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節(jié)：誰在乎你醉不醉

    睡醒時，天已經(jīng)全黑。和往常一樣，白天的休息沒能真正讓我恢復(fù)，只是為了撐過下一個夜晚。

    我照例梳頭、化妝，把昨晚的疲憊藏進眼線後面。

    酒店的燈光永遠明亮，像什麼都沒發(fā)生過。

    剛進包廂，音響里正放著玖壹壹的〈癡情男子漢〉。節(jié)奏輕快，小姐們跟著哼唱，笑聲和酒杯碰撞聲混成一片。好像只有我知道，這種熱鬧底下藏著什麼。

    g部推門進來，朝我招手：「玥允，這桌新客人，給你帶一下�！�

    我深x1一口氣，走過去。桌邊坐著三個男人，年紀都不大，穿著cha0牌，臉上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輕浮。他們一看到我進來，眼神就像在挑貨。

    「來來來，這個坐我旁邊�！棺钪虚g那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語氣像在叫寵物。

    我扯出笑容坐下，剛拿起酒杯，對方就湊過來：

    「小姐，你會不會喝？不會喝怎麼做這行��？」

    我笑：「還行啦，陪哥哥喝幾杯沒問題�！�

    他立刻倒?jié)M一杯威士忌，推到我面前：

    「來，先乾一個，證明一下誠意�！�

    我一口喝下，胃里火燒一樣。

    威士忌的味道又濃又嗆，從喉嚨燒到胃，讓我忍不住皺眉。

    小時候爸爸也是喝威士忌，每次喝醉就發(fā)酒瘋，砸東西、罵人。那時家里永遠充滿酒jg和怒吼的味道。我只敢躲在房間，不敢出聲，連呼x1都小心翼翼。長大後，每次聞到威士忌的味道，心里都會發(fā)冷，像是回到那個只能縮在角落的晚上。

    旁邊另一個客人突然拿起骰盅，搖得震天響：

    「來玩游戲，輸了要親一下，敢不敢？」

    我還沒回話，第一個人已經(jīng)把手搭在我大腿上，指甲狠狠掐了一下。

    我笑著把他的手移開，假裝幫他倒酒：

    「哥哥，別鬧啦，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卻不依不饒，湊到我耳邊低聲說：

    「你這麼正，晚上要不要陪我出去玩？我車子停樓下，保證不讓你吃虧。」

    我假裝沒聽見，轉(zhuǎn)頭看向其他小姐。

    她們正和客人有說有笑，像是早已習慣這種場面。她們總能自然地融入每一個包廂，和誰都能聊得起來�？晌揖褪亲霾坏�。學(xué)生時代被霸凌的y影，讓我總是下意識地和人保持距離。就算換了環(huán)境，我還是很難主動開口。

    有時候，小姐們會在包廂里互相幫忙，幫對方擋酒、接話、化解尷尬�？晌铱偸庆o靜地坐著，等著別人開口，等著被需要。就像現(xiàn)在，明明很想有人幫我解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桌上的酒越倒越多，客人的手也越來越不安分。

    有人湊過來，語帶曖昧地問我是不是常被外框，話里話外都帶著暗示。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腦海里默數(shù)著時間，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g部終於推門進來：

    「客人，還需要加點什麼嗎？」

    我趁機站起來：「我去補個妝，馬上回來。」走出包廂，音樂聲和笑鬧聲都被關(guān)在門後，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我自己的呼x1聲，和心跳的雜音。

    我在洗手間里盯著鏡子，臉上的笑容還在，眼神卻早已麻木。這種時候，我總會想起外婆說過的話：

    「藍風鈴的花語是溫柔的守候。」

    可在這里，什麼溫柔都會被酒jg和煙味沖淡。

    擦乾手，深x1一口氣。我知道，等我回去，音樂還會繼續(xù)放，客人的游戲也還沒結(jié)束。

    回到包廂後，氣氛越來越失控�？腿藗兒鹊侥樇t脖子粗，〈癡情男子漢〉的節(jié)奏還在瘋狂回蕩。那個坐在中間的客人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酒瘋，拍桌子大笑，聲音蓋過所有音樂。

    「來來來，誰不喝就是不給面子！」

    他拿著酒瓶，強行往我杯子里倒，酒灑了一桌。

    另一個客人跟著起哄，把骰盅往桌上一摔，骰子滾得到處都是。

    「小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來，喝！不喝就不給你小費！」他說著就把手搭上我的肩，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拉進懷里。

    我笑著閃開，假裝去撿骰子，心里卻開始警覺。這種酒瘋的客人最麻煩，說不準下一秒會不會砸東西或直接動手。

    旁邊的小姐見狀，悄悄把威士忌加了一點水，還故意大聲說：

    「哥哥，你這麼會喝，來教我們玩?zhèn)�新游戲嘛！」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但客人根本不領(lǐng)情，突然站起來，手里的酒杯一揮，酒水濺到我裙子上。

    他哈哈大笑：「沒關(guān)系啦，等下我?guī)湍悴燎瑑�！」說著就伸手過來。

    我側(cè)身閃過，強忍著不耐，心里只想著怎麼撐到這首歌播完。這種借酒裝瘋的客人，酒店里誰沒遇過？只是今晚，他們鬧得特別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