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謝文森的心,被觸動
眼前的男人溫謙,儒雅。
腳步的步伐順臺階向上,是找尋的姿態(tài)。
蘇眠詫然。
她沒想謝文森會在學校這般特殊的地方,毫不掩飾地叫喚出她名字。
“蘇眠,你們認識?”
林禾驚訝!
“可以嗎?”
謝文森紳士,禮貌,又開口問了聲。
那雙清澈見底的溫眸,直勾勾落在女孩身上,蘇眠回避不了。
“可以的,謝先生�!�
蘇眠點頭,又同林禾說,“我們等會宿舍見�!�
林禾好奇兩人關系。
“那好吧,等會見�!�
林禾離開。
蘇眠同謝文森,漫步在校內(nèi)湖塘邊。
過往的同學,會下意識對他們投來關注。
拋開蘇眠在學校內(nèi)部的影響,謝文森本身就是一道奪目的風景線。
他與盛時序不同。
盛時序英氣,俊雅,天上的清風冷月;
而謝文森則溫雅,沉穩(wěn),春暉暖陽。
蘇眠走在他身旁,看自己腳下投射的影子。
“還好吧?”
謝文森低聲詢問,帶著試探的邊界感。
蘇眠迷茫,“嗯?”
“剛剛操場撞見的事�!�
謝文森配合她步調(diào),棕褐色的皮鞋緩慢。
“那人造謠我�!�
“造謠你什么?”
蘇眠沒隱瞞,“造謠我同導師睡了�!�
謝文森錯愕。
蘇眠輕松,“反正不是事實,導師自己也傻了�!�
“為了什么所以造謠?”謝文森是關懷的口吻。
蘇眠定了定身子。
謝文森回頭看,是距離自己兩個身位外的女孩。
湖塘邊上的風,吹開她額前的碎發(fā),露出那張素靜清透的面龐。
讓他聯(lián)想到初春枝頭上的梨花,潔白,爛漫。
“不能說嗎?”
謝文森沒有惡意,只是蘇眠過于防范她同盛家的關系。
“你跟我哥是朋友嗎?”
蘇眠盯視著他的瞳孔問。
謝文森坦白,“是同學,是舊友,但也是工作上的敵對。”
“學校不知道我跟我哥的關系�!�
蘇眠含糊,但也點明了。
謝文森沉思過半晌,“最近實習生招募,南大同盛氏云起皆有搭橋,只不過盛氏門檻更高更吸引人。”
“嗯。”蘇眠點頭,謝文森他懂了。
“樹大招風,人順招妒忌�!�
他謹慎點評。
“你為什么幫我?”蘇眠疑惑。
“我說,我是贖罪呢?”
謝文森認真。
“謝先生贖什么罪?”
蘇眠不信,上前,繞過他。
學校里,她不習慣與男性同行。
除非是老師,或是不可避免的交流。
都是敏感,又開放的年紀。
偶爾同一男生走近了,緋聞,謠言,無中生有。
蘇眠不喜自己被編排,也算是她單方面有私心,想為盛時序“守身如玉”吧!
走過湖塘,是學校閑置的游泳館。
這里安靜,兩旁香樟樹茂密。
也不知怎么的,就同謝文森閑走到了這里。
“蘇眠,那晚醉相思,我不該收下你的道謝�!�
謝文森這話有些沉重。
“?”
蘇眠聞聲,回頭。
謝文森臉上的溫色變得很淡,“謝文瑜,我妹妹,那晚她也是孫澄安包廂里被邀請的人。”
蘇眠指尖攏緊。
“當晚你被欺辱的時候,她圍觀,甚至想視而不見�!�
謝文森說這話時,細細觀察著她的反應,“我就站在在包廂門口�!�
蘇眠每次回想自己被幾個陌生男人,摁住身子灌酒,孫澄安猩紅眼過來扯她衣襟,都心有余悸。
她嗓音逐漸染上顫抖,“所以,你救我不是因為碰巧遇見,而是因為你妹妹的漠視感到愧疚,才出手的?”
謝文森溫潤的面孔,一半被樹葉的陰影所覆蓋,一半?yún)s暴露在陽光中。
他扮演了個好人,又包庇了個“壞人”。
“我替她,向你道歉。”
男人鄭重,虧欠,想著彌補。
話落,又斟酌,“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蘇眠:“”
謝文森,南城云起的總工頭。
名號同稱謂,皆是與盛時序同起同坐的。
除去家世背景,基本一致。
本該威風凜凜的,此刻在她面前,卻小心翼翼得像個犯了錯事的孩子,等待判決。
“謝先生,她是你的親妹妹嗎?”
男人神情微微一怔。
“那她挺幸福的,有你這么好的哥哥。”
只有親哥哥才會對自己的妹妹甘之如飴,盛時序不會,他什么都要她求。
女孩的話帶著落寞,意味深長。
謝文森道:“你的哥哥也很疼你�!�
蘇眠不知,他這話是不是安慰。
明明清楚,盛時序不是親哥。
“謝先生,之前的謝意是我給你的。”
是好,是壞,蘇眠分得清。
“而且你不說,我也不會知道,既然你說了,我就當再道一次謝。”
女孩粉糯的唇角,揚起一絲輕軟如風的笑意,“謝謝你的不忍與愧疚,不然那晚的我不敢想象�!�
謝文森的心,被無聲無息地觸動。
“而且你不止幫過我一次,是兩次,方才要不是你的不追究,我估計沒那么容易走出教務室�!�
蘇眠的豁達,是謝文森沒意料到的。
“你當真不生氣?”
“我生氣什么?”
良久,兩人都笑了。
像和解了那般,笑得純粹。
“蘇眠�!�
在徹底走完那閑置的游泳館門前時,謝文森在身后喊住了她。
“名片�!�
云起,總建筑師——謝文森。
蘇眠雙手接過。
謝文森如釋重負般,“以后,我們就是無顧慮地重新認識了�!�
——
同謝文森分開后,蘇眠感覺不可思議。
無論是對事,還是對這個人。
路過食堂,蘇眠給林禾帶了愛吃的鍋包肉。
結果回去,林禾沒在。
打了兩通電話也沒接。
第三通才氣喘吁吁地接了,只是林禾匆匆應道:“蘇眠,我晚點回去,給你抓壞人�!�
蘇眠不懂,“?”
后來,林禾掛斷,蘇眠獨自吃完飯。
把謝文森的名片藏進背包的內(nèi)隔層里,看見盛時序送她的新畫筆。
好幾日了。
自那晚頂嘴,盛時序便沒來找過她。
電話,信息,半點沒影。
蘇眠心里蔓起一片輕嘲。
不該早習慣了嗎?
他去墨爾本那半年,也是這般不見人影。
就在她洗好澡,準備起身放床帳的時候,盛時序破天荒的電話打了進來。
【睡了嗎?】
蘇眠手捏在帳沿邊,情緒萎靡,【要睡了�!�
【能應話,就沒睡。】
他總是這樣霸道,強硬。
【出來,在你學校門口,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