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城商女
作者:雨雪飛飛紫玉簫
文案
她是偏遠之地的小小商女,集聰慧和膽識于一身,卻身份神秘。
他是大輝朝皇上最倚重的名門公子,卻機智狠辣,無孔不入。
一場別有用心的甄選,半副血腥猶存的地圖,毫不相干的兩個人,自此跌入預(yù)謀已久的機詭漩渦之中。
陰謀,權(quán)勢,熟是熟非,待血雨腥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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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1章
奉旨入京
天色灰蒙,細雨如絲,天地間一片混沌不清,一隊遠道而來的商隊正在茶寮里面略略歇腳兒。
顧長寧端坐在靠邊兒的座位上,正低眉輕抿著杯中的茶水,立在一旁的丫頭忍冬則是輕輕為她攏了攏身上的水紅色披風(fēng),一邊朝京城的方向眺望了一眼。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兒一晃而過,忍冬眉心一凝,和眼前的顧長寧對望一眼:“姑娘,好像是顧言。”
“他來干什么?”顧長寧順勢擱下手中的茶盞,滿臉狐疑的站起身來。果見一匹黝黑的駿馬正沖破雨簾,飛奔而來。
來人一個利落的翻身下馬,果然是顧言,在顧長寧主仆狐疑的目光中,顧言快步走了過來,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姑娘,你今日可算是來了,再不到,江掌柜可是要急壞了�!�
“我不過是因為這一路上陰雨連綿的,多耽擱了兩日罷了,掌柜的就這般擔(dān)心,莫不是其他人早已經(jīng)到齊了?”顧長寧聞言略略驚愕的道。
顧言卻是輕搖了搖頭:“那倒不是,距離皇上擬定的皇商甄選之日,還有一個多月呢,其實是掌柜的早些時日收到老爺?shù)臅�,知道姑娘要來京參加皇商甄選,眼下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可姑娘遲遲未到,這才有些憂心的�!�
顧長寧釋然點頭,朝外面看了一眼,略頓了頓,“這雨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下來的,既然掌柜的如此擔(dān)心。顧言,你去通知一下大家,我們立刻就出發(fā)吧。忍冬,你也去那邊幫忙打點一下,可別出了什么亂子�!�
二人聞言立刻依言而去,顧長寧則是微微舒了口氣,略理了理衣襟,自顧自的大步朝馬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豈料剛剛掀開簾子,便是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襲來,顧長寧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重重的跌坐在馬車的椅子上。
一柄雪亮的匕首已經(jīng)抵住了她的喉嚨:“姑娘若是想活命的話,就聽話些�!彪m然刀劍在手,但這人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如此的春風(fēng)和煦,柔情似水。
“你是什么人?”顧長寧微凝了凝神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該知道的最好少問�!睂Ψ綄⑹种械呢笆紫蚯巴屏送�,語氣依舊溫潤如水。
顧長寧只覺得一股潮潮的涼意里,夾雜著真真濃烈的血腥味兒,他……好像受傷了。顧長寧心里一亮,剛想著如何脫身。
隨后而至的忍冬已經(jīng)掀開了簾子:“姑娘,你……”
“想要你家主子的性命的話,盡管喊出聲�!睂Ψ胶诹恋捻虞p輕掃到忍冬的臉上,絲毫不見半絲慌亂之意。
“不,不……”忍冬早已嚇的面色死灰,又是被來人一句威脅,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慌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來人對忍冬還算聽話,便是鼻子里冷哼一聲,低聲呵斥道,“還愣著干什么,上車�!�
顧長寧的性命捏在來人手上,忍冬哪敢激怒他,哆哆嗦嗦的爬上了馬車。
“快,到前面看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傳來,其中不時夾雜著幾聲厲呼之聲。
“好像又有人來了……”忍冬透過被風(fēng)掀開的車簾,朝外面看了一眼,慌亂的提醒道。
“是你的追兵到了�!鳖欓L寧略略側(cè)臉兒,對身旁的男子道。
“還不算太笨�!鄙砼缘哪凶硬⑽闯鈴埻�,卻是不忘將手中的匕首朝顧長寧的脖子上又推了推,警告道,“我不想傷人,不過你們?nèi)羰歉宜;觾�,那可就難說了。”
當(dāng)前這架勢,顧長寧哪里還敢妄動,聞言只得識趣的閉上嘴巴,幾日略略沉默片刻,對方看了一旁的顧長寧主仆一眼,又是幽幽的開口了:“今日之事,我也是形勢所迫,姑娘若是要怪,就只能怪天意了�!�
顧長寧看了他一眼,卻是嗤笑搖頭:“事已至此,怨天尤人又有何用,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脫身。”
對方嘖嘖贊嘆:“姑娘真是好氣魄,而且比我想象的要機智的多,既然如此,那我今日的脫身之策就要拜托姑娘你了�!�
顧長寧略略掀開簾子,朝地面上張望了一眼,不出所料,今日陰雨連綿,地上痕跡明顯,這些追兵必定是循跡而來的,眼下這個人本該是無處遁形,可眼下,卻隱身在自己的商隊之中,一來可以拖延追兵搜尋的時間,二來又能將商隊拖下水,商隊為了全身而退,自是不能將他揭發(fā),當(dāng)真是好手段。
思量片刻,顧長寧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對眼前早已嚇傻了的忍冬輕聲吩咐道:“忍冬,你過來。”
“怎么,這么快就想出法子了?”來人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顧長寧,言語之間帶著戲謔。
“我只是不想為你陪葬。”顧長寧冷哼一聲,唇角微勾。
……
“將軍,我們是去京城的商人,是奉旨入京甄選皇商的,這是通關(guān)文牒,請將軍過目……”管家恭敬的上前,雙手將通關(guān)文牒奉了上去。
騎在馬背之上的將軍親自查驗過文牒之后,隨手還給了他,目光卻是不放心的掠過管家身后的車隊,開口問道:“你們所有的人都在這里嗎�!�
“是的,都在的�!惫芗疫B連點頭。
“恩�!睂④娋痈吲R下的朝這眾人的臉上來來回回的掃視了幾圈,最后目光落在馬車上大大的木箱上面,面色狐疑的問道:“這箱子里都裝著什么東西�!�
“都是些個進京需要的各色絲綢布匹�!�
“把箱子打開,統(tǒng)統(tǒng)都要檢查。”
“是,是。”管家一邊連聲應(yīng)答著,一邊抬手示意隨從趕緊打開箱子。
將軍則是一邊揮手讓身后的守衛(wèi)上前細細查看,一邊輕磕著馬肚子,在馬車之間緩緩前行,眸色透過紛紛擾擾的人群,落在眾人身后,靜靜垂著簾子的馬車之上。
將軍冷笑一聲,揚鞭策馬,須臾之間,便是到了顧長寧的馬車前面。
立在馬車外面的忍冬見他走了過來,一顆心陡然跳的老快。
“這里面是什么人。”將軍伸手一指眼前的馬車,眼神兒灼灼的看著忍冬,沉聲問道。
“回將軍的話,是我家姑娘�!比潭瑥娙讨念^的緊張,聲音盡量平緩的回答道。
將軍狐疑的打量了一圈眼前的馬車,開口命令道:“把簾子掀開�!�
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2章
慘遭挾持
“是�!比潭钗艘豢跉�,連忙上前掀開了簾子。
將軍輕磕馬肚子,正要細看,耳畔忽然傳來一聲馬兒的長嘶,一匹黝黑的駿馬,正如離弦之箭一般從茶寮后面的馬廄飛馳而出,瞬間便是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雨幕之中。
“將軍,他,他跑了……”將軍身旁的守衛(wèi)大驚失色,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
“廢物,還不快追!”將軍怒罵一聲,來不及細看馬車?yán)锩�,只狠狠的一勒韁繩,掉轉(zhuǎn)馬頭,飛快的朝馬兒消失的方向奔了過去。
待馬車外嘈雜的馬蹄聲消失殆盡,顧長寧身后垂著的簾子微微一動:“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姑娘當(dāng)真好心思�!�
說話之間,來人已經(jīng)魚貫而出,在顧長寧的身側(cè)緩緩坐了下來,顧長寧這才有機會端詳來人的相貌,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一襲裁剪精致的深黑色窄袖長袍,身材高俊挺拔,唇邊微微上揚,雖神情略顯疲憊,但眉宇之間,卻依舊難掩風(fēng)流倜儻。
“公子見笑了,不過是雕蟲小技……”顧長寧沒好氣兒的瞥了他一眼。
“什么計不要緊,重要的是管用就行�!鄙倌昴樕纤菩Ψ切�,一雙好看的眸子,正放肆的在顧長寧臉上細細打量起來。
登徒子,顧長寧心里暗罵一聲,冷冷的別過臉去:“他們已經(jīng)走遠了,公子脫險了�!�
“姑娘這是要趕在下離開�!彼婎欓L寧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便是幽幽一笑,卻是并未收回灼熱的目光。
“公子誤會了,只不過是因為我們商隊行進緩慢,恐誤了公子行程,而且男女授受不清,我與公子畢竟素未平生,此番同乘一輛馬車,實在是有違禮數(shù)……”顧長寧禮儀周全,謹(jǐn)慎小心,雖然少年當(dāng)下看著眸色含笑,似乎心情不錯,但這個人性子陰晴不定,還是不要激怒他為好。
少年還未回答,便是聽聞馬車外面,又是一陣騷動起來,顧長寧嚇了一跳,難道這些人這么快就去而復(fù)返了?若是殺個回馬槍,可如何是好。
少年聞聲微微側(cè)臉,隨手掀開身側(cè)的簾子,卻見幾騎快馬正由遠及近疾馳而來,是接應(yīng)的人來了。
少年嘴角兒微翹,回頭對顧長寧悠然一笑,隨手將方才那把匕首“鐺”的一聲扔在顧長寧的眼前:“今日之事,我欠姑娘一個人情。姑娘若是入京,持這個到煙雨閣,自會有人聽你差遣�!�
言必不等顧長寧回答,已經(jīng)飛身出了馬車,一個利落的飛身上馬,迅速消失在煙雨迷離的雨幕之中。
馬車徐徐而行,直到快關(guān)城門的時候,顧家商隊才終于到達了城門,匆忙趕到預(yù)先準(zhǔn)備好的宅子里面,已是半夜。
雖然距離甄選的時間尚早,但畢竟自己初入京城,許多事情還需細細斟酌搭理,故而顧長寧不敢懈怠,次日天才剛亮,宅子里的江掌柜已經(jīng)按照吩咐,在前廳候著了。
先是將打探來的參加皇商甄選的名單遞了過來,顧長寧接在手里細細看完,微微思量了片刻,方才道:“按照掌柜打探的這些名單,這次入京的各地商賈倒是的確不在少數(shù),這些人當(dāng)中,跟我們一樣,在京城有鋪子的,有多少人?”
“也就只有三兩家,其他的人,比起我們在京城的根基更淺�!闭乒竦乃剂恐馈�
顧長寧伸手輕撫了一下眼前的信箋,輕點了點頭道:“江掌柜,我記得之前的皇商,雖然也是從各地甄選,不過其實都是些在朝中薄有根基的人才能入選,可這次來的人,卻和之前大相徑庭,竟然多數(shù)毫無根基,掌柜的怎么看�!�
江掌柜聞言贊許一笑,道:“姑娘說的一點不錯,以往皇商甄選,其實說白了,就是由皇上早已擬定好的,進京甄選,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可這次,卻似乎是來真的�!�
顧長寧眉心微跳:“掌柜的意思是……”
江掌柜略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此番甄選和之前不同,老奴猜測,是與永王謀反相關(guān)�!�
顧長寧聞言也是心頭一動:“我也的確聽父親提起過,永王謀反,據(jù)說是和暗地里投機倒把的皇商相關(guān),據(jù)說是查無實據(jù),而且皇上也并未重罰永王的其他黨羽,不過細細看來,這些都不過是表面上的事情罷了,實際上自那之后,皇上已經(jīng)在動手將之前的皇商都逐個卸下?lián)樱梢妼@些老人兒已經(jīng)不再放心了�!�
江掌柜同意的點了點頭,繼續(xù)補充道:“所以老奴猜想,皇上是想利用三年一次皇商甄選的機會,將他們名正言順的更換掉�!�
顧長寧眸色頓時亮了亮:“昔日我們遠遁西南,素來都是與朝中并無瓜葛,若是皇上真有此意,我們倒是有幾分勝算的。”
江掌柜也是欣然點頭。
顧長寧略思量了片刻,抬眸看著江掌柜的臉,道:“掌柜的來京城也有些時日了,京城這邊生意如何�!�
江掌柜略躊躇了片刻,方才從袖子里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賬薄,輕輕的擱在顧長寧的眼前:“這個是這一年來,京城鋪子里面的賬目,姑娘看看便知�!�
顧長寧看江掌柜似是面有難色,莫不是鋪子里的料子,在京城飽受排擠,處境艱難,思量間,顧長寧狐疑的拿起賬薄,細看過去,不禁凝眉:“江掌柜,我記得在夷州之時,蠟擷料子最受歡迎,可如今瞧著這賬面上,這般慘淡,卻不知是何緣由。”
江掌柜聞言面色略略晦暗,嘆息道:“姑娘說的是,這蠟擷原本是我們百擷坊的鎮(zhèn)店之寶,只可惜,眼下京城里面,大家多是偏好絲綢,織錦之類絢麗多彩,華美艷麗的布匹,我們的蠟擷雖然花樣繁多,造型別致清新,但這里的人們似乎還未成接受此種風(fēng)情,為此老奴也是想了不少法子,可是銷量還是一直沒能上去,老奴也實在苦惱�!�
顧長寧緩緩的站起身來,微合雙眸,細細思量著這一路之上,京城之人的裝束,的確如掌柜的所言,無論是衣物還是裝飾,的確偏好色彩鮮亮之物,不禁眉心微微擰緊,蠟擷是鋪子的精髓之處,若是遲遲不能得到認可,那只怕皇上有意更換皇商,自己也未必能夠脫穎而出:“江掌柜辛苦了,眼下京城的情形,我大概明白了,容我再好好思量思量�!�
江掌柜見她下了逐客令,也是順從的拱手,腳步匆匆的轉(zhuǎn)身出來院門兒,急急而去。
顧長寧卻是望著掌柜離去的身影兒,略沉吟了片刻,便是對一旁的忍冬沉聲吩咐道:“忍冬,馬上去準(zhǔn)備一下,我們也該出門轉(zhuǎn)轉(zhuǎn)了。”
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3章
契機隱現(xiàn)
顧長寧馬不停蹄,和忍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轉(zhuǎn)悠了幾日,的確是如同掌柜的所言,稍有身份的人,皆是衣著華麗,炫彩多姿,自己主仆二人反而格格不入,幾日下來,難免有些泄氣。
主仆二人貓在茶樓的窗戶旁邊,稍稍歇腳兒,忍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的顧長寧一眼,有些郁悶的道:“姑娘,看來江掌柜的話沒錯,這京城里面的人,還真是俗不可耐,沒人欣賞我們的蠟擷�!�
顧長寧白了她一眼,狠狠的灌下一口涼茶:“看今日的情形,的確如同掌柜所言,不過,只要是好東西,總會等到有人欣賞的那一日,你急什么�!�
“姑娘,還不著急呢。”忍冬連忙給她的杯子重新滿上,“你出門之前不還說,要在甄選皇商之前,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兒嗎。如果我們的蠟擷遲遲不能被京城貴胄接受的話,怎么如愿?”
顧長寧凝眉細想了想,眸色微微斂了斂:“你說的對,我們不能這般無頭蒼蠅一般的找尋下去,根本就沒有什么用。得想其他的法子才行�!�
忍冬有些懵懂的看著顧長寧,顧長寧卻是微微一笑,道:“這樣,你去打探一下,京城的貴胄們,最近可有什么重大集會什么的,我們可以進得去的地方,或許能有轉(zhuǎn)機�!�
……
鎮(zhèn)國公府,今日可算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顧長寧主仆二人混跡在人群里面,忍冬好奇的四下張望著,興奮的對顧長寧道:“姑娘,這鎮(zhèn)國公府好生氣派,瞧瞧這院子里的,人還真是不少。”
顧長寧則是自信滿滿的瞧了一眼接踵而至的人群,含笑道:“那當(dāng)然了,這鎮(zhèn)國公的先祖當(dāng)日為了圣祖皇帝順利登上皇位,可謂傾囊相助,圣祖皇帝感恩,以一己商賈賜予國公爵位,世代皇商,眼下雖已歷經(jīng)三代,但尊榮不減,氣度自是不同凡響了�!�
“姑娘說的是。”忍冬連連點頭,“眼下不過是他們周管家昨日放了一個消息出去,要為太后挑選壽禮,你瞧瞧,今日竟然這么多人前來,真是太夸張了�!�
“利益所至,趨之若鶩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為太后挑選生辰壽禮,若是中選,往后名頭自是高人一等,飛黃騰達,誰人不想�!鳖欓L寧撇撇嘴兒,想的倒是通透。
“姑娘說的是,今日這個機會的確是好,不過奴婢好生緊張,總擔(dān)心我們未必中選。”忍冬有些心思惴惴。
“能不能入選,也要一試,機會可是不能浪費�!鳖欓L寧的話倒是并未說的太滿。
忽然一旁的忍冬用胳膊肘輕戳了戳眼前的顧長寧,壓低聲音道,“姑娘,你瞧,那邊那圍在一起的幾個人。”
顧長寧順著她的目光眺望過去,卻見幾個四十出頭,一臉精明的商賈模樣的人,正湊在一起,低語細談,卻是不時的有人趕上前去,打著招呼,看來身份不低:“他們是什么人?”
“是萬福樓和雨靈居的幾個掌柜,京城里面,誰人不認識他們�!比潭隙ǖ狞c了點頭。
“哦,原來是他們?京城里面,最能收集名畫古玩,稀奇古怪玩意兒的大家,萬福樓和雨靈居�!鳖欓L寧頓悟,似是來了幾分興致,
“是啊,奴婢聽說,這周府的壽禮,歷來都是從他們手中選得,不知道今年,他們又帶來什么新鮮玩意兒過來�!比潭Z氣里參雜這幾分羨慕嫉妒,酸酸的道。
“哼,我看未必,若真的要從他們手中選得,那何以還弄出這么大動靜,讓大家都來參選。而且他們此番帶過來的壽禮不是打探出來了嗎,何須擔(dān)心。”顧長寧倒是不以為意,撇撇嘴兒。
“話雖如此,不過奴婢還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比潭c了點頭。
“放心,若是周夫人當(dāng)真心思剔透,我們必然會雀屏中選。”顧長寧眸色深深的望著遠方,幽幽的道。
“待會周管家前來,就見分曉了�!比潭乱庾R的朝院子的門口瞧了一眼,道。
忽然人群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顧長寧一愣,忙是對一旁的忍冬急急吩咐兩句,便是朝舉步追了過去。
剛剛跨過院門,便是聽到一個調(diào)侃的聲音道:“怎么?幾日不見,才剛瞧見本公子,就如此這般的迫不及待了?”
顧長寧一回頭,果然瞧見當(dāng)日拿刀威脅自己的那個人正徐徐倚靠在院墻下面,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你還真是自作多情,不過是那邊太憋屈,過來透透氣兒罷了。”顧長寧沒好氣的道。
他眉目染笑的看著顧長寧,忽然站直身子,緩緩逼近眼前的顧長寧:“此處并無外人,你……又何必這般遮遮掩掩的�!�
“口不擇言,登徒子�!鳖欓L寧憤憤的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欲走。
“唉,故人相見,你這樣也未免太怠慢了吧。”他在身后不死心的喊了一句,身子一晃擋在了顧長寧的身前。
“你到底要干什么�!鳖欓L寧瞪著他,沒好氣兒的道。
對方卻是并不氣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出言譏諷:“你消息倒是靈通,才入京一日的功夫,竟然就能找到這種投機的好機會,當(dāng)真讓本公子刮目相看啊。”
“公子此言差矣,什么機會也是能者得之,公子何須說的如此難聽?”顧長寧不屑一顧,冷冷回應(yīng)。
他鼻子里冷哼一聲,接口道:“巧言令色!”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是想要在京城里面站穩(wěn)腳跟兒,自然是要費些心思,我還真瞧不出來,這樣做有什么不妥�!鳖欓L寧最是見不到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反唇相譏。
對方凝視了她片刻,點了點頭:“沒有什么不妥,不過今日是為太后甄選壽禮,貴重精巧之物,比比皆是,依本公子看,你也不過是空忙一場�!�
“看來我是高看公子了,原來公子也認為,甄選壽禮,定要貴重精巧之物才能取勝�!鳖欓L寧面色含笑。
“你什么意思?”對方側(cè)臉看著她,語帶不解。
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4章
福禍相依
顧長寧搖搖頭,接著解釋道,“以己之好,強加他人,從來都是最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唯有揣摩對了人心,才是最要緊的�!�
“說的好。”話音剛落,對方便是撫掌贊嘆,朝她湊近兩步,“既然你如此懂得猜度人心,那你不如再猜猜看,本公子今日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顧長寧一愣,時間緊迫,忍冬還未來得及查清楚這個人的身份,而且自己也并未想到這么快就會再次遇到他,如今再細細打量著他的臉,思緒回轉(zhuǎn),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此處,又是一副主人翁自居的模樣,就算他不是這府中之人,也定然和這周府有著非同尋常的聯(lián)系:“哼,看你這幅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還用猜嗎?”
對方輕淺一笑,竟抬手輕浮的掠過顧長寧白皙的臉龐,曖昧的道:“聰明,既然你已看穿本公子的身份,那就該明白,你今日成敗與否,或許就掌握在本公子的手中�!�
顧長寧后退一步避開他的手:“你這話的意思,今日是要為難我了?”
“原來你也會害怕。”對方面色坦然的收回自己被嫌棄的手,神情依舊溫文爾雅,“你放心,你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想要借勢向上展露頭角,說起來,你我也算相交一場,我豈會為難與你。”
“你此話當(dāng)真……”顧長寧雖然一時瞧不明白他的意圖,但還是想要確認一下這個人是否當(dāng)真。
“不過,本公子想提醒你,京城里面,福禍相依,須知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睂Ψ角浦欓L寧的臉,笑容微斂。
顧長寧聞言抬眸,忽覺對方似乎一下子高深莫測起來,微微恍惚,剛要開口,對方卻是略努了努下巴,提醒道:“周管家來了�!�
顧長寧聞言回頭,果然瞧見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正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進了院子,不是周管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