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他們每一次舉辦婚禮都會包這個度假村,婚宴開始前女方家長與新郎的私人談話,也正是為了讓新娘子在步入人生新一個篇章的時候不至于那么緊張擔(dān)心。
呂芝書知道,衛(wèi)家的“婚前座談”,永遠都是在度假村盡頭處的那個萱閣。
焚香,烹茶,交談,而后新郎出門,前往酒店大廳,迎娶姑娘。
她算得很清楚,在眼看著衛(wèi)家人越來越混亂時,焦慮越來越掩飾不住時,她起身走過去,故作熱心地問道:“怎么了?這是出什么事了?需要幫忙嗎?”
賀家與衛(wèi)家在生意上的往來很頻繁,呂芝書是那種連衛(wèi)家企業(yè)的年會都會受邀參加的熟人,衛(wèi)家?guī)讉女性親戚都覺得她這人挺和善的,莫名還有些親切感,而且雙方都是長期合作的關(guān)系,哪里想得到她會算計衛(wèi)家?
于是平日里和她處的很好的衛(wèi)家女性親戚就和她說:“這婚禮都快開始了,冬恒人卻不見了,電話也不接……這孩子,真是要了命了。”
呂芝書立刻奉上早已準備好的焦急:“哎呀,這還真是不得了,我陪你們?nèi)フ艺野�。�?br />
“他二哥他們已經(jīng)去萱閣找了,我們在想是不是和新娘子大哥聊太久了,竟把時間給忘了�!蹦桥杂H戚不安地跺了跺腳,“唉,照理也不會啊,這么大的事,哪有當(dāng)大哥的和當(dāng)丈夫的一起忘了時間?”
呂芝書忙作關(guān)切狀道:“你先別緊張,我們也一起去看看吧,會不會有其他什么情況啊,人多點有什么突發(fā)事情也好幫忙�!�
女親戚沒什么壞心思,又掛心衛(wèi)冬恒,聽呂芝書這么一說,想想看也是,便立刻與她往萱閣走去。
呂芝書存了心是要把那丟人現(xiàn)眼的場面弄大一些的,于是她臨走時故意把動靜弄得很大,又引了幾個相熟的女眷同往,一行人穿過重重水榭,剛走到萱閣廊外時,就見得衛(wèi)二哥和同行的幾位臉色鐵青地杵在門口。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立刻有衛(wèi)二哥的隨身保鏢上前,客氣地攔住她們,不讓她們再往前:“各位太太,不好意思,里面有點情況需要處理……”
呂芝書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狀況?她當(dāng)然十分清楚里面是個怎樣的狀況。
她用了少量的聽話水,讓負責(zé)布置包廂的服務(wù)生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調(diào)換了酒店原本的熏香,而后換成了一種市面上沒有的特殊香料。那種香料是段聞那邊的化學(xué)家沿用了普通迷情熏香,通過提純凈化,甚至加入了一定量的吸入式毒品迷幻劑,研制出的高濃度的香調(diào)。
在短時間內(nèi)大量吸入這種熏香之后,人的意識會逐漸失控,直至完全淪陷,除了結(jié)合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破解之法。
而這毒婦竟然把香,送進了衛(wèi)冬恒與謝清呈談話的屋內(nèi)。
現(xiàn)在,呂芝書已從衛(wèi)家人這般反應(yīng)中看出了自己做的手腳收到了應(yīng)有的效果,她身后帶著的那些女眷,其中不乏多嘴多舌之輩,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別說謝雪沒法嫁給衛(wèi)冬恒了,謝清呈也再不可能被賀予看得起。
誰會看得起一個和自己妹夫在新婚前夕搞在一起的男人呢?她老神在在,心中冷笑,等著這出戲越鬧越大。
“是冬恒出什么狀況了嗎?”
“到底怎么了……”
保鏢們面露尷尬,正要開口解釋,竹屋內(nèi)便出來一段沙啞的聲音,他們攔得住腳步,卻攔不住聲音。嘰嘰喳喳焦慮不已的貴婦們立刻都寂然無聲了,有幾個反應(yīng)快的,已經(jīng)吃驚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們都聽出來了,這明顯是屬于兩個男人的聲線。
這聲音明明白白地昭示著里面正發(fā)生著怎樣荒唐不堪,有悖人倫的丑事。
呂芝書壓抑著奸計得逞的狂喜,忍著不讓自己的眉毛得意地上揚,然后她掩口佯作震愕道:“哎呀,這……這是……”
衛(wèi)二哥青著臉,沒有去推那扇門,他返身走到這些跟來的女眷前,強顏笑了一下:“誤會了,是座上的兩位客人罷了,各位請先回吧�!�
他連更合適的解釋都編造不出來了,銳利的眸子往旁邊一掃,和保鏢道:“帶夫人們?nèi)e的房間壓壓驚,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過來�!�
夫人們也都知道這是衛(wèi)家的驚天家丑,衛(wèi)老二是絕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允許她們說出去的。他腦內(nèi)一定正在迅速想著各種各樣的善后辦法,可是――
這他媽這么大的事,還能怎么善后?
誰能忍得住真不往外說?
呂芝書表面上和其他太太一樣,磨磨蹭蹭,緘口不言,內(nèi)心卻巴望著謝清呈與衛(wèi)冬恒的聲音鬧得再大一些。
她如愿以償了――在她回身的時候,她看到走道盡頭又來了一撥人,也是來找新郎官的。
衛(wèi)二哥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他低聲吩咐了保安幾句,讓人把整個萱閣別院都關(guān)了,絕不能讓更多的人再進來�?僧�(dāng)那撥人走近了之后,衛(wèi)二哥發(fā)現(xiàn)自己爸爸赫然也在其中。
“怎么了。”衛(wèi)父眉頭緊鎖,壓低聲音問二兒子。
他對衛(wèi)冬恒一向是不太放心的,結(jié)婚這當(dāng)口,衛(wèi)冬恒莫名其妙失蹤了,他沒報什么樂觀的態(tài)度。
衛(wèi)二哥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父親說,眼見著后面跟來的人越來越多,饒是二哥這種見過大場面的人,都有些鎮(zhèn)不住了,額頭開始往外冒汗。
衛(wèi)父見眾人神色有異,衛(wèi)二哥又緘默不語,干脆自己揮開了保鏢,獨自往萱閣緊閉的竹屋大門走去。
呂芝書心中大喜,只盼著衛(wèi)父把門拉開,好讓更多人知道里面的丑事。
就在這時――
屋內(nèi)的人又傳出了一聲低響。
那仿佛彌漫著霧氣的低啞嗓音雖然屬于一個男人,卻意外的好聽,足以勾魂攝魄,竟讓在場的幾乎所有人聽著都心神一蕩。
衛(wèi)父渾身驟僵,頓時明白過來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已經(jīng)碰上竹門的手停住了,整張老臉漲得通紅又立刻變得灰白。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屋內(nèi)那個嗓音低沉的男人卻似被逼到了絕境:“……停下……”
再幾秒后,他忽然有些崩潰地喚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賀、賀予……”
剎那間,呂芝書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瞪大眼睛呆站在原地,而在場所有人原本又是震驚又是憐憫地盯著衛(wèi)家父子的視線,頓時全部轉(zhuǎn)投到了她的身上。
呂芝書完全不敢置信,與不敢把門打開的衛(wèi)父衛(wèi)二哥不一樣,她尖叫一聲,直沖到萱閣前,嘩地一下就拉開了那扇一直被衛(wèi)家父子保護著沒有拉開的門。
眼前的情景令她驚呆了。
呂芝書踉蹌著倒退了兩步,面若金紙,渾身篩糠,而后一下子跌坐在地。
殘陽透過半打開的竹門照在了昏暗的萱閣室內(nèi),正落在了賀予和謝清呈半籠于沉香迷霧的身影上……
第174章
向呂總攤牌
萱閣內(nèi)的情事被撞破,滿堂皆驚。
貴婦男賓們舌橋不下,震撼不已――
竹屋內(nèi)有一股甜膩的香氣飄散于空中,而香霧深處,是今年才剛滿二十歲的賀家大少爺賀予,和他的前任私人醫(yī)生謝清呈纏綿悱惻的情景。
在所有認識謝清呈的人眼中,謝清呈都是一個純爺們,俊朗帥氣,沉靜狠銳,能給人以極強的安全感。
可眼下,這個在榻榻米上,劍眉微蹙,艷麗到令看客心跳加速,移不開視線的男人……怎、怎么會是謝清呈?
看客皆驚,賀予卻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了。
雖然被迷藥所熏,神志迷離,不過他保護謝清呈的欲望太強烈了,足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拽回他的理智,讓他立刻抬起身,猛地將近在咫尺的萱閣竹門“砰”地關(guān)上。
屋內(nèi)隱隱傳來他安撫謝清呈的聲音……
一眾寂然。
然后腦中炸了!
――他媽的,難怪謝清呈當(dāng)年可以在賀家當(dāng)那么久的私人醫(yī)生!
人在風(fēng)流韻事上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就這么短短幾秒鐘,這些看客的腦袋里已經(jīng)什么亂七八糟的聯(lián)想都有了。
畢竟豪門情事嘛,什么關(guān)系都不算罕見�!上Ь褪钦l也沒有往屋內(nèi)香料有問題上面去想。
見了屋內(nèi)兩人,衛(wèi)家人悄然重舒了口氣,衛(wèi)二哥甚至抬手,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幸好不是衛(wèi)冬恒和謝清呈……這下和衛(wèi)家的關(guān)系不大了,倒是賀家……
衛(wèi)二哥乜過眼,偷覷向呂芝書。
見呂芝書神情極度難看,衛(wèi)二哥馬上揮著手,把大家往外趕:“我都說了,是客人的事……快出去吧,都快出去。今天的事兒煩勞各位了,誰也別往外講……”
他又吩咐了保鏢進行善后,自己則回去,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呂芝書――
“呂總,您先緩緩,我?guī)ジ舯诎鼛�,令郎畢竟也是個成年人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衛(wèi)父也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呂總,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處理的,看到的人不多,我們一一叮囑,不會掃了你們賀家的面子�!�
呂芝書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肥厚的嘴皮子顫動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么會這樣?
她明明算好了時間,做了萬全打算――這個點,來萱閣與謝清呈談話的,按照衛(wèi)家的規(guī)矩,不就該是衛(wèi)冬恒嗎?
為什么賀予會在里面?
良久后,竹屋內(nèi)的動靜慢慢歇了。
謝清呈躺在榻榻米上,背后裸著的皮膚有細密的竹墊痕跡。
他眼神朦朧空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賀予抱著他,一遍一遍地安撫他,親吻著他的眼瞼和額頭。
“哥……沒事的,有我……”
剛才他們被眾人看到的時候,盡管謝清呈還被香薰所迷,感官模糊,但被人瞧見的事實,他是能感知到的。
他知道,自己這是完全地被人給算計了。
到了這個地步,面子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了,他麻木地躺在竹墊上,香已經(jīng)燃盡,他身上全是事后的熱汗黏糊,腦中卻越來越清明。
他木然道:“……賀予,原本在這個屋子里的人,應(yīng)該是衛(wèi)冬恒。”
賀予:“……”
謝清呈的聲音聽不出波瀾:“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賀予又怎會不清楚?
他來了山莊后,只要能看到謝清呈,他的視線就幾乎一直追逐著謝清呈,沒有離開過,所以他才會留意到謝清呈獨自去了萱閣,卻半天沒有等來衛(wèi)冬恒。
從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經(jīng)歷過很多危險時刻,賀予因此敏感地覺察出了這種情況不太對勁,這才徑自進了萱閣竹屋內(nèi),拉開了包廂的門。
他一開門就撞上了跌跌撞撞的謝清呈,謝清呈那時候已經(jīng)完全被熏香迷暈了,渾身燙熱,痛苦難當(dāng),到了必須要求助的地步。
有人下藥,這是毋庸置疑的。
問題是那個人的居心何其歹毒?那個幕后黑手,居然是想讓別人看到謝清呈與衛(wèi)冬恒做這種事情!
賀予緊緊抱著謝清呈,在他頸間低應(yīng)了一聲。
他說:“我知道,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怕……謝清呈……”
謝清呈那么在意自己純爺們形象的人,卻被那么多女賓和男客看到了剛才的樣子,賀予生怕他沒有辦法接受了……怕的連撫摸著謝清呈頭發(fā)的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
兩人在寂靜的竹屋中待了良久,而后謝清呈閉上了眼睛。
他說:“你走吧�!�
“……”
“去和你母親說清楚。如果她苛責(zé),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我身上,我會和她解釋�!�
“謝清呈……”
房內(nèi)的熱氣已漸散,這件事造成的后果,以及它背后隱藏著的東西,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賀予沒有走,一顆一顆扣子的,慢慢地把謝清呈的絲綢襯衫扣起來,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垂著兩排濃黑的睫毛,睫毛靜止,一動不動,好像只要忍不住動了,那睫簾之后藏著的淚就會墮下來。
謝清呈嘴唇破了,唇角有淡色的血。
他又說:“……你走吧�!�
“……”
謝清呈顯得倦怠極了。
“讓我靜一會兒……”
賀予在屋內(nèi)又陪了謝清呈一會兒,但謝清呈堅持要讓他離開。他最后也沒辦法,只得出去了。
出了竹屋后,他在廊廡下見到了靜候著的衛(wèi)家的保鏢。
“賀先生,令堂在前面包廂里等您�!�
賀予:“……知道了�!�
萱閣內(nèi)已經(jīng)沒有閑雜人等了,衛(wèi)家還有一堆爛攤子要收拾,實在不能作陪,這里只留下了一些保鏢和管家。
賀予推開包廂門時,看到呂芝書正垂淚坐在窗邊。
“……你知不知道,你給賀家出了多大的丑?”見他來了,她抽噎著向他看去,“賀予……你為什么……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賀予抬手掩上了房門,在呂芝書面前坐下。
“媽……”
呂芝書擦淚道:“這事兒一定有蹊蹺,你是不是被蠱惑的?是不是喝了什么不該喝的?”
她氣憤到流淚,這種情緒是真的,但不住詰問時的那種無助和慌張卻是假的――明明是她親自下的手,投的毒,她在賀予面前還是能把戲做下去。
段聞要她做的是讓賀予全心向著她,既然這一次,她不能把謝清呈在賀予心里的形象給毀了,她至少得保護好自己的形象。
呂芝書一邊哭一邊道:“你告訴我,賀予,你是不是被坑害的?媽一定幫你想辦法正名……咱們賀家可丟不起這顏面……”
“媽�!辟R予說,“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他�!�
房間里頓時落針可聞。
呂芝書連抽泣都忘了,震愕不已地瞪著他,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喜歡謝清呈。我和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關(guān)系了�!钡搅诉@個地步,賀予再也沒有打算隱瞞什么,他緩慢地,卻無比清晰地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意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丟賀家的臉,但是我確實愛著他�!�
頓了頓:
“我愛他,已經(jīng)很久了�!�
呂芝書看上去像是滑稽地抽搐了一下。
“他……他那是不要臉……他一個私人醫(yī)生,沒有職業(yè)操守,勾引雇主的兒子――”
“是我先要了他的�!辟R予聲音輕,但很堅定,沒有半點想要推諉的意思,“是我先逼他和我在一起的�!�
呂芝書:“……”
“如果說我們之中有哪一個不道德。”賀予道,“那個人不是他,是我�!�
“你……你在說什么糊涂話!他是個男的,賀予!他還是個離異了的男人,你這是昏了頭……你不清醒了……”呂芝書越說越急,她怎么也沒想到賀予會這樣當(dāng)著她的面,和她攤牌承認。這她該怎么辦?
她既不能對他發(fā)太大的火,以免矛盾上升至不可調(diào)和。
又不能由著他去喜歡謝清呈,否則賀予永遠也不可能和謝清呈分開。
呂芝書一時間焦慮不已,心情起伏,竟連呼吸都調(diào)整不過來了,捂著胸直喘氣。
賀予回神,他也不想把呂芝書逼到這份上。他上前拍撫她的背,神情卻非常地固執(zhí):“媽,我從來也沒求過您什么,這一次算我求您了,不要管這件事好嗎?”
“你荒唐啊!你讓我怎么能不管……�。抠R予?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算衛(wèi)家一一去安撫,甚至與他們簽下保密,但那又有什么用!你和他在房間里那個樣子,他就像個……像個……”礙著賀予的情緒,呂芝書守了點口德,沒有把最下賤的男娼這幾個字說出去。
她泣淚道:“你讓我怎么能不管!”
“……”
“你今天和他事情敗露,是毀了你與賀家的聲譽,你知不知道?!”她說,“你是萬不能再和其他人說你喜歡他,你強迫他要了他這種話了,你考慮一下你父親,考慮一下我,考慮整個家的面子……好嗎?!”
賀予:“那他呢?今天的事讓那么多人看見了,如果我不把話說清楚,以后別人會怎么議論他?”
呂芝書氣極惱極:“你……你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家還重要嗎!”
賀予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道:“媽,我知道你生我懷我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苦。”
呂芝書身子一顫。
賀予繼續(xù)道:“我不想再去怨恨你們什么,我也一直在努力地貼近你們……但是我沒有辦法偽裝的是,我在過去二十年,幾乎沒有感受過半點家庭的溫暖�!�
“……”
“你對我說家,我想到的就是一個空空的大房子,沒有任何人的陪伴�!�
“賀予……”
“這些年,陪我最多的人,其實一直都是謝清呈�!辟R予說到這里,垂下了眼簾,“……不知你們注意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