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慣著,哪怕他是皇帝
這是啥意思?
販賣精鹽,并非販賣私鹽?
張魁都聽笑了。
張冠李戴,李代桃僵之事,他見得太多了。
這廝當(dāng)自己是誰呢,還敢這么玩!
真當(dāng)天下人都是傻子?
他一怒而起道:“趙安,縱使你巧舌如簧,也洗不清這罪名!”
“本公無罪,為何要洗?”
趙安滿臉鄙夷地瞅著他道:“肅國公,本公勸你今后還是少貪圖享樂為好,免得把腦子都給享樂沒了�!�
“這粗鹽提純之法是本公偶然想出來的,本公能確定它口感更好,而且對身體有利,甚至能夠延年益壽。只是延年益壽到何種程度,尚不確定。所以尚在小規(guī)模提純,以便徹底弄清楚,畢竟最終是要獻(xiàn)給陛下的,馬虎不得�!�
“一派胡言!”
張魁呵斥道:“西北和中原不知有多少人吃過了,你也早已賺得鍋滿瓢滿,還敢說小規(guī)模提純?”
“這與本公無關(guān)�。 �
趙安看向張銘道:“本公與張千戶交好,也就把此法告知他并派人協(xié)助,他可能覺得確實(shí)是個好東西,又擁有鹽池之利,一不小心多提純了些。不過他也并非市面上精鹽涌出的源頭。”
“還有誰!”
“石忠�。”竟惨粋不小心,被他竊取到了提純之法,他利用鹽湖大肆提純,幸好本公已經(jīng)及時平叛,不然大靖恐怕要出現(xiàn)鹽禍了。把精鹽當(dāng)作私鹽來販賣的也是他�!�
“……”
張魁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都不想和他爭論下去了。
因?yàn)樽⒍幷摬贿^。
石忠已死。
他將罪責(zé)推到了一個死人頭上,死無對證。
而且整件事也圓得過去。
關(guān)鍵他還要獻(xiàn)給陛下,并沒有打算繼續(xù)藏私。
這要是連帶著龍鱗劍一起送,陛下可能高興之下就封他為王了。
皇后都未必勸得��!
眼見他吃癟吃到無言以對了,身殘志堅(jiān)的張銘開口大笑道:“張魁,你機(jī)關(guān)算盡又如何?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損失慘重!看你今日這般,老子更堅(jiān)定了單開族譜當(dāng)祖宗的想法,哈哈哈!”
“你!”
張魁踉踉蹌蹌,險(xiǎn)些以頭嗆地道:“數(shù)典忘祖的廢人,你必遭天譴!趙安,本公不信你真的會把龍鱗劍和提純之法獻(xiàn)給陛下,你……”
趙安冷笑道:“你信與不信,與本公何干!再糾纏,本公再奪你幾個衛(wèi)所又有何妨?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誰有求于誰!”
角王率著大軍虎視眈眈。
韃子估計(jì)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啟滅國之戰(zhàn)。
趙家軍一直處于打韃子的最前線。
而且糧草、馬屁、物資等皆是自己籌措。
朝廷幾時給過糧草?
可以毫不避諱地說,現(xiàn)在是朝廷需要趙家軍,而不是趙家軍需要朝廷!
張魁和河西張氏再權(quán)勢滔天又如何?
覆巢之下無完卵。
韃子若真切斷了河谷走廊,踏破京城,河西張氏能獨(dú)存?
其實(shí)這些世家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國滅,他們必被韃子率先洗劫。
他們茍安,只是自我麻痹。
實(shí)際上就沒有不怕的!
而明知道趙家軍可克制韃子,還要壓制,不是蠢,而是壞!
為了一己之私而棄大局于不顧!
妄想趙安倒下了,朝中還會有人頂上……
不過他們可能自己都沒有信心,會不會再出現(xiàn)一個趙安,一個能被他們約束和壓制,又能打韃子的趙安!
“看來本公終是晚了一步啊!”
張魁被趙安這話給驚醒了,只是還心存僥幸道:“涼國公,本公并不是要為難你,而是你孤軍在外,又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聽說還得罪了齊王,你這樣下去會舉世皆敵,能打韃子卻也是在毀自己,你當(dāng)知曉該如何明哲保身!”
一直沒說話的楊無咎笑呵呵地道:“肅國公都未發(fā)現(xiàn)張千戶是在趁機(jī)脫離張氏,明哲保身,又如何有資格說教趙公!”
“�。�!”
這話讓張魁心梗瀕死。
他臉色慘白,緩了又緩道:“你……你又是何人!”
“楊無咎。”
“……”
那個被先帝請了數(shù)次都沒請動,最近卻投靠趙安的世外高人?
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老啊!
而且身體還很健碩!
張魁又一次遭受暴擊,啞口無言。
“既然肅國公偃旗息鼓了,本公還要打韃子,就不陪你在這耗了。等你想好了招數(shù),歡迎再次出手,本公隨時等候!”
趙安撂下這么一句話后,突然閃到張柏的身旁,掐住他的脖子道:“肅國公,你這一脈也是人丁單薄啊,現(xiàn)在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了吧?”
張魁大驚失色道:“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亂來!不然皇后和本公必將你五馬分尸,再挫骨揚(yáng)灰!”
“還敢威脅本公?”
趙安冷聲道:“你把本公的人傷成這樣,若是不拿出兩萬兩銀子來,那我只好……”
“少了!”
張銘慌忙道:“他從我那里搬走了兩萬兩,這個張家嫡子,哪怕給打個折,那也得兩萬兩!沒有四萬兩,這事揭不過去!”
“聽到張千戶說的了吧?”
趙安強(qiáng)忍著笑容道:“肅國公,我一氣之下可能只是把令郎給打成重傷,但你打斷了張千戶的雙腿,張千戶要是睚眥必報(bào)……”
“別說了!”
張魁太稀罕這個嫡子了。
他也是河西張氏和河?xùn)|裴氏兩大世家合作的紐帶。
張家嫡母正是出自河?xùn)|裴氏啊!
張銘可以死,但他不能出現(xiàn)個三長兩短,哪怕受傷都不行。
捏了捏眉心后,張魁將后槽牙給咬得咯吱作響道:“本公這就讓人準(zhǔn)備,你立馬放了他!你堂堂國公,公然挾持,索要錢財(cái),成何體統(tǒng)!”
“總比你用這種食子的手段想要壓制本公強(qiáng)。怎么樣,這反被壓制的滋味如何?”
“你欺人太甚,他日定會追悔莫及!”
“呵呵!”
趙安輕笑兩聲,帶著眾人離開。
直到出了河谷走廊,拿到了四萬兩銀子,他才連扇帶踹地把張柏給還了過去。
張柏捂著鼻青臉腫的面龐,一瘸一拐道:“父親大人,你要為孩兒做主啊!”
張魁青筋暴起道:“快隨為父進(jìn)京,去見皇后娘娘!”
這一局,他搞砸了。
準(zhǔn)備得既不充分,而且急于求成了。
但只要有皇后在,他便永遠(yuǎn)不會輸。
皇后素來疼愛柏兒這個親弟弟。
在給了那么多銀兩的情況下,趙安還敢把他打成這樣,分明就是沒把皇后放在眼里。
看來今后要讓她多吹枕邊風(fēng)了。
趙安早晚被吹死!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回到?jīng)鲋菪l(wèi),張銘笑出了鵝叫聲。
他這輩子都沒像今日這樣快意恩仇過。
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郁結(jié)一掃而空。
接下來他要重新開始。
單開族譜當(dāng)祖宗絕不是戲謔之語。
既然改不了出身,那就自成一脈!
不過,他還是有點(diǎn)想不通:“趙公,難道你真要把提純之法獻(xiàn)給陛下?恕我直言,有皇后那個惡女人在,你就是把韃靼打下來獻(xiàn)給陛下,陛下都不會誠心待你!”
楊無咎捋須道:“看來你與皇后之間……”
“她在尚未出嫁前,經(jīng)常毆打我泄憤�!�
“原來如此。你該相信趙公,咱們趙公可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當(dāng)然!”
趙安負(fù)手而立,望向京城道:“私鹽有什么好賣的?今后本公要光明正大地販賣精鹽,不過換身行頭,以官府的名義售賣罷了�!�
“陛下會同意的,而他想讓朝廷也掌握提純之法,那就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東西來交換了!”
不慣著,哪怕他是皇帝!
好東西得來的太容易,會讓他們覺得理所當(dāng)然!
這世上可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
想到現(xiàn)在西北都是他說了算以后,張銘如釋重負(fù)道:“終于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等我我能夠站起來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自是沒問題�!�
趙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知為何,我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角王會攻打河谷走廊!”
張銘笑道:“那便戰(zhàn)!現(xiàn)在兩個守御千戶所不是都在咱們的手里嗎?那里扼守要道,趙家軍又善守城,角王想攻破可沒那么容易�!�
楊無咎意味深長道:“趙公所擔(dān)心的并不是能不能守得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