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她此刻最想做的,是要讓一個個犯罪分子伏法,包括宋辛冉。
雖然現(xiàn)在的進展并不順利,但她堅信繼續(xù)調(diào)查一定能查到宋辛冉的破綻。
一天之后,孟思期在警局辦公時,突然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一位民警突然跑進辦公室,“韓隊,看守所打來電話,靳亞明說要交代殺害傅頌安的過程!”
韓長林停住手頭的動作,不但他,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馮少民緩緩起身,望向了孟思期,臉上浮現(xiàn)幾許淡淡的憂慮。
孟思期也站了起來,和他四目相對,她明白馮少民的感受,她的心頭更憂慮,她知道宋辛冉又成功了。
韓長林似乎也意識到什么,他壓低聲音喊道:“老馮,你帶小孟小趙去提審下吧�!�
馮少民點了點頭。他和孟思期走去看守所的路上,聲音很沉:“宋辛冉果然不簡單�!�
孟思期沉重地說:“師父,所以她一直在利用我們,不但上一次,她要我給靳亞明帶一句話,還有這一次,她通過藥丸給靳亞明傳達信息?”
“也許是,”馮少民答道,“我們小看她了,她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狡猾!”
在“狡猾”這個詞上,馮少民的口吻明顯加重了一些,也許在他很多年的刑偵經(jīng)歷中,他也很少面臨這樣難以對付的對手。
趙雷霆走在身后,剛剛他還不敢想,這時聽了兩個人的對話,他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那天晚上他根本不相信宋辛冉是表演出來的,她看上去真的很痛苦,就像在醫(yī)院里,他看到病人那種渴望健康的痛苦。
如果這真的是她的表演,那么她真的太可怕了,他甚至記得,她走出審訊室時,那個艷麗的微笑,她好像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當(dāng)藥丸信息傳達過去后,靳亞明就會主動為她頂罪。
靳亞明已經(jīng)殺過人,他可以不在乎,他只要全部擔(dān)下罪責(zé),宋辛冉就可以高枕無憂。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兩個人?什么樣的關(guān)系?
趙雷霆想一想就頭皮發(fā)麻。
[]食人花9
在看守室的審訊室里,靳亞明身著囚衣,戴著鐐銬在獄警帶領(lǐng)下坐了下來。
靳亞明的臉上滄桑了幾許,本來微卷的頭發(fā)顯得有些臟亂,不過這或許只是表象,孟思期發(fā)覺,他的眼神一點也不虛,并不像是來認罪的,甚至布滿血絲的眼底有幾分令人發(fā)寒的執(zhí)著。
孟思期作為主提審人,直接提問:“靳亞明,你說,要交代殺害傅頌安的犯罪過程?”
“對�!苯鶃喢魑⑽⑼嶂弊�,整個身形向右側(cè)稍稍傾斜,但語氣非常有力。
“為什么之前不提?”本來審訊是沒有這個程序的,但孟思期的確太想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即便他不會說真話。
“我也才剛剛想起來。”靳亞明吐露出一絲不屑。
趙雷霆做筆錄時用力棄置筆,寂靜的審訊室里發(fā)出啪嗒一聲,顯然是對靳亞明說的話有些無語,也是對靳亞明的警告。
孟思期不打算繼續(xù)糾纏他認罪的原因,而是按照流程嚴肅說:“靳亞明,請你交代殺害傅頌安的整個犯罪過程,你陳述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靳亞明并不像是聽到了孟思期的話,他沉默了十幾秒,才緩緩開口:“我不太記得是哪天,那天下著暴雨,我有點想辛冉了,就來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靳亞明停頓了下,不像剛才的表情,他眼眉慢慢低垂,眼底的色彩暗淡了幾分,甚至產(chǎn)生幾絲悲傷,“我突然看見一個女孩沖在暴雨里,她哭著在雨中奔跑,我才發(fā)現(xiàn),她是辛冉,我跑過去抱住她,問她怎么了。”
大雨侵襲了宋辛冉的周身,她頭發(fā)凌亂,像無數(shù)條水蛭爬在臉上,而她的衣裙像是被人撕爛,里面的內(nèi)衣也快掉了下來,她整個模樣就像是被人侵犯,僥幸從惡魔手中逃脫。
靳亞明緊緊地抱著她,這是他深愛的女人,他從來都不希望她會受一丁點傷害。
“辛冉,你告訴我,是誰?誰欺負了你?”
宋辛冉趴在他懷里一直在哭,以至于暴雨的幕布都被她的哭聲染濕,她從來都是冰清玉潔,她從來都是無暇女神,在靳亞明心中,她的哭聲就像一把把尖刀扎進他的胸膛。
靳亞明怒火中燒,不用問,他都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大聲喊:“是不是傅頌安,是不是那個畜生。”
“嗚嗚嗚……”宋辛冉一直在哭。
靳亞明扶住她的肩頭,將她從懷里扶起,咬牙切齒地說:“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我要去殺了他!”
他將她抱起放在屋檐下,轉(zhuǎn)身就跑,后面是宋辛冉的呼喊:“亞明,不要,亞明!”
靳亞明沖進了門掩著的工作室。里面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工作,傅頌安坐在椅子里休憩,燈光很暗,他像是強奸辛冉后在那里享受余味。
靳亞明從解剖臺快速拿起了一把手術(shù)刀,在傅頌安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時,就已經(jīng)扎進了他的胸膛。
傅頌安抵著桌上,做最后的掙扎,想給予還擊,他邪惡的面孔終究因為胸膛的刺穿而慢慢隕落。
傅頌安死了,靳亞明很害怕,他殺了傅頌安,他又很興奮,他是為了辛冉,他不后悔。
這個時候宋辛冉走了進來,她渾身濕透,身上的雨水還在地上嘀嗒,當(dāng)她看見傅頌安趴在血泊里,突然歇斯底里地抓住靳亞明,“你殺了他?你是不是瘋了,你瘋了吧�!�
她又哭又叫,靳亞明只得將她緊緊抱起,抱起掙扎的她帶進了傅頌安的車子,送到她回住房后,宋辛冉依舊不依不撓,“你知道他明天有個國外交流會,所有人都知道,趕緊去自首吧!亞明!”
靳亞明緊緊抓住雙手顫抖的宋辛冉,“聽我說,聽我說,辛冉,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傅頌安明天正常出國,你明天醒來后,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他將房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走向了雨夜,這天晚上,傅頌安的尸體被他放入后備箱,拋進了溯江�;氐焦ぷ魇�,他處理了血跡、指紋和足跡,換上了傅頌安的衣服、領(lǐng)帶、褲子,甚至內(nèi)衣。
用剪刀剪去頭上四周的卷發(fā),清晨,他帶上傅頌安的證件、護照和筆記本,打了一輛車,來到了機場。
故事結(jié)束了,這個故事描述的時候,靳亞明臉上情緒變化激烈,他聽到宋辛冉失身時充滿了悲傷和痛苦,殺害傅頌安時又充滿了悲憤和戾氣,他還表露出幾絲興奮和得意。
這一切他做得足夠完美,如果他不說,任憑警察再怎么查,都不會讓他就范。
最后,靳亞明淡淡說:“我喜歡宋辛冉,我主動認罪,是希望她能解除嫌疑,她是個善良乖巧的女孩,我不希望她受到一點點傷害,也不希望你們惡意揣測她!”
當(dāng)他陳述完這一切,孟思期都懷疑曾經(jīng)看到的畫面是不是真實的,沒有任何線索指向宋辛冉,靳亞明的描述如同還原現(xiàn)場,她覺得師父和趙雷霆應(yīng)該也會產(chǎn)生嚴重心里搖擺。
孟思期沒有去關(guān)注他們的表情,擇出重點問:“靳亞明,你是什么時候認識了宋辛冉,又是什么時候愛上她?”
“從小就認識,我不記得什么時候愛上她�!�
和孟思期了解的信息有些出入,之前調(diào)查的信息兩人是大學(xué)同學(xué),不過這也很正常,通常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會以最近的聯(lián)系為準。
“所以你追隨她上了大學(xué),你們什么時候確立了關(guān)系?男女朋友。”
“我們一直都很好,只是不像你們以為的,那般庸俗,我們一直都很好,我愛她,她也在乎我,這就夠了。”
靳亞明描述得很模糊,忍不住讓她想起宋辛冉在描述這段關(guān)系時也模棱兩可。
“這一次為什么沒有埋掉傅頌安的衣物?”就像埋掉胡丁香的衣物那樣,孟思期問。
“[]食人花10
孟思期瞬間產(chǎn)生了興趣,如果這是一年前最接近傅頌安的報道,那么價值是非常大的,她忙說了聲“這太好了”,就快速翻了起來。
這是文慧知私下的調(diào)查,看起來她還是一個很有條理的執(zhí)筆者,她描述了傅頌安的一些成長經(jīng)歷,包括他是如何進入學(xué)校,升遷,并且和潘純的相遇。
以及,他私人工作室建立的時間線,他在工作室和家庭的時間分配上。
在其中一行字那,她的目光驀然頓住了,“器官標本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