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淮舟輕輕吸了口,薄荷味尼古丁沉入肺腑,緩解身體的不適。
“我在麗景灣有套別墅,過兩天去辦過戶吧。
”
郁長澤揉著他的腰,敷衍道:“沒時間。
”
謝淮舟擋開他的手:“沒時間就讓助理弄。
”
郁長澤眼眸一沉,氣惱道:“哥哥非要現(xiàn)在談這些嗎?”
“不然呢?你想談什么?”謝淮舟緩緩?fù)鲁鲆豢|煙,凌厲的眉眼在白霧中顯出幾分諷刺,“郁長澤,我快三十了,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和你睡一覺就把你捧在心尖上當(dāng)寶一樣護(hù)著,然后再被你當(dāng)狗一樣呼來喝去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打個炮而已,別太當(dāng)真。
”
郁長澤怔了下,胸口突然泛起鈍鈍的疼,他抬起頭隔著一層薄薄的煙霧似乎與多年前的謝淮舟對視。
那是他們剛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謝淮舟以為他倆在一起了,而郁長澤卻連個承諾都懶得說。
他野慣了,成日混跡在酒吧、秀場和飆車道。
謝淮舟管著他,剛開始郁長澤還覺得新鮮,愿意賣好裝乖,時間長了,不免覺得厭煩。
有天晚上,趁著謝淮舟不在家,他答應(yīng)了和人飆車。
龍尾形山道,一萬米不到的距離就有318個彎道,陡峭懸崖沒有任何護(hù)欄,沖下去就是死。
臨上場前謝淮舟趕過來拉著他的胳膊不許去。
篝火和人聲混成一團(tuán),身后的飆車黨尖叫著起哄:“l(fā)eo,快滾回媽媽懷里喝奶吧。
”
郁長澤臉色很差,甩開他的手跨上機(jī)車。
謝淮舟擋在他車前,固執(zhí)地看著他的眼睛:“跟我回去。
”
郁長澤忽地笑了聲,身體往前傾,那張漂亮妖艷的臉幾乎觸到他鼻尖:“我憑什么跟你走?”
“你是我”謝淮舟聲音頓住了,他看見郁長澤眼里明晃晃的諷刺。
郁長澤拉下頭盔上的擋風(fēng)玻璃,銳利的眼尾輕飄飄落在他身上,卻像刀一樣剜過他心口。
他說:“哥哥,打個炮而已,別太當(dāng)真。
”
時至今日,郁長澤已經(jīng)忘了龍尾山道的驚險刺激,只有那日謝淮舟驚愕、受傷的神情在他腦海中永不褪色。
他想上天還是公平的,年少時開的槍,此時正中眉心,他才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郁長澤沉默了半晌,忽然起身下床將謝淮舟攔腰抱起。
謝淮舟驚了一跳,拿煙的手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燙到他。
“你發(fā)什么瘋?”
郁長澤抱著他往浴室走:“好歹是一套別墅,服務(wù)要到位呀。
”
一服務(wù)又是一個多小時,郁技師擅自加鐘,謝老板咬牙切齒扶著腰出來后,強(qiáng)烈譴責(zé),給出一星差評。
郁技師委屈,但爽。
鬧騰了一個上午,謝淮舟緩過腰酸后便去廚房做飯。
郁長澤幫不上忙,在客廳里亂搗鼓,一會兒一個問題:“哥哥,拆下來的床單放哪?”
“衣帽間里的門怎么打不開呀?”
“這套西裝我有同款,下次出門一起穿情侶裝啊。
”
謝淮舟沒理他。
郁長澤并不是真的想要回答,只是想通過不停說話刷存在感,屬于變相撒嬌。
謝淮舟煮了一鍋米粥配上幾個爽口的小菜,十幾分鐘就做好了。
郁長澤喝了口米粥,香香糯糯的,干涸了半天的五臟六腑瞬間舒坦。
他瞇著眼笑:“哥哥,你廚藝更好了,我想吃烤羊排、鮮蝦煲,下午做這個好不好?”
“吃完你就回劇組。
”
郁長澤搖頭:“我在a景的戲都拍完了,李導(dǎo)允許我休息兩天。
”
“那就回家,我這里不歡迎你。
”
郁長澤失落的“哦”了一聲,從冰箱里拿了幾個打包盒準(zhǔn)備打包飯菜。
謝淮舟一臉問號:“你這是干嘛?”
郁長澤可憐兮兮道:“我孤零零一個人,回家連口熱飯都沒得吃,我打包回去胡亂對付兩天,等去劇組了,再領(lǐng)盒飯。
”
謝淮舟:“沒人做飯不會點外賣?”
郁長澤無辜地看著他,歪了歪頭。
謝淮舟揉了揉眉心,這么多年這人嘴刁的毛病還沒改,不吃酸的不吃辣的,甜的不碰,咸的不要,寧愿餓著也不愿委屈自己。
謝淮舟那一手廚藝就是他磨出來的。
以前謝淮舟常常想,要是沒遇到他,郁長澤早餓死在異國街頭了。
“行了,少裝可憐。
”謝淮舟把他手里的打包盒放回去,“吃完再說。
”
郁長澤眉眼帶笑乖乖坐到謝淮舟旁邊,吃完飯后,自覺去洗碗。
謝淮舟在陽臺給鄭咚咚打電話,確定郁長澤真的休假了,畢竟他做得出為了賴在這曠工的事。
電話很快被接通,鄭咚咚立刻猜到:“謝總,長澤是在您那?”
“嗯,你們來個人把他接走,地址稍后我發(fā)給你。
”
鄭咚咚為難道:“長澤在休假,正常講團(tuán)隊是沒有權(quán)利干涉藝人私生活的。
”
這種官方的說辭,聽聽就算了,大概率是鄭咚咚也管不住他。
“知道了,你找個信得過、廚藝好的阿姨到郁長澤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之后會有人送他過去。
”
鄭咚咚應(yīng)了,掛斷電話,謝淮舟點開通訊簿在江宴的號碼前停頓了許久,如果是他要求,郁長澤一定會回家,但郁長澤絕不想和江宴有任何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