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隨軍
聽到這個消息，林奶奶率先驚嘆了一聲，林素則是皺眉，她下意識看向秦綏，卻見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秦綏很冷靜，平復(fù)心情后問：“誰告訴你的？”
二牛：“秦大哥。”
“他來鎮(zhèn)上了？”
“嗯，我們在醫(yī)院門口遇到他。”
看來是特意蹲守的，那么這事也不用急，真急的時候他大哥不是這種表現(xiàn)。
不敢告訴自己，卻特意告訴二牛，秦綏懶得思考其背后的用意。
不過不管怎樣，他還是得回去看看。
不等秦綏開口，林奶奶就善解人意道：“這里有我照看著，你趕緊回去看看你娘吧�！�
要是她真死了，別到時候素素又被賴上，再傳什么難聽的閑話出來。
秦綏點頭，看向林素，“我先回去看看�！�
林素：“嗯，快回去吧�！�
秦綏就跟二牛以及三個娃回去了。
秦家村。
等小轎車一進(jìn)村，就有人通知秦家人。
得知秦綏果然回來了，秦母連忙示意劉艷攔住自己。
劉艷也有眼力見，趕緊伸出手拉住她，并深情演繹，“娘，娘你可不能做傻事��！你死了我們可怎么辦�。 �
劉艷力氣大，秦母被扯得呲牙咧嘴的，但為了演戲，她只能忍著疼繼續(xù)。
等秦綏一行人終于進(jìn)屋來時，秦母拿繩子的手都要僵了。
看到秦綏出現(xiàn)，秦母連忙把脖子掛進(jìn)去，然而預(yù)想中的阻攔并未出現(xiàn)，相反，秦綏就這么看著她掛繩子，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這戲一下子就唱不下去了。
劉艷猛地被婆婆狠踢了一下，她當(dāng)即想還回去，意識到什么好懸停住了。
抬頭與婆婆對視一眼，劉艷難得聰明地讀懂了她眼里的意思。
“秦綏啊，你趕緊過來攔住娘��！”劉艷喊得賊大聲，就怕他裝聽不見。
“哎喲，我不活了，都別攔著我，讓我死了清凈�！�
秦母假裝要踢凳子，劉艷趕緊抱住她的腿。
秦綏捂住秦可可的眼睛，想了想還是讓二牛把三個娃帶出去。
這種畫面就別讓他們看到了。
二牛依言照做，心里卻忍不住吐槽。
秦副團(tuán)長的娘真的是一個極品攪家精，秦副團(tuán)長和他的娃以及媳婦兒真的深受其害。
所以說沒深入了解時，光聽片面之詞不可信。
“攪家精”秦母眼看秦綏還不為所動，連日來的受到的奚落和挖苦瞬間令她怒火攻心，猛地拿開繩子再跳下去直逼秦綏。
“秦綏，再怎么樣我也是生你養(yǎng)你的親娘，你居然眼睜睜看我去死？”
秦綏看著她，“那娘想讓我怎么做？”
秦母趕緊開口：“你不許和林素登記結(jié)婚！”
原來在這等著呢。
秦綏氣笑了。
看到他笑，秦母以為有戲連忙討好道：“娘重新給你找了一個好姑娘，是鎮(zhèn)上鞋廠長的女兒，如今在供銷社工作�！�
“家庭好，長得好，還有工作，屁股大一看就好生養(yǎng)，隨便拿出來一樣和林素比，哪一樣不比林素強(qiáng)？”
秦綏徹底厭煩了，直說，“結(jié)婚報告已經(jīng)下來了，軍婚不是你想變就能變的�！�
“你如果想讓我變得一無所有，大哥一家子往后再也借不了我的勢，你就盡管鬧�！�
說完，秦綏再也沒看秦母，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秦母的臉色難得出現(xiàn)幾分茫然，她不理解自己的兒子為什么突然就變得冰冷無情了。
肯定是林素那個賤蹄子唆使的！
想到這里，秦母心中越發(fā)的憤恨。
“娘，我看到秦綏那車?yán)飵Я撕枚嗪脰|西，一定是給咱們的。”
劉艷不知道什么時候偷溜出去了，瞄到車子有好東西后，她趕緊跑回來告訴婆婆。
秦母怒氣微減，心中暫且得了一絲安慰。
“算他還有點良心�！�
說著她就走出去查看，可到了門口卻不見車，回屋轉(zhuǎn)了幾圈也沒見好東西在哪。
“別找了，又不給你的，丟不丟人！”
這時，秦父背著手走了過來，看到秦母那丟人現(xiàn)眼的樣子，臉上怒氣更深，“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點，非逼得老二跟你離心，再也不回家了才罷休？”
秦母沒理他，只急切地問：“東西呢，他拿給誰了？”
“你管他拿給誰，從今天起你別出門了�！�
“憑啥！”
“就憑你只會給我們丟臉！蠢笨如豬，算計林素也不知道和我商量，被罰跪丟臉也是你活該！”
不等秦母反駁，秦父就一錘定音道：“再出去給我丟人，你就回你娘家去！”
秦母都這個年紀(jì)了，要是被送回娘家那才叫丟人。
盡管感到寒心和憤怒，秦母卻只能照做，因為她清楚枕邊人是多么的冷血無情，并且說到做到。
……
為了替林素感謝林大強(qiáng)，秦綏買了麥乳精和肉以及煙酒等送給他。
林大強(qiáng)一家子本來對林大強(qiáng)聲勢浩大的去給林素出頭這事還很埋怨，本以為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沒想到林素她男人會來事。
這會兒因為一堆的好東西，林大強(qiáng)他媳婦兒都熱心地喊秦綏大侄子了。
還把林素夸了又夸，要不是文化程度有限想不到其他詞了，她可能會夸個沒完沒了。
秦綏時間緊，只在他家坐了會兒就走了。
除了林大強(qiáng)，其余跟著林大強(qiáng)來秦家村替林素討公道的村民也各分了一包白糖。
糖很精貴。
這讓跟著林大強(qiáng)一起去的村民滿意之余，還夸贊林素找了個好老公。
而之前因嫌麻煩沒跟著去的人頓時懊悔不已，早知道林素她男人這么大方，他們應(yīng)該也跟著去的。
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晚了。
忙完這些，秦綏和二牛又回家把林素的嫁妝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沒跟家人打招呼就直接回林家村了。
秦父一行人看著秦綏雷厲風(fēng)行的做派，已經(jīng)不敢有什么意見了，一家人就這么在旁邊干看著，誰都沒有吱聲。
秦母倒是想鬧，但秦父提前把她關(guān)房間里了。
再不管著她點，她會逼得秦綏和他們離心不可，現(xiàn)在這狀況雖然也很糟糕，但不能更糟糕了。
……
因為秦綏急著回部隊，外加有秦母這個定時炸彈在，再不走怕她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所以林素能下地走路后，就趕緊跟秦綏去登記結(jié)婚。
登記完就回村收拾行李。
東西太多了得郵寄大部分，剩余的小部分塞車?yán)铮ｉ_車回部隊，而秦綏他們則坐火車回去。
寄行李時遇到同樣郵寄東西的陳招娣，林素沒看到她，一旁的秦堯倒是看見了，他趕緊戳了戳秦妮，后者漠不關(guān)心。
沒辦法，秦堯只能示意林素去看，并小聲說道：“她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嬸子�！�
林素聽秦堯提起過陳招娣的所作所為，此時聽了立馬看了過去。
陳招娣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不過氣勢不如之前，如今見了秦綏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甚至連東西都不寄了，匆匆轉(zhuǎn)身離開，步伐加快像跑一樣，背影格外狼狽。
林素挑了挑眉，小聲問秦綏，“你對她做什么了？”
因為說話的緣故，林素身體側(cè)了過來，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直撲秦綏鼻間。
他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略微后退遠(yuǎn)離那抹清新淡雅又勾人的香味。
直到聞不到了，秦綏才低啞著聲音回答，“她兒子在餅干廠工作，而我和餅干廠的主任是朋友，我讓他關(guān)照一下她兒子。”
此“關(guān)照”非彼關(guān)照，林素一下子就懂了。
難怪陳招娣不敢再惹秦綏了，剛?cè)蔷捅会槍Γ偃撬齼鹤拥墓ぷ骺赡懿槐！?br />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有一份鎮(zhèn)上的工作，對于在地里刨食的莊稼漢而言，是極其光宗耀祖的事。
陳招娣敢這么禍害她兒子，她兒子不恨她才怪。
想到這里，林素又看了秦綏一眼。
這人最懂得打蛇打七寸，行事也格外的雷厲風(fēng)行。
最開始沒調(diào)查清楚就選擇先救她，正直無私，不愧是能升到副團(tuán)長的人。
林素有點喜歡他的性格了。
一行人郵寄完東西，先去鎮(zhèn)上吃了東西才坐車回家。
林奶奶已經(jīng)把剩下的東西規(guī)整好了。
如果不是怕車裝不下，她都想把家里的東西都搬上去。
林奶奶在村里生活了幾十年，冷不丁地要跟孫女去隨軍，說實話，她是舍不得的。
可更舍不得孫女。
再加上孫女身體不好，一個人照顧三個娃肯定精神不濟(jì)，她跟過去也能幫著點。
“明天天不亮就要出發(fā)，那我得烙點餅在路上吃�！�
林奶奶沒坐過火車，聽說火車上的吃食比外面的貴，她節(jié)省慣了，不愿浪費錢。
林素聽了就跟過去幫她。
秦妮和秦可可跟過去湊熱鬧，主要還是想第一時間吃到熱乎的餅。
秦妮現(xiàn)在允許林素靠近她了，有時候面對林素的摸頭也配合。
秦綏在院子里看著灶房里的熱鬧情景，見兩個娃圍著林素打轉(zhuǎn)，不自覺的就同她親昵，他緊蹙的眉頭不禁舒展開，冷冽的眼眸里也被柔情替代。
看見秦堯站在原地光看著卻不跟過去，秦綏便道：“想去就去。”
秦堯撇撇嘴，“幼稚，不去�！�
秦綏哭笑不得。
次日。
凌晨四點，林素一行人就起了，點著蠟燭繼續(xù)收拾東西。
林素要隨軍的事只跟三伯說了，昨天卻來了一群村民，送了點吃的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這會兒他們就是把這些吃的塞進(jìn)車?yán)铩?br />
車?yán)镆呀?jīng)裝得滿滿的了，人肯定是坐不下去的，幸好秦綏提前包了阿伯的牛車。
東西齊整后，二牛先開車走，林素他們則等牛車過來。
正想著牛車就到了。
離天亮還早，不過他們也得提前去火車站等著。
時間緊迫，林奶奶連離別的愁緒都沒來得及生起，就匆匆忙忙地跟他們?nèi)ペs火車。
經(jīng)歷一系列雞飛狗跳的過程后，他們六個人終于擠上火車了。
八十年代的火車簡直就是人擠人，行李也到處亂放，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秦綏坐過火車，所以為了讓林素他們舒服點，他托人買了包廂臥鋪，一家人正好分了一個包廂。
剛坐下休息沒幾分鐘，秦綏身為軍人見不得老弱病殘孕有困難。
見有孕婦神色痛苦地擠坐在過道的行李上，他直接過去把人領(lǐng)進(jìn)來。
孕婦和其丈夫知感恩，一直在跟秦綏道謝。
林素面上不顯，私底下卻小聲問：“你不是說得坐兩天一夜嗎，那晚上你咋睡？”
秦綏還沒回答，一旁聽到這話的林奶奶抬頭瞥了林素一眼，“還能咋睡，你倆擠一張床啊，反正都結(jié)婚了�！�
聞言，林素懵了。
秦綏則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