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要的起嗎?
“去慎獨(dú)院!”顧璟初大步朝外走去。
“世子,不能去,首輔大人吩咐過,不經(jīng)允許任何人不能踏入慎獨(dú)院�!�
“憑什么在這顧府,他顧淮凌說一不二,我才是侯府嫡子!”顧璟初一拳砸在樹上。
手上劇痛,讓他理智稍回。
他站了片刻,陰晴不定道:“去林府�!�
青木心下一嘆,得。
良言難勸該死鬼,他還是閉嘴吧。
林府后宅。
林婉茵頭頂瓷碗,被罰站在烈日之下,臉色蒼白如紙。
林崔氏坐在廊下,十分悠閑地吃著蜜桔。
“別管母親嚴(yán)苛,這年頭后娘不好當(dāng),母親罰你也是為你好。”
自那日林崔氏,得知回春堂發(fā)生的事,就變著法子磋磨林婉茵。
林婉茵看著汁水飽滿的蜜桔,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婉茵知錯(cuò)了,母親可否給婉茵杯水?”
林崔氏看著她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就來氣,
“現(xiàn)在都知道你心疾無礙,便是站一會(huì)也不妨事,少裝可憐。”
“你整日在人家顧世子面前裝,一口一個(gè)表哥叫著,也不見人家真憐惜你�!�
“這都那么多天,你不去顧府,人連一眼都沒瞧你。”
“夫人,顧世子來了,說是要找大姑娘�!绷指氯舜掖襾矸A。
林崔氏放下手中橘子,面色一變嘀咕一聲,“還真來了。”
她站起來,走到林婉茵身前,親手拿掉她頭頂?shù)耐搿?br />
笑道:“大姑娘,見了世子說話還需注意,不然我一個(gè)不痛快,姑娘想要的東西就拿不到了�!�
“母親放心,婉茵曉得分寸。”
林婉茵低頭,袖中拳緊緊握了起來。
她一定要嫁給顧璟初當(dāng)世子夫人,拿回生母嫁妝,把林崔氏踩在腳下。
林婉茵出府,看向府門外男子。提著裙擺就跑了過去。
“表哥你來了?”林婉茵抬眸,滿眼柔情看著顧璟初欣喜道。
“哦,你想吃陽春面嗎?”顧璟初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沈鳶。
?
林婉茵心下疑惑,仍十分溫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顧璟初帶林婉茵來到青石巷,路口的陽春面攤時(shí),林婉茵一切都了然了。
不是為了吃陽春面,又是用她來刺激沈鳶。
林婉茵心底不屑。
如果顧璟初沒有侯府世子身份。
這種自視甚高又沒本事的男子,她一眼都不會(huì)多看。
她心中真正仰慕的是,那如高山仰止的那人。
兩碗陽春面,兩人從晌午坐到伴晚。
終于,遠(yuǎn)處沈鳶馬車緩緩行了。
萎靡半日的顧璟初,如打雞血一般站起來,向沈鳶馬車走去。
林婉茵也隨顧璟初走了過去。
顧璟初本來有一肚子質(zhì)問。
可,隔著車簾,卻突然不知從何問起。
“沈姐姐,你在里面嗎?今日我想吃陽春面,表哥特意來帶我吃,你要下來吃一碗嗎?”
林婉茵盯著馬車柔聲道。
馬車車簾并未掀開。
沈鳶冷到極致的話傳了出來,“林姑娘,我同顧世子已沒任何干系,無論吃什么,你二位開心就好�!�
她怎么能無動(dòng)于衷?
以往只要婉茵在,沈鳶不都是會(huì)吃醋不開心?
今日為何這般平靜。
顧璟初面色發(fā)白,心中寒意散開。
一種他一直忽視的惶恐,此刻終于得以承認(rèn)。
“鳶兒我�!鳖櫗Z初干澀的聲音響起,只說了三個(gè)字,后面就啞了聲。
“顧世子,我同你無話可說,你若不想被馬車撞到,就快讓開�!�
沈鳶話落,車夫恭敬道:“屬下奉首輔大人之命送沈姑娘回府,請世子讓開�!�
竟是大哥親衛(wèi),顧璟初微微瞇起眼睛。
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不讓又如何?”
“那就別怪屬下冒犯�!庇H衛(wèi)分毫不讓。
“表哥,今日天色已晚,有話不如明日再說�!绷滞褚疠p拉顧璟初衣袖,勸道。
顧璟初不悅地看了林婉茵一眼,終是接過她遞來的臺(tái)階讓開了。
顧璟初回府,如頭牛般,直奔慎獨(dú)院。
“世子原來在這,首輔請您去慎獨(dú)院�!比爬洳欢念櫗Z初身后冒出來。
邁入慎獨(dú)院那一刻,顧璟初就覺寒意從腳底涌起。
慎獨(dú)院他來得并不多。
顧淮凌任首輔時(shí),本要從新開府,可祖母不愿,便一直擱置了。
慎獨(dú)院雖在侯府內(nèi),卻單獨(dú)算一宅,沒顧淮凌許可誰也不能踏入半步。
冷月掛在半空。
八角涼亭內(nèi),顧淮凌坐在石桌前,面前白玉棋子泛著冷光。
顧璟初慢慢走過去。
“大哥�!�
顧淮凌聲音冷漠疏離,“阿鳶被趙文元關(guān)入大牢,是你默許的?”
顧璟初沒想到顧淮凌會(huì)問這個(gè),一時(shí)心虛不已,“是沈鳶先動(dòng)手打人,所以我才”
“是或不是?”
“是。”
“阿鳶家里雖獲罪,但圣上天恩,特赦她和胞弟沈昭。你想要這門婚事,卻又看不起她出身,處處讓她難堪用沈昭拿捏她�!�
“當(dāng)年若沒沈家祖父,便沒今日顧氏,你侮辱的不是阿鳶,而是顧氏�!�
顧淮凌鮮少同顧璟初說這么多話。
如此語氣嚴(yán)厲,不顧情面更是沒有。
弱冠便位極人臣的天之驕子,怎會(huì)沒雷霆手段。
顧璟初被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剛才開口解釋,便被顧淮凌抬手打斷。
“同阿鳶的婚事,你還要嗎?”
“我,我要。”顧璟初抖著聲音道。
“要?”顧淮凌終于正眼看向顧璟初。
“你要得起嗎?”
無形的冷厲威嚴(yán)散開。
顧璟初好似脖頸被人攥住,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我,”
顧淮凌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棋子,收回視線,“自請去祠堂領(lǐng)家法。”
他話落,灑了手中棋子,起身向屋內(nèi)走去。
顧璟初面色蒼白,如一道枷鎖卡在他心口。
那五個(gè)字,讓他明白,他大哥要出手了。
縱有萬般不愿,顧璟初依舊抿著唇,向祠堂走去。
只因,
顧淮凌的話,在顧家無人敢違背。
翌日清晨。
沈鳶剛推開門,就看到姿容絕世,風(fēng)骨峭拔的首輔大人出現(xiàn)在她這方小院中。
他穿著的正是,自己送他那件,繡著連理枝紋樣的衣衫。
“首輔大人,您怎么來這么早?”沈鳶慢吞吞走了過去。
顧淮凌看著沈鳶,冷清端肅的面容上,帶著罕見的暖意。
“不早,再晚就不能陪你用早膳了�!�
沈鳶倏地愣住。
在首輔大人美顏暴擊下,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