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霉運符
秦家,
張氏實在攔不住秦家公,一個沒注意,人就跑沒了影。
急得她正差人四處找,蘇玉蘭就黑著臉回來了,一個小廝走的急,差點沖撞,被她一腳給踹在地上。
“狗東西,沒長眼睛嗎?”
春梅自是知道她生氣,上去啪啪就是兩巴掌,打的小廝臉都腫了。
“著急忙慌去干什么?見了縣主,還不跪下磕頭�!�
小廝捂著臉委屈至極,卻也不敢多言,整個人趴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心里無比懷念以前江清婉為主母的日子。
月銀給的痛快,吃食也好。
只要手腳勤快,根本不會無端挨罵。
現(xiàn)如今整個秦府整日人心惶惶,若不是簽了賣身契,早就全跑了。
這時張氏的謾罵聲傳來。
“找不回老爺,看我怎么收拾你們,一個個沒用的東西,真以為我管不了你們嗎?告訴你們,不管我兒子娶了誰,在秦家內(nèi)宅,都是我說了算!”
春梅冷哼一聲。
“縣主,我去教訓(xùn)她!”
蘇玉蘭卻伸手將她攔住,低頭看向地上的小廝。
“秦家公又跑了?”
小廝忙點頭。
“跑了,還偷走了老夫人的私房錢�!�
蘇玉蘭眼中滿是厭惡。
一群上不得臺面的下賤種,跟他們住在一起,簡直是拉低了她的身份。
想到江清婉腰間的龍牌,她就更加不爽。
不過,以墨云寒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娶她,最多是眼下喜歡,才會給她龍牌護著。
一旦玩膩了,只有被丟棄的下場。
到那時,沒有任何身份的江清婉,只會成為過街老鼠。
可她實在等不到那個時候。
既然秦家公一次次作死,那她就幫他一把。
招招手,讓春梅附耳過來,她側(cè)頭低語了幾句,春梅眸光一閃,立刻躬身離開。
等她走了,蘇玉蘭才淡淡道,“既然是老夫人吩咐的,那你就起來去找人吧。”
小廝聞言趕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往外走,生怕走晚了又要挨罵。
另一邊,從巡防營出來的秦明朗根本不敢回家。
鋪子沒了,宅子沒了,如今連兵部的職位也沒了。
短短數(shù)日,他回京之時的雄心壯志,此刻全成了霜打的茄子。
他不敢想,若是被蘇玉蘭知道,又要鬧出什么風(fēng)波。
心煩意亂間忽然聞到一股惑人的幽香。
濃妝艷抹的嬌俏美人衣著暴露的揚起手里的帕子,笑顏如花。
“郎君,酒能解千愁,奴家陪你喝兩杯好不好?”
秦明朗抬頭。
眼前是京城出了名的花樓。
出征前他沒機會來,回京后,他更不敢來。
此刻心中實在壓得難受,腳步不受控制的走了進去。
酒肉穿腸,眼前舞動的女人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江清婉,猛地伸手將人拽進了懷里。
“清婉,我好想你啊�!�
他懷中的風(fēng)塵女子豈會在意被換錯了名字,嬌羞的往他懷里扎。
“郎君,奴家也好想你�!�
秦明朗渾身燥熱滾燙,再也壓制不住,抱起女人滾進了床榻。
半個時辰后,女人衣衫不整的掀開床幃,氣的俏臉煞白。
“原來是個不中用的,浪費老娘的手段�!�
她將秦明朗身上翻了個遍,除了兵部監(jiān)造郎的腰牌外,只有碎銀子不過十兩,別說是過夜費,連酒錢都不夠。
她當(dāng)即叫來了老鴇。
老鴇掀開床幔往里看了一眼,笑的一臉鄙夷。
“讓他好好睡,他沒銀子,他家里難道也沒有嗎?讓人去查查這位兵部監(jiān)造郎的府邸在哪?”
女人有些擔(dān)心。
“可他畢竟是官。”
老鴇恥笑。
“官怎么了?官喝了花酒玩了姑娘就能不給錢嗎?那我可要去京兆衙門擊鼓鳴冤了�!�
女人一聽捻著帕子笑的嬌艷如花。
“還是您有手段�!�
此刻床上已經(jīng)醉死過去的秦明朗絲毫不知,嘴里還呢喃著江清婉的名字,做著不知是何的美夢。
……
四方賭場內(nèi),
秦家公此刻已經(jīng)賭上了頭。
從他進場,就一把沒贏過。
不僅如此,但凡他押大,那必然會開小。
后來他不信邪,大小都押,結(jié)果卻開出了難得一見的豹子。
幾把下去,手里的那點銀子很快就輸光了,氣得一頓罵。
六兒眼尖的過去將他拉開。
“哎呦,誰惹我們秦家公生氣了?這是手氣不好把銀子輸沒了?多大點兒事啊,您兒子可是二品將軍,威風(fēng)著呢,還缺您這點花銷嗎?”
秦家公本就上頭,聞言更上頭。
“你給我拿一兩千銀子,我就不信今天這么邪門,一把都不贏�!�
六兒依舊笑的諂媚。
“銀子當(dāng)然能給您,可您拿什么抵押啊。我瞧您身上,好像沒什么物件能當(dāng)�!�
秦家公最恨別人瞧不起。
梗著脖子冷哼,“我兒二品,你覺得我銀子還?”
“呦,瞧您說的,小的可不敢,但賭場有賭場的規(guī)矩,還得勞您畫個押。”
六兒引著他去了柜臺,簽了張借據(jù),因沒有東西作抵押,他又簽了張賣身契。
將他自己和張氏全賣了。
看著他拿著銀子一頭扎進賭桌的背影。
六兒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出門去了后巷。
春梅戴著帽圍已經(jīng)在等。
看到賣身契后將一袋子銀子丟了過去。
“知道該怎么說吧?”
六兒顛了顛錢袋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小的明白,一切都是被趕走的那位江娘子懷恨在心,設(shè)局而為,跟賭場可沒關(guān)系�!�
春梅滿意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六兒忍不住感嘆。
“這江娘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不過在這個場子里混的,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門兒清。
只認銀子不認人情。
不到一個時辰。
秦家公再次輸了個精光,垂頭喪氣的走出賭場。
蹲在角落里等了半天的小廝急得嘴上都快冒了火。
“老爺,您可算出來了,小的進不去,老夫人快要急死了。”
“急急急,急個屁!都是你們這群狗東西念叨的,害老子輸錢�!�
秦家公氣的踹了小廝一腳。
這時又有兩人結(jié)伴從賭場出來,一個個面露紅光。
“今日手氣是真好,白白賺了幾百兩銀子,走,去喝花酒�!�
“說起來,多虧了那個輸錢的老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貼了霉運符,賭什么輸什么,我跟著他下注,只要反著來,保準(zhǔn)賺錢。”
“哈哈哈哈哈,霉運符?真有這東西�。俊�
……
兩人議論著漸行漸遠。
被踹了兩腳的小廝兀自嘟囔。
“難道江清婉真有這本事?”
秦家公想起這一夜一把都沒贏,頓時瞪圓了眼。
“你說什么本事?”
小廝不敢瞞著。
“回老爺,小的也是聽說的,好像被你們趕走的那個江娘子,懂點法術(shù)�!�
秦家公聞言頓時暴跳如雷。
大街上就開始解衣服。
脫了外衫之后,竟真的看到衣服的一角用紅色朱砂畫了個怪異的符咒。
他身上的綾羅綢緞,全都是江清婉在秦家的時候買的布匹差人做的。
對剛剛聽到的“霉運符”他深信不疑。
又想起上次江清婉明明看到他輸錢被押,也不幫忙,越發(fā)生氣。
“該死的東西,看老子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