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止痛藥
他身上的皮衣早已褪去,只留下更顯騷包的里衣。
要不是陶煬在身邊,徐沛城就是她有多遠離多遠的存在。
“哎呦,小溪妹子,你這表情看起來很不待見我?”徐沛城扔了酒杯,張揚地打量著她。
陶煬手撐著下巴在旁邊咯吱笑,樂了半天。“肯定是覺得你又痞又浪,還欺騙這些小姑娘的感情�!�
這話徐沛城不愛聽,這些小姑娘都是自愿的,只能怪他帥氣又迷人。
“行了,說正事呢,你們兩打算什么時候公開戀愛關系?”一副什么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早已看破一切的語氣。
陶煬垂眸灌了口酒,嘴角的笑意沒淡下去,他只當這是句玩笑話,徐沛城問,聽聽就行,不用回答。
“他這人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是作為朋友還是不錯的,師兄不會讓你認識下三爛。”他眼尖地看到尤溪無名指的戒指不見了,只留下一圈印子。
尤溪淡淡點頭,“我知道�!�
畢竟在很早以前,陶煬就經常帶她認識一些畫圈里的名人,雖然后來沒再聯(lián)系,但她知道,陶煬是真心為她好。
徐沛城翻了個白眼:“你兩擱這拿我當空氣啊,說的話一個字沒聽進去唄?”
陶煬一口灌完一杯酒。正要說話,便看到傅錦笙從不遠處走來。周亭玉很快便黏了上去。
男人看上去一副余火未消的模樣。
他對尤溪揚了揚下巴:“你說什么了?看給人氣的,都沒個總樣了�!�
尤溪回頭,只見周亭玉抓著傅錦笙被咬的手,心疼地吹著氣。
她一屁股坐到陶煬身側,幾乎是胳膊貼著胳膊的距離。
把玩著酒杯的手突然頓住,衣料的摩挲聲近在耳邊。徐沛城吹了一聲口哨,帶著個妹子離開了這微妙的氛圍。
“沒什么。”尤溪撇開視線。
頭發(fā)突然被撩開,轉眼,便看見陶煬盯著她脖子看,她下意識摸了一把:“怎么了嗎?”
“艾丹脖子上那大鐐銬子借你戴了?這么清晰的印子。”
尤溪偏頭躲開那只手,將頭發(fā)縷下來,剛才不到一指的距離現(xiàn)在更遠了一些。
“沒有,不小心弄的�!�
她不想解釋那么多,尤其是不想跟陶煬解釋那么多。
傅錦笙經常在她身上留些印子,她已經習慣了,但師兄聽到了務必會擔心。
這些傷,她一個人忍著就好了。
耳邊的手垂了下去。下一秒,沙發(fā)靠背陷了下去,那顆腦袋突然支在她耳后,玻璃杯從眼前晃過去,而后是酒水的吞咽聲。
“還手了吧?否則他應該不會那么氣憤,你猜他現(xiàn)在在干嘛?”
尤溪下意識看過去,一陣笑聲在耳邊回蕩。伴隨著氣音,似是在逗弄她。
她只能看到那邊兩人在膩歪。
“在你看他之前,他已經往這邊瞅了好幾眼,那帶火的小眼神,像是要把咱倆吃了。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傅錦笙氣到這個程度�!�
尤溪感到耳尖一陣發(fā)麻,酒香味撲入鼻尖,她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
屁股又往旁邊挪了幾分,那股酥麻感才下去。
陶煬默默坐直了身體�!澳闩滤`會啊?”
“師兄,你明天就回s市了吧?”她避而不答。
“對,但是過兩天我要出國一趟。我爸最近在家老念叨你,這兩天要是沒事兒,你過去看看他�!�
尤溪已經五年多沒去看望過陶國棟了,剛開始還經常打電話,后來聯(lián)系漸漸少了,最近幾個月,甚至是一個電話都沒打。
其實,有時候她覺得很愧疚,師父將她培養(yǎng)出來,她卻抽不出時間去看望他老人家,要不是陶煬這會兒提醒,恐怕又得被這些繁瑣的事情耽誤一陣子了。
“好,這兩天我一定過去,好好給師父賠個罪。”
翌日下午。
最近總是多雪多雨,今天卻是個罕見的好天氣。
艾丹答應送她的顏料已經儲存在青塘了,她沒有回家,而是先去買了一把吉他。
陶煬的母親也是一名藝術家,熱愛吉他,據(jù)說,陶父專門為陶母在家打造了一間吉他收藏屋。
所以,她想買個吉他,親自定制一款圖案送給陶母。禮物沒有多貴重,主要看的是心意。
去青塘時,程曉星還在忙著準備展覽活動。
“曉星,艾丹送的那批顏料放哪了?”
“放在一樓儲藏室,你取的時候帶上手套�!背虝孕沁f給她一個鑰匙:“這是儲藏室備用鑰匙,以后你拿著吧。對了,他還給你送了一些畫紙畫具,都在儲藏室里儲存著�!�
尤溪接過鑰匙,道了謝后,又道:“我現(xiàn)在不用顏料,畫室能借我用一下嗎?”
“行。”
艾丹送的那些顏料有市無價,她要的并不少。沒想到竟然還會送她畫紙,專用畫紙制作過程很復雜,很少有地方賣,倒省了她不少事。
艾丹這人雖然貪玩享樂,但對待藝術是真的執(zhí)著。
天色大暗。
尤溪收拾好畫室里的東西準備回別墅,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霍恩。
“尤小姐,你快回別墅�!苯辜钡穆曇繇樦犕矀鱽�。
“怎么了?”
“傅總頭疼犯了,家里備用藥沒了,你去藥店買完藥趕緊回別墅�!�
霍恩很少有如此焦急的時候,背景聲里,她貌似聽到了救護車的嗡鳴聲。
尤溪收好吉他,還在電話里溝通。
“周亭玉呢?她沒跟傅錦笙去老宅�!�
“周小姐在劇組拍戲,傅總說這件事不要驚動周小姐,你別說漏嘴�!被舳鞫诘馈�
藥店的玻璃門映出尤溪的臉。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的戒痕。海水冰冷刺骨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皮膚上。
那枚戒指沉在海底時,她就該讓傅錦笙也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女士,這是強效止痛藥,服用后可能會有嗜睡反應�!钡陠T將藥盒推過來。
尤溪攥緊藥袋走進夜色。
別墅燈火通明,她剛踏進門廳,只見玄關處,傅錦笙的皮鞋東倒西歪,藥箱散落一地。
二樓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夾雜著男人壓抑的低吼。
尤溪踏上旋轉樓梯,藥袋在她掌心皺成一團。
推門的瞬間,一個水晶煙灰缸擦著耳畔砸在墻上,碎片飛濺著劃破臉頰。
月光漏在傅錦笙蒼白的臉上,他蜷縮在書房地毯上,西裝外套早不知扔到哪里,襯衫領口被扯得大開。冷汗浸透的襯衫緊貼脊背,此時正在渾身發(fā)抖。
她藏在書房的畫稿全部被男人翻了出來。她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的畫,畫中的男人或坐或立,眼尾淚痣在晨光中鮮活如生。
“滾出去……”傅錦笙抬頭時眼底布滿血絲,在看到尤溪的剎那瞳孔驟縮。
“藥。”尤溪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將藥袋扔在床上,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