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宮宴刁難,七王妃多才多藝
當(dāng)溫念衣物被撕扯只剩下薄薄一件里衣時(shí),姜知許慢慢地恍回了神。
他眼里的血色褪去,只剩下理智與清醒,他反應(yīng)過來后緩緩地將手松開。
塌上凌亂不堪,仔細(xì)看溫念身上還有大片被劃傷的紅痕。
一被松開后,溫念忽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呼吸的空氣進(jìn)入喉嚨里,似乎還有一股鐵銹的味道。
姜知許顫抖地看著自己手,再看著衣衫不整的溫念,嘴里顫抖。
“我……”
溫念淡淡地將衣服拿去穿上,望向姜知許眼里都是冷意。
“既然大人發(fā)泄完了,那便回你書房歇息吧,慢走不送�!�
這一日,溫念歇息在塌上,睡得有些不安生。
她今日夢到了一片湖。
夢里的小男孩看不清面容,他笑著將一枚發(fā)簪放入她手心
“這是我親手做的絨花發(fā)簪。”
他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仔細(xì)看那男孩,手上還有許多倒刺。
這是小男孩日日練習(xí),努力盤絨花時(shí)劃到的傷痕。
她笑著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青綠色!”
“快快把這絨花別到我頭上!”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fù)嶂男惆l(fā),將那發(fā)簪插在她的發(fā)髻上。
湖中的倒影映照這兩人……
溫念看到了年幼時(shí)期的自己,穿著一身舊衣素服,那樸素打扮的模樣不想世家小姐,反倒是像極了小姐身邊伺候的下人。
她容貌清麗,那綠色的絨花襯托的她出水芙蓉,好看極了……
場景又切換到了茫茫的大漠中。
她被流放到南疆,身上一直護(hù)著她婆母給她的鏈子被搶走后,似乎是唯一有所依戀的東西都被奪走了,她神情有些恍惚,這天地之寬廣,哪里是她的去處。
她孤身一人饑腸轆轆地癱倒在路邊的角落里,直到她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溫和的袍子。
一位年齡有些稍大的婦女將她扶起。
后面她才知曉,這婦女可是這一代頗負(fù)盛名香坊派的掌門人,她被帶回香坊,那婦女對她悉心教導(dǎo)。
從識香到辨香,那婦女無不一對她親自教導(dǎo)。
“師傅,我沒有偷那香藥!”
今日香坊有兩位師兄暴斃而亡,那些采藥的小童都統(tǒng)統(tǒng)指認(rèn)道
“就是她,是郁茶兒見過了兩位師兄,郁茶兒走后,那師兄才暴斃而亡的!”
那婦女給溫念起名為“郁茶兒”,她一入香坊,世間便無“溫念”一人。
在這里,人人都喚她為“郁茶兒”。
那婦女坐在上手,仔細(xì)一看,她鬢角里比第一次溫念遇到她時(shí)又增添了許多白發(fā)。
她看向溫念,眼里都是失望。
“郁茶兒,你離開吧�!�
這簡單的一句話便了解了溫念和香坊的緣分。
一夜多夢,溫念有些昏昏欲睡的起身。
雙青今日早早地給夫人備好了洗漱所用的水,有些驚訝地看著溫念坐在塌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夫人……你這脖頸……”
雙青有些失聲地喊道。
溫念今日眼底青黑,她這脖頸全是淤青的痕跡。
溫念笑著安撫這丫鬟說道
“無事,用脂粉遮擋一下便好了。”
今日是孝仁帝在宮中開家宴,礙于姜知許身份,她今日也是要和他一同前去赴宴的。
銅鏡中的女子打扮艷麗,溫念一向妝容寡淡,但今日卻涂上了嫣紅的口脂。
身上那件對襟刺繡山河圖剪切貼合這溫念的腰身,襯托的她整個(gè)人如鮮花一般嬌艷。
雙青感嘆到“夫人這樣打扮可真好看�!�
銅鏡里的女子艷麗是艷麗,眼神里卻是看不出的疲倦。
“我們先前去宮中吧�!�
雙青對著車夫說道。
那車夫有些猶豫,少爺還未上馬車,少夫人便要吩咐出發(fā)……
這可如何是好?
“按著我的吩咐來吧,我會在宮外等少爺?shù)��!?br />
溫念有些疲倦的聲音從馬車內(nèi)響起,車夫便依著溫念的意,將馬韁繩拉緊出發(fā)了。
一路上,溫念無暇思索其他,夢中的那孩童到底是何人?
為何會夢到他……
而且那絨花發(fā)簪,她竟然一絲印象都沒有。
思緒又回籠到了昨夜姜知許用力地掐著她的脖頸。
她不由得撫上了她的脖頸,那人可真是涼薄。
心中思索到,那馬車也就停到了宮門外。
雙青小心翼翼地將溫念扶下馬車中,溫念站在這紅墻黛瓦里感受這宮中的氣息。
一入宮門深似海,宮中無真,那她也要入,她要靠著宮中的權(quán)勢……
“溫小姐�!币坏罍貪櫟哪新暣驍嗔藴啬畹乃季w。
溫念轉(zhuǎn)過身去,便瞧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齊韞。
她今日是女子打扮,穿著艷麗又明艷,就連跟著在溫念身后的雙青都注意到了齊韞眼中的驚艷。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念的疑惑,齊韞的下人嘴快解釋道
“我腿一直都有傷,宮中父皇和母后都讓我坐輪椅好生養(yǎng)著,只是這幾次出宮傷著了便……”
齊韞給那推輪椅的下人一個(gè)眼色,他便將嘴閉上,不再說些什么。
溫念心中愧疚,這傷口定是上次在湖中將她救起傷的。
她有心彌補(bǔ)齊韞,便動了動嘴唇,正想說些什么。
“喲,這就是弟妹啊,長得可真是漂亮,我那七弟有福了�!�
一位頭發(fā)三七分的男子大搖大擺地從馬車上下來,瞧見了一旁臉色慘白的齊韞。
“五弟啊,你這身體還未恢復(fù)嗎,不如來我宮外的府中,讓我那府中的醫(yī)師給你開幾貼方子,包治百��!”
他身材圓潤,自然在進(jìn)補(bǔ)了許多“方子”,但眼窩深深地陷入進(jìn)去,臉色有些萎靡不振,一副縱欲無度的臉色。
這時(shí)溫念被拉開,姜知許擋在溫念的身前“三哥若是再看我夫人,只怕三哥府中的那位怕是要生氣了�!�
齊道見到姜知許,臉色變化莫測,用鼻子哼了一聲便不依不饒地想繼續(xù)說些什么。
齊韞見三皇子這話語直白,上下打量著溫念,有心打圓場,便開口道
“三哥,許久沒有和你親近了,不如你退我入宮中?父皇見到了會很欣喜的。”
齊道對他的提議感到一陣不適,但聽到了讓父皇歡喜,他思索片刻,便將那先前推輪椅的下人粗暴地推開。
“起開,你一邊去!”
溫念用力將姜知許的手里掙扎開,姜知許有些不耐地低頭看了一眼溫念。
她今日竟然連這馬車都不等她一同入宮,甚至還和齊韞談?wù)撝裁床恢敲撮_心。
他這一瞥,便瞧見了溫念脖頸上掩蓋不住的紅痕。
他心中一痛,那紅痕是他昨日失手造成的。
他袖中還有今日打算讓凌風(fēng)給溫念送去的藥粉,他猶豫了半晌,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些什么。
溫念將他的手掙扎開,有些疏離地和他保持著距離。
三皇子將齊韞推到了宮宴大廳,四處瞧瞧,發(fā)現(xiàn)這宴中只有下人,他有心在孝仁帝面前表現(xiàn),便和齊韞坐到了一處,有些忙前忙后地看著齊韞。
齊韞若有所思地看著溫念和姜知許一前一后地從從宮道中出來,嘴里扯出一抹笑容。
沒過多久,孝仁帝帶著張皇后落坐。
孝仁帝今日似乎心情不錯,他見齊道仔仔細(xì)細(xì)站在齊韞一旁給他端水,他心中欣慰許多,這三皇子也一改往日跋扈的作風(fēng),關(guān)心起了五弟。
太子注意到溫念今日一番打扮,眼中閃過的一抹驚艷被太子妃敏銳地發(fā)現(xiàn)。
宜安眼中幾乎要噴出怒火,為何太子對這溫念如此上心。
這溫念擅長治香,難不成是溫念給他下了些什么迷藥?
“你們今日能來陪朕,朕很喜悅。老七,帶著夫人上前來�!�
溫念頂著孝仁帝灼灼的目光和姜知許一同上到孝仁帝面前。
“老七破狐妖案有功,賞一所宅院奴仆在江湖邊上�!�
江湖一片乃是京城中最華貴繁榮的地段,三皇子心中有些嫉妒,他那宅子可是離江湖遠(yuǎn)得緊,他多次旁敲側(cè)擊想讓父皇給他換一處宅院,求了好幾次無果。
姜知許上前一步“兒臣謝過父皇�!�
這短短的一句話大大取悅了孝仁帝,他眼中似乎有淚,看著姜知許邊想起了已逝之人。
“你像極了你母妃,說道夏姐姐,她可是宮中的一段佳話傳說�!�
張皇后有心打破沉默的氛圍,卻沒想到好心卻辦了壞事,孝仁帝面色一沉。
河清公主見自己母后惹得皇上厭煩,
她又是父皇中最喜愛的公主,
她便笑著起身說道“母后從兒臣兒時(shí)便和說那夏貴妃德才兼?zhèn)洌乔倨鍟嬁墒且唤^。母后此次提起,定是想起了夏貴妃娘娘一手出神入化的古琴�!�
見河清公主向他打圓場,張皇后有心岔開話題
“皇上,日日看著這宮中歌姬跳舞臣妾都有些厭煩了許多,不如讓席間的姐妹和皇子妃們表演些才藝,也全了兒女的孝順之心�!�
孝仁帝思索片刻“皇后說的有理,朕也有些看膩了,就依皇后的意思來辦吧�!�
底下坐著的有才藝的便有些躍躍欲試,沒有才藝的便面上憂愁,這可是難得的機(jī)會討皇上歡喜。
宜安第一個(gè)起身道“既然七弟回府,七弟如此優(yōu)秀,那想必七皇妃自然是毫不遜色的,不知七皇妃可否為父皇和兄弟姐妹們展示一番琴藝呢?”
太子妃一上前便讓溫念展示一番,說是給溫念展示,倒也說得過去,若是還有些別的意思……
三皇子目光赤裸地看著溫念,這溫家的女子模樣生得可真漂亮,可惜已經(jīng)被老七納入府中了……
河清公主從始至終除了向父皇問好時(shí)笑了一下,便有些怏怏不樂地坐到了另一旁。
這宮宴乏味至極,不是歌姬跳舞就是娘娘和女眷表演才藝,活像她們女子就是商品一般要供男子觀賞一般。
那又為何不讓男子表演?
見那太子妃點(diǎn)名溫念,她便側(cè)目看了那溫念一眼,倒是個(gè)模樣端正的。
她有印象,那女子上次在宮宴頂撞了她,讓她好失面子!
皇后笑了笑,“宜安說的也是,念兒,你怎么說?”
姜知許瞧見溫念臉色不太好,便想著起身替她將此事推辭。
卻沒想到溫念先他起身,欠了欠身應(yīng)道“那念兒便獻(xiàn)丑了�!�
燕妃不知和孝仁帝耳語些了什么,逗得孝仁帝哈哈大笑,坐在孝仁帝身后的皇后臉色有些不耐。
宜安聽到溫念答應(yīng)后心中一喜,給那搬古箏的太監(jiān)使了一個(gè)眼色,那太監(jiān)會意,有些微不可及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溫念坐到那古箏邊上,女子裝扮秀麗,衣著華貴,坐在古箏前便已經(jīng)賞心悅目至極。
燕妃眼里露出驚嘆的光芒,這溫念當(dāng)真是和卓氏生的好似一個(gè)模子刻出來的。
溫念沐手焚香,將手輕輕地放到那擦的一塵不染的古箏上。
宮中的古箏自然是最好的,這古箏通體漆黑,似乎有香氣襲來,前后兩世,她還是第一次用如此華貴的古箏。
孝仁帝看了那古箏心中一頓。
這是夏貴妃生前最喜愛的一把琴……
張皇后似乎也發(fā)現(xiàn)那琴是已故之人的愛物,她有心地看了一眼孝仁帝,瞧見他似乎是想起了已故之人,心中便沉了下去。
悠然的琴聲襲來,是一首普普通通的《春日宴》。
溫念許久沒有彈過古箏,這時(shí)的指法有些生疏,燕妃是熟識琴藝之人,這細(xì)細(xì)一聽,便知曉了溫念有些生疏。
孝仁帝看著底下都的女子,似乎是第一次在外彈古箏,仔細(xì)看來,身體還有些顫抖
隨著那琴聲緩緩地從她指尖流淌,燕妃便安下心來。
宜安心中冷笑道,這不愧是將軍府出來的女子,連彈古箏都只會這一首普普通通的。
她是書香門第之家,這一首曲子她十歲便會彈了。
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河清公主不懂得琴藝,她心中思索道,若是下一個(gè)那麻煩的宜安提議讓她表現(xiàn)才藝怎么辦。
她將這個(gè)念頭抹殺,她可是堂堂長公主,借她一百個(gè)膽子她都不敢讓她上前!
死來想去,這溫念的琴聲可真一般,就連她這不懂門道的人都聽出了乏味。
“錚……”一陣刺耳的聲音襲來。
溫念有些啞然地看著被劃傷的雙指,那彈得好好的琴弦居然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