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自珩忽然笑了。
他指向窗外,巴黎的夜空正飄起細雪,埃菲爾鐵塔的燈光穿透雪幕,璀璨如星河墜落。
他轉(zhuǎn)頭看她,溫聲開口。
“eva,你的傷痕不是缺陷,那是你刻苦練習(xí)的結(jié)果,是讓舞蹈更有重量的原因�!�
林聽杳眼眶驀地發(fā)熱。
次日首演,她站在帷幕后深吸一口氣。
臺下座無虛席,而
首演結(jié)束后的慶功宴上,林聽杳被簇擁在人群中央,香檳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的贊美聲,都讓她有些恍惚。
幾個月前,她還蜷縮在林家祠堂的黑暗里,如今卻站在歐洲最負盛名的劇院舞臺上,接受觀眾的起立鼓掌。
舞團的藝術(shù)總監(jiān)舉杯致意,“eva,你的黑天鵝簡直讓人窒息,那種破碎又重生的感覺,太震撼了�!�
她抿了一口香檳,唇角微揚:“謝謝�!�
“eva,有時間聊聊嗎?”
周自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今日換了一身深灰色西裝,襯得身形愈發(fā)修長,手里拿著一份裝幀精美的文件夾。
林聽杳點頭,隨他走到露臺上。
“我有個冒昧的請求�!敝茏早駥⑽募䦅A遞給她,“我想為你創(chuàng)作一首芭蕾舞曲,就叫《涅槃》�!�
她翻開文件,里面是幾張手寫的樂譜草稿,旋律線條凌厲又柔美,像極了掙扎與蛻變的過程。
“為什么?”她抬眸看他。
周自珩倚著欄桿,目光落在遠處的埃菲爾鐵塔上。
“之前的那場比賽,你的編舞里有一種東西,那就是不甘心�!�
“而現(xiàn)在,你的舞蹈里多了更珍貴的東西。”
“是什么?”
“自由。”他輕笑。
“我想用音樂把它記錄下來�!�
林聽杳指尖輕輕摩挲樂譜邊緣,胸口泛起一絲暖意,她曾以為,這世上不會再有人記得真正的她。
“好�!彼犚娮约赫f。
接下來的日子,周自珩幾乎成了舞團的�?�,他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躍動,林聽杳則隨著旋律即興起舞。
有時,一個段落要反復(fù)修改幾十遍,但他從不急躁,只是溫和地問:“這里的感覺對嗎?”
某天下午,林聽杳在做一個高難度騰躍時,舊傷突然刺痛,踉蹌了一下,周自珩立刻停下演奏,快步走到她身邊。
“是舊傷又疼了嗎?”他皺眉,語氣里是掩不住的關(guān)切。
她搖頭,強撐著笑了笑:“沒事,習(xí)慣了�!�
周自珩沉默片刻,忽然單膝跪地,輕輕握住她的腳踝:“不能硬撐�!�
他的指尖溫暖,力道恰到好處地按壓著她酸痛的肌肉。
“我認(rèn)識一位運動醫(yī)學(xué)專家,明天帶你去看看�!�
林聽杳怔住。
這樣的觸碰太過親密,可他的眼神澄澈,沒有半分逾越。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她低聲問。
周自珩抬頭,逆光中他的輪廓格外溫柔:“因為你的舞蹈值得被全世界看見�!�
《涅槃》的首演定在三個月后。
隨著排練深入,林聽杳的舞技愈發(fā)精湛,而周自珩的曲子也在業(yè)內(nèi)引起轟動,音樂雜志用整版篇幅報道這對“天才組合”,eva
l的名字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藝術(shù)版頭條。
某次彩排結(jié)束,林聽杳在后臺收到一束匿名送來的白玫瑰。
花束里夾著一張卡片,只有簡短的幾個字:【給真正的天鵝】。
“又是仰慕者?”舞團的女演員湊過來調(diào)侃,“這已經(jīng)是這周第三束了吧?”
林聽杳將卡片收進包里,唇角不自覺揚起,她隱約猜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