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楚風(fēng)禾:“大寶房里是榆木。
但是做工不錯,一看就是老木匠的手藝。
床很結(jié)實,大寶天天在上面打滾都不晃。
”
楚風(fēng)禾大嫂問:“于文桃的房子是她自己看的還是葉煩看的?”
楚風(fēng)禾先說葉煩打算買房的時候耿致曄一共看三處,葉煩見她現(xiàn)在住的那處家具齊全,房屋也沒有開裂漏水跡象可以拎包入住才買那套。
于文桃買的那套也是耿致曄當(dāng)初看的,房主主動找上門問耿致曄還買不買,她婆婆不想買,故意說一萬塊錢,沒想到房主居然賣了。
楚風(fēng)禾弟妹問:“還有一套呢?”
“那套房子一般般,也沒什么家具,老三懶得談,不清楚她多少錢賣。
”楚風(fēng)禾見她弟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不是也想買吧?”
楚風(fēng)禾弟妹:“買到手沒什么損失。
即便過幾年革命死灰復(fù)燃,一套小房子也定不了我的罪。
”頓了頓,“你不說房子一般般嗎?我裝修裝修,弄幾樣像樣的舊家具——二手家具便宜,轉(zhuǎn)手能多賣千兒八百。
我一個月工資四五十塊錢,一年不吃不喝也存不了那么多。
”
楚風(fēng)禾大侄子不禁說:“于文桃肯定也是這么跟犇犇說的,犇犇才一見著你就要房。
”
楚風(fēng)禾眉頭微皺:“她是犇犇的奶奶,你的長輩。
她是我繼婆婆,我偶爾不敬稱呼她的名字沒什么,你哪能直呼其名?”
犇犇的姥姥頓時忍不住說:“他一時口誤,以后不說便是。
”
楚風(fēng)禾也不想當(dāng)著嫂子的面數(shù)落已經(jīng)參加工作的侄子,“那我就聽他們的給犇犇和卉卉各買一套?”
楚風(fēng)禾的弟妹不禁問:“不是只有一套?我買了犇犇和卉卉不得跟你鬧?”
楚風(fēng)禾:“我婆婆疼犇犇和卉卉,她一聽我松口肯定立馬幫他倆打聽。
”
“那讓她多打聽兩套。
”楚風(fēng)禾弟妹說,“那個房子讓給我吧。
”
楚風(fēng)禾無語又想笑:“那我明天問問具體地址,你直接找房主談。
”
楚父問:“讓給我們你婆婆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
”楚風(fēng)禾沒敢說于文桃嫌房子不好,否則早拿下了。
可是要說出來,娘家人又該說她眼光高,事兒多之類的。
楚風(fēng)禾不想聽她們抱怨,也覺著今兒不該躲到娘家。
耿卉卉和耿致勤的學(xué)校離家遠,明早八點上課,明天回去來不及,下午就得走,楚風(fēng)禾決定回葉煩家跟二寶湊合一晚。
楚父叫她明天再過去,楚風(fēng)禾說回去跟她婆婆說一聲,明兒她婆婆有空的話,她和她婆婆先過去看看,房子能住人再告訴她弟妹。
楚風(fēng)禾的弟妹一聽她這么說就送她到路口。
從犇犇姥姥家到葉煩家不用坐公交車,走路二十分鐘就到,楚風(fēng)禾嫌冷想快點回屋,十幾分鐘就到葉煩家。
到家,楚風(fēng)禾面對葉煩和于文桃有點不自在,飯后猶豫許久才說她弟妹也想買房。
耿犇犇陰陽怪氣地哼哼笑。
楚風(fēng)禾瞪一眼他:“你小舅家人多住不下需要買房,咱家也住不下?”
葉煩趁機說:“二寶跟我睡,二嫂睡二寶那邊吧。
”
“我可能得住兩晚。
我上周沒休息,單位給我三天假,我后天上午再回去。
”
二寶喜歡冬天跟媽媽睡:“二媽,想住幾天住幾天。
”
楚風(fēng)禾對二寶說聲“謝謝”,二寶怪不好意思的,小腦袋埋到媽媽懷里。
葉煩摟住她,問:“二嫂,你確定給犇犇和卉卉買房��?確定的話明兒下午就能過去看看。
”
楚風(fēng)禾:“聽你的意思還有人賣房?一個個都瘋了嗎?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
“不是這邊。
卉卉學(xué)校東邊有兩家,房子跟我家差不多。
房主也不是出國,是去香江。
”葉煩道,“卉卉和小勤在公交車上聽到的。
不過那邊離市區(qū)近,應(yīng)該比這邊貴。
”
楚風(fēng)禾:“先讓小勤問問。
合適的話我下次休假就去看看。
明兒上午先看看東南角那家。
”
葉煩:“那就休息吧。
我們明兒都要上課。
”
翌日上午,楚風(fēng)禾陪婆婆送二寶到學(xué)校就去看房——房齡跟耿家老宅差不多,但沒耿家維護的好。
房主著急賣房,看出楚風(fēng)禾不滿意,開口只要一萬,還說她真心想買的話可以便宜點。
楚風(fēng)禾說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其實到家就把被單拆了扔洗衣機里,給兒子刷鞋,下午又把葉煩家里里外外打掃一遍,收拾干凈了,她才慢慢悠悠回娘家。
到娘家呆一個小時,楚風(fēng)禾就回葉煩家。
第二天,楚風(fēng)禾的弟妹請假來找她看房,她嫂子也跟來了。
因為有了葉煩的房子作對比,楚風(fēng)禾的嫂子和弟妹就要給人家六千塊。
楚風(fēng)禾低聲說:“葉煩的房子不止六千。
你說六千人家得叫我們滾。
”
她弟妹出八千塊錢,房主毫不猶豫地請她們出去。
最后九千五成交,下午過戶!
楚風(fēng)禾本來以為弟妹可能不太高興——房子買貴了,沒想到跟房主分開,她弟妹就說賺了,她嫂子也想買房。
哪怕楚風(fēng)禾依然認為不用那么著急,也不敢說女兒卉卉看了兩套,嫂子想買的話,讓給你一套。
一來她隱隱覺著買到就賺到,其次她把這套房子讓出去,犇犇已經(jīng)很不高興,再讓出去,熊孩子敢不認媽啊。
卉卉看的那兩套果然比這邊的房子貴,房子不如葉煩家的好,里里外外都要修繕,而且跟葉煩家的房子一樣大,房主卻要一萬二,少一分不賣。
楚風(fēng)禾這些年存的錢全取出來才夠。
因為房子裝修需要錢,耿卉卉就問葉煩什么時候擺攤。
葉煩:“冰天雪地沒法騎三蹦子,開春再說。
”
耿致勤和耿卉卉都放寒假了,耿卉卉在家,她自然也在家,忍不住說:“過年生意好啊,嫂子,無論賣什么都比夏天賺錢。
”
葉煩想說,你倆怎么比我還愛做生意啊。
“不一定需要你倆幫忙啊。
”葉煩其實想好做什么,只是時間未到而已。
耿致勤:“你說說看。
”
葉煩:“我跟咱們以前擺攤的胡同里的大爺大媽說好,年底去賣豬肉。
屆時租一輛運輸車拉四五頭過去。
你倆能干嘛?是會殺豬還是會分肉?”
耿卉卉不禁問:“您一個人忙得過來��?”
葉煩:“肯定叫村里人跟我一道。
”
耿卉卉問:“得給人幾塊錢辛苦費吧?”
葉煩點點頭:“他們切好肉順手幫我稱一下,我一個人收錢就行。
我估計你小叔也該放假了——軍校帶個‘軍’字,可畢竟不是部隊,過年期間不需要老師學(xué)生值班。
”
耿致勤:“有三哥幫你更用不著我和卉卉?”
葉煩:“對啊。
其實有個小生意,就怕你們看不上。
”
耿致勤、耿卉卉和耿犇犇一同看向她,導(dǎo)致坐在媽媽身邊的大寶和二寶嚇一跳。
大寶回過神,一臉無語地拉起妹妹,到博古架西邊羅漢床上,拿出炕幾下方的象棋,兄妹倆下象棋。
葉煩無奈又想笑:“離春節(jié)還有半個月,很多人家還沒寫對聯(lián)吧?去買紅紙,寫好拿去公園賣。
咱家不是有往年寫對聯(lián)的小本本嗎?照上面抄就行。
”
于文桃笑嗆著,手里的瓜子掉一地。
耿致勤白一眼她媽,就對葉煩說:“咱家以前貼春聯(lián)都不用我寫的,你叫我寫了拿去賣?”開什么國際玩笑啊。
葉煩看向耿卉卉和耿犇犇,“你倆沒練過毛筆字?”
耿犇犇嘆氣:“看來我要去看看我姥姥了。
”
“說什么呢?”葉煩奇怪。
耿犇犇:“因為我可以寫春聯(lián)啊。
前年和去年寒暑假姥姥天天盯著我練毛筆字。
”
葉煩樂了:“難怪不愛去你姥姥家。
寫幾個我看看。
”
耿犇犇去大寶屋里拿毛筆、墨水和幾張草稿紙,隨意揮舞幾筆,葉煩不禁說:“憑這幾個字,你也該去看看你姥姥和姥爺。
”
耿犇犇用筆端撓頭:“她說技多不壓身。
我還尋思毛筆字能干嘛。
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
葉煩:“大寶也可以寫。
你、大寶和卉卉在家寫,你小姑帶著二寶去公園賣春聯(lián),賣的錢你們五個平分?”
于文桃不禁說:“這么冷的天別折騰二寶。
二寶,哪都不去,跟奶奶在家啊。
”
二寶:“可是我想去公園啊。
”
于文桃噎了一下,沒好氣道:“去吧,去吧,看回頭生病了誰受罪。
”
葉煩:“裹嚴實點沒事的。
”
耿致勤問:“沒人買呢?”
葉煩:“留咱們自己貼啊。
”
耿犇犇一直想賺錢,一直沒機會,聞言就問他嬸什么時候買紅紙。
葉煩見他就差沒明說下午就去,“下午!”
耿犇犇驚得睜大眼睛:“真的?”
葉煩點頭:“小勤,你去供銷社買幾瓶墨水和幾支毛筆,花多少錢記下來,我好算本錢。
”
于文桃忍不住說:“真賣��?會不會說咱們窮瘋了?”
耿犇犇不禁說:“奶奶,怎么跟我媽似的?一沒偷二沒搶,堂堂正正賺錢不寒磣。
”
耿卉卉點頭:“找小嬸買菜的大爺大媽夸小嬸心善,幫助窮親戚,還說比直接給錢好。
”
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于文桃完敗!
此事就這么定下來。
下午,葉煩和耿致勤去紙廠買紅紙。
紙廠的人問她要那么多紅紙干嘛。
葉煩就說家中辦喜事。
哪怕紙廠的人半信半疑,仍然賣給葉煩。
葉煩和耿致勤抬上公交,又抬回家。
于文桃見倆人抬著紙進來大為吃驚:“這么多啊?”
葉煩點頭:“我決定,我也加入進來。
”
于文桃實在忍不住吐槽:“怎么什么錢都賺?”
“不然我在家干嘛�。俊敝車鷽]個熟人聊天,北方太冷,葉煩也沒心思去沒有暖氣的圖書館,不動彈一下就是窩在床上看書。
可是坐在溫暖的被窩里容易犯困,白天睡多了,葉煩這幾天晚上三四點就醒了。
上輩子葉煩沒覺著時間這么長,大概沒了手機電腦,晚上也沒有夜市讓她逛,街上也沒有琳瑯滿目的商店,葉煩不想看書就只能發(fā)呆。
前幾天因為太閑,葉煩還帶大寶和二寶去葉家住幾天。
于文桃被問住,因為她比葉煩還閑,“早知道我也跟你公公學(xué)毛筆字。
”
耿致勤想笑:“怎么什么錢都賺?”
于文桃瞪一眼她,“也好意思笑我。
這么大的人,還是大學(xué)生,毛筆字還不如小學(xué)生!”
大寶:“奶奶,我是中學(xué)生。
”
于文桃噎了一下,氣得起來吼閨女:“過來幫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