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人看著沈若薇，許久。</p>
“小麟子�！鄙蛉艮焙Φ乜粗�。</p>
馮瑞麟一直定定地瞅著她，直到被她這一聲呼喚才回過神來。</p>
“沈若薇，你這個死丫頭，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你。”</p>
沈若薇但笑不語。</p>
馮瑞麟胸口劇烈的起伏終于被他強行壓制了下來。</p>
行至她的身邊，才道：“你終于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要是我今日沒發(fā)現(xiàn)你，你是不是不打算見我了？”</p>
“我也是今日才到的。這不一回來就被你馮三少逮到了�！鄙蛉艮闭f道，“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馮師長才對�！�</p>
馮瑞麟哈哈大笑了起來：“死丫頭，你跟著叫什么馮師長。叫聲‘麟哥哥’來聽一下�！�</p>
沈若薇美眸輕瞥：“幾年不見，你這臉皮倒是越發(fā)厚了，一見面就想占我的便宜�！�</p>
馮瑞麟默然。</p>
兩人相對無言，一時之間落針可聞。</p>
半晌，沈若薇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p>
馮瑞麟道：“我們自幼一同長大，你的背影我肯定是不會認錯的。雖然只是一眼，但我知道，我肯定沒認錯的�！�</p>
他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大姐昨日已經(jīng)去過馮公館與承澤相會了。今日卻又神秘兮兮地要接他過來，我心生疑慮，便命人跟在了大姐車后，果不其然，見到了你�！�</p>
“好吧，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小麟子有勇有謀啊�！鄙蛉艮钡�。</p>
“你已經(jīng)見過承澤了。那你要見見二哥嗎？”馮瑞麟抬眸望向她。</p>
“不見�！鄙蛉艮辈患偎妓鞯馈�</p>
馮瑞麟沉吟：“薇薇，你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那你們早晚也得相見的�！�</p>
沈若薇嘆了口氣：“我還沒有做好與他相見的準備。對于承澤，我也并未說出實情，他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媽媽。我如今剛回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p>
馮瑞麟微微頷首，不置可否。</p>
“這些年，你們都過的好嗎？”沈若薇問道。</p>
馮瑞麟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離開沒多久，四妹五妹也相繼出嫁了。就連六姨太沒了你和她針鋒相對，也不作妖了。偌大的大帥府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p>
“二哥更是恨不得宿在軍部，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那都是家常便飯。對了，這些年沒你管著他，他倒是酒量漸長了，現(xiàn)在他一個人可以同時把西南軍的過半高級將領(lǐng)們都給喝趴下了�！�</p>
沈若薇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八偸沁@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p>
馮瑞麟看著她的模樣，心中一動，“薇薇，其實二哥他一直很想念你，你如今回來了，你們………”</p>
沈若薇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打斷了他的話：“小麟子，我五哥死了。是他下的命令，我和他，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p>
馮瑞麟無奈地點點頭：“罷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p>
自沈府出來，馮瑞麟徑直上了汽車。</p>
汽車一路疾行。</p>
副官從后視鏡看著他，回頭稟告：“馮師長，專列已經(jīng)備好了，明日便可以護送小少爺回關(guān)中城了�！�</p>
馮瑞麟挑了挑眉，道：“不，計劃有變，先不回關(guān)中城。這段時日我們都先留在江城。”</p>
副官訝然：“師長，督軍令您五日后抵達關(guān)中城，去軍需處盤點。您留在江城，會耽誤軍務(wù)的，督軍一向鐵面無私，他怪罪下來，您是會被軍法處置的�！�</p>
馮瑞麟漫不經(jīng)心道：“放心吧，接下來這段時間督軍恐怕有的忙了，顧不上軍法處置我的。至于盤點一事，讓余家豪去也是一樣，他是馮家的姻親，軍需處那群老狐貍不敢明著動什么手腳的�！�</p>
“是�！备惫賾�(yīng)道。</p>
“另外，以我的名義發(fā)一封電報給督軍�！�</p>
“是�！�</p>
*</p>
會議室內(nèi)，十幾個西南軍的高級將領(lǐng)正在討論著下一步的作戰(zhàn)計劃。</p>
主戰(zhàn)的，主和的，雙方各執(zhí)己見，互不相讓。</p>
“報告�！币宦暫榱恋穆曇繇懫稹�</p>
上首的男人身穿黑色軍裝，冷峻的面容下是堅毅不屈的眼神，鼻梁高挺，嘴唇緊抿，透露出一股毋庸置疑的霸氣。</p>
“什么事？”他一開口，會議室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p>
“報告督軍，第五師師長發(fā)來電報�！蓖ㄓ嵐俟Ь吹胤钌想妶�。</p>
馮赫之接過電報，反復(fù)瀏覽。</p>
隨后，他沉聲道：“這幾日，部隊先原地休整，照常組織訓(xùn)練。各參謀部分別拿出訓(xùn)練方案，進行輪訓(xùn)�！�</p>
“是。督軍�！�</p>
“散會。”馮赫之道。</p>
會議室眾將領(lǐng)聞言起身敬禮，魚貫而出。</p>
倏地，馮赫之開口道：“備車，去江城�！�</p>
李光輝聞言怔了怔，這昨日都說不去的，怎么今日又要去了？</p>
更何況，小少爺明日一早便要離開江城了，就算現(xiàn)在去，也未必趕的上啊。</p>
卻還是急忙敬禮應(yīng)道：“是�！�</p>
從指揮部出來，夜幕已經(jīng)降臨。</p>
永定冬天的夜晚冷的出奇，連呼吸都帶著寒意。</p>
馮赫之大步流星地走著，侍從官急忙給他披上了大衣。</p>
他摩挲著手中那張電報紙，里面只有短短兩句話。</p>
“故人已歸，身在江城�！�</p>
不知道江城的冬日，會不會溫暖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