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決戰(zhàn)赤水河畔
安排好之后,軍隊整裝待發(fā),決戰(zhàn)的地點選在赤水河畔,元明辭派出小股部隊試探東夷人,給他們營造出一種元明辭帶領大部隊向赤水河畔撤退的假象。
天將蒙蒙亮,晨霧還未散去,元明辭便已經(jīng)帶領軍隊在赤水河畔準備好迎敵。
祝卿好、夏晚意、鄧彥帶領著鄧彥的弟兄們守在有鬼哭林旁邊東夷人可能撤退的三條路上準備攔截。
祝卿好給了夏晚意和鄧彥每人一個小煙花,“如果誰先發(fā)現(xiàn)了東夷人撤退的路徑,誰就拉響煙花,剩下的兩路人馬就趕過去支援�!�
——赤水河畔——
晨霧裹著血腥氣在河面翻滾,元明辭的玄甲上凝著薄霜。他抬手抹去眉弓間凝結的水珠,視線更加的清晰,對面黑壓壓一片人馬正在迅速穿過山坡,向赤水河畔奔來。
山坡的叢林間,突然騰起漫天鴉群,東夷人的牛角號撕破寂靜。
黑壓壓的重甲步兵帶出一陣護甲碰撞的聲音,為首的東夷人坐于馬上,砍刀尖端挑著風干的頭顱,那是五日前戰(zhàn)死的左軍衛(wèi),即使面龐已經(jīng)開始腐爛,眼睛依然保持著目眥欲裂的樣子。
東夷人獰笑著,“誰能砍下北梁首領的首級,賞黃金萬兩!”
東夷騎兵從步兵的縫隙間飛馳穿過,轉瞬之間就到了眼前,騎兵揮動鑲滿骨片的砍刀,每一聲骨片摩擦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都像是戰(zhàn)死的北梁士兵的哀鳴。
“狼筅手列陣!”元明辭的吼聲驚飛殘霧。
三千士兵轟然應諾,雙手持五尺長的狼筅,不懼東夷人戰(zhàn)馬的嘶鳴和寒光閃現(xiàn)的砍刀,迎敵而上。
這狼筅五尺之上分十幾個枝杈,每根枝頭都淬著祝卿好連夜特制的見血封喉的烏頭汁。只要劃破皮膚,毒素就能迅速擴散。
馬匹上的人還未看清這造型奇異的兵器,便感到劇痛傳來,撞上狼筅叢林剎那,慘叫聲響徹云霄——浸透了毒藥的狼筅穿透騎兵的小腿,淬毒的突刺勾住騎兵脛甲,將人倒吊在半空。后方騎兵收勢不及,接連撞進上狼筅叢。
東夷人的步兵嚎叫著沖過來,最前面的人還未看清局勢便被狼筅一箭穿心。
"橫刀衛(wèi)!"元明辭劍指蒼穹。
五千銳士自狼筅陣后暴起,橫刀出鞘似銀龍破浪。
這改良自唐刀的兵刃長三尺,單面開刃的弧形恰能順著鎖子甲縫隙切入。血霧在晨光中綻成紅蓮,斷肢與碎甲在地面上被踩進爛泥里。
東夷人首領見勢不妙,已經(jīng)有東夷人試圖從戰(zhàn)場上撤退,只是撤退的士兵還未走兩步,便被后面的督戰(zhàn)隊的東夷人砍下頭顱。
“誰敢退!這就是下場!”
忽然有東夷馭象師搖動人皮鼓,戰(zhàn)場西北角傳來地鳴。
十頭披甲戰(zhàn)象踏碎冰層,象鼻卷著燃燒的檑木橫掃而來。狼筅陣雖拼力抵抗,但是戰(zhàn)象皮糙肉厚,荊棘制作的狼筅并不能輕易穿透。
橫刀砍在象腿上也只能造成輕微的劃傷。
有了戰(zhàn)象的加持,東夷人又爆發(fā)出一陣高昂的士氣,步兵跟隨在戰(zhàn)象的身側,沖向北梁的陣地。再這樣下去,陣地一定會潰敗。
"取我陌刀!"元明辭將手中的橫刀投出,刀尖正中前面沖鋒的東夷人的眉心。
四丈長的斬馬陌刀立起時,一陣寒光穿透戰(zhàn)場。
這需要三人合抬的兇器,在元明辭手中竟如拈花——刀柄抵肩,刃口斜指蒼天,正是"崩山式"起手。
戰(zhàn)象裹著一陣血腥氣嘶鳴撲至,元明辭駕馬旋身揮刃。
利用戰(zhàn)馬靈活的特點,元明辭周旋之間將陌刀揮出。
斬斷象鼻時帶起血線,刀勢未衰又劈開象鞍上的鐵甲。
馭象師坐立不穩(wěn),尖叫著跌落下來。但是身體還在半空之中,便在驚恐的目光中迎來元明辭閃現(xiàn)寒光的陌刀的刀刃。
馭象師的頭顱飛上半空,空余的幾聲鼓聲的殘音。
沒了馭象師的指揮,剩下的戰(zhàn)象像是沒頭的蒼蠅到處亂撞。
身后方英駕馬持流星錘而至,“吃我一錘!”
流星錘擊打在戰(zhàn)象的面門,戰(zhàn)象嘶鳴間倒地不起。
元明辭踏著戰(zhàn)馬躍起,陌刀插進第二頭戰(zhàn)象眼眶,借下墜之勢生生撬開頭骨。
北梁士兵士氣大漲,跟隨的元明辭向前突刺,三人一組沖入東夷人的陣地。
中間的將士手持狼筅開道,無往不利,東夷人的砍刀根本無法在狼筅叢中發(fā)揮優(yōu)勢,反而被限制住了動作。
左右兩側的將士持橫刀劈砍,一時之間殘肢斷臂散落一地,入耳能聽見的皆是東夷人的鬼哭狼嚎。
東夷人的陣地被沖散,大局已定,再難扭轉。
東夷人的首領面目扭曲卻沒有辦法,“前鋒斷后,剩下的人跟我撤退!”
——鬼哭林——
祝卿好帶著百余人蹲守在鬼哭林的其中一條小道上,身后的人問,“郡主,厲王爺他們的軍隊成功了嗎?我們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
祝卿好轉頭看去,是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孩子,她安慰道:“一定會沒事的,如果你害怕,到時候你就呆在這里投放驚雷子,不必沖下去廝殺�!�
那孩子雖然害怕,卻搖搖頭,
“我爹娘都被東夷人殺了,如果真的碰上了,我一定不當孬種,我不能給大當家的丟臉�!�
“我聽大當家的說,等打完了仗,我們可以跟著郡主去京城,是真的嗎?”
祝卿好點點頭,心里幾分動容,“當然了,到時候,每一頓都能吃得飽,逢年過節(jié)我還要給你們發(fā)賞錢�!�
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好,那我們一定跟著郡主好好干活!”
突然,遠處有火光騰空而起,祝卿好內(nèi)心大喜,“哥哥他們成功了,東夷人正在撤退,大家準備!”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東夷人會從哪一路撤退,祝卿好身后的那個孩子立刻趴在地上,仔細辨別著東夷人的腳步聲。
那孩子慘白著一張臉:“郡主他們,好像是向著我們這邊來了!”
祝卿好也趴在地上仔細聽,果然,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祝卿好:“快!給鄧大當家和夏姐姐發(fā)信號!”
煙花飛上上空,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花朵。
祝卿好沒有想到東夷人的速度會這么快,幾乎是立刻就到了眼前,但是鄧彥和夏晚意還沒有趕到。
祝卿好:“不能再等了,他們馬上就要跑了�!�
凌亂的腳步聲倏忽逼近,為首的二十東夷輕騎沖破霧障。
祝卿好一聲令下,"放驚雷子!"
藏在樹林的土匪捧著蜂窩煤似的鐵球,這是用祝卿好教的法子,把火藥裹在碎瓷片里制成的"驚雷子"。
火折子點燃引線,無數(shù)顆驚雷子滾滾而落。
有了上一次被炸的經(jīng)驗,東夷人雖然被驚嚇了一下,卻并不慌張,“這炸藥威力大不大,大家沖過去就沒事了�。。。 �
碎瓷片被炸飛,裹挾著泥土飛進東夷人的臉頰里,瞬間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鐵球順著山坡滾落,接觸馬蹄的瞬間轟然炸響。瓷片穿透皮甲,受驚的戰(zhàn)馬將騎兵摔落。
落下馬的東夷人面露兇光,拔出腰間的砍刀,對著土匪們一陣劈砍,土匪雖然手持狼筅抵抗,但是身體素養(yǎng)和東夷士兵相比,還是不能相提并論。
尤其是這一批土匪里盡是些十四五歲的孩子,在巨大的恐懼面前,雖然英勇,可是手臂間的顫抖卻讓他們拿不穩(wěn)武器。
祝卿好拿著橫刀一陣胡亂的劈砍,“我跟你們拼了!”
下一秒,腹部一陣劇痛,祝卿好吃了一腳,被踹翻在地。
還想要爬起身來的時候,一把砍刀橫在祝卿好的脖子上,祝卿好全身僵硬,被定在原地不得動彈。
東夷人認出祝卿好:“這不是上次裝作迷路的女人嗎?來人,給我?guī)Щ厝�,充作軍妓!�?br />
祝卿好甚至想,要不要在這里抹了脖子,還能死的痛快一點。
“吃我一刀!”
東夷人身后,那個戰(zhàn)前還在問“我們會不會死?”的孩子,撿起祝卿好掉落在地上的橫刀,向著東夷人沖過來。
可是橫刀高高舉起卻未落下,那孩子的腰腹之間被一把砍刀貫穿了身體。
刺出的血液,噴濺了祝卿好一臉,血液還是溫熱的。
那孩子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肚子上多出了的半截刀身,想開口說話,卻咳出滿嘴的血。
祝卿好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付出痛苦而無助的呻吟聲,“不不要”
東夷人帶著令人惡心的笑容彎下腰神,伸手掐住祝卿好的下巴,“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考慮留你一條賤命�!�
祝卿好緩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東夷人,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在東夷人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開口狠狠地咬向東夷人的脖頸。
祝卿好從來沒有爆發(fā)出過這種力量,即使身體被狠狠地捶打,祝卿好也沒有松口,但是祝卿好還是被抓住頭發(fā)扯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吐出嘴里那一塊帶著腥臭氣息的血肉。
東夷人捂著脖子不敢置信,一個北梁弱小的女子能有這種膽量,隨即怒吼著舉起砍刀劈砍。
一匹戰(zhàn)馬踏碎東夷人的吼叫聲,一把紅纓長槍一閃而過,東夷人的頭顱應聲落地,鄧彥騎著戰(zhàn)馬廝殺過來,所過之處血濺三尺。
夏晚意隨后而來,手中弓箭似乎長了眼睛,每一箭都狠狠地釘在東夷人的頭顱上。
鄧彥下馬,抱起地上那一具氣息微弱的身體,雙目猩紅,“小雷,沒事了沒事了我馬上帶你找大夫!你堅持��!”
原來那孩子叫小雷。
小雷撐著最后一口氣,眼淚滾滾而落,微微搖搖頭,“大當家的我要去找我爹娘了你你好好的活”
說完這一句話,小雷緩緩閉上了眼睛。
祝卿好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從鄧彥的喉嚨里發(fā)出的,幾乎像是惡鬼一樣的吼叫聲。
鄧彥拿起長槍,不知疲倦一樣殺向了殘余的東夷人,直至最后剩下一個首領模樣的東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