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
“不可能。”
沈棠梨僵坐很久，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也許她看的不是指尖，她只是想要一個支撐點(diǎn)，隨便一個都行。
沈臨川目露不忍：“太后說，母后原本是嫁過人的，父皇娶她入宮時，她就已經(jīng)懷有身孕了。”
沈棠梨猛地站起來，被他拉�。骸澳阋鍪裁矗俊�
“殺了她，讓她胡言亂語，我要?dú)⒘怂��！?br />
“皇姐，”沈臨川嘆了口氣：“她到底是我的生身母親�！�
兩人又僵持了很久，沈棠梨把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抽出來，語氣冷靜：“你既然認(rèn)她，說明你已經(jīng)找到了證據(jù)，那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如何？”
她，堂堂大磬攝政長公主，居然不是先皇血脈！
何其可笑！
難怪那么多反對她的人，如雨后春筍般涌了出來！
難怪前世只有她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難怪，難怪，哈哈哈哈！
沈臨川苦笑：“太后怕我心軟放過你，才讓人給我下蠱，你知道的，我不會傷你，永遠(yuǎn)不會。”
“我問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做？”沈棠梨坐回去，眼眶通紅地看著他。
“齊王必死，太后也會被囚禁，”沈臨川緩了緩，艱難說出下一句：“……你也要去和親�！�
“呵。”沈棠梨勾了一下唇，“是我小瞧你了，以為自己是神兵天降來拯救你，沒想到你早就留有后手，那么，說說看，大磬為什么要我和親，小小南詔，值得嗎？”
她雖然不是先皇血脈，到底做了十六年的公主，她的價值應(yīng)該更大一點(diǎn)，而不是那個偏遠(yuǎn)又貧瘠的小國，對大磬和沈臨川，都毫無裨益。
“那是他們唯一的要求。”
沈棠梨心口一痛，想到烏日圖給沈臨川解蠱那日的情形，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達(dá)成協(xié)議了嗎？
“既然你已經(jīng)想好了，那就這么做吧�！�
沈棠梨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實(shí)和虛幻，通紅的眼底都是茫然。
前世與今生不斷交替，前世她為了沈臨川苦心謀劃，為大磬鞠躬盡瘁，最后落得眾叛親離，含恨而死的下場，今生她極盡布局，又何嘗不是一場惘然。
“皇姐……”
“你長大了，我還把你當(dāng)孩子，是我的錯，”沈棠梨搖搖頭，她怕自己突然崩潰，會不顧一切徒手撕爛眼前的一切，“我攝政多年，立威太過，即便我真心不想插手朝政，也有許多人私底下聽從我的安排，是我的錯。沒有我，你會更好地施展開拳腳，是我狹隘了……”
她一句句認(rèn)錯，沈臨川眼睛也紅了，喉嚨被緊緊攥著，他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棠梨從懷里掏出幾枚玉牌：“這是我手里所有的人，暗衛(wèi)，禁軍，甚至是我宮外的產(chǎn)業(yè)，以后，他們都是你的了�！�
她突然好累，不知道重活一世的意義在哪里。
復(fù)仇嗎？復(fù)的國仇，國不是她的，復(fù)的私仇，她和翟鶴鳴糾纏不清，唯有宋桑寧……宋桑寧！
“你記得去查查，齊王背后的人�！�
沈臨川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皇姐，我不需要你做到這個地步，至于齊王，我會查清楚。”
他想把東西推回給沈棠梨，沈棠梨看也不看，起身就往外走：“我走了，我會在長公主府……待嫁�！�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宮門，回了長公主府，久違的熟悉感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不知道玉蘭，有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她的人在江南地界搜尋了許久，沒有找到玉蘭的身影，也沒有她的尸身，沈棠梨不信她會死。
她武功高強(qiáng)，不遜君長鈺。心思敏捷，定能死里逃生。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不回來找自己。
多思無益。
沈棠梨走到床邊，倒頭就睡。
身后有細(xì)微的聲響，她轉(zhuǎn)了一下頭，眼睛直勾勾盯著暗處，勾唇：“是來殺我的嗎？”
想殺她的人何其多，現(xiàn)在她身邊沒有人保護(hù)，是最好的時機(jī)。
罷了。
一條爛命。
她閉上眼睛，不再理會。
氣息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那人身上散發(fā)出的熱源。鼻尖接觸到某種細(xì)絲，癢癢的。
她等了許久也等不到落在脖子上的刀，不耐煩地睜開眼睛。
暗大屈膝跪在地上，看她的眼神參雜了太多情緒，沈棠梨只解讀出一種，那種情緒，叫做心疼。
她伸出手，她的指甲很久沒有修剪了，有一點(diǎn)長，接連肉的部位粉粉嫩嫩，讓人忍不住咬一口。但是撓人也很痛。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忍住沒有把他的臉撓破，讓他頭破血流。
“烏日圖，現(xiàn)在還要裝神弄鬼嗎？”
他臉上的黑布被她扯落，人皮面具也被她撕毀，露出屬于烏日圖那張俊美的臉蛋。
他笑：“什么時候猜到是我的？”
“剛回京那晚，你故意出門，引我的暗衛(wèi)出現(xiàn)，然后殺了他取而代之�！�
“后來我被翟鶴鳴捉到關(guān)起來。”
“那段時間在我身邊的暗衛(wèi)，應(yīng)該就是平措假扮的吧。”
“真聰明�！�
“就連那個認(rèn)出伴月香的許大夫，也是你安排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回宮�！�
烏日圖無奈，指腹摩挲著她的臉，算是默認(rèn)了。
“我猜，你和平措原本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反目，然后你被他重傷，才有了我們荒唐一夜的事�！�
“因?yàn)槲覑凵狭四�，這就是最大的變故�！�
聽到這里，沈棠梨眼里終于出現(xiàn)了波動，“自從離開長寧侯府，暗大每次出現(xiàn)，身上都隱隱帶著一股血腥味�！�
“我以為你不會聞出來，我隱藏的很好�！�
“哼，我對氣味很敏感的。那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嗎？”
“我告訴過你的，一是拿回痋王，二是尋人�！�
沈棠梨瞳孔驀地?cái)U(kuò)大：“你是說，你要找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