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即將開始!
第二天早晨醒來,大丫下意識摸了摸石頭的頭,不燙!她才緩緩下了床,并將剩下的被子給睡的一臉香甜的石頭用裹緊,打了哈欠,推門而出。
“醒了!”在院子里熬著早飯的張青聞聲抬頭回了一句。
“嗯,心兒還沒起來嗎?”大丫看著鐵鍋里稀疏的沒有幾粒米的稀湯子,蹲在一旁給張青順手遞了根木頭。
“你什么時候走?”張青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他盯著眼前不斷燃燒的火焰低沉道。
大丫扒拉著身邊的野草,郁郁不樂地沒有吭聲,只是將她準(zhǔn)備好的東西遞給張青。
張青下意識以為是柴火,剛想扔進火堆里,可這隨手一摸的觸感讓他留了個心眼,用余光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差點把他氣的直蹦跶。
張青氣憤地指著手里的東西,一臉委屈地就差指著大丫的鼻子指桑罵槐,道。
“大丫,你這是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拿走,快拿走!”說著,張青就咬著腮幫子,一找到時機就拼命將東西塞進大丫的懷里,可惜他動作緩慢,被大丫這左躲右閃的弄得沒脾氣,最終只能氣喘吁吁用手扶著腰,狠狠瞪了大丫兩眼。
大丫看著氣得不行的男人,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咽了下去,左右徘徊了一下,她跪了下去。
在張青目瞪口呆下,大丫笑著求道,“哥,你收下吧!”“不是,你弄這一出到底想干嘛?”反應(yīng)過來后,張青急忙快步向前把人扶起來,可惜力道小,他死死拽了兩下,得到的也只是他無力地妥協(xié)。
“行了,我收還不行嗎?但大丫,你必須要告訴我你想干嘛?”張青的眼睛直視大丫,這個衣衫襤褸的女孩的經(jīng)歷是那么的一波三折,即使他并不怎么了解,但從些細(xì)枝末梢,他也能看到出來女孩這一路是多么的艱辛。
若是個男子,他毫不夸張地說此子未來必有一番成就。
但大丫是個女子,這世間對女子是不公平的,即使她真是人中龍鳳,要成就一番事業(yè)也遠(yuǎn)比男子要所受磋磨多的多。
張青一想到這,心里就滿是擔(dān)憂,不是怕大丫未來會沒本事,他在怕這個鬼靈精怪的女孩這一路不知要吃多少苦。
即使大丫有一身本領(lǐng)傍身,他心中的憂愁卻不減反增。
大丫眼神有些躲閃,但張青可是從小就以看人顏色度日,這小妮子現(xiàn)在的想法他一眼也就看了出來,所以他直接捏著大丫的脖子后面,陰測測道。
“給我說實話,要是被我看出來,你拿假話糊弄我,我收拾不了你,我還收拾不了那個小子嗎?”說著,張青就用余光掃向屋子里,到底擒賊先擒王,自己的把柄還在別人的手里,大丫就算是跪著,她也得跪的老老實實,端端正正的。
“哥,我弟弟還小,你別瞎折騰他,至于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說,我都說。
”大丫有些殷勤地笑著道。
“那行,起來咱們慢慢聊!”說著,張青終于順勢把大丫扶了起來,然后坐在石頭上,翹起二郎腿,一副大爺氣場緩緩道。
“我呢這不是運氣好嗎?之前在慶云齋表演時被一個小姐看上了我力氣大,嘴又甜,她掏錢要雇我給她家長輩表演節(jié)目,然后事成還有這個數(shù)呢!”大丫說著,一邊興奮地用手?jǐn)[出了一個讓張青呼吸一促的數(shù)字。
錢雖好,張青緊皺的眉間還是沒有松開,他面色憂慮道。
“是活契還是死契?”大丫眼神閃過一絲開心,她拍了拍她的xiong膛,沒好氣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怎么可能會簽死契!”大丫震驚的語氣消磨了張青眉角的幾分擔(dān)憂,他摸了摸鼻尖,繼續(xù)追問。
“幾年的?”“半年!”“大丫!”“好了——是一年的。
”看著語氣加重的青年,大丫還是坦誠又小心翼翼道。
還好時間不算太長,張青垂著眼皮,有些慶幸地想。
大商關(guān)于仆役的相關(guān)法律規(guī)定是比較具體和完善的。
其主要契約方式就是活契和死契這兩種。
死契就跟字面意思差不多,如果沒有主人的同意,簽了死契的人包括她們的子孫后代都是要世代為奴。
活契就好一點,相當(dāng)于雇傭。
但簽死契會得到的錢財會比活契更多,且一般大戶人家簽的大多都是死契,且若沒有一定的技藝傍身,活契現(xiàn)在也沒幾個人可以用。
畢竟外面的奴婢哪有家生的好用。
想到這,張青長嘆一口氣,將手中的那份荷包拆開,拿出三分之一遞給大丫。
“拿著吧,這些就夠了,你要真到那里,也需要銀子打點一番,你弟弟你自己看著安排,但我可以你保證只要他還在柳巖鎮(zhèn)一日,他就出不了什么事。
”“謝謝,哥。
對了,這個給你。
”大丫沒有再拒絕,伸手將那些碎銀子握在手里,然后從懷里掏出那張滿是折痕的路引,遞了過去。
張青有些懵。
怎么還有!他煩操地?fù)狭藫纤请u窩頭般的干發(fā),簡直沒有脾氣般無奈道。
“你還有什么東東西要給我,就一起拿出來吧!”“那沒了,這玩意你自己看著辦?是給別人用還是你自己要使。
”大丫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真沒有了。
“那就行了!你自己要照顧好你自己,至于徐文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和狗蛋我們自己會看著辦!”張青短暫地空白一下,很快就知曉了大丫的意圖,摸了摸小丫頭的頭,語重心長道。
“知道了,等有機會下次再見,我一定請你在慶云齋吃一頓。
”從小到大連個路邊攤都吃過幾次的兩個孩子,就這樣許下了將來要在柳巖鎮(zhèn)最好的酒樓再次相見的諾言。
以水代酒,兩人相視一笑。
在輿論壓力下,眾人所盼的分尸案再一次在衙門內(nèi)重新審判。
只不過和上次相比,一副執(zhí)垮子弟模樣的縣官老爺竟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堂,瞧瞧那小表情威嚴(yán)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瞧得外面那幾個脖子伸的老長的大嬸竟不小心看紅了臉。
這一幕落在幾個閑雜人士竟又是鬧出來一股風(fēng)波,其中一個直接“呸”了一聲,語氣尖酸道。
“你們這群娘們就是膚淺,不過一個小白臉罷了,有什么好看的!”“呦!某人就酸吧,小白臉那當(dāng)然是看那張臉了,要不然姐姐看啥啊?不像某人連張能看的臉都沒有,嘖嘖嘖,都不知道某人為什么還想活在這世上,沒臉沒皮的,不嫌丟人啊!”說著,齊芝花就甩了甩手帕,單手掩唇嗤笑不停。
“你你你你!”被說的臉紅脖子粗的男人口吃的話都捋不直,惹的四周看熱鬧的人們哄堂大笑。
男人見竟沒一個人給他說話,紅了眼,一時竟被怒火沖了心,下一刻他竟直接拽起了齊芝花的衣領(lǐng)。
四周的人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倒不是擔(dān)心齊芝花。
所有人將可憐地目光投向男人,一看這是陌生的面相,心里下意識一嘆,果然是外鄉(xiāng)人。
畢竟這方圓幾里的誰不知道她齊老虎。
而男人看著女人被自己扯著脖子不僅不怕,反而還笑了起來,不屑道。
“動手��?沒膽量的東西!”原本就只是想單純的嚇嚇對方,沒想到不僅沒結(jié)果,反而他自己先被激的眼眶泛紅,連自己來這的目的都忘了,單拳竟直接朝齊芝花的臉上,打著嘴里還不干不凈道。
“丑婊子,瞧好了,你再惹——��!”男人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未在臉上停留幾秒,齊芝花就直接卷起袖子一個飛踢將男人踢到在地上。
還沒待男人反應(yīng)過來,她就一個泰山壓頂騎在男人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狠狠地打了起來。
看得一旁的人們心里不禁打了個寒顫。
“唉~年輕人果然都是意氣用事��!”里面有位年長的老人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可剛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人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老人身形一頓,一抹陰影離他越來越近,近到他抬頭就能看見那人是誰。
老人不安地緩緩抬起頭,只見左臉紅腫的女人舔了舔嘴邊滲出的血,瞇了瞇眼道。
“劉老頭,你又瞎說什么?”“沒沒,我剛剛腦子一懵,齊姑娘你行行好,我家孫兒還等著我回家給他買糖吃呢!”只見齊芝花冷哼一聲,也沒再多說什么,任由老人在她面前走過。
一場鬧劇終于結(jié)束,而另一場好戲早已做滿了觀眾,只待著幕布拉開,一賞真容。
“老大,咱們咱們真不用去幫那傻子?”在人群的邊緣,穿著粗布麻衣不起眼的男人小心地向一旁身形瘦削的人低聲道。
男人冷眼旁觀地雙手肘在xiong口,聞此,勾了勾唇角,看了自己傻白甜的手下,用看傻子的目光望了回去。
“幫什么幫,少了一個人,咱們能拿的錢不就更更多了!”“哦!原來如此。
”雖不知道大哥為什么會用那樣的目光望向他,長相不起眼的男人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