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裴會長~”黎因?qū)⒛X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嗯?”裴長忌的聲音從胸口中悶悶發(fā)出,
大步流星的朝著車的方向走。
“你真好~”
裴長忌的喉微滾,凜凜雙目中逐漸被一抹溫柔逐漸化開,雜糅著好心情:“嗯。
”
切。
裝什么高冷嘛。
分明心里高興的要命,切,
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黎因的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轉(zhuǎn)圈圈。
“黎小兔,
不想遭罪就老實點。
”裴長忌警告他。
黎因抿抿唇,老實的將手指尖收回來,安心窩在他的懷里,
心情忽然不吊著放松下來,
疲憊感接踵而至。
他老實了。
昨天從醫(yī)院里出來的時候醫(yī)生的醫(yī)囑就有一樣,千萬不要吹涼風。
今天不僅吹了,
出門還沒穿襪子,回到酒店的時候腳丫冰涼,
裴長忌給捂了一會,轉(zhuǎn)身去給人熱牛奶再回來不到兩分鐘的功夫,腳心又涼了。
黎因的病秧子身體就像是一塊被捂不化的冰,只要放開手便會重新冒寒氣。
裴長忌喂了人喝藥,又開始沒有節(jié)制的燒起來,他想要叫醫(yī)生來,但p城沒有合適熟悉的醫(yī)院,黎因的身體特殊,隨便治療會出問題。
秦亞東遠程了解了情況,只說裴長忌是養(yǎng)了一個活祖宗回來,吃了藥發(fā)發(fā)汗說不定就好了。
黎因躺在床上虛弱的問:“冒冷汗算發(fā)汗嗎?”
秦亞東一拍腦門:“天爺啊——”
其實p城并不冷,屋里的空調(diào)溫度也開的很高,空氣都干燥的開始有靜電,黎因吹了冷風仍舊感受不到熱。
他在發(fā)燒,人卻發(fā)冷。
裴長忌守在床邊看著他病殃殃的樣子,眉頭已經(jīng)無意識的皺起,這種感覺怎么說
他曾經(jīng)覺得oga向來嬌弱,自己是在港口摸爬滾打起家的硬漢,剛結(jié)婚的時候他也覺得黎因像是自己娶回家的小累贅,一直沒有徹底標記他,第一是不喜歡被安排的婚姻,第二是怕他被自己弄死了。
如今守在他的身邊,裴長忌恍然發(fā)覺自己的心境竟然不覺得黎因累贅。
黎因膽子小,身體差,說話聲音都軟乎乎的他竟然義無反顧的去了港口,只是怕他出事。
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黎因身上的意外勇敢讓裴長忌的心口像被針尖扎似得。
原來這種感覺叫心疼。
他撫著黎因的劉海親了親額頭:“困了就睡,再醒就有精神了。
”
黎因枕著枕頭用有些虛的眸光望著他,然后往后撤了一個身位,掀開被子拍一拍:“聞聞裴會長的味道說不定就好了呢?”
裴長忌掀開被子抱著他,黎因的手輕車熟路的放在他的胸肌上。
“生病了還不忘耍流氓?”
黎因嘟嘟嘴小聲抱怨:“我不是沒有嘛”
他的茉莉香沒有節(jié)制的在空中緩緩釋放,沁潤的水面被他一點點蕩起漣漪,有些微涼的身體靠在裴長忌的懷里,就像是一滴水跌進了火爐,滋啦滋啦的水蒸氣開始蒸發(fā),最后冒著白煙什么都沒有了。
黎因聞著alpha身上的信息素,身體漸漸回暖。
雖然累,但睡不著。
黎因問“裴會長,你以前經(jīng)常發(fā)火嗎?”
裴長忌沒撒謊:“嗯,經(jīng)常。
”
“像今天那樣?”
滿地的血,裴長忌的手骨都因為動手開始發(fā)紅破皮,前幾次回家他身上帶著傷,都是因為打別人打的想。
“在港口如果不狠就沒有人怕,底下的人為所欲為出了事誰也救不了,現(xiàn)在比前些年好了,法治社會。
”
法治社會這四個字從裴長忌的嘴里說出來竟然有點幽默。
“前些年是什么樣的?”黎因問。
裴長忌想了想,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說:“怕你嚇的睡不著。
”
“你就當講故事嘛。
”
裴長忌道:“港口暴利不安分要錢不要命的太多了,還有偷渡的人,”他話風一轉(zhuǎn),像嚇唬人似得說:“你知道港口周圍的漁船為什么發(fā)財嗎?”
“為什么?”
“因為魚肥,有人偷渡沒被發(fā)現(xiàn)掉下了船,被船下的發(fā)動機攪碎,最后連骨頭都不剩”
“停停�!崩枰虻暮姑Q起:“給病號講這種事好嗎?”
裴長忌笑了:“你膽子大,剛才還說不怕。
”
黎因:“也分事呀,我想聽你的事,不想聽港口的。
”
“我的事,更嚇人。
”
黎因的藥勁上來,還有信息素圍繞,身子逐漸攀升的高溫使他渾身無力,腦漿也越來越渾濁,他在裴長忌的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嚇人我也聽”
人困了。
裴長忌不知從哪里開始給他講起,黎因說:“裴會長,我可以知道你為什么脾氣不好嗎?”
小兔仔細想了一下,裴長忌似乎從未和自己發(fā)火過,如果不是今天親眼看到,他甚至會覺得外面?zhèn)鞯氖侵{言。
裴長忌沒有吭聲,黎因想了下:“不想說就不說啦。
”
他閉了眼準備睡,昏昏沉沉之間男人在他的頭頂上用很輕的聲音開口道:“我母親就是脾氣太好,最后為裴家撕成碎片,死了都沒放過。
”
裴母梁清是梁家的獨生女,明媚嬌艷的beta,裴海征是入贅梁家的贅婿,在梁家父母死后讓梁清懷孕,父母雙亡和孕期身體不適的情況下裴海征開始滲透股份,在裴長忌降生時,整個梁家早就被他掏空。
裴海征在外和梁清演著恩愛夫妻,回家后一眼都不愿多看,當年贅婿成了他心中的坎,他更嫌棄梁清為了保胎增重幾十斤,身材走樣,偏偏她生下的兒子是高階alpha。
梁清手里最后的一筆財產(chǎn)便是父母死后的保險金,她將這筆錢留給裴長忌結(jié)婚后才能繼承,也算是留了一步后路。
裴長忌的童年孤獨已成習慣,他從國外讀書回來接手港口,發(fā)現(xiàn)港口里吞私嚴重,賬目不對,底下的人不服管,三番兩次的干仗,直到有一次裴長忌在巡查稅款的時候被人差點捅穿大動脈的時候,連宋差點把那人打死,竟問出了背后主使是他的父親,裴海征。
裴海征表面上給他港口歷練,實際上每一次底下人造反都被他指示,要借著他不會管理港口的名頭從此讓他退出商會。
裴海征還有其他兒子,裴長忌不夠聽話不夠賺錢他就想換一個兒子頂上。
可裴長忌除了商會,什么都沒有。
他必須狠,不然幾次連命都沒有了。
他不能和母親一樣,被人算計,死的憋屈。
后來每次港口出事他就喜歡親自動手,無論是誰派來的攪局的,有時候兩幫人打起來,死的死傷的傷,他自己也渾身的刀口,流血時好像才是真的活著。
不講血腥,像睡前故事似得將回憶讀給黎因聽。
黎因在他的懷里安安靜靜,空氣中還有茉莉香氤氳著。
黎小兔是睡著了吧
這人,又笨又壞,非要他講傷疤,自己卻睡的安穩(wěn)。
他嘆了一聲摸著黎因的后背像哄小孩似得輕輕拍,黎因唔噥一聲,用小臂圈住的他腰腹,臉頰埋在他的鎖骨處,呼氣輕輕:“以后我抱你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了?”他的聲音帶著病態(tài)的沙�。骸澳菢訒䥽槈奈业摹�
“沒睡?”
“沒有,心疼你,疼的睡不著。
”黎因摸摸胸口。
然后,他聽見頭頂男人低沉沙啞的笑聲,不太明顯,但很性感。
“笨啊笨死了——”裴長忌真是輸給他。
這顆心也不知怎么的,明知道黎因是個腦子不太清楚又黏人的oga,反而被他這個笨蛋弄的軟一會燙一會的發(fā)癢。
兩人額頭相抵,感受了一會裴長忌才放開,本來想要親親他,黎因小幅度的躲開:“唔,我生病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嬌。
”裴長忌瞇眼有些得意:“起碼我不是。
”
唔——
裴長忌的虎口卡著他的下巴輕而易舉的箍住,和第一次親的時候不一樣了,黎因的神經(jīng)好像都被咬住了,過電似得開始手心發(fā)麻,手腳也瞬間不涼了,開始熱了
裴會長抽過煙,唇齒之間殘留著尼古丁讓人上癮又魔幻的味道。
黎因不討厭這個味道,混著琥珀松香是濕潤的,讓他好像站在一顆顆高大的梧桐樹下聞香草冷杉味,安靜的房間沸騰。
裴長忌這次親的很輕,快要吃掉他了。
他捧著臉,撫著腰,黎因的尾椎骨過電似得發(fā)麻,有點喘不過氣的哼哼,顫巍巍的,眼巴巴的求饒。
原來片里的舒服沒騙人,黎因想。
裴長忌問:“進步了嗎?”還是個倒裝句:“我。
”
黎因?qū)⒛X袋埋在他的懷里嗯了一身,聲音悶的很小。
討學似得問:“怎么進步的?”
裴長忌答:“拿假人練的。
”
噗——
燒紅的臉忍不住笑,裴長忌將人抱的更緊,每次說話胸腔都跟著震,低音炮的弊端:“笑什么笑。
”
“假人在哪呀,家里沒有,難不成在裴會長的辦公室?哦——裴會長每次說上班,其實都是偷偷和假人練親嘴去了。
”
黎小兔這是真不怕了,都開始學會貧嘴了。
他和薛眠之相處久了,不再閉塞成望著四方天的青蛙,大學里葷段子俏皮話開始懂了。
裴長忌捏著他的臉,直到黎因發(fā)疼求饒才放過:“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
不敢了。
”黎因示弱。
臨睡前黎因好奇的問:“裴會長,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高興嗎?”
裴長忌沉默寡言的勁上來,不回答,讓一個從未說過甜言蜜語的男人說這些實在為難,不過他的指尖在黎因的發(fā)縫里插著,揉著他頭發(fā)。
黎因滿意的枕著他的手臂,輕聲道:“我就知道,你高興。
”
“以后你生氣的時候我就去抱你,你再也不要那么嚇人了,真的蹲了監(jiān)獄,有案底孩子可怎么上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