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各位宗主可以先好好回想一下這陣子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或是玉牌有離手的時候�!�
思慮了一會兒,凌封歸只能先這樣說著。
事情太過棘手,因為不知這三塊玉牌孰真孰假,唯一能驗證的方式便是玉牌能在這三塊凹槽前自行催動。
可方才,這三塊玉牌又明明都自行催動了。
“賢侄,你這樣說就難免有些欠妥了�!鄙鄄暮鋈婚_口,他將視線挪過去,就又聽到他說:“我們歷代宗主皆視宗主玉牌為生命,怎可能讓它離開我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至于不對勁的地方……”他的視線在柳之行和舒梅身上來回掃動,最終冷哼一聲,接著道:“我前日請他們喝酒就覺得不對勁,他們的視線似乎總是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現(xiàn)在想想,搞不好是早就蓄謀已久,拿的假玉牌來糊弄我們!”
“好你個邵材,空口無憑就想給我們扣好大一口鍋,那我問你,我們?yōu)楹芜@樣做?”舒梅向來不是個能忍得的,尤其早已發(fā)現(xiàn)自己的玉牌確實是假的,但眾目睽睽之下,絕不能被發(fā)現(xiàn),于是便立即懟了上去:“我還想說你急著請我們喝酒才是預(yù)謀不軌呢!”
后方的云識運(yùn)籌帷幄,又給邵材傳音入耳。
于是只見得邵揚(yáng)宗宗主一揮衣袖,似乎很是不屑:“還能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某些見不得人的事!”
這一句見不得人的事自然內(nèi)涵了很多,特別是心中有鬼的人。
本來安靜聽著的柳之行這回也站不住了,微微側(cè)身便厲聲回了起來:“別盡拿你那些齷齪心思想別人,都知道你最愛逛那些煙花之地,誰知道玉牌是不是假的?”
這一句,徹底將邵材給點(diǎn)燃了,他的那些事從未被拿到明面上說過,如今還當(dāng)著四宗弟子的面,怎能不讓他惱火。
云識還未指導(dǎo)他下一句話,便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柳之行狠狠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舒梅的那點(diǎn)子事,只是表面裝得好,你敢說你從未偷過情嗎!”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了,亂潑臟水又如何,今日若他邵材被發(fā)現(xiàn)了,便是真的顏面盡失,宗主之位也不知能坐到幾時,還不如魚死網(wǎng)破,說不定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事情忽然被點(diǎn)破,柳之行卻裝得云淡風(fēng)輕,只有幾分被誣陷的激怒感:“別拿你的那一套亂潑臟水,天地自有公道!我看就是你將玉牌弄丟,才弄了今日這一出!”
“好啊你邵材!我們十幾年交情,今日卻如此毀我清譽(yù)!我舒雋宗從今以后便與你們邵揚(yáng)宗斷了干系,再不會有往來!”舒梅氣得面色發(fā)紅。
事情到了如今這一步,門前的三位宗主哪里還有當(dāng)初的分毫仙氣可言,臺下的弟子們也紛紛替著自己的宗門各執(zhí)一詞,開始鬧得不可開交。
云識原先只是想依著他們各自的小心思激發(fā)他們的怒氣,讓他們鬧得越大越好,然后再讓邵材率先動起手來,讓他當(dāng)替死鬼的同時,趁著男主一定會去阻攔從而拿了他的血,還有心頭血……
她一開始還在糾結(jié)現(xiàn)在就拿了男主的心頭血,男主會不會當(dāng)場病危,然后靈氣閣會加強(qiáng)防范,直到系統(tǒng)解釋。
“……”
真是莊重呢。
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拿血了,而且他們好像都不需要她再推動,就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
靈氣閣門前的三人似乎已經(jīng)劍拔弩張,凌封歸正想上前去攔,下方忽然傳來極其響亮的喧嘩聲,朝下一看,原是柳之行的正牌夫人敦霜雪帶著一大批鈍器宗的弟子擠上前來,幾乎就快沖到了幾人面前,眉宇間凌厲非常。
就連其他宗的弟子也隨著這般陣仗紛紛涌上前來。
云識趁著這般喧鬧沒人注意時跑到了凌尋莨身旁,剛叫了她一聲師尊,便被她整個人擋住面前的視線。
“護(hù)好你自己的命,還有,好好想想回
去后怎么向我交代�!彼曇羟謇�,想到她方才竟還躲開她的視線,就更加氣惱,但現(xiàn)在又不好處置她,只能伸手狠狠地捏了下她的臉頰,又說了一句才走向混亂的中心。
“先給為師滾回去,這里不需要你�!�
萬一凌封歸察覺到是有人在幾個宗主之間周旋,萬一邵材頂不住威壓將事情全盤托出,靈器宗必然要迎來一番大變動,若是想在區(qū)區(qū)一個宗門找到一個魔還是很容易的,就像那以物尋人的玻璃球一般。
還好,那東西現(xiàn)在在她手上。
云識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既溫暖又難安,但,她今日一定要找到機(jī)會進(jìn)入凌器閣,過了今日,事情會更加難纏。
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并且在凌尋莨即將走入人群中心時拉住了她的手。
凌尋莨皺緊了眉頭,回頭看她,想掙開手,卻又被她緊緊攥住,一雙狐貍眼無比真摯地看著她,藏在袖中的溫暖指尖卻觸到她的掌心,一趣÷閣趣÷閣劃過,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個個的字體。
“綰姐姐說讓我接頭,她說今日,一定竭盡全力為您拿到您夢寐以求的東西。”
任憑外界如何喧鬧,這一刻,看到她淺棕的瞳仁里自己的倒影,凌尋莨似乎都能聽到心臟愈演愈烈的跳動聲。
有風(fēng)浮起額際碎發(fā),她在心里罵她。
傻狐貍。
……
作者有話要說:凌尋莨:回家給我等著,你死定了!
云識:重金求購哄人秘籍。
第四十一章:
凌尋莨到底還是由著她了,因為鑰匙她要,人她也要。
畢竟若是狐貍精死了,她恐怕也會因為生不出魔種而死掉。
所以……還暫時需要她的身體,所以,才會想要護(hù)著她。
走到鬧劇中央,敦霜雪已經(jīng)鬧起來了。
云識好像隱約記得,之前她都是婦人打扮,而今日卻穿了一身利落紅裝,墨發(fā)盡數(shù)梳了起來,格外爽朗。
她正冷笑著,不管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面前的柳之行厲聲道:“我從來敢愛敢恨,自那天起我就夜不能寐,你和淑梅的那等子腌?H事我并不知有多久,但即使只有那一回也很是讓我惡心,你對得起我嗎?如今竟還將真玉牌換成了假玉牌來毀我鈍器宗萬年清譽(yù)!”
這兩天,每每和他虛與委蛇都讓她萬分惡心,若不是為了在所有宗門面前揭開他的真面目,順理成章地拿回宗主之位,她當(dāng)時就想一劍殺了他。
她不怕讓世人貽笑大方,只怕這丑惡的男人不能遭到萬人唾罵。
她也早知道玉牌是假的了,但不在乎,能為他加一宗罪何樂而不為。
她也只恨自己,沒有早點(diǎn)認(rèn)清這偽君子的真面目,且為了這偽君子在父親在世時屢屢傷了他的心!
柳之行本來見到她帶著弟子過來,以為她是來幫自己助陣的,雙眼都亮了起來,可當(dāng)時有多喜悅,這時的心就有多寒,他只是嘴皮動了半響,最終擠出一句話:“你竟然算計我!你瘋了嗎!”
“呸!柳之行,你辜負(fù)了我們敦宗主,你還有臉了!”
有弟子連忙維護(hù)著自家宗主,此時所有弟子眼中皆是厭惡與不解的視線,看得柳之行頭皮發(fā)麻,更不要說一旁的舒梅,她可是一宗之主。
如今,也只有死不承認(rèn)了!
舒梅大呵一聲,顯然很是惱火:“你們自家的事,將臟水引到我身上來做什么?沒做過自是沒做過,天地良心,你這是污了我的宗主威嚴(yán),我宗弟子絕不會答應(yīng)!”
“對!哪能平白無故空口無憑就這樣誣陷我們宗主!”
舒雋宗的弟子也沖了上來,不過顯然聲音很小,卻又有一女聲冒了出來:“就憑你敦霜雪的一句話,就能一人污了倆人清白嗎,何況事關(guān)我舒雋宗的顏面,我姐姐她絕不會這么糊涂!”
“對!我們舒雋宗不能受這個冤枉!”
說話的正是舒雋宗副宗主,這一句話也徹底燃起了舒雋宗弟子的抵抗,這可是事關(guān)宗門顏面!
柳之行遮掩下眼中怒火,可恨他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在,舒梅卻將事情撇的一干二凈,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抵死不認(rèn)!
他抬起頭,十分誠懇又歉意地說著:“霜雪,你誤會了,前日我只是找別人請教做頭發(fā)而已,我知曉你十分喜愛各種編發(fā),所以學(xué)來逗你開心�!�
他情真意切,敦霜雪卻冷笑連連,就算舒梅這賤人今日有她宗護(hù)著,柳之行這渣滓也絕不能放過。
好不容易矛頭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了,暗自竊喜的邵材哪能讓事情就這樣翻轉(zhuǎn)過去,連忙扯著大嗓門問敦霜雪:“敦宗主,我雖知道這等子腌?H事,但我指證別人也不信啊,你可能找到其他指證之人?”
說起指證之人,敦霜雪微低頭思慮了起來。
云識才考慮著要不要冒著被邵材認(rèn)出來的風(fēng)險出面將事情鬧大,忽地感受到有人碰了她一下,抬起頭,就見是女主蘇如韻,她滿臉義憤填膺,輕聲說著:“云識,我們上去作證吧
,不能讓敦宗主被人冤枉,而且這樣假玉牌也能找出來了!”
云識只能半推半就地走上前兩步,又微微皺著眉頭,腦中靈光乍現(xiàn)便捂住自己的眼睛,朝她低聲說著:“昨日我不是棄權(quán)了嗎?那是因為忽然發(fā)現(xiàn)一緊張眼睛就疼得厲害,還忽然有些看不見了,于是去找?guī)熥鸬�,作證是可以,你讓我先戴上白綾,不然等會一緊張……”
蘇如韻看她閉著眼眼尾有些紅的樣子,連忙應(yīng)是。
拿出白綾遮住眼睛,云識這才松了口氣,她是想繼續(xù)將事情鬧大,最好鬧得不可開交,可她這雙眼太過惹眼,就算當(dāng)初化為公子哥的模樣時多了幾分英氣,也不可避免地給邵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扶你吧。”如此,蘇如韻正想扶她上前呢,偏偏又掃到前方回過頭來隔著好幾排弟子看著她們的凌尋莨,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卻使得她愣了一瞬。
說起師叔,她和一起入門的姑娘們本是氣憤無比的,但后來又聽說了她英勇無比的屠魔事跡,一時間既欽佩又難受,最終只能遺憾綰姐姐錯愛了,愛上了這么個冷血戰(zhàn)神。
“你扯著我的衣袖,將我引上去就好�!毖矍耙黄诎担谱R只是手抬高了點(diǎn),又笑了笑。
蘇如韻頓時想到云識可能是怕她扶著她上去,等會會一道牽連了她,頓時感慨她太過善良。
思緒間,師叔竟走了過來,又在她愣怔之時停在她們面前,眉頭微皺,略一伸手便隔著衣綢握住了云識的胳膊,聲音很是清冷。
“為師帶你去�!�
感受到她握著自己手臂的力道,云識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跟著她朝前走的步調(diào)慢慢走著。
“師尊會護(hù)著我嗎?”她輕聲問。
沒有聲音回答她,只是握在她手臂上的手輕輕滑了下去,一只纖細(xì)柔軟的手牽住了她的手,又被廣袖遮擋住。
是微涼的溫度,卻讓她即使在黑暗中都感到溫暖。
直到耳邊傳來熱火朝天的議論聲。
“怎么難道就她一人看到這柳宗主和舒宗主的丑事嗎?我瞧著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孰是孰非還說不準(zhǔn)呢。”
“是啊,讓她說個證人就這么難嗎?柳宗主繼任以來的口碑也一向極好的呀�!�
“你們不清楚我們宗內(nèi)事,就別在這嚼舌根!”有極為惱怒的聲音。
穿過人群走到稍微空一點(diǎn)的地方,云識又聽到了似乎是敦霜雪的聲音。
“我如何沒有證人,只是可恨你們這對破布爛衫直到這時都還在想著能遮掩你們的丑事,瞧,我的證人來了!”
敦霜雪早被這四面八方的視線給逼得不行,徒然掃到從人群中出來的云識,即使她雙眼被白綾遮住,即使當(dāng)時是在夜晚,唯有幾盞紅燈,但這姑娘靈器宗的服飾和標(biāo)致的小臉?biāo)遣粫�,此時更是雙眼都亮了起來,朝著那方挪了幾步,好奇地問著:
“這位姑娘,雖不知你現(xiàn)今為何眼縛白綾,但你既然走出來了,便是想與我作證的吧?”
喧鬧的人群頓時聲音都滯住了,紛紛瞧向敦霜雪看的那方。
只見他們一向清冷的師叔此時牽著一位眼縛白綾的弟子走上前去,再仔細(xì)看,這是他們師叔那唯一的小徒弟。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視線,云識裝作向師尊身后縮了縮,這才顫巍巍開口道:
“我只是從昨日開始便眼睛疼,紅彤彤的,這才束了起來,但前夜確實是瞧見了鈍器宗的柳宗主和舒雋宗的舒宗主一同走向凌云殿內(nèi)左方那一排空客房的最里間,他們行為舉止很親密的樣
子,因為對兩位宗主些許崇敬,所以才跟過去看到他們一起進(jìn)了客房,我后來還和兩個朋友說了這件事的�!�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嘩然,更別提人群中更有兩道怯生生的女聲搭腔。
“是的,前一夜我們還把云識的話當(dāng)做是玩笑話呢�!�
隨即便是鋪天蓋地的議論聲涌起。
“我的天,真是真的啊!那敦宗主親眼撞見該有多心痛!”
“何況這渣滓本就是入贅得來的宗主之位,他怎么對得起敦宗主的!”
“這一對破布爛衫真是不配再站在宗主之位上!”
……
敦霜雪在這樣的聲音中愈發(fā)挺胸抬頭,雙眼更加凌厲了起來。
可柳之行已然狗急跳墻,渾身顫抖著指著那小姑娘就罵:“誰知道你有沒有和敦霜雪串通好!何況眼戴白綾,萬一是瞎的呢,一個瞎子如何看得到這些!”
他又轉(zhuǎn)頭朝著敦霜雪聲淚齊下:“霜雪啊,我早知你已經(jīng)不滿我很久了,不滿我這么多年都沒能給你個一兒半女,但萬萬不能拿宗門聲譽(yù)開玩笑��!”
一旁的舒梅看到那小姑娘身前面色愈發(fā)冷凝的凌尋莨,面色慘白起來,暗恨柳之行此時的瘋狗亂吠,將事情越發(fā)鬧大了。
敦霜雪只是冷笑著,她早在看到凌尋莨時就底氣十足,敢問如今修仙界,除了幾位常年閉關(guān)的尊者,誰的修為能有這位被譽(yù)為修仙界戰(zhàn)神的凌尋莨高,更別提其覆滅魔界的手段。
看只看這位小姑娘在凌尋莨心中的地位了,柳之行自尋死路,她今日非得讓他如喪家之犬!
云識倒是對那些被罵的話沒什么感覺,只察覺到了現(xiàn)場越來越緊張的氛圍,以及身旁源源不斷散發(fā)出的陰寒之意。
她被徒然往后拉了一下。
凌尋莨將她徹底擋在了身后,接著看向柳之行,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眼中的光仿若睥睨眾生,又仿佛萬年寒潭。
“我凌尋莨的人誣陷你這只臭蟲?為了什么?是有什么好處?”
她不停反問著,被微風(fēng)浮動衣袂,吹起額際青絲,一步步朝柳之行走過去。
周圍的氛圍似乎降到了冰點(diǎn),隨著她擲地有聲的冷漠聲音而變得鴉雀無聲。
柳之行徒然察覺到一抹危險之意,心中狂跳不止的同時卻在繼續(xù)顫著牙關(guān)反抗:“我左右不過說了你徒兒兩句,你殺魔確實是了得,怎的,還想傷了修仙之人?要知道若是傷了我,遭了因果,你的修仙之途可會……”
他的聲音下一秒?yún)s戛然而止,因為感受到了一股強(qiáng)大的威壓。
不只是他,場上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有修為低的弟子更是口唇發(fā)白,動彈不得。
但那卻也是一瞬間。
眾人只看到一抹紫光自靈氣閣門前一閃而過,柳之行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喚出本命靈器,眼上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苦,霎時間再顧不得其他慘叫起來。
他滿眼鮮血,渾身顫抖著彎腰捂住眼睛,慘叫聲幾乎傳遍了整個閣前至后山,那不停流出的鮮血讓人望而生怖。
他只能連忙將渾身靈氣往已漆黑一片的眼上匯,祈求能夠治愈,可被那紫級靈劍傷了,談何治愈!
周圍的邵材倆人早已滿心驚詫地躲到了一旁,都知道凌尋莨會有所行動,但誰也沒想到她竟會因為一個‘瞎’字而親自毀了柳之行的眼睛。
凌封歸依著這些時日師妹對這徒兒的看重,早知會如此,她最是冷情,但這樣的人又往往最是護(hù)短,他只是嘆息了一聲,
卻也并未去攔。
云識一直站在原地,感受著微微的風(fēng)聲,聽著那凄厲的嚎叫,但此時此刻,她卻詭異得愉悅非常,她只是又感受到有白衫拂到她的臉上,凌尋莨似乎重新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伸手扯住她的白衫,聽到她略顯厭煩的話語:“若你是該殺之人,便不會有因果……”
凌尋莨?jié)M眼厭惡地使了個術(shù)法祛除劍上的鮮血,又將靈劍收起來,無視場上的氛圍與那凄厲的慘叫,又抬眼看向柳之行,一字一句道:“現(xiàn)在,將那腌?H事說清楚,還有玉牌的真假,便饒你不死�!�
她冷厲的話語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頓時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了柳之行身上,只見他渾身顫抖,卻恍若發(fā)瘋了一般,癲狂地大笑道:
“好啊!好�。∧銈兘袢湛v容這鐵石心腸的女人因為一句話而傷害同門,用這等酷刑來逼供!何曾想過他日也會和那被她覆滅的魔界一般!血流成河!”
他癲狂笑著,朝后仰,一副以死明志的樣子。
“哦?那就成全你~”凌尋莨只是又將目光挪向一旁渾身緊繃的舒梅,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又挪回到柳之行身上,再一次召出靈劍,一步步地走向他。
她踏云靴踏在地面的聲音也仿佛似一聲聲踏到人心間。
柳之行聽到聲音,渾身篩糠似地抖著。
舒梅卻在凌尋莨?jié)M眼冰冷,即將揮劍渾身溢出威壓時被那血紅刺紅了眼,驚恐著下一個就是自己,忽然跌坐在地,滿眼流出眼淚來,大叫道:“留他一命!我說!我都說!”
聽到那聲音,柳之行才徹底癱坐了下來。
凌尋莨收了劍,一雙丹鳳眼掃向舒梅,如同看死人一般。
她聽到舒梅顫抖著咬牙切齒的聲音:“我那日確實是和柳之行去了那個寢屋……”
正當(dāng)所有人反而都松了一口氣時,凌尋莨又忽然收了劍,施施然走回原地,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只是淡淡說著:“果然,我徒兒說的沒錯�!�
所以,這么大陣仗只是為了證明她徒兒說的沒錯?
那一刻,還有些發(fā)呆的云識忽然感覺到四面八方莫名其妙的熾熱視線。
……
第四十二章
“但那只是一場誤會��!而且我們根本就沒做什么敦霜雪便闖了進(jìn)來,我舒梅一世清白,誰曾想?yún)s在此遭了跟頭,依我看必定是有奸佞之人早有謀劃!”
舒梅尖利的視線掃向一旁的邵材,又恨恨地掃向敦霜雪,可她此時的無病吟呻顯然再勾不起旁的人同情。
底下隱隱約約的厭惡聲和討伐聲完全是一片倒。
她心如死灰地徹底低下頭去,恨自己平常極其謹(jǐn)慎,卻鬼使神差地在這種關(guān)鍵時期控制不住自己而犯了大錯。
不!回想那些細(xì)節(jié),一定是有人一手策劃了一切,而柳之行已經(jīng)這樣了,看敦霜雪的反應(yīng)卻也只像個被利用的棋子,那么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忽然約他們喝酒的邵材!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裝成一副酒囊飯袋縱情聲色的模樣,但這場鬧劇的最終贏家卻是他邵揚(yáng)宗!
舒梅的雙眼逐漸泛紅,恨得渾身顫抖。
敦霜雪看著面前兩個已然成了喪家之犬的人,心里暢快至極,可眼尾微微泛紅,是替自己的曾經(jīng)所不值,她最終只是冷哼了一聲,又看向不遠(yuǎn)處的凌封歸,很顯然,是想讓他出面結(jié)束這場鬧劇。
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地指向了那兩人,凌封歸接收到她的視線,又微微皺起眉,衣袂微揚(yáng)間便已來到了場地中央,他的聲音些許溫潤,卻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