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舉棺入齊家
晨曦微露,南境靈州便被喧囂聲喚醒。
今日是靈州掌權(quán)者齊天華,與其妻石欣艷的三十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
整座城市車水馬龍,鑼鼓敲天。
齊天華在靈州只手遮天,而妻子石欣艷的父親石德宇身為南境戰(zhàn)衛(wèi)長,權(quán)勢滔天。
盡管石德宇瞧不上齊天華這個女婿,從未踏入齊家府邸,可齊天華憑借這層關(guān)系,依然在靈州作威作福,引得各路權(quán)貴為攀附石家權(quán)勢,對齊天華夫婦極盡諂媚。
天未大亮,齊家老宅朱漆大門便被叩響。
靈州商會會長劉榮軒帶人抬著宋代汝窯蓮花碗,諂笑道:“此乃宋徽宗贊過的珍品,祝靈州長和愛妻情比金堅,靈州昌盛。”
房地產(chǎn)大亨孫宏業(yè)獻上南非皇室紅寶石戒指:“這紅寶石恰似靈州長和愛妻的愛情熾熱,望多多關(guān)照靈州地產(chǎn)。”
娛樂巨頭李雅琴讓助理捧出香奈兒高定珠寶:“唯齊夫人配得上這套首飾,盼靈州娛樂更上一層樓�!�
諂媚聲、獻禮聲交織,眾人爭相在這場盛事中討好賣乖。
他們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爭相獻媚,全因齊家發(fā)放的請柬堪稱“黃金入場券”,數(shù)量屈指可數(shù)。
能否踏入這場盛宴,成為齊家座上賓,禮物是否貴重、能否入得了家主的法眼,才是唯一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
被瞧上眼的幸運兒,不僅能獲邀入府,與靈州權(quán)貴同席共飲,若是禮物檔次不夠,即便在商界翻云覆雨,政界手握重權(quán),也只能在門口吃閉門羹,連齊家莊園的門檻都摸不著。
這殘酷的規(guī)則早已在靈州權(quán)貴圈心照不宣,為了能在這場盛宴中露臉,眾人不惜一擲千金,只為博齊家夫婦一笑。
日上三竿,齊天華與石欣艷終于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現(xiàn)身。
齊天華身著繡著暗紋五爪金龍的云錦長袍,而石欣艷更是貴氣逼人,一襲孔雀藍的云錦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旗袍上用金絲繡著百鳥朝鳳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腕間三串老坑玻璃種翡翠鐲子,顆顆圓潤飽滿,價值連城。
然而,這位齊家夫人從現(xiàn)身開始就始終冷著一張臉,眼神如同利刃般掃視著獻禮的賓客,滿滿的都是挑剔與不屑。
靈州的珠寶大亨小心翼翼地捧出精心準(zhǔn)備的南洋珍珠,滿臉堆笑地介紹著珍珠的珍稀,話還沒說完,石欣艷就冷哼一聲,嫌棄道:“就拿這種貨色來糊弄我?當(dāng)我是街邊的乞婆不成?”
話音剛落,管家立刻上前,一把奪過禮盒,狠狠砸向那珠寶商的腳邊。
圓潤的珍珠滾落在地,順著臺階往下滾,而那珠寶大亨臉色煞白,卻只能連忙賠罪,弓著腰倒退著離開,連散落的珍珠都不敢撿。
即便遭受如此羞辱,在場的權(quán)貴們不僅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一個個賠著笑臉,爭相展示自己的禮物,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姑奶奶。
只因石欣艷的父親石德宇剛傳來升職喜訊,如今整個東南十省的軍政大權(quán)都握在他手中。
這場結(jié)婚紀(jì)念日宴會,也因此變得更加舉足輕重,成了眾人攀附權(quán)貴、謀求利益的絕佳機會。
“快看!”
當(dāng)賓客們好不容易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落座,準(zhǔn)備動筷時,外邊突然傳來陣陣騷動,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咚咚咚!”
眾人紛紛起身,探頭張望,只見楚軒單臂青筋暴起,竟高舉著一口漆黑的楠木棺槨,步伐沉穩(wěn)地朝著齊家府邸走來。
棺槨之上,“齊天華之靈柩”五個赤紅大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圍觀的人群如潮水般向后退去,臉上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小子是誰?簡直是不要命了!”
“竟敢在齊家大喜之日送棺材,這是要公然挑釁靈州掌權(quán)者��!”
“完了完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而那些坐在宴席上的權(quán)貴們臉上的表情則瞬間凝固,有的甚至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
他們怎么也不敢相信,在這靈州地界,竟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在齊家最隆重的日子里,扛著棺材直闖府邸。
這等行徑,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無疑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該死的混蛋�。�!”
齊天華攥著紅木扶手的指節(jié)泛白,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楚軒不僅敢找上門,還扛著棺材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釁,這無疑是在說,靈州邊界那自詡天衣無縫的防線,此刻如同廁紙一般。
楚軒何時潛入、如何突破,手下竟無一人察覺,當(dāng)著滿座權(quán)貴的面被人打臉,好面子的齊天華如何能忍?
石欣艷見丈夫臉色鐵青,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一眼:“這小子發(fā)什么瘋?”
齊天華強壓怒火:“楚家當(dāng)年漏網(wǎng)之魚,揚言找我尋仇,昨天就鬧事,今天還敢來!”
他刻意隱去私生子被殺的消息,以免惹的妻子不高興。
石欣艷聞言,嗤笑一聲道:“連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越發(fā)沒用了�!�
說罷,她就要調(diào)遣鐵騎,卻被齊宏上前攔住。
“母親且慢!”
齊宏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不怒自威,泛著冷光:“此人來勢洶洶,若興師動眾反倒跌份。孩兒愿單槍匹馬取他狗命,將尸體高懸城門,叫所有人知道得罪齊家的下場!”
他周身化勁圓滿的氣勢若隱若現(xiàn),引得賓客們紛紛側(cè)目。
誰都知道齊家這位嫡子天賦卓絕,離極勁天師僅一步之遙。
“還是宏兒有魄力!”
石欣艷眼底閃過贊許,撫著兒子肩膀道:“殺人別臟了手,找個僻靜處收拾干凈了再掛到城門上,免得嚇到人�!�
“放心吧母親!”
滿座賓客聽到母子二人的對話后,立刻炸開了鍋。
“齊公子這等風(fēng)采,他日必成靈州第一人!”
“有公子出馬,那楚軒不過土雞瓦狗!”
“此等英雄氣概,不愧是石老將軍的外孫!”
諂媚聲此起彼伏時,齊天華卻皺起眉頭。
想起趙咬金全軍覆沒、化境高手田狗慘死,他心頭涌起不安,喚來一旁的空無大師。
“大師,還請你隨宏兒一同去收了那孽障�!�
這位身披灰袍的年輕高僧雙手合十,眉間紅痣微微顫動:“我佛慈悲,貧僧本不愿沾染殺業(yè),可此人在大喜之日行此惡事,定是罪業(yè)深重之徒,貧僧就替天行道了。”
話音剛落,一股浩瀚威壓驟然擴散,廳內(nèi)酒杯震顫,眾人紛紛拜服。
“空無大師一出手,那孽障必魂飛魄散!”
“大師慈悲為懷,卻有雷霆手段,實在可敬!”
在眾人的吹捧聲中,齊宏與空無并肩離去。
齊天華望著二人背影,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
有極勁天師坐鎮(zhèn),量楚軒有通天本領(lǐng),也插翅難逃!
他整了整衣袍,重新堆滿笑容轉(zhuǎn)向賓客。
“讓諸位見笑了,接著奏樂!接著舞!”
與此同時,楚軒扛著刻有“齊天華之靈柩”的漆黑楠木棺槨,每一步落下都似重錘敲擊大地。
當(dāng)他行至轉(zhuǎn)角處,一道月白身影裹挾著凌厲勁風(fēng)破空而來,穩(wěn)穩(wěn)懸停在半空。
來者正是齊宏,那張與齊天華七分相似的面容上,寫滿了傲慢與輕蔑的神情。
“嗡”
楚軒單臂發(fā)力,將棺槨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方圓十丈內(nèi)的商鋪門窗嗡嗡作響。
他抬眼望向空中的齊宏,唇角勾起一抹嗜血冷笑:“齊天華不敢露面,就派你這條狗來送死?可惜這棺材里躺的該是齊天華那老匹夫,容不下你這條雜魚!”
齊宏周身化勁巔峰的氣勢轟然爆發(fā),月白長衫獵獵作響:“好個狂徒!在齊家的地盤撒野,還敢口出狂言,對我父親不敬!今日我便要讓你知道,得罪靈州第一家族的下場!”
他目光掃過楚軒手中的棺材,瞇起眼睛道:“你以為扛著這破玩意兒,就能嚇住我?待會兒我定要將你的尸首剁碎,喂給府中的藏獒!”
“阿彌陀佛。”
一直隱在暗處的空無大師緩步走出,袈裟無風(fēng)自動,眉間紅痣泛著詭異的紅光,“施主殺戮太重,戾氣沖霄。今日乃是齊家大喜之日,你卻行此惡事,必遭天譴!貧僧勸你放下屠刀,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留個全尸�!�
楚軒仰頭大笑,聲浪如驚雷炸響:“天譴?我楚家滿門被滅時,老天爺可曾睜眼?石德宇的外孫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們齊家不過是仗著權(quán)勢作威作福的蛀蟲!”
他緊盯齊宏:“當(dāng)年楚家滅門,你參與了多少?如實招來,我可留你全尸,若敢撒謊,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齊宏神色驟變,卻很快恢復(fù)囂張:“楚家?不過是金陵的螻蟻罷了!當(dāng)年若非我外公親自過問,誰會在意你們這群垃圾!想從我口中套話?做夢!”
他突然暴喝一聲:“天罡破軍拳!”
拳風(fēng)裹挾著雷霆之勢,所過之處空氣炸裂,令人不寒而栗。
“唰!”
楚軒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出現(xiàn)在齊宏身后,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對方手腕:“就這點本事?”
“咔嚓!”
骨骼碎裂聲中,楚軒猛地發(fā)力,將齊宏整個人掄起,狠狠砸向地面。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地面瞬間塌陷出一個深達兩米的大坑,齊宏渾身骨骼盡碎,如爛泥般癱在坑中,口鼻七竅涌出鮮血,已然沒了氣息。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整條庭院陷入死寂。
空無大師僵在原地,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離極勁天師僅一步之遙的齊宏,竟被楚軒一招秒殺。
楚軒緩步走向空無,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口。
“你方才說要替天行道?”
他周身威壓如潮水般涌來,壓得空無雙腿發(fā)軟。
“現(xiàn)在,該你動手了�!�
“楚大俠饒命!”
空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佛珠散落一地。
“貧僧與齊家不過是利益勾結(jié),從未真心助紂為虐!求你高抬貴手,放貧僧一條生路!”
他連連磕頭,額頭很快沁出血珠。
楚軒居高臨下地盯著空無,眼中殺意翻涌:“滾!告訴齊天華三分鐘之內(nèi),若不滾來見我,齊家上下,雞犬不留,若敢拖延”
他瞥了眼齊宏的尸體,話聲冰寒。
“下一個就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