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咒
又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銅爐,點上香,焚符化水。
我把玉墜丟進爐中,火焰瞬間變得碧綠。
杜凡嚇得往后縮了一下。
我嘴里念咒,手指掐訣,火燒了三分鐘,才慢慢熄滅。
爐中只剩下一攤黑灰。
我拿出一個小布包,將灰燼包好,又寫了張符咒遞給他。
“這幾天佩戴這張符。”
“每天晚上八點泡一次熱水,把符咒掛在窗邊�!�
“七天后,你身上的倒霉氣就會散盡。”
“這玩意兒要是再有一點點殘留,我都不姓張。”
杜凡雙手接過符咒,一臉感激。
“張先生,謝謝你�!�
“我是真信了。”
我點頭,“信早點你也不至于摔這么多次�!�
他苦笑。
“我以為我是體虛,結果是命硬。”
我看了他一眼,“你命不硬,但有人想讓你死得硬�!�
杜凡不再多說,鄭重道謝后離開。
三天后。
我正窩在店里給香香剪指甲,電視忽然插播一條娛樂新聞。
畫面上是救護車,還有一群媒體圍堵劇組現場。
主播語速飛快,聲音里透著一股興奮:
“據悉,動作演員杜凡在拍攝一場高空威壓戲份時,鋼絲繩突然斷裂,從五米高空墜落,目前左腿粉碎性骨折,已送往醫(yī)院搶救�!�
我手上動作一停,香香“喵”了一聲,甩開爪子跳下柜臺。
我皺了皺眉,看著電視里那張熟悉的臉。
是杜凡。
他不是已經解了血咒了嗎?
怎么還是出事了?
正想著,后院忽然起了一陣風。
我回頭,就看見林書舟站在門口。
他臉色凝重,眼神很沉。
“小先生,那演員身上還有問題�!�
“我剛才在后院,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是從他身上飄過來的�!�
我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他:“你確定?”
林書舟點頭,“他的命氣沒有斷,但煞氣更重了�!�
“你上次給他的符咒,應該已經壞了�!�
我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羅盤,指針在緩慢地逆時針轉動。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不是好兆頭。
“走,咱們去醫(yī)院�!�
我?guī)е謺鄢隽碎T,打了輛車直奔市人民醫(yī)院。
一路上我心神不寧,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車剛到醫(yī)院門口,我就看到一堆記者堵在門外。
我?guī)е謺劾@到后門,走內部通道進了住院部。
杜凡住在十樓病房區(qū),門口有保安把守。
我亮了下雅姐的名號,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我進去了。
房間里燈光昏黃。
杜凡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左腿打著石膏吊在架子上。
他看到我來,張了張嘴,想笑,可笑出來的卻是苦澀。
“小先生你來了。”
我走過去,目光落在他胸口。
那張我給他的護身符,竟然只剩下一半,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燒過。
我伸手把符紙拽下來,放在手心,符紙一碰就碎成了灰。
我皺起眉頭,低聲問:“你出事那天,是不是夢見什么了?”
杜凡點點頭,“我夢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拿著匕首往我身上捅。”
“我醒來后,心口疼得厲害,還以為是壓抑�!�
“結果還沒兩小時,拍戲時鋼絲繩就斷了�!�
林書舟站在病房一角,看著杜凡,眉頭緊皺。
他低聲說:“他的煞氣不是天生的,是被人加重的�!�
“而且是連著命根下的�!�
我眼神微沉。
“你最近是不是又收了什么禮物?”
杜凡苦笑,“哪還有人敢送我東西,我都快成掃把星了�!�
“哦,對了,我助理前兩天給我?guī)Я思路�,說是粉絲寄來的,說我以前穿過這個款式,她特意買來讓我簽個名�!�
“我當時嫌麻煩,就穿了一下�!�
我問:“那衣服還在?”
他指了指病房角落的袋子,“就在那�!�
我走過去,把袋子打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衣服是紅色的,款式很普通。
但我把它拎起來后,發(fā)現內襯上畫了一道血符。
不是普通的血,而是混著經血和臍血的咒血。
我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這不是普通的血咒�!�
“這是續(xù)咒�!�
“你上次的咒解了,她又續(xù)了一道�!�
“她不想放過你�!�
杜凡臉色發(fā)青,“她?你是說一個女人?”
我點頭,“而且是個很懂的人�!�
“你不是隨便被人咒的,對方知道你什么時候弱,什么時候強,什么時候該下手。”
“她恨你,很深。”
我看向林書舟,“你還能感應到她在哪嗎?”
林書舟閉上眼,站在原地感受了一會兒。
“她不在這里�!�
“但她留下了東西,一直在往他身上灌煞�!�
“她住的地方,和他有關�!�
我轉頭看向杜凡,“我得去你家看看�!�
杜凡愣了一下,“你是說,她去了我家?”
我搖頭,“不一定是去了�!�
“但你家里,肯定有什么東西,是她動過手腳的。”
“而你現在就是個接收器,她在那邊放毒,你在這邊倒霉�!�
杜凡咬咬牙,“那我配合你�!�
“我家在東灣花園小區(qū),門禁卡放在床頭柜里�!�
我打開抽屜,拿了卡,帶著林書舟離開了醫(yī)院。
杜凡的家在城東的一處高檔小區(qū)。
我和林書舟一路進門,電梯直上十八樓。
門一打開,林書舟就皺起了眉頭。
“煞氣很重�!�
“而且,是死氣。”
“這套房子,不干凈�!�
我走進去,四下打量了一下。
客廳布置得很整潔,沒什么特別。
可當我走到客廳角落的落地鏡前,整個人停住了。
鏡面邊緣貼著一張極小的黃紙符,符上畫的是“困魂陣”。
鏡子里隱隱映出一張模糊的人臉,眼神怨毒,嘴角咧開,像是在笑。
我抬手一揮,將符紙扯下,鏡面瞬間震了一下,怨氣散去。
林書舟走到我身邊,低聲道:“這只是一個�!�
“還有很多�!�
我點頭,“找。”
我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查。
臥室的床墊底下,藏著一根紅繩,紅繩上串著三顆骨珠,是人的指骨。
衣柜頂上放著一個香囊,打開后里面是干涸的指甲和頭發(fā),還有一塊寫著“杜”字的黃布。
廚房里,油煙機后藏著一張血符,符紙上寫著“血債血償”。
書房的抽屜里,有個小木盒,盒子里藏著一個用紅線纏繞的草人,草人胸口插著一根黑色的針。
我把這些東西一件件收進布袋里,嘴里默念咒語鎮(zhèn)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