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想什么?”
“想去你們幫忙建的那個養(yǎng)老院看看�!�
“好啊,”凌潭一口答應(yīng),“大叔大嬸們巴不得多些人去看他們呢,都喜歡熱鬧。”
“那你呢?”衛(wèi)重霄又問他,“你自己有什么安排?不光是這幾天,還有以后。”
凌潭低下頭想了想,還沒等他想出來個所以然,肚子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好啦,先別想了,先吃飯�!毙l(wèi)重霄推著他往飯廳去,還沒走出幾步卻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
“我想好了,”凌潭看著他,那雙顏色偏深的眸子此刻仿佛閃著光,“我早就想好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我還能飛行,就夠了�!�
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平心而論,他想要的并不多吧?
衛(wèi)重霄捏一捏他的手指:“就一直這樣下去,挺好的�!�
衛(wèi)重霄知道凌潭還沒能完全放下,但他有在努力,努力地擺脫陰霾,向著陽光生長。就像他一直暗暗地關(guān)注著小鏡,在她遇到困難時用各種方式幫助她,不管工作上還是生活上的,自己卻從來不露面。他還周旋在樊盛和連天珩之間,生怕好友受了委屈,另一邊卻照舊當(dāng)著連天珩的教員,嚴(yán)謹又負責(zé),一點不帶個人感情。
衛(wèi)重霄想,凌潭并不知道,當(dāng)他艱難地頂著烈風(fēng)行走,沖向云霄時,就已經(jīng)渾身都散發(fā)著光芒了。
第58章
我從不吝惜任何溫柔
“嗯,你最近怎么樣?”
衛(wèi)重霄換好衣服準(zhǔn)備叫凌潭出門時,就看見凌潭站在落地窗前打著電話。他猜到電話那頭是樊盛,但并不想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所以倒了杯熱茶就坐沙發(fā)上去等著了。
凌潭余光瞟見衛(wèi)重霄的動作,轉(zhuǎn)過身用口型示意自己馬上就好,然后又把手機湊到了耳旁。
“你真的放心吧,”樊盛低低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現(xiàn)在很好,通遠的年味一如既往很濃,昨天鄰居大媽還叫我去她家吃餃子了。大媽的小孫女特別可愛,總是拉著我陪她玩。”
凌潭在玻璃上哈了口氣,用手指劃拉著,一邊笑道:“聽起來很好,你也多出去走走,沾點人氣兒才叫生活嘛�!�
“你也是,大年初一的,不跟衛(wèi)重霄出去玩玩?”
“有這個打算啊,他說去廟會看看。”
“真好啊,”樊盛在那頭笑了一下,語氣很輕快,“你們正要出門呢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也找個地方玩玩去,哎——”
樊盛那頭突然嘈雜起來,聽筒里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另外一個人聲。隨即電話就被切斷了,樊盛很快跟了條短信來:
[這邊有點亂,沒事,你快跟衛(wèi)重霄出去吧,別讓他等急了,新年快樂!]
凌潭回了個“好”,詫異地放下手機,下意識望向沙發(fā)上的衛(wèi)重霄。
“打完了?”衛(wèi)重霄示意他過去,指指茶幾上放著的茶杯,“給你晾了一杯,喝完咱們就出發(fā)吧�!�
凌潭靠在沙發(fā)背上,端著茶杯暖手,隨口問他:“之前你還總忌諱樊盛,現(xiàn)在怎么也不介意我給他打電話了?”
“你朋友么�!毙l(wèi)重霄簡短地回答道。
他沒說,其實樊盛在離開穆安之前找過自己。
他本來就和樊盛不大合得來,還納悶著為什么這人有事不找凌潭卻找自己,結(jié)果樊盛淡定的仿佛他倆也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
樊盛約衛(wèi)重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今年的冬天本就冷得很,樊盛脫了外套,只穿一件單薄的毛衣,手里握著熱騰騰的咖啡取暖。
“我...約你出來,是因為我要離開穆安了,走之前思來想去,也沒什么留戀的。就是有一些關(guān)于凌潭的事,我想跟你說說。”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會想知道,你遇到他之前,還有那四年里的事。他自己是肯定不會跟你說的�!�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跟你炫耀...而且我就要走了,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所以你不要吃心。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他以后能過得好一些。”
衛(wèi)重霄點點頭:“我知道,你說吧。”
樊盛低下頭笑了笑,那笑莫名和凌潭有些相似。
樊盛說的很細,也很慢。與他說話只讓人覺得時間都慢了下來。時不時他還會停下來思考,似乎要把往事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不出一絲差錯。
而衛(wèi)重霄在時光的剪影里,看到了那個倔強的孩子,不愛說話,固執(zhí),在親戚一遍遍地夸獎哥哥時,會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不服氣卻又暗暗羨慕。
他看到十幾歲的青澀少年在烈日下奔跑,汗水順著他尖削的下顎滴落,
他看到拿到航校錄取通知書的青年,眼中閃爍著旁人看不懂的光芒。又看到青年頂著肆虐的北風(fēng)做著體能訓(xùn)練,哪怕因為水土不服而病倒,也掙扎著爬起來復(fù)習(xí)理論考試。
他看到踏入航司后的年輕人,身形愈發(fā)挺拔,也有了屬于自己的自信,像頭初初長成的雄獅。然后這頭小獅子遇到了自己。
那人的眼中看不到別的,只知道自己只有一場盛大要去奔赴——
“高中的時候我也想過‘為什么是他’,現(xiàn)在我只能回答‘為什么不能是他’。他或許不是最有天分的那一個,但到頭來,所有親自看著他走過來的人都覺得,這就是他應(yīng)該得到的�!�
樊盛講完后,什么廢話都沒再多說,一杯咖啡也正好見底。
他笑了笑,然后站起身離開:“我想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了,所以也沒必要說‘再見’。祝你們幸福�!�
衛(wèi)重霄點點頭,想再跟他說些什么卻一時語塞,只吐出一句“謝謝”,等他再反應(yīng)過來時,樊盛已經(jīng)結(jié)完賬走了。
這也是個孤獨的人啊。
衛(wèi)重霄向來不是對情感很敏銳的人,但此時看著那個背影,他突然覺得樊盛之所以能和凌潭成為朋友,大概也是因為有著些許相似的靈魂吧。
抖了抖外衣穿上,他匆匆離開咖啡廳,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凌潭,立刻馬上。
—
“好家伙,我茶都喝完了,你怎么還走神呢?”凌潭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出不出發(fā)了?”
衛(wèi)重霄猛地回過神來,看見凌潭一手舉著空茶杯,笑瞇瞇地看著他。
“走!”在那墨黑濃密的頭頂上揉了一把,衛(wèi)機長當(dāng)機立斷,拎起人就出了門。
廟會仍是那個廟會,人聲鼎沸摩肩接踵,逛個小吃攤簡直是被人群裹挾著往前走。小孩子的喊聲和老板的叫賣聲混在一起沖擊著耳膜,時不時被人踩一腳都是常態(tài),衣服上還有不知被誰蹭上的油漬。
衛(wèi)重霄被擠得滿頭黑線,但下一秒側(cè)頭看見凌潭閃閃發(fā)光的眼睛,只覺得這人像個第一次進城的小農(nóng)民,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凌潭問他。
“沒什么�!�
“什么?”
人群實在太喧鬧,凌潭啥也沒聽清,還被擠的一個趔趄。
衛(wèi)重霄指了指自己的衣角,費勁地湊到他耳邊:“拽著我,別走散了�!�
凌潭上手揪住他的衣角,覺得不得勁又把手插進他兜里,擺了擺去還是別扭極了,索性摸到衛(wèi)重霄袖子里,大大方方地牽住了他的手,又惡作劇似的撓了撓他的手心。
這個人一向坦誠,對于喜歡的東西絕不猶豫含糊。衛(wèi)重霄心想著,握緊了那只手。
看著凌潭高興,衛(wèi)重霄也就跟放養(yǎng)孩子似的,不顧廟會里的“天價”,帶他嘗了茶湯,吃了羊肉串,甚至買了兩個棉花糖。
凌潭舉著糖正想笑,卻見衛(wèi)重霄走向賣氫氣球的小販,那瘦高的身影在一眾帶著孩子的爸爸媽媽之中格外突兀。那人靜靜排了會兒隊,拿回一個紅色的心形氣球,仔細地把另一端的繩子綁在了凌潭手腕上。
“你就犯壞吧,小孩子才喜歡這個�!绷杼兑皇肿テ鹉莻鼓鼓的氣球敲衛(wèi)重霄的頭,另一只手則乖乖地舉著棉花糖,任由衛(wèi)重霄繞上繩子打結(jié)。
沒出幾分鐘,凌潭就成了個舔著棉花糖,手上還系著氣球的“巨嬰”。
衛(wèi)重霄又拉著他往別處走,凌潭嘴里喊著“慢點慢點”,腳下步子一點沒落下,飄在空中的心形氣球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擺動。
他倆又擠在一群小朋友中間玩了套圈,玩了飛鏢。等凌潭抱著贏來的小豬玩偶,踮著腳看舞獅子時,衛(wèi)重霄已經(jīng)累得快喘粗氣了。
“你不行啊,老衛(wèi),以后健身還是得跟上,要不然三十多歲就虛了可不行——”
“我看你是攢了幾十年的勁兒,跑這兒撒潑來了�!毙l(wèi)重霄笑著罵他。
凌潭就著衛(wèi)重霄的手咬了口熱騰騰的烤紅薯,然后晃了晃牽著氣球的繩子,又捏捏懷里抱的粉嫩嫩的小豬,一雙眸子里閃著狡黠的光:“你把我當(dāng)小孩兒養(yǎng)呢,上次帶小樹玩你也是這么哄她的。”
衛(wèi)重霄掐了掐他的臉,那眼中的柔和看的凌潭心跳直加速。
“我倒希望你是個孩子�!彼f。
如果你是個小孩子,我就可以揉揉你的頭發(fā),告訴你,你已經(jīng)很棒了,特別棒,你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會得到回報。
凌潭撲哧一聲笑了:“了不得了不得,我真低估你了,原來Captain
Devil其實是個戀愛天才!”
衛(wèi)重霄拿他沒辦法,無奈地搖了搖頭,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同走進了夕陽中。
最后回家時,衛(wèi)重霄本想幫凌潭解下氣球,誰知凌潭抱著氣球根本不撒手,看著他的眼眸中滿是認真,說著“我不,你說過的,要在擁有時珍惜它,不能弄丟了才覺得傷心”。
衛(wèi)重霄想起那個午后,那個從小樹手中飛向天空的氣球。
放走的氣球會飄向天空,然而他們經(jīng)歷過生離,跨越了生死,比誰都更加知道珍惜。那雙好不容易抓在掌心的手,他們再也不會放開。
那個氣球被凌潭拿到了臥室里,直到癟的再也飄不起來,才被衛(wèi)重霄扔了。
但是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
初二那天衛(wèi)重霄臨時接到云際的通知,由于航班調(diào)整的原因,他得去加一天的班,飛南方。下午一點半起飛,六點半左右落地,在當(dāng)?shù)刈∫煌怼?br />
凌潭縮在沙發(fā)上,蓋著條薄毯,看著那個身著制服的人對著鏡子整理領(lǐng)帶。凌潭就喜歡看他穿制服,剪裁合體的衣服愈發(fā)顯得身高腿長。
衛(wèi)重霄走之前給他留下一個輕輕的吻,和一句“乖乖在家等我,我明天就回來了”。
凌潭伸出手正了正他的帽子,笑眼彎彎:“我等你�!�
看著那身影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凌潭窩在沙發(fā)上打起了游戲。打著打著他覺得眼睛發(fā)酸,抬起頭看看墻上的時鐘,居然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去書房拿了幾本書看,越看越覺得無聊。那些平日里喜歡的理論如今也變得枯燥乏味起來。
衛(wèi)重霄不在,連時間都變得漫長無味了。
墻上的彩帶彩燈依然閃亮,昨天廟會帶回來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電視里回放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茶幾上留著他們偎在一起看電視時吃的干果。
可他感受不到熱鬧,他只聽見時鐘噠噠走著的聲音。
凌潭想,原來過年的氣氛還真不在于這些,衛(wèi)重霄不在他身邊,鬧什么都是虛的。
思念慢慢爬上心底,一點一點蔓延著,直到?jīng)坝康匾u來。他愛的人哪,此時在哪座燈火通明的城市,能聽得到他的呼喚嗎?
他估算著衛(wèi)重霄落地的時間,又計算著他到酒店的時間,抱著手機度秒如年,千算萬算最后終于撥去一個電話。
“我剛剛到酒店安頓好,你電話就來了�!彪娫捘穷^的人含笑說道。
凌潭特別驕傲:“那是當(dāng)然!為了給你打個電話我算了好久呢�!�
衛(wèi)重霄示意同住的副機長自己要接個電話,得到許可后把手機夾在脖子處,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你在干什么呢?”
“我好無聊啊Capatin,看電視沒意思,看書沒意思,干什么都沒意思�!�
衛(wèi)重霄完全受不住嘴角的笑意:“我在就有意思了?”
“你在干什么都有意思。”
那頭又是一聲輕笑。
“你吃飯了沒有?”
凌潭整個人都蜷在了沙發(fā)上,一米八的個子團成不可思議的一團,半張臉都埋在毛毯里,從喉嚨底壓出幾個字:“不想做——”
帶著幾分撒嬌意味的聲音穿過話筒,被話筒變得有些許不真實,隔著幾千公里卻依然撓著他的心:“去做,冰箱里還有東西,你哪怕煮個面也行啊�!�
“我不想動——”
“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干什么都有意思?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吃飯,快去�!�
凌潭樂了,撩開毯子趿拉著拖鞋去廚房做飯,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桌上,拿了小鍋下面條。而衛(wèi)重霄愣是陪著他做好了飯,又陪著他吃完飯。
凌潭把碗刷了,又窩回沙發(fā)上,懶懶地:“你開視頻好不好?你開開。我看看你�!�
衛(wèi)重霄剛點開攝像頭,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頭頂,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看著你收拾,你不用說話,別吵著你室友�!绷杼墩f。
衛(wèi)重霄點點頭,下意識用手指摸了摸屏幕上那人的臉,看著那雙昏暗燈光里帶著惺忪睡意的幽黑眸子,怎么看都看不夠。
“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總覺得,我三十多歲的人了,跟你談個戀愛,好像心態(tài)都變年輕了,總想干些十幾歲毛頭小子才會干的事�!�
“我還不是一樣�!毙l(wèi)重霄低聲道。
墻上的掛鐘噠噠走著,閑暇的時光過得安逸而舒適,兩個人就這樣掛著電話,有一句沒一句聊到了夜晚。那頭的凌潭不知從哪抱來一件衛(wèi)重霄的制服外套,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小小聲地咕噥了句:“Captain,快回來吧,想你了。”
他說完就迷迷瞪瞪地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又被衛(wèi)重霄叫醒,要他去床上睡。
“咯,我的...機長大人�!�
他道了句,終于攥著那件衣服進入了夢鄉(xiāng)。
看著他睡夢中還上揚著的嘴角,衛(wèi)重霄也心情頗好,輕手輕腳地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就對上了同事那張憋笑的臉。
“怎么了?”他疑惑道。
“Captain,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你,”副駕也是個和衛(wèi)重霄年紀(jì)相仿的青年,兩個人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此時到像是看見了衛(wèi)重霄的另一面一樣,“平時大家都怕你,沒想到面對愛人時的Captain竟然能溫柔成這個樣子�!�
衛(wèi)重霄一點都不意外,欣然承認:“我很愛他�!�
副駕端著茶杯,眼神中帶了幾分調(diào)侃:“可不是,連分開一天都想的不得了了。啊,我真是羨慕凌機長啊——”
衛(wèi)重霄輕輕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仿佛千里之外的那人就在眼前。
“對于他,我從不想吝惜任何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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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特別巧,文里的時間線也恰巧在過年。疫情影響依然沒有廟會可去,所以就讓衛(wèi)皇和凌哥代我去啦~新的一年愿一切都好!
第59章
讓思念放肆
第二天他們的航班在下午,而年輕的副機長也是個閑不住的主,早就查到了他們所在的城市有一座很靈的寺廟,就坐落在離機場不遠的山上。其實不論信與不信,新年初始大家都想許下愿望,就是圖個吉利的好彩頭。所以衛(wèi)重霄也跟著副機長去了,他爬了并不算很高的山,在香爐里敬了香,順便還求來了一個平安符。
他只是希望,凌潭能夠平安喜樂,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好每一天。深深拜下去的時候,衛(wèi)重霄想。
寺院的師父鄭重地將平安符交到他手中,一手執(zhí)著佛珠,沉吟著打量了他良久,方開口道:“施主慈悲,救二百條性命于水火之中,乃是大善啊。”
衛(wèi)重霄愕然:“大師...認得我?”
年長的師父點了點頭,臉上是淡然而慈和的笑容:“種善因得福果,您會得到好報的�!�
衛(wèi)重霄笑了,雙手合十輕輕一拜,道了聲謝正想離去,卻見那師父看向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悲憫。
“只是,您愛人...”大師難得地遲疑了一下,“此生的磨難怕是很多啊�!�
衛(wèi)重霄一驚,沒想到這個師父眼光竟如此敏銳,直接看出了他們的關(guān)系。當(dāng)他聽清大師的話時,目光不由得暗淡了下來。
“若他能心無執(zhí)著,真正放下所牽掛之事,便也能多體會到清凈而再無旁騖的自在了�!�
衛(wèi)重霄頷首:“我會轉(zhuǎn)告他的,多謝大師�!�
大師微微點頭,目送著他離去。
直到機組成員準(zhǔn)備飛行之前,衛(wèi)重霄的腦子還是一片混亂。他攤開手,那枚小小的平安符已經(jīng)沾滿了他手上的汗水。
那位師父說,他愛人此生的磨難怕是很多。
凌潭他...到底還要吃多少苦?
他會竭盡所能護好凌潭的。雖然凌潭本身就是個強大的人,就像他能在萬丈高空化險為夷一樣。
那場迫降本身并沒有給衛(wèi)重霄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他不怕意外,因為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他就是害怕再見到在通遠機場的候機大廳找到凌潭時,那人臉上落寞的神情。
他好想見到那個人。一股格外強烈的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現(xiàn)在就想見到那雙幽黑靈動的眼眸,聽那個人在他耳邊輕笑。
密密麻麻的思念纏繞在心頭,在那一刻居然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
收拾好情緒,他和副機長一起開始了繞機檢查。
想他,那就快些回去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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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無比漫長的飛行。
落地后,連副機長也看出了衛(wèi)重霄的急促,笑著招呼他快些走:“Captain快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