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哎呀,我不是說大爺是狗。”
聽見這話,云歲晚眼睛都瞪大了。
她沒聽錯吧,他居然讓她幫他?
在她的印象里,裴硯桉這人克己復禮,并不喜歡別人替他沐浴。
成婚這些年,連房事都是屈指可數(shù),這會兒卻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著實意外。
一想到他要脫光衣服在自己面前洗澡,云歲晚就覺得腦仁突突地跳。
見她沒有作聲,裴硯桉又道:“頭上傷口有些深,太醫(yī)說了不能著水,所以不好洗頭發(fā)�!�
原來是洗頭發(fā)啊,云歲晚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下意識想到他若是在這里沐浴不會是想要在這里歇息吧?
那到時候兩人同床共枕她該如何?
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怎么了?有難處?還是身體仍舊不舒服?”
這話是在點自己嗎?
云歲晚搖搖頭,“沒有,我換身衣服就來。”
裴硯桉點點頭先去了水房。
云歲晚進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浴桶里了。
她盡量避開從正面過去,轉而從浴桶邊繞了過去,然后拿起一旁的木槿葉在手里搓了搓然后覆上裴硯桉的頭發(fā)。
指腹輕輕捻過他的頭皮,裴硯桉緩緩閉上了眼睛。
“今日這事之后,不出意外的話,磨勘應該會順利通過�!�
聽見他主動說起朝中的事情有些錯愕。
從前別說朝廷的事情了,就是平日兩人的交流也不過是需要商量的大事。
他自己主動說起朝中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不過,此時的云歲晚心思都在一會兒該怎么辦的事情上,根本沒有多余心思去揣摩他說這些的意思。
隨口敷衍道:“嗯�!�
裴硯桉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但磨勘一過我便可能要去江南觀政兩月�!�
聽到這里,云歲晚心里一下就亮了起來。
對啊,磨勘通過后官員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觀政,這也是后面位置擢升調整的重要考核。
而所謂的兩月一般都會延長,譬如上一世,裴硯桉就在江南待了四個月才回來。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來算再有兩日便是磨勘的時間。
磨勘只需一日,第二天結果就會出來,緊接著就要著手起程出望京了。
只要自己將這兩天應付過去,那接下來好幾個月裴硯桉就不在府上了,自然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尷尬。
而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說不定自己都已經(jīng)能和離了。
這么一想,云歲晚心情舒爽多了。
她歡喜地道:“這是好事啊,我在這里提前恭喜大爺了,大爺放心去就是。”
裴硯桉回頭看了看她,忍不住道:“這么高興?”
云歲晚點點頭,“自然,大爺若是能升官,我不是也臉上有光嗎?自然高興的�!�
“是嗎?”
裴硯桉不知為何總覺得她這話像是在敷衍自己。
云歲晚心里高興,手上的動作也更利落了。
三下五除二將裴硯桉的頭發(fā)洗干凈就出了水房。
等裴硯桉出來之后,她已經(jīng)早早地躺床上了。
他走到床榻處,低聲叫了她一聲,“夫人?”
云歲晚均勻的呼吸傳來,儼然已經(jīng)睡著了。
立在一旁的冷翠朝著他笑了笑,“爺,大奶奶本來是想等你出來再睡的,可她身子不好,坐著沒多久就有些撐不住,便說躺下等您,可沒想到一下就睡過去了�!�
“不然,我將主兒叫醒吧?”
說著就要去叫人。
裴硯桉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冷翠,“算了,就這樣吧�!�
完了看了看自己還濕漉漉的頭發(fā),又吩咐道:“你下去吧,讓永年進來給我絞頭發(fā)�!�
等永年這邊將他頭發(fā)絞干后,已經(jīng)是一刻鐘過去了。
裴硯桉吹了燈這才上了床。
因為云歲晚不偏不倚正好睡在當中,裴硯桉只能側著身子貼著邊兒睡。
姿勢不對,半天沒有睡著。
而云歲晚身上獨有的女子體香傳過來,一陣又一陣,攪得他越發(fā)沒了睡意。
心煩意亂間,他忽然驚覺自己和她好像很久沒有同房了。
這么一想,他心里有些異樣。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將臉對著云歲晚。
然后伸出胳膊想撐著勁往她方向挪一挪。
可就在他胳膊碰到云歲晚肩膀的一瞬間。
對方條件反射性地將玉腿豁然一下抬了起來,然后精準有力地踹在了他肚子上。
因為太過突然,裴硯桉又沒有支撐點,整個人重重地摔了下去。
“哐當”一聲,他整個屁股結結實實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連著窗幔也被扯得發(fā)出一聲拉扯聲。
聽見聲音,云歲晚驚醒過來,看見裴硯在地上,驚訝地道:“呀,大爺怎么掉地上了?”
她朝著外面喚人:“來人,快來人!”
裴硯桉臉沉如鍋底,擺了擺手,“不用了�!�
隨后他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
云歲晚也不睡了,從床上起來看著他,一副假模假樣的的樣子,“大爺有沒有傷到哪里?要不要去請個大夫?”
“只是這好端端的,怎么還摔在地上了?難不成是大爺習慣了一個人,不太適應同他人而眠了?”
裴硯桉看著她,半晌才道:“是你將我踢下來的�!�
“啊?”云歲晚花容失色。
隨即連忙道歉道:“大爺,我真不是故意的,剛剛我只覺得自己好像夢見了一只攔路狗擋住了去路,我想跑可那狗非要追,我被逼到角落,沒了退路這才抬腳踢了過去�!�
說完這話,裴硯桉好半天沒再接話,只定定地看著她。
云歲晚忽然意識到什么,連忙解釋,“哎呀,我不是說大爺是狗�!�
可這話怎么說好像都不對。
裴硯桉長出了口氣,“夫人是不是因病生了夢魘?”
云歲晚一愣,這人不是有病吧,他真聽不出來她是在罵他?
她歉意地笑起來,“興許是吧?說起來,最近確實常生夢魘�!�
“如此說,夫人近日犯困,身體多有疲乏也還是生病引起的?”
云歲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含糊點頭,“應該是吧。”
裴硯桉往她面前走了兩步,“如此就是了,夫人既然病情還需調理便好生休養(yǎng)吧,此去江南我不在府中,夫人正好可以安心養(yǎng)病�!�
說罷,抬腳往外去,“今日我回書房睡。”
云歲晚在原地愣了半天,“這是瞧出來我故意踢他下床還是沒瞧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