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真是家徒四壁
照著原主的記憶,趙徹并未花多大功夫便出了村口。
不過待他路過河邊時,卻剛巧被幾名正在洗衣服的婆娘給瞧了個清楚。
“那不是村東頭的爛毒蟲趙徹嗎?他拿著米袋和麻繩作甚?”
“嘿,你們不知道吧?這家伙現(xiàn)在可是欠上了一屁股債,估計是想著把自家婆娘賣去樓里換錢了�!�
“哎喲,真是羞人�!�
“要我說那小丫頭當(dāng)初還不如嫁給村長家的傻兒子�!�
瞧著趙徹的模樣,幾個村婦你一言我一語的,正愁沒話聊呢。
“聒噪�!�
對于這群好事的家伙,趙徹懶得搭理她們分毫。
畢竟當(dāng)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弄些吃的來。
好消息是,此刻時節(jié)入秋,乃是動物們貼秋膘的日子。
但壞消息也很扯淡了。
依托原主的福,自己那家中別說斧頭了,就連像樣的農(nóng)具都找不到一件。
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只有一捆麻繩和一個米袋。
還真就是天崩開局。
內(nèi)心再度暗罵了幾遍原主,趙徹黑著一張臉,繼續(xù)走向河邊的山谷隘口。
只是在進山路上,迎面卻走來了一位豐乳肥臀的嬸子。
這人趙徹認(rèn)得,是住在自家隔壁的王寡婦。
因為其男人結(jié)婚當(dāng)天連房都沒洞,就被抓壯丁上了戰(zhàn)場,于一年前戰(zhàn)死,所以她臉上時常掛著一副愁容。
前身混跡賭館吸食五石散之際,寧玉也正是靠著對方的接濟,方才能使家中勉強度日。
可雖說平日待寧玉如親人,但在她的眼里,趙徹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臭毒蟲。
這不,待看見趙徹背著米袋,王寡婦索性攔在路邊問道:“趙大郎,你這是要進山?”
“是啊”
感受到王寡婦撲面而來的一股惡意,趙徹腳步一頓,遂趕忙堆出一臉笑容:“嬸子剛挖完野菜嗎?”
“別跟老娘在這套近乎,誰是你家嬸子?”
“我且告訴你,若是你這混賬執(zhí)意要把玉兒那苦命姑娘賣去青樓,老娘一定剝了你的皮!”
說著,王寡婦露出了筐中的斧頭。
時值午后,在幾縷陽光的照射下,這把斧頭的口子顯得格外駭人。
我擦。
這女人這么潑辣?
趙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他做夢也沒想到原主的風(fēng)評竟差到了這般地步。
“嬸子,我咋會把玉兒賣去青樓呢?”
猶豫了兩三息,趙徹回過神來,訕笑道:“您好好瞧瞧,我這不是想著進山弄些吃的來”
“你?”
王寡婦狐疑地打量了幾眼趙徹,滿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罷了罷了�!�
興許是想到了什么,王寡婦搖了搖頭,緊接著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最好不是在誆我,否則要是讓老娘發(fā)現(xiàn)了貓膩”
“哼!”
“休怪我替玉兒宰了你這條臭毒蟲!”
王寡婦輕哼一聲,用力揮了揮斧頭。
“嬸子教訓(xùn)的是,等我回家,一定登門向您賠罪!”
丟下這句話后,趙徹連忙逃離現(xiàn)場。
前身那家伙,饒是他現(xiàn)在兩世為人,但捫心自問也沒見過這樣的混賬。
心緒至此,趙徹沿著河流摸進了山谷隘口。
身處饑荒年代,他一開始的打算自然是想要摸魚抓蝦。
不過回過頭來一想。
連年旱災(zāi)下,河里的魚怕是早就被抓了差不多。
更何況眼下時間趕得緊,手頭也沒有趁手的工具,自己只能寄希望弄個陷阱出來守株待兔。
來到隘口溪水旁,趙徹先是尋了處林邊,手腳麻利地依靠麻繩和幾截短木制成了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簡易陷阱,然后又引入河流,嵌入一層泥土用于固定。
做完這些,他一聲不發(fā)地從兜里摸出了一塊從王寡婦筐中剛順來的粗鹽,臉不紅心不跳地將其細(xì)細(xì)捏下了小半,化在了陷阱中。
開玩笑。
總不能赤手空拳地辦事吧?
再者都說了,等這次回了家,自己一定會向王寡婦登門賠罪的。
不曉得是不是老天爺開了眼,趙徹前腳剛把一切布置妥當(dāng),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哼叫。
待他躲入林子定睛一瞧,一只半大的野豬崽竟出現(xiàn)在了十余丈開外!
老天爺太特么夠意思了!
趙徹眼眸一亮,遂將身子完全掩入林地。
而伴隨著小豬崽逐漸靠近,他趕緊屏住呼吸,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終究是渴望鹽水的欲望占據(jù)了上風(fēng),這小豬崽嗅了半天在確認(rèn)周遭無人后,便一頭撞進了早已為他準(zhǔn)備好的陷阱。
見狀,趙徹抄起余下的短木,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咚!”
瞅準(zhǔn)關(guān)鍵部位,趙徹使足了渾身氣力,壓根沒有給這小豬崽絲毫反應(yīng)的機會。
直至短木裂成兩半,小豬崽儼然是沒了氣息。
媽的。
但凡手頭上有把斧頭或者小刀,哪犯得著自己這么費勁?
待稍稍緩了緩,趙徹趕忙起身用麻繩將獵物綁了起來裝入米袋,隨即玩了命地朝山下跑去。
剛才那動靜鬧得著實不小,萬一要是引得其它動物過來,可就壞事了。
處理一頭幾十斤的小豬崽都尚且如此費事,更別提遇見豺狼野豹了。
直至天色暗去,趙徹背著米袋大汗淋漓地回到了家門口,他這才得以松下一口氣。
“玉兒,瞧我?guī)裁椿貋砹�。�?br />
聽到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寧玉緊抿紅唇,仍舊坐在塌邊一動不動,仿佛是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夫君,果然帶人來買我了嗎?
她垂首望了眼手中的斧頭,這是今天隔壁嬸子強行塞給自己的東西。
與其墜入那般辱沒清白的地方,倒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嗎?
見半天沒人回應(yīng),趙徹眉頭緊鎖,心下當(dāng)即浮起一抹擔(dān)憂,放下豬崽就奪路沖入了屋內(nèi)。
“玉兒?”
然而下一秒映入眼簾的,卻是將王寡婦那把斧頭架在脖頸處的寧玉。
我靠。
這丫頭要尋短見?
“夫君休要再上前一步!”
寧玉渾身顫抖個不停,朝著趙徹大喊道:“玉兒無論如何,也絕不愿意去那種地方!”
聞言,趙徹張了張嘴,遂側(cè)著身子,讓出了門外一角。
“玉兒,你要不先看看我?guī)Щ亓耸裁�?�?br />
淚水本要流下之際,寧玉順著聲音轉(zhuǎn)頭一望,頓時便被眼前的事物驚呆。
屋外那米袋里,竟躺著一只半大的野豬!
這?
難不成是在做夢?
寧玉瞪大眼睛,要知道自打她嫁給趙徹以來,可是從未碰過任何的葷腥��!
原來夫君這次沒有騙自己,他出門真的是去弄吃的了。
霎時間,過往數(shù)不盡的委屈讓她淚如雨下,就連手中的斧頭亦是丟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哭什么呢?”
“出門前我不是才同你說過,不會有事的�!�
望著這一幕,趙徹小心翼翼地蹲在寧玉身前,連帶著將那把斧頭收在了懷里。
“玉兒幫忙把這頭小豬收拾一下可好?我還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