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有他痛了,我才高興。
就像宋景余父母當(dāng)初不贊同時,對我說的:「蘇婉,你原生家庭并不美滿,這樣的家庭的孩子性子往往帶著偏激。
「我們不希望我們的兒子受到傷害�!�
一語成讖。
我為了報復(fù)宋景余跳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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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葬禮并沒有幾個人參加,除了宋景余及其父母外,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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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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撣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墓碑,發(fā)出了和宋景余一樣的感言:「蠢貨。」
她躬身將懷里的野雛菊放在墓碑邊,輕喃:「死有什么用,還不是給別人騰位置�!�
她將腳邊的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拖到了宋景余那。
「宋大少,勞煩您將里面的東西按標(biāo)簽燒給宋淮景小朋友�!�
倏地,她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你要是不樂意可以把它們都扔了。
「反正我是沒空幫這個蠢女人燒。」
她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讓人看不透她哪句話是真。
微噪的風(fēng)吹過她姣好的面頰,她隨意地攤開了手:
「哦,對了,這個給你,蘇婉說讓我放進(jìn)她墓里,我給忘了。」
那是一個素白的骨瓷的小瓶子,里面有著不知名的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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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diào)輕佻:「嗯,你可得當(dāng)心,里面是宋淮景小朋友,可別摔了。
「摔了就是沒嘍�!�
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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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句話,宋景余抬起了眼,細(xì)碎的陽光越過他的臉。
他握住那個小瓶子,眼眸黯淡:「你早就知道蘇婉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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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可否。
宋景余問:「為什么不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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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瀲滟的眸子終于淬了點笑意,她雙手環(huán)胸,高跟鞋走得噠噠響。
「我怎么知道這個蠢女人真會死,我都忙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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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香氛會啊,我都轉(zhuǎn)不停地好不啦�!�
她無所謂地聳肩:「你這是在怪我嗎?不會吧,宋大公子,看不出來啊,你還關(guān)心她。
「但是,你不是她丈夫嗎?
「你都管不了,我又怎么管得了�!�
她的話極盡惡意,卻說得宋景余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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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路過宋景余還拍了拍他的肩:「我覺得你還是都扔了吧,免得麻煩不是。」
宋景余的表情終于有所波動,onica
卻是得意沖他眨了眨眼:「別謝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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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余沒有扔,而是連瓶帶袋子運回了我和他的家。
沒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宋父宋母也未曾勸得了。
他將東西抱到了沙發(fā)上,對著我的照片冷哼:「蘇婉,你活得多失敗,連個靠譜的朋友都沒有�!�
他扯了把椅子坐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像是沉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他看著外頭的夜景自言自語起來:「你從這上面跳下去的時候怎么想的?」
無人回應(yīng)。
過了一會,他又說道:「我又開始說蠢問題�!�
他熟稔地從口袋里掏出煙,打火,吞云吐霧。
裊裊白煙里,他伸手握住那個小小的骨瓷瓶子仔細(xì)打量。
「宋淮景小朋友?」
然后又嗤笑出聲,將小瓶子隨手放在了圓桌上。
猩紅的火光燃到了煙蒂,宋淮景恍若未覺,一直快燒到手才摁滅在煙灰缸里。
他沖著我的照片勾了勾嘴角:「蘇婉,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他打開那個黑色大塑料袋,像是要揭開什么秘密。
其實黑色大塑料袋里的東西很簡單,是我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置辦的衣物和謄寫的往生經(jīng)。
還有我的悔過書。
我給宋淮景小朋友的悔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