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人說話之間。</p>
秦氏跟前的大丫鬟碧珠，便到了外面。</p>
“侯爺，林大小姐，林家老爺和林家夫人來了，老夫人請兩位過去�！�</p>
林如月一喜。</p>
父親、母親來了，必定是為了洽談婚事。</p>
林如月嬌羞的看向盛晏。</p>
盛晏面上也滿是喜色，扶著林如月的胳膊，攙著她起來。</p>
“本侯，扶你過去。”</p>
“好�！�</p>
林如月支著盛晏的胳膊起身，朝著福壽堂而去。</p>
剛到了門口。</p>
林尚德暴怒的聲音傳出來。</p>
“什么？妾？你竟讓我堂堂林家的女兒當妾？簡直欺人太甚！”</p>
林如月的臉色驟然慘白，輕咬唇瓣，眼珠子掛在眼眶上欲落不落，委屈巴巴的看向盛晏。</p>
“侯爺，這便是您說的老夫人答應了？”</p>
盛晏心中一疼又一慌：“如月，你別急，本候這就進去向母親說明，定不會讓你當妾！”</p>
他剛要跨步，里面又傳來秦氏淡然的聲音。</p>
“林大人何必動怒，這要娶如月過門為妾，也并非是我的意思啊。您也知道，我身體不好，久臥病榻多年，府中一應事務，皆交由您林家女兒若棠處理�！�</p>
“盛夫人您這話的意思是，讓如月入府為妾，是若棠的意思？”</p>
林尚德聲音一揚。</p>
秦氏點了點頭，捏著帕子掩唇輕咳兩聲。</p>
“是啊�！ �</p>
林父、林母兩人臉色頓時大變。</p>
林母咬牙切齒，壓低聲音低呵。</p>
“這個膽大妄為的賤人！竟算計她嫡姐！”</p>
屋外，盛晏亦是臉色一變。</p>
“原來是林若棠！本候就說，母親怎會讓你入府為妾，如月你放心，有本候在，絕不會讓你為妾！”</p>
林尚德甩袖一哼：“若棠人現(xiàn)如今在哪里？我要親自問話！”</p>
“林大人請稍后，方才已經(jīng)讓丫鬟去請，想必此時已經(jīng)在路上�！壁w嬤嬤開口道。</p>
說話間。</p>
林若棠已經(jīng)到了外面，和盛晏、林如月遇上。</p>
三人四目相對之間，各懷心思。</p>
林若棠沒有說話，直接跨步進去，微微福身。</p>
“父親、母親�！�</p>
話音剛落。</p>
林尚德?lián)P起胳膊，反手一巴掌，朝著林若棠抽過去。</p>
林若棠猝不及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整個人被抽的摔倒在地，臉頰微腫，嘴角流血。</p>
盛晏一驚，唇瓣微動，本能的伸出半只手，想到林若棠做的事情，又在袖中捏作拳頭。</p>
打的好！</p>
林如月十分解氣的一笑。</p>
秦氏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趙嬤嬤。</p>
趙嬤嬤這才上前扶了林若棠一把。</p>
秦氏淡淡道：“親家，就算你心中不快，也不該在我盛家打人，若棠雖是你林家的女兒，可也是我盛家的兒媳�！�</p>
“是我失態(tài)了�！∮H家說的沒錯，我就算要打，也該帶若棠回林家再打！”林尚德看向林若棠，冷哼：“逆女！你竟要你嫡姐來給你當妾！”</p>
林若棠抬起頭，額前的頭發(fā)散亂了一縷，臉頰高漲，本該是很狼狽的，但她背脊挺的筆直，如竹如蘭，透著風骨。</p>
林尚德詫異了一秒。</p>
這還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氣度還不如林家大丫鬟的毫無存在感的小庶女么？</p>
她定定的看著林尚德。</p>
上一世她便不明白，這一世依舊不明白。</p>
周氏不是她親生母親，所以對她刻薄至此。</p>
可林尚德呢？他可是她嫡親的父親，為何也如此狠心？</p>
“父親，不是我要讓長姐來給我當妾，是長姐無媒茍合，棄林家門楣不顧，懷了侯爺?shù)暮⒆硬徽f，還被李太醫(yī)知道了�！�</p>
“父親您才入內(nèi)閣當上翰林風頭正盛，滿朝文武都在盯著您想抓您的錯處。這個檔口，女兒無論是退妻為妾也好，同為平妻也好，都會惹得他們懷疑，到時他們想查，必定能查出來蛛絲馬跡！”</p>
“父親神武，其中利害，必定比女兒明白。”</p>
林若棠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宛若鐵錘，一下下敲打在林尚德的心頭。</p>
林尚德震耳發(fā)聵。</p>
是啊，那些個言官成天沒事，就喜歡在私德上抓錯處。</p>
若是被抓到了，他官聲不保不說，怕是連父親這個閣老都要被戴一個治家不嚴，枉顧清貴世家的帽子。</p>
若再鬧起來，圣上發(fā)怒徹查，如月沉塘、如松不能入仕。</p>
嘶！</p>
林尚德倒吸一口涼氣。</p>
林如月見狀，急了，紅著眼朝著林若棠低呵。</p>
“你胡說！哪有這么嚴重！”</p>
林若棠側眸看向林如月。</p>
“嚴不嚴重，父親自有決斷�！�</p>
林尚德握拳，遲疑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可讓你嫡姐當妾……還是太過荒唐！”</p>
“父親，莫要著急，這只是權益之際。等風頭過去，長姐誕下腹中孩兒，再以此為由，將長姐抬作平妻，名正言順，到時塵埃落定，再有人想查，也沒辦法查了。”</p>
林若棠淡淡開口。</p>
林尚德滿意點頭，上前扶了一把林若棠的臂彎。</p>
“若棠，方才是為父誤會你，讓你受委屈了。你考慮的非常周到，那便按照你說的，先讓你長姐入府為妾吧。”</p>
林母、林如月一驚。</p>
“父親！我怎么能當妾！”林如月眼圈一紅。</p>
林母跟著道：“是��！月兒怎么能給人當妾！”</p>
林尚德剛想開口。</p>
林若棠挑眉：“長姐先前不是說，只要能和侯爺在一起，做妻做妾都可以么？怎么現(xiàn)在只是權宜之計，就不行了？難道，長姐喜歡的并不是侯爺，而是侯爺夫人這個位置？”</p>
盛晏不滿皺眉，看向林如月：“如月，你當真這么想？”</p>
“當然不是！”林如月一急。</p>
林若棠淡淡一笑：“那長姐這是同意了，既然如此，母親、父親，我這邊便先準備著，迎長姐過門了。”</p>
林若棠轉身朝著秦氏、林父行禮。</p>
秦氏、林父，均瞇眸看向林若棠。</p>
好厲害的手段，從前當真是小看她了！</p>
“好，那便這樣吧。我累了，晏兒，你多陪陪親家，我先去歇著了。”</p>
秦氏捏著帕子又咳嗽了兩聲，面色蒼白，仿佛再坐下去，就要背過去似得。</p>
趙嬤嬤趕緊扶著秦氏離去。</p>
林父也甩袖低呵：“老夫也乏了，先去馬車上歇息，你們收拾收拾，趕緊回去！”</p>
林父看了一眼林母和林如月。</p>
盛晏趕緊跟上去：“岳丈，小婿送您�！�</p>
屋內(nèi)只剩下林若棠、林如月母女。</p>
林如月氣的一口貝齒險些咬碎，面上卻隱忍著，朝著林若棠冷笑。</p>
“妹妹真是好手段，竟硬壓著我入府為妾。不過既已成定局，妹妹就挪出點私產(chǎn)為我添妝吧，也算是全了，我母親記你在名下的恩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