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二個突破性的發(fā)現(xiàn)是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
謝清呈依照以前賀予搜索黃志龍娛樂公司的黑歷史經(jīng)驗,終于在海量信息中抓取到了幾條約二十年前門戶網(wǎng)站信息。
“衛(wèi)孟強強聯(lián)手,家族聯(lián)姻,喜結良緣�!�
發(fā)布時間正是他父母遇害前幾個月。
謝清呈剛搜到這個信息時,仿佛連心臟都不敢跳動了。他立刻移動光標,點開鏈接。然而――
404.
直男搜黃網(wǎng)每每遇到這種提示頁面已不存在的代碼,都會感到打擊。謝清呈活了三十多年,沒體會過這種直男打擊,但這一刻他感同身受了。
不止這一個門戶網(wǎng)站,網(wǎng)上所有相關內(nèi)容點進去都是這樣的提示消息。
甚至連新娘新郎的照片與名字都搜不到。
謝清呈并未放棄,至少他已經(jīng)確定了20年前,是有個衛(wèi)家女性新婚,且嫁給的是一個孟姓豪門。
信息掌握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只要試著套一下衛(wèi)冬恒的話,就應該直接能知道對象是誰了。但謝清呈謹慎起見,沒有問他,他覺得還有一條線可以更隱蔽地進行調(diào)查。
――那個位于杭市的私家山莊。
衛(wèi)家因受家規(guī)限制,每次婚宴都在那個山莊舉行,這些年來,該山莊替衛(wèi)家承辦過太多次活動典禮,如果直接去問20年前有哪個衛(wèi)家小姐結婚,他們肯定是答不上來的。
然而按照網(wǎng)上蹤跡,該小姐嫁給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孟姓新郎,甚至還上了當時的社會新聞,那么當時這場婚禮的規(guī)模一定不小,足以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謝清呈便借托人以閑聊的方式,向山莊里的老服務生打聽,看看有沒有誰能“白發(fā)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半個多月后,消息返回來了。
居然還真有一個五十多歲的酒店倉庫老管理員,記起了當時的情景,并道出了當時那一對金童玉女的信息。
“那個新娘子啊,叫做衛(wèi)容,至于新郎嘛……是孟氏企業(yè)的二公子……哎呦……”老管理員提起這事兒就嘬嘴兒,“我接待過那么多貴客,就屬這一對新人最難伺候,當時啊,他們差點讓我把這份工作都給丟嘍……”
據(jù)這位老員工所述,衛(wèi)容是他見過的最古怪的一位新娘,別人結婚都是高高興興的,哪怕有人因為某種原因不那么喜悅,至少也會在臉上堆起笑容,算是討個彩頭。
衛(wèi)容不是這樣。
她在婚禮當天對婚慶團隊挑三揀四,稍有不如意便大發(fā)脾氣。
老員工那天準備了幾套布偶服,讓工作人員換上,要給現(xiàn)場小朋友發(fā)糖果和彩球。那些衣服里有一套是紅短褲米奇的,結果衛(wèi)容見到米奇在現(xiàn)場蹦蹦跳跳,忽地勃然大怒,責問是誰安排了這樣一個玩偶,難道不知道她最討厭紅色?
這事兒婚慶團隊和酒店確實都清楚,新娘子在敲定婚禮方案時,就要求衣服全部西式,拒絕任何紅色配飾,現(xiàn)場鮮花也絕不要紅玫瑰之類的赤色花朵。大家按照她的需求去辦了,但誰知道她連個米奇玩偶都不能接受?管理員因此被大罵一頓,衛(wèi)容還讓酒店立刻開除他。
幸好,主管憐他家境貧寒,有妻兒老母要照顧,哄騙衛(wèi)容一定會開人,最后卻并沒有這樣去做。
這個管理員最后仍然留在了山莊,而衛(wèi)容的跋扈行為,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因此哪怕已經(jīng)過了二十年,他竟還能清晰地想得起來。
謝清呈得到了這個消息后,立刻重新檢索了衛(wèi)容和孟勝的信息。這一回他找到的內(nèi)容就多了很多了。
原來,當年的新郎孟勝,是孟氏地產(chǎn)的三公子,目前已經(jīng)移民國外,在新加坡做生意。維基百科上有他現(xiàn)在的照片和資料。
只是他的配偶欄上寫的并不是“衛(wèi)容”,而是一個外國女人的名字。
謝清呈瀏覽完全部資料,里面完全沒有提到過衛(wèi)容,這個女人好像從來沒有在孟勝生命中出現(xiàn)過似的,如果不是謝清呈做過調(diào)查,一定認為他根本不認識什么衛(wèi)容女士。
謝清呈沒有放棄,他再單查衛(wèi)容,這一次,搜索引擎上的結果雖是寥寥無幾,但卻足夠令人震驚。
因為那些消息幾乎都在報道同一件事――
衛(wèi)氏集團千金衛(wèi)容因車禍喪命。
而消息的發(fā)布時間,竟正是在謝清呈父母出事后的一個禮拜!
第179章
他告別了
按目前的線索推斷下來,事情發(fā)生的順序是這樣的:
謝清呈父母在調(diào)查某個案件時,于燕州會所內(nèi)見了衛(wèi)容一面,這之后不久,謝平與周木英再次雙雙遭到降職,接著又在日常出門活動中,被自燃的貨車撞擊身亡。
而謝氏夫婦去世一周后,新婚不久的衛(wèi)容也死了,死因居然也是車禍。
謝清呈查看了衛(wèi)容丈夫孟勝的再婚時間,是在女方死亡的半年后。這個時間點也很耐人尋味,正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的新婚配偶死于非命,活著的那個哪怕要再婚,至少也得過個三年五載。
老婆剛死,就急著娶新婦的,無非三種原因。
第一,老婆還沒死之前就和新歡勾搭上了,死了正房剛好讓情婦上位。
第二,家里還保有非常落后的“沖喜”習慣。
第三,夫妻之間沒有任何感情。
在大家族之間的聯(lián)姻中,第三種情況是最常見的,不過孟勝在衛(wèi)容尸骨未寒,且是意外慘死的情況下,不足半年便迎娶了別的女人,這種行為應該會開罪于衛(wèi)容的娘家。
然而奇怪的是,孟衛(wèi)兩家的關系并沒有因此而受到太大影響,照樣該合作合作,該走動走動,好像衛(wèi)家并不責怪孟勝的這種行為。
調(diào)查至此,又陷入了迷霧重重之中。
不過,這個名叫衛(wèi)容的女人背后,一定隱藏著可以破獲他父母被殺案的寶貴線索。這是毋庸置疑的。
同時謝清呈也略微松了口氣――他一直認為他父母當初見的是幕后黑手,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父母也許是見了受害人,既然衛(wèi)容很可能也是被害者,那么這陰謀中會未必就會牽扯進謝雪的婆家。
他可以沿著這條路繼續(xù)往前探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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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小暑到了,謝清呈忙里抽閑,煮了一鍋豌豆火腿燜飯。
因為他重新開始了案件調(diào)查,同時又要爭分奪秒地替老秦把著作整理完,兩件大事全壓在他身上,哪怕他靠著RN-13重新刺激了自己的初皇能力,維系著遠超正常人的思維敏捷度,也不免感到萬分疲憊。
“小暑吃火腿豌豆飯,是最能補充體力和腦力的�!�
這是他小時候周木英告訴他的,盡管毫無科學依據(jù),但有時候心理上的安慰,遠比科學依據(jù)更重要。
東北米淘洗,加入切丁的香腸和咸肉,一同進釜內(nèi)燜煮,非常簡單的夏日料理,出鍋后卻是噴香撲鼻,入口軟糯,飽滿的米粒吸收了香腸與咸肉的油脂,連不愛吃豌豆的謝雪都會一連來上三碗。
這是謝清呈第一次煮一鍋豌豆飯,卻只有他一個人吃。
“……煮多了�!�
他看著滿滿一鍋飯,想打電話給謝雪,但最后還是放下了手機,嘆了口氣。
到了下午的時候,衛(wèi)二哥卻給謝清呈來電話了,說是警方給了衛(wèi)家婚宴山莊投毒案的最后調(diào)查結果。
“就他娘的離譜,從殘存的香灰里,他們已經(jīng)鑒定出了高濃度的致幻劑和迷情劑,有人蓄意搞事兒,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那個女服務員被反復了提審了一個多月了,愣是沒有提供出任何有意義的線索�!毙l(wèi)二說,“她可太能耐了,特務的嘴都沒她這么嚴。”
謝清呈忽然問:“她有流鼻血的癥狀嗎?”
“沒有。”衛(wèi)二奇道,“你為什么這么問?”
謝清呈道:“……沒什么。”
盡管黃志龍公司已經(jīng)被連鍋端,但“聽話水”的核心秘密仍然只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這種化學制品的存在一旦徹底公布,后果很可能不堪設想。
美育后來仔細研究過,新版聽話水和RN-13雖有很多相似之處,不過聽話水的力量和副作用都遠遠低于RN-13,它對人體起效只是暫時的,目前看來,也不容易造成像精神埃博拉那么嚴重的疾病。
然而,它仍有可能會對使用者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
比如抑郁癥,躁郁癥,妄想癥……有的反應嚴重的人也會像謝雪一樣,出現(xiàn)昏迷,嗜睡等現(xiàn)象。而聽話水究竟會不會給被害人帶來類似損傷,經(jīng)過美育研究,主要判斷標準為看兩個月內(nèi)是否出現(xiàn)間歇性流鼻血的癥狀。
如果有,就必須接受治療。
如果沒有,則說明聽話水沒有給這個病例個體造成傷害,無需近一步干預。
“不過賀家也是古怪�!毙l(wèi)二在電話那頭道,“這事兒都把他們大兒子給卷進去了,他們卻在這一個多月,對警方的調(diào)查進度不聞不問,連面都不露,好像沒多大興趣似的。”
謝清呈:“……大概他們覺得下毒的人原本的目標不是賀予,想暗算的也不是賀家。”
“那也還是太不像話了。”衛(wèi)二語氣里有諸多不滿,“好歹是他們的孩子出了事吧?之前我就聽說賀家偏寵是出了名的,父母眼里都只有那個小的,我還不怎么太信,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謝清呈對此不置評,只問:“最后的調(diào)查結果是什么?”
“那藥粉是國內(nèi)沒有見過的,但在金三角地帶,曾有緝毒警察連同毒品一起收繳到過一次,是一家境外藥企鉆當?shù)胤煽兆�,生產(chǎn)售賣的一種迷魂香�!毙l(wèi)二道,“涉外了,很難追蹤,但對方犯到我們姓衛(wèi)的頭上,這事兒我一定會順藤去境外查個水落石出。你放心吧。我們衛(wèi)家人,沒那么好欺負,也不會像賀家似的,連自己的親人的事兒都不在乎�!�
“……謝謝�!�
衛(wèi)二這軍痞打了個響指,笑道:“客氣了,一家人嘛。”
掛了電話,謝清呈不由得微皺起了眉。
以他當時和呂芝書的對峙來看,呂芝書對于自己家族的名譽十分在意,可她為什么后來就完全不關注這個案子了?
還有,賀繼威呢?為什么他也沒有去管……在謝清呈印象中,賀繼威并不是這樣的人,他至少對賀予是留有那么一點點關心的。
然而他如今與賀家徹底決裂,這些疑惑,都沒人可以替他解答了。
傍晚時分,謝清呈剛把豌豆飯加熱完畢,準備吃個晚飯后就去繼續(xù)忙事。
沒想到才將電飯煲打開呢,外面就傳來了猶猶豫豫的敲門聲。
謝清呈打開門,微感意外。
“……陳慢�!�
站在門口的,是他自婚宴過后,就沒有再見過的陳衍。
陳慢后來與他道過歉,信息發(fā)過,電話打過,謝清呈都沒怎么多說,意思是過去就過去了,這樣荒謬的事情,往后就當從未發(fā)生過,免得彼此尷尬。
陳慢幾次想見謝清呈,也都被謝清呈給拒絕了,誰知他今天會直接找上門。
“謝哥……”看得出陳慢很緊張,他先是把自己帶來的一堆禮盒遞給了謝清呈,然后才忐忑不安地說,“我、我能進來坐一坐嗎?”
“……”
人都來了,讓人吃閉門羹也不合適,謝清呈于是把門打開了,側過身。
陳慢進屋了,謝清呈沒有把大門關上,而是就開在那里,周圍鄰居都能瞧見他屋里的狀況。
他們之間的氣氛曾經(jīng)就像親兄弟一樣自然,可現(xiàn)在卻僵硬到無以言說。
良久沉默。
最后是謝清呈先開了口:“你飯吃了沒?”
“還、還沒有……”
謝清呈就回身又添一副碗筷,多盛了一碗豌豆咸肉飯,對陳慢道:“坐下先吃吧。你有什么事,邊吃邊說�!�
這一過程中,他始終沒有去看陳慢的眼。
陳慢小時候也吃過謝清呈做的豌豆飯,那是他哥哥走后的第二年的小暑,他來到謝清呈家,請謝清呈教他功課,謝清呈很耐心地把所有的知識點都和他梳理了一遍,到了開飯的時候,他招呼陳慢和謝雪到雨巷的小院里,三個人在白蘭花樹下吃著豌豆飯,喝著西瓜汁……
現(xiàn)在想起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謝哥,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向你來道歉的。那天在山莊里,我――”
謝清呈打斷了他:“你已經(jīng)給我發(fā)過了消息,打過了電話,這件事,你往后就不必再多說了。”
陳慢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堅持道:“不,哥,這一次請你讓我說完吧。因為……因為我馬上就要離開滬州了�!�
謝清呈準備拿筷子吃飯的手頓住了,他第一次把視線落在了陳慢的臉上。
他看到青年瘦了好大一圈的臉。
“……”
“我馬上就要離開滬州了�!标惵终f了一遍,嗓音里似有水汽。
謝清呈:“……去燕州?”
陳慢搖頭:“廣市�!�
“去哪里干什么�!�
陳慢垂著頭,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眼來,神情傷慟而堅決:“我申請了調(diào)動。廣市出入境人員多,刑偵這兩年一直有些缺人,我申請調(diào)去那邊當一線刑警�!呀�(jīng)收到了調(diào)令通知,后天,我就要走了�!�
謝清呈:“…………”
屋內(nèi)的風扇搖頭晃腦地擺動著,細微的嗡嗡聲,成了屋內(nèi)唯一的聲源。
謝清呈啪地把碗筷都放下了,霍然起身,厲聲道:“陳衍,你他媽究竟想干什么?瘋了你?!”
陳慢低頭不言。
謝清呈:“你不知道那邊缺的都是最危險的崗位?接的都是死傷率僅次于金三角邊界的任務?你這樣的頭腦你去廣市當一線刑警?你怎么不找棵樹直接他媽的把自己吊死!”
陳慢的臉漲紅了,眼里似乎有淚在打轉(zhuǎn)。
謝清呈猶嫌不夠,怒道:“你哭什么?你哥才該哭!你爸你媽,你外公才該哭!我問你,活著不好嗎?你逞什么能,啊?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你為什么要他媽自尋死路!你覺得你自己很英雄嗎?!”
“我哥當年也――”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哥當年是警校第一名畢業(yè)的他都犧牲了!和他同期的,他的戰(zhàn)友,也是我爸媽的一個徒弟,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成績,后來也犧牲了!你呢?!你就應該在派出所好好待著,派出所有什么不好的?警種還分高低貴賤怎么著?”
“不是的�!标惵凰^蓋臉地罵著,終于顫聲反駁了,他眼里閃著激越的光,“不是的,哥。我沒有覺得民警有什么不好的,但是我知道我在滬州,我在你和我父母外公的照顧之下,我永遠都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你們關心我,卻誰也瞧不上我……連我自己也瞧不上我自己!”
“……”
“那天在賓館里,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力,如果我足夠成熟的話,我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我更不應該對你說出那么過分,那么傷人的話�!标惵昧Σ寥チ搜蹨I,起身對謝清呈道,“謝哥,對不起。你相信了我那么多年,你待我好了那么多年,我卻那樣傷害了你。我覺得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所有期待和關懷�!�
他擦了淚,可眸子仍紅:“我不知道,你和賀予之間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無論謝哥你做了什么,你都是那個非常非常好的人,這背后的隱情我或許不配了解,但我應該去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
“或許只有這樣,你才愿意真正地看我一眼�!�
謝清呈抬手扶額,心如火焚:“陳慢……我看不看你,這不是你成不成熟的問題,而是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不喜歡男……”
“你不喜歡男人,那你為什么要和賀予在一起?”陳慢打斷了他。
謝清呈:“我……”
一秒,兩秒,三秒。
他等一個答案,等不到。
而他想一個回答,亦想不出。
終是啞口無言。
陳慢心如刀割:“謝哥……你看他的時候……眼神和看我是不一樣的……我太笨了,那么久以來,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后來回憶起往事,才意識到……他在你眼里已經(jīng)不僅僅只是一個被保護者了,你看他的目光……你……在學校,在賓館里,你看他時的神情,都和看我時不一樣……”
謝清呈全然不知――難道當真是這樣?
陳慢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太幼稚,我不夠聰明……可我也想成長,我想變得和以前不一樣,我不想我到了八十歲的時候回頭看看自己的人生,過得是那么的窩囊和糟糕。毫無主見,永遠都像是個小孩�!�
謝清呈閉目:“……這事兒你爸媽,你外公清楚嗎?”
“他們昨天才知道�!�
“……你這怎么是沒主見�!敝x清呈咬著后槽牙,又是憤怒又是擔憂,他到底還是在乎陳慢的,“――你這他媽的是太有主見了,陳衍,你有主見極了!你任性到了無法無天!我曾經(jīng)以為你、賀予、謝雪三個人里,你最不會讓我失望�,F(xiàn)在看來,我根本就是錯的離譜!”
陳慢:“我不是想要任性,我只是想……我只想變得不一樣�!�
“……”
“我只是想磨礪自己,別再被你們所有人當成一個被保護的對象�!�
“……”
“我只是……我只是覺得,謝哥,如果我成長了,或許有一天……或許……會有那么一天,你能夠――”
他沒有說完。
因為謝清呈不讓他把后半句話說完。
謝清呈已然道:“我不會喜歡你的,陳慢。我是你的長輩�!�
陳慢沉默良久:“那賀予呢?”
“……他不一樣�!�
“……”
“我和他之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沒有辦法去和任何人解釋�!敝x清呈從未在賀予面前承認過自己的感情,而在這一刻,他卻于陳慢面前說了這樣的一番話,“但是賀予是不一樣的。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