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那你陪我去！

    當(dāng)然！

    她站起來，走到窗邊，風(fēng)吹得她發(fā)絲微亂，她沒有整理，只是淡淡開口：思遠！

    嗯！

    我現(xiàn)在真的不會再去想‘如果當(dāng)初我沒遇見他，會不會活得更輕松’！

    因為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當(dāng)初的我了！

    所以哪怕沒有他，我也不見得能活得比現(xiàn)在更好！

    你是說，你現(xiàn)在很好

    宋意看著窗外：我還活著！

    這就夠了！

    京北。

    一場小雨將整個城市洗得透涼。

    蕭晨陽整晚沒睡，辦公室里一盞小燈亮著，他坐在沙發(fā)上，一份文件翻了好幾遍，卻一句都沒讀進去。

    秘書早已走了，樓層空蕩，整座大廈只有偶爾路過的風(fēng)聲，夾著走廊盡頭清潔機器的低鳴。

    他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整座城市的夜色。

    燈火通明，卻無一盞屬于他。

    他曾擁有過一個家。

    不大，不奢華，但有她的笑聲，有她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廚房，有她為了熬夜畫圖泡出來的玫瑰花茶。

    他想起她穿著一身家居服，光腳在木地板上走來走去的樣子，想起她用發(fā)帶隨手束起頭發(fā)，抱著畫板坐在陽臺上說別吵我的那副認(rèn)真。

    這些畫面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

    一開始是他渴望的夢。

    后來成了他最怕的噩夢。

    他夢到她蜷縮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卻仍強撐著說：我沒事！

    夢到她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手術(shù)室，不哭不鬧，只是安靜地坐在長椅上，低著頭，像個被世界遺忘的小孩。

    夢到她最后一次看他，眼里已經(jīng)沒有光。

    而他—

    只會說：你別鬧！

    現(xiàn)在不是時候！

    我媽不會同意的！

    以后再說！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連以后都不給他了。

    他推開窗，雨點打在他臉上，他仰頭閉了閉眼。

    風(fēng)刮得很冷，冷得他耳邊嗡嗡響，可他沒退回去。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基金會負責(zé)人發(fā)來的短訊：

    【第一個受助人已經(jīng)順利完成手術(shù)，恢復(fù)良好。

    她說謝謝您！】

    他看著這行字，指尖輕輕滑動，打下一行：

    【是她救了我。

    不是我救了她！】

    他沒有發(fā)送。

    只是盯著那句打完的字看了很久，然后刪掉。

    那天夜里，宋意又夢到了雨。

    夢里她站在老宅的回廊下，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裙，雨滴順著發(fā)梢滑落，她的臉模糊不清，她只覺得冷。

    她看到遠處有人站在那頭，撐著傘。

    她認(rèn)出那是他。

    他沒有向她走來，只是站在原地。

    她喊他：蕭晨陽！

    他仿佛聽見了，眼神落在她身上，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她想向他走去，可腳下像灌了鉛，怎么也動不了。

    風(fēng)聲越來越大，雨也越下越猛。

    她忽然感覺心口一陣劇痛。

    她醒了。

    屋里很靜，只聽見風(fēng)刮窗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