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齊婉兮看著男人透著冷峻的背影,隱隱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東西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貼身婢女小桃在一旁憂心忡忡地開口:“是那安陽自己想走,世子妃又何必替她遮掩?瞧世子爺那樣,也不可能想把她追回來,但如今您這樣說了,總歸是個隱患��!”
齊婉兮垂眸:“我也想她走遠(yuǎn)些,別回來了。”
誰能不想丈夫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呢?
她能忍,也愿與人為善。
可既是安陽自己想走,她便幫人幫到底。
自己那可望不可求的自由,她希望安陽能獲得。
況且,謝沄睿也不是想追究的樣子。
過了這一陣,就算到時突發(fā)奇想想查,也已是時過境遷,毫無對證了。
……
謝沄睿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身邊少了什么東西的悵然若失之感越發(fā)強(qiáng)烈。
片刻后,他強(qiáng)迫自己闔眼睡去。
謝沄睿難道做夢,夢中甚至更不安生。
有女人在細(xì)聲細(xì)氣地哭,他好像知道是誰,卻不肯知道,心中不耐更多。
場景推移,夢中的他卻不受控地走近了。
看見一身嬌體弱的女子坐在床榻上,雙手被束,一身曖昧的紅痕,還夾著觸目驚心的青紫。
他不敢置信地叫了個名字。
女人抬起臉,露出那張滿是淚痕地慘白小臉。
是安陽。
“沄睿,救救我……”
謝沄睿驟然驚醒,屋外已天光大亮。
是夢,他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轉(zhuǎn)念又想,這安陽不過一小小通房,走了便走了,又有什么好讓他費(fèi)心的。
掌中有痛意,謝沄睿松開被自己無意識捏緊的拳,發(fā)現(xiàn)昨日處理好的傷口再度裂開。
他忽然想起安陽湊過來替自己處理傷口的樣子。
柔弱無骨,氣若蘭兮,那小小女人,恍若不能自理。
夢中,她鎖骨上那個曾被他啄吻過無數(shù)次的月形胎記,也在他腦袋里無比分明。
謝沄睿用力拈了下手指,恨不得將人重新抓手里藏好。
他忽覺心中有邪火在燒。
謝沄睿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但知道這足以催生出暴戾。
安陽的心思,他其實心知肚明。
只是他生來便不可能沉湎于男女情愛,安陽也只是一介奴婢,能受他垂憐,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她又那么愛他,怎么可能愿意走?她甚至能為他豁出性命。
安陽不可能愛上別人,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和別人走。
難道是受齊婉兮強(qiáng)迫,和人串通,把她擄去了?
安陽也沒想到在大年初一出城門后會碰上秦至安。
男人手臂已大好,坐于馬上,在她身旁勒了韁繩。
安陽自是神情防備,唯恐避之不及:“我已贖了身,秦將軍不必再有納我進(jìn)房的心思,安陽告辭�!�
秦至安苦笑一聲:“安姑娘誤會了,我雖一介武夫,但不至于干出強(qiáng)搶民女的事情來�!�
安陽不愿久留,抬腳欲走。
哪想又被他叫住。
“你終于想通,要離那鎮(zhèn)遠(yuǎn)侯世子遠(yuǎn)些了?”
問完,這秦至安又自說自話:“那人紈绔,行為無狀,你待在他身邊肯定不好過�!�
安陽一張小臉繃緊,面無表情道:“世子如何,已與我無關(guān),亦與秦將軍無關(guān)�!�
謝沄睿心思深,難捉摸,但早在他只是一朗朗少年之時,就在安陽心里扎了根。
于她而言,謝沄睿就如同扎在她血肉中、已然生根的巨樹。
經(jīng)此一月,她終于將他從皮肉血液中剝除。
只是當(dāng)前再提起,仍覺鮮血淋漓、痛感分明。
秦至安見她不愿多說,直接將腰間系的錢袋取下,拋給了她。
“前些日子是我魯莽,怕是給安姑娘添了不少麻煩,權(quán)當(dāng)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