
微微昂起的下頜與之緊貼著,被遮掩住的喉部肌膚緩緩滾動,呼出的熱氣悉數(shù)混雜在一起。
云識忽然摟住她的腰,抱著她與她換了個方向,她背靠墻壁,長腿微微曲起,讓她伏坐在她懷里。
這樣,她累了就能靠在她懷里入睡。
可全身心沉浸下來的一瞬間,凌尋莨忽然咬住了她的唇,味蕾上的血腥味還未散去,唇上又添一道傷,云識吃痛地睜開眼,就看到凌尋莨微微下垂的長睫下眼底沉淀的深色,像是無盡深淵。
她用力撕咬著她的唇瓣,讓血色雜糅,邊忽地用了個凈身術(shù),顫著聲音一遍遍重復(fù)著,像在催眠自己:
“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
“我要將你手腳打斷放在我的榻上,每日歡喜地看著你痛苦�!�
“我要將你每一寸都咬爛,將你的血飲盡,融到身體里……”
感受到快要失控的她,云識連忙捧住她的臉,混亂中極盡溫柔地輕吻著安慰。
被心中躁動的情意所控制,她用了個凈身術(shù),凌尋莨微涼的手卻握上了她的手腕。
在雙眼的層層霧氣中,她看到丹鳳眼中滿是細(xì)碎淚光的她,握住她的手腕,唇瓣緩緩挪開吻到她的食指上,不受控制般一點點緩緩舐過。
云識滿腦子像煙花炸開般,微濕的熱感讓她心跳聲如陣陣?yán)坐Q,女人卻又松開她的手腕,摟上了她的脖頸,身子抬高將臉貼上了她的臉頰,聲音低到極致:“像你以前那樣……”
云識拼命地想要留有一絲理智,可是做不到。
她低頭,鼻尖觸碰到雪白的頸項,唇也輕輕吻上,含住一塊肌膚緩緩吮吸。
……
她恍惚中又來到那片秘境,黑暗,深邃,她在周邊探索,仿佛想找到什么,她像個迷路的孩子,越走越深,卻又及時止步于能觸碰到魔種的地方。
耳邊縈繞著凌尋莨顫抖的聲音:“我要將你束縛在我的屋里,讓你永不見天日,每日折磨你到死�!�
“將你的肌膚熬成脂膏,涂抹在我的肌膚上,讓我能每時每刻都聞到那香味,記起我折辱你的時候�!�
雪白的頸項像抖落了一樹梅花,云識緩緩抬頭,看到她眼眶泛紅,眸子里清冷不再,有的只是細(xì)碎的淚光,濕潤的睫毛一眨,淚珠便成串落了下來。
她心疼地吻在她的下頜,接住所有匯聚的淚珠,聲音暗啞的柔軟:“嗯,都是你的,我甘愿如此……”
凌尋莨的手臂微微收緊,伏在她身上,漸漸地沒有了力氣,她微微低下頭,急躁地一口咬在了她的臉頰上,用了點力,又忍不住緩緩松開,發(fā)出聲音。
“褚綰……”
她的聲音瞬間被堵在喉中,云識細(xì)細(xì)密密地吻著她的唇瓣,安撫著她,一手摟緊了她的腰,輕聲道:“我有分寸,沒關(guān)系,你不用壓著自己�!�
這一句話仿佛瞬間便撫平了凌尋莨微皺的細(xì)眉,她渾身舒展開來,仿佛將全身重量都依托在了她的身上。
又仿佛飄蕩在一朵云上,隨著云朵的極速下降,失重感讓她發(fā)出恥辱的聲音。
尤其真元中的一絲魂識已渾身濕透。
這一次,仿佛滿腦子都被一句話占據(jù)了。
“她所有的,全部都是我的!”
魂識一瞬間一往無前地沖出識海,倆人額頭相觸的一瞬間,眉心光亮一閃而過。
她探
進(jìn)她的識海,仿佛看到了一片湛藍(lán)的海洋,海洋的正中心竟是一顆散發(fā)著深藍(lán)光亮的魔元。
才剛躥進(jìn)去,云識的魂識便不知從哪躥了出來,瞬間糾纏了上來。
剎那間,纏上來的魂識那滾燙的溫度讓渾身發(fā)軟,凌尋莨識海中的枯枝仿佛都生出芽來。
“你……”
“嗯……走開,我只是好奇……”
所有的一切都被泯滅在識海中那極致的愉悅感里。
窗外月光越發(fā)皎潔,這一晚,無論凌尋莨多急躁,云識都在接納她,屋內(nèi)動人的聲音持續(xù)很久,直到懷中人漸漸睡著了,她還在輕輕地吻著她的唇,吻遍整片雪地。
……
當(dāng)曦光照耀到面頰上,喚醒睡意,凌尋莨醒來的一瞬間渾身黏膩,剎那間昨晚的回憶悉數(shù)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她面色瞬間燥紅,抬頭看向身前的女人,睡顏沉靜,睫毛輕輕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
心一慌,指尖捏到她的臉頰上,用了力。
云識被瞬間疼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對上反派那雙冷厲的眸子,罵著她:“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和你的魔種一起歸西,竟然弄那么激烈,那也就算了,還不幫我潔身!”
雖然昨夜那個粉末是她先打開的,但是……
“你還編個什么喜歡不喜歡來糊弄我,明明就是那種藥!”
“褚綰,你別忘了你吃了契心丹,命還掌握在我手上,下次還動手動腳看我不將你手腳打斷!”
“我潔了,只是你懷孕嘛……”云識看著她惱火的樣子,清冷的面容浮著一層薄紅,別有一番韻味,還很……可愛。
她忽然笑起來。
凌尋莨加重了力道,不滿道:“你傻笑什么?懷的不是你的嗎!”
云識卻忽然低了頭,驚地她微微松了手,她湊近她,將鼻尖觸碰到她的鼻尖,在狹小的氛圍中,眉眼彎彎,輕聲道:“我好喜歡你~”
凌尋莨眸光一顫。
云識便視線下垂,望到她的唇上,一點點更加接近了她,將被咬破微腫的唇瓣輕輕觸在了她柔軟的唇上。
溫?zé)岬暮粑s糅在一起。
她被猛地推開,踹了一下。
“滾去弄玉牌,弄不到就別回來了!”凌尋莨猛地轉(zhuǎn)身,背對著她遮掩住燙紅的臉頰,捂住心口平息著雜亂的心跳聲。
該死的狐貍精!
“好~”云識笑著瞟了眼她發(fā)中露出的微紅耳廓,輕輕起身換上衣物。
她一出殿外便立刻變小了模樣,還將破了的唇掩飾了一番,開始做起早飯,順便朝系統(tǒng)興師問罪。
“你不報黑化值就算了,我不沙雕還要扣分?”
云識:“……”
聽到黑化值降了很多她松了口氣,又道:“語錄很久沒發(fā),任務(wù)也不發(fā),你也太消極怠工了。”
“……”
她嘆了口氣,將做好的雪梨百合湯給凌尋莨端過去。
行至珠簾外又停下來問了句:“師尊,您起來了嗎?”
平常倒不見有這么禮貌,凌尋莨想了想,哦,是因為她井未穿衣物。
“嘖�!�
她
穿了身衣物又道:“好了。”
隨著女孩的踏進(jìn),一股濃郁的甜香味也散了進(jìn)來,分外勾人。
白瓷碗里,一塊塊浸潤著水色的雪梨飄香,表面漂浮著白嫩的百合花瓣,枸杞點綴,透著絲絲甜意。
凌尋莨接下碗,神情淡淡地開始品嘗。
云識則一如往常地坐在紅木椅上捧著臉看她。
“師尊,甜嗎?”她忽然問。
“一點都不。”凌尋莨瞟了她一眼。
她便笑著回:“嗯,知道了~”
用完雪梨湯,倆人一同來到凌云殿前,等了一會兒,云識便上場了,她抽到的第一個對手是個練氣三層的男弟子。
幾番打斗之后,輕而易舉地便贏了下來。
周圍一片贊揚之聲,都夸她來凌器宗的時間如此之短,卻造詣如此之深,當(dāng)然,更多的是夸反派教導(dǎo)有方。
但接下來的幾場,對手的等級越來越高,她也不得不裝作越來越吃力的樣子。
其實,由于不能運用魔氣,只能動用靈氣,她也確實越來越吃力起來。
高臺之下,凌尋莨的眉頭也越皺越深,差點被她氣死了。
那兩次幾乎都吸收了一整夜的靈氣,怎的還這么地不中用。
打他呀,打他呀!
瞧著那狐貍精猶猶豫豫地出招,還被打到了,凌尋莨恨不得自己沖上去,坐立難安,頻頻拂袖。
尤其她每次險勝之后還站在臺上頻頻對著她笑。
下來了看她怎么教訓(xùn)她,真是丟臉至極!
……
候場區(qū)在高臺之后,是不允許去找?guī)熥鹫埥痰�,于是打了好些場次之后,待到天色昏黃,云識終于晉級了明日的前三十強(qiáng)。
這樣一番成績對于她這樣的新人來說,實在是太好不過,就連女主都在剛剛被淘汰了,原劇情,接下來男主會安慰她,倆人感情升溫。
云識則雀躍地跑到了凌尋莨身前,滿眼都寫著求表揚。
沒想到的是,凌尋莨只輕輕瞟了她一眼,便站起身負(fù)手往左方的樹林中走。
“你跟我來�!�
“哦,好�!彼龖�(yīng)著,忐忑地跟了過去。
走到一顆莫名熟悉的大樹后,凌尋莨忽然靠近她,伸手在她身上左右捏了捏。
捏到之前被鈍器擊到淤青的地方,她不自覺地就嘶了幾聲,又被輕飄飄看了幾眼,不敢吱聲了。
“真沒用�!绷鑼ぽ购龅厥樟耸�,甩給她一瓶藥:“自己抹。”
“好,師尊說的是。”云識將藥收起來又看到她往外走,默默跟了過去,卻又被她叱道:“你回去休息吧,為師還有事。”
“好�!痹谱R假意走了,卻又偷偷看著她是走到凌云殿前,跟著男主走了。
雖有些醋意翻涌,卻還是放心下來。
之前一直默默注意著柳之行倆人,方才大比結(jié)束,果見他們一起離開了。
云識轉(zhuǎn)而朝著他們方才走的方向四處找著隱秘場所。
來到一排沒有客人的黑暗客房,她飛上屋檐,一間間地排查。
很快,揭開一塊磚瓦,便看到了一間屋內(nèi)極小的亮光,床榻之上床幔翻飛,傳出了極其壓抑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便有玉砸到地面的響亮聲響,和著女人氣惱的聲音:“你做什么!”
“平常我們這樣的時候你不都會取下來嗎?怎的今日不愿了?擔(dān)心這凌器宗人多眼雜?”
“你
讓我先收到空間中�!�
“別這樣……”
……
這可是在凌器宗內(nèi),若是依著平常,這謹(jǐn)慎的倆人絕不會選擇在這時偷情,但此時他們被誘心散所引誘著,誘心散不抒發(fā),藥效只會越積越強(qiáng),忍了一天一夜終于忍不住了。
云識透過生平竹簡的線索推測到,舒雋宗的宗主舒梅玉牌從不離身掛在脖子上,而玉牌對她有多重要,柳之行就有多厭惡,所以只有他們這種時候,舒梅會將玉牌取下來。
雖說是這樣,但沒想到會這么容易,簡直是打了瞌睡就送來枕頭。
不過幾息之間,云識便兌換了兩個假玉牌,又仗著不清醒的倆人輕而易舉地調(diào)換了真玉牌,瞧著倆人一時半會還結(jié)束不了,她勾起唇,準(zhǔn)備一網(wǎng)打盡。
柳之行其人,極其謹(jǐn)慎,他是絕不會將玉牌貼身保存的,也不可能放在自己的視線之外,唯一的可能便是空間。
而他的破綻便是她的伴侶敦霜雪。
雖宗主之位和玉牌都在他的手上,但他的地位名存實亡,宗內(nèi)大部分的老人都只聽從敦氏唯一的血脈敦霜雪,所以他很聽敦霜雪的話,井且營造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如果玉牌在敦霜雪的手上,就很好辦了……
敦霜雪井未坐在宗主之席,反而一直默默無聞地站在臺下向著第二日要打斗的弟子們分析著當(dāng)日對手的弱點,就連散場后也一直帶著弟子在現(xiàn)場還原著,可謂是將背后的女人做到了極致。
鈍器宗也想當(dāng)然的是三大宗最出眾的一個。
為了順便完成任務(wù),云識以明日決戰(zhàn)太緊張想去高臺之上適應(yīng)適應(yīng)為借口約了女主和她的朋友伊茗。
當(dāng)來到高臺之下時,看到敦霜雪似乎剛好準(zhǔn)備離開,便不留痕跡地向著她靠近著,邊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朝倆人八卦道:“我剛才好像看到柳宗主和舒宗主一起往那邊沒人住的最里層房間去了,你說他們會去干嘛呢?”
“不會吧�!碧K如韻說著。
云識便連忙又道:“?悖?家花哪有野花香,他也許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要是我在他那個地位,宗主玉牌在手,地位在手,我肯定也要多找?guī)讉不同女人的,畢竟哪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片森林呢是吧~”
蘇如韻和伊茗明顯愣了,一臉震驚,那表情仿佛在說。
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你還是我們認(rèn)識的單純小妹妹嗎!
云識抹了下額角的碎發(fā),朝她們干笑了兩聲,又瞟向右方。
敦霜雪在她們右邊不遠(yuǎn)處,似乎是頓了一下,又匆忙走了。
她舒了口氣,卻不經(jīng)意間瞟到左方不遠(yuǎn)處的熟悉身影。
當(dāng)撞上凌尋莨那道冰冷的視線時,身子猛地一僵,同時腦海中傳來系統(tǒng)音。
完,完了!她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