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全府的希望
一轉(zhuǎn)眼,六天的光景過去,時間來到了任也與徑山山匪約見的日子。
這幾日,清涼府就如被陰云籠罩一般,不管是府衙內(nèi)外,還是市井民間,都充斥著各種謠言和惶恐不安。
尤其是民間,府城內(nèi)的老百姓在得知商路被斷,以及八名跑商之人被殺后,心中憤慨的同時,也對本地衙門產(chǎn)生了諸多負(fù)面情緒,更對懷王個人的領(lǐng)導(dǎo)能力,產(chǎn)生了不信任和質(zhì)疑。
百姓們有這種情緒,其實還是很少見的。不管是之前懷王黨奪權(quán)清涼府,殺得血流成河;還是后來碭山關(guān)一戰(zhàn),死傷數(shù)萬,老百姓們都沒有什么怨言,也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為什么
因為對于大部分的百姓而言,誰掌權(quán),誰當(dāng)家,這都不重要,他們也決定不了。清涼府是獨(dú)立,還是依附大乾王朝,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只好好當(dāng)屁民就行了。
可商路一被斷,卻怨聲載道,引發(fā)了老百姓的強(qiáng)烈不滿。
因為這關(guān)乎到,他們的生計,生活,乃至于生存。
切身利益受到嚴(yán)重威脅,這……這如何能讓人安心
這幾日有不少士紳富商,以及底層民眾,都一塊來府衙詢問通商事宜的進(jìn)展。
但說是詢問,實則施壓的意味更濃。而這種事情,府衙又不可能通過武力去壓迫,不然只會適得其反,所以,老黃真是被搞得焦頭爛額,心急如焚。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把壓力給到任也,只靠自己的智慧疲憊地周懸著。
終于,六天時間已到,這苦日子熬到頭了,清涼府第一大股東—任也,終于要駕車出城了。
這幾天,任也不是在王府內(nèi),就是在清涼山中,幾乎很少能見到他的人影。
王府門口,四架馬車上,幾乎都裝滿了價值不菲的紫檀木,這是提前說好的談判籌碼。
黃哥滿面憂愁,很擔(dān)心地沖著任也問道:你真就帶這么點(diǎn)人去
人多了沒用啊。
你心里有把握嘛黃哥又問。
任也聞言,扭頭便看向了一身馬夫打扮的樊明:我的哥,咱有把握嘛
六日時間,任也只離開過星門一次,就是專門去找了好大哥樊明,并盛情邀請對方來挺自己。而好大哥也沒拉胯,順手又邀請了自己五號院小隊內(nèi)的三位兄弟,一塊過來猛猛挺任也。
算樊明在內(nèi),這四個人全部都是三階以上的睪玩,并被任也通過權(quán)柄,臨時聘請為了清涼府內(nèi)的雇傭玩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可以通過迷霧壁壘,進(jìn)入南疆地域的。
黃哥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樊明四人,很擔(dān)憂地詢問道:樊侍郎,我沒別的意思哈,我就想問,你有把握嘛這畢竟進(jìn)了南疆地域后,你們都會被壓制到二階。
樊明在守歲人兵部,掛名侍郎一職,雖然不太管事兒,但足以彰顯其地位,以及林相未來對他的培養(yǎng)方向。他不太習(xí)慣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胡須,無奈一笑道:呵呵,黃哥,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腦袋抽風(fēng),自降階段,來這個狗屁地方嘛
黃維搖了搖頭。
樊明指了指任也,無奈地調(diào)笑道:小老弟口才很好,在兵部給我講了足足六個小時的超級帝國項目,你不聽都不行,上廁所都跟著……我拉屎,他一邊看,一邊講,連口水不喝。這種創(chuàng)業(yè)態(tài)度,確實打動了我,我決定以生命為代價入干股。
任也抱拳,正色道:明哥,說實話,你能來,我任某人記你一輩子。
這話不是虛的。要知道,樊明等四人,一旦進(jìn)入南疆后,自身就會被天道壓制到二階水平,更高等階的核心神異能力,是根本無法使用的,這意味著死亡風(fēng)險無限提升。
這是一份天大的人情,此舉動,也瞬間拉近了樊明與任也的關(guān)系。
所以啊,以我經(jīng)驗來看,這星門就沒有什么絕對的把握,更何況……還是降階戰(zhàn)斗呢。樊明拍了拍老黃的肩膀:我們幾個打輔助,盡力而為吧,主要還是看任也留的那張牌。
牌什么牌黃維一愣。
就是……!樊明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一下,目光閃過一絲恍惚。
殿下!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wèi)兵總旗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沖著任也說道:稟告殿下,官道上聚集了不少行商之人的家屬,又哭又喊,引來了不少城中百姓。
任也回過神來,扭頭沖著樊明等人招呼道:咱們出發(fā)吧。
走!
樊明沒有再說,只拍了拍老黃的肩膀:盡力而為,盡力而為……!
老黃點(diǎn)了點(diǎn)頭,邁步跟在后面,突然問了一句:你多少干股啊
他說是百分之二。樊明順手牽著馬車回道。
那你還投星源嘛老黃很好奇。
他沒說啊。樊明回頭道。
啊,沒事兒,我建議你前期投十萬意思意思。這邊前景不錯的,不然我不能來……你想啊,咱要是給了錢,后面猛猛拿分紅,那也心安理得。老黃勸了一句。
樊明足足沉默了能有兩三分鐘,才緩緩點(diǎn)頭道:啊,原來你們是這么配合的啊。
……
過了一小會,四輛馬車駛?cè)肭鍥龈蟼?cè)官道。
任也剛一出現(xiàn),周圍至少有數(shù)千民眾,一同圍了過來。
站在最前面的,全是那些被扣下的商隊成員家屬,他們見到任也,瞬間如潮水一般跪在地上。
殿下,求求你了!救救我男人吧……他要死了,我……我們這家就散了。你看看,兩個娃還小。
殿下,請務(wù)必帶我父親回來,求您了。
我給您磕頭了。
殿下,一定給我們申冤做主啊,我兒就是給商隊趕個馬車,誰成想?yún)s被那群山匪給殺了……連腦殼都給砍了……啊,他們?yōu)槭裁慈绱撕菪陌。?br />
……!
42名被扣人員家屬,再加上八名死人的家屬,足有一百多號人。
他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有人擔(dān)憂,有人絕望且憎恨。
任也呆愣地看著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他們是如此卑微,如此充滿哀求。直到這一刻,他才感受到懷王這倆字的重量。
大家起來,我此去就是為了救人。任也挨個攙扶,彎腰說道:請大家相信我,我一定盡力而為,一來營救被扣的那些人,二來徹底解決通商問題……。
大家都起來!
黃維等一眾官吏,也趕緊跑上前去攙扶。
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人群才稍稍安靜了下來。
任也瞪著眼珠子,嗓門極大地喊道:大家聽我一言,今天只要能救人,能重啟通商,哪怕就是把整個王府都拆了,哪怕就是需要跪在地上懇求對方……那我也絕無二話!請大家給我一點(diǎn)時間。
連續(xù)喊了三遍,人群才自動站在了官道兩側(cè),讓開了路。
任也彎腰坐上馬車,沖著樊明喊道:走吧!
走!
話音落,四輛馬車離去。
管道兩側(cè),老百姓看著懷王離去的背影,也是議論紛紛。
你說,這小懷王能成嘛一位穿著布衣的老頭,摸著胡須,滿臉擔(dān)憂地問道。
成個屁,他比老懷王差遠(yuǎn)了!旁邊一位衣著華貴的富商,冷言說道:這與大乾決裂,就是一步臭棋。南疆山匪又不都是傻子,知道你現(xiàn)在是孤城一座,提什么條件都得答應(yīng)。
是啊,他奪權(quán)可以,想辦法重掌清涼府也可以,但卻不該與大乾決裂。另外一人插言道:原本雙向選擇,可左右逢源,現(xiàn)在卻已毫無退路可言。
大局觀還是差一些的。
差個屁,為了一己私欲罷了。我聽聞,他是想和景帝爭奪一個什么至寶……!
唉,誰關(guān)心老百姓的死活。
也不能這么說吧,小懷王阻擊朝廷的那場戰(zhàn)役,打得還不錯啊,是有些韜略的。
……!
百姓們目送著四架馬車離去,心里都很沮喪,也并不看好這所謂的談判。在他們的視角中,清涼府已經(jīng)非常被動了,幾乎沒有掙扎的空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一刻,沒人會理解府衙和懷王的苦衷,大家只想看結(jié)果。
過了一會,人群散去。
黃哥也返回了府衙。他雖然也是二階,但神異能力太過喜怒無常,一旦發(fā)威,屬于是認(rèn)不清隊友的那種,根本不適合參戰(zhàn)。
進(jìn)了中堂,蓮兒立馬迎出來說道:我正要去王府呢……!
殿下已經(jīng)走了。黃哥回。
蓮兒怔了一下:這么快我還以為要到日暮呢……!
裝好貨物,他們便離開了。黃哥彎腰坐下。
蓮兒一臉擔(dān)憂:殿下帶了幾個人去啊
黃哥愣了一下,輕聲回道:算他在內(nèi),一共五人。
一共就五人赴約!這……這一旦發(fā)生打斗,殿下恐安危難保��!蓮兒一臉驚色。
……
清涼府邊境。
任也一抬手,迷霧便徐徐散去,敞開了一道數(shù)十米寬的縫隙。
他跳下馬車,看著近在眼前的南疆,伸手從車上扛下了之前來送信的嘴臭粗獷男,然后便沖著樊明回道:我先去,你們等我手勢。
好!樊明點(diǎn)頭。
話音落,任也扛著張元離開,邁入南疆境內(nèi)。
此刻,馬車上還有五個人。
呼啦啦!
任也剛?cè)刖�,周遭兩�?cè)那茫茫的山林之中,便徐徐涌出數(shù)十位身著皮甲,扛著冷兵,目光桀驁的南疆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