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廖玉珍碰了碰晏守玉的手，輕聲道：“咱們還得謝謝樊霜呢�！�</p>
“回來的時候，牛車壞了，我走的肚子疼，樊霜背我走回來的�！�</p>
從縣城到黑巷子村，二十多里路，中間還經(jīng)過山。</p>
廖玉珍急得直哭，樊霜背著她，脖子上掛著買的東西，走了快兩個小時。</p>
走進晏家院子的時候，兩腿都在打顫。</p>
晏老太瞪著眼珠子：“買塊布還得跑縣城買，公社供銷社沒有？”</p>
樊霜扶著廖玉珍進院子的時候她看見了，只是當時怒火攻心，光顧著罵了。</p>
“娘，我先去供銷社看了，剩的都是暗色了……”廖玉珍唯唯諾諾的說。</p>
黑巷子村有個忌諱，剛生下來的小娃娃不穿暗色，不吉利。</p>
晏守玉沉著臉道：“行了，吃飯吧�！�</p>
一家人各懷心事的吃飯，兩個孩子看大人們臉色不好，識相的老實吃飯，沒多插一句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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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晏守財從牌友家打撲克回來。</p>
莊若芳問：“娘給你說安國上學的事了嗎？”</p>
“這么晚了你還沒睡？”晏守財很意外，脫鞋上床：“說了，說安國還小，不急。還有，請知青的事，不合適。”</p>
“那就是不讓了！”</p>
晏守財驚訝的看著莊若芳：“你急什么。”</p>
莊若芳臉色僵了僵：“我這不是替安國急嗎�！�</p>
晏守財費解道：“有什么好急的？”</p>
莊若芳賭氣的背過身去。</p>
晏守財習慣了妻子的冷淡，閉上眼睛準備睡覺。</p>
誰知過了一小會兒，莊若芳轉(zhuǎn)過身來，手攀上他的脖子，嘴唇貼著他耳朵。</p>
“你……想不想？”</p>
晏守財愣住。</p>
隨即受寵若驚的問，“你肯？”</p>
“小點聲兒!”莊若芳嗔怪地點了他一下，“安國在旁邊睡著呢！”</p>
“知道了知道。”晏守財麥黃色地臉上帶著驚喜若狂的笑，興奮應道。</p>
被妻子冷落了幾年的晏守財，不免有些手忙腳亂，橫沖直撞。</p>
莊若芳剛有點感覺，他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莊若芳一副早猜到的樣子，冷冰冰道：“給你機會都不中用。”</p>
晏守財紅著臉，難堪得不行，“我用手......伺候你？”</p>
莊若芳滿臉厭惡：“罷了，擺弄得心煩�！�</p>
晏守財更難堪，灰不溜秋的穿上褲子。</p>
“你和娘再商量商量，讓王知青教安國吧？”</p>
晏守財：“怎么又說這個？”</p>
一看妻子的臉，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p>
“我知道了�！�</p>
隔壁。</p>
樊霜在涼席上盤腿而坐，中肯的評價：“這也太，不持久了吧？”</p>
晏家四兄弟住一個大院子里。</p>
老大和老三挨著墻住東邊，老二和老四住西邊，坐北朝南的正屋供著晏家牌位，晏老太住正屋西邊隔出的一個小院子。</p>
晏星：......</p>
雖然聽不見隔壁說了什么，但大哥家的床，確實是該換一個了，一晃起來吱扭吱扭的響。</p>
媳婦要是每天晚上聽這種聲音……</p>
“二嫂懷孕了，大嫂也在造小孩，”樊霜自言自語：“今天老太婆罵我什么來著？”</p>
晏星有種不好的預感。</p>
“哦！她說我沒法懷！”</p>
“說我沒兒子撐腰，還嘴賤，早晚被人打死！”</p>
晏星：......</p>
這是在埋怨他這個沒用的丈夫嗎？</p>
樊霜桀桀桀的笑了幾聲，聽起來很是邪惡。</p>
晏星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p>
“我要不要悄悄懷個孕，驚艷所有人？”</p>
晏星：......</p>
一只柔軟的手拍上他的臉。</p>
“嘿嘿嘿，我們科室雖然沒有收過植物人，但聽同事說，植物人也是能舉起來，有生育能力的�！�</p>
晏星：�。�！</p>
作為黑巷子一霸，他還從沒怕過誰，可現(xiàn)在他怕極了。</p>
萬一這女人下一秒就來脫他褲子怎么辦？！</p>
他的一世清白！</p>
樊霜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她掀開被子，疑惑不解的盯著某個地方：“↑起來是什么樣？和書里的一樣？是不是得先刺激一下？”</p>
晏星聞言，呼吸都滯住了。</p>
這女人，她不會要來真的吧！？</p>
晏星汗流浹背，心狂跳不止。</p>
就在他覺得自己馬上要毫無尊嚴的失去自己寶貴的第一次時，樊霜給他重新蓋上薄被，幽幽的說：“還是別了，再生出個傻子來�！�</p>
晏星：“……”</p>
“而且，我可沒想一輩子呆在這里，有機會還是要走的。”</p>
晏星：走？</p>
她要走？</p>
沒一會兒，枕邊傳來樊霜均勻的沒心沒肺的呼吸聲。</p>
晏星煩得睡不著。</p>
要是能翻身的話，他現(xiàn)在一定不知道翻過多少遍了。</p>
第二天，他是被樊霜的驚呼吵醒的——</p>
“靠，原來是這樣的！”</p>
意識到身體某處發(fā)生了不可描述的變化，晏星只有一個想法。</p>
想死。</p>
媽的，為什么他都不能動了它還能動？</p>
“鬼叫什么！起來做飯�！标汤咸R道。</p>
“娘！”</p>
樊霜聲音里的亢奮讓晏星害怕。</p>
她可別當成是植物人有反應了，叫大家都來看。</p>
那樣晏星真的會想死的。</p>
“娘！晏星他有反應了！”</p>
晏星：......這個蠢女人!</p>
“什么？！”晏陽先沖進來。</p>
還好，晏星一下子嚇萎了。</p>
......</p>
.</p>
不知道晏守財怎么給晏老太說的，她竟然同意王知青下工后給安國啟蒙。</p>
于是，第二天傍晚，樊霜見到了大城市來的王知青。</p>
其人身量偏瘦，眉色淺淡，帶著副黑框眼鏡，身上一股子書卷氣。大概是因為到黑巷子村的時間不久，臉上身上還挺白，膚色和在屋里睡了幾個月不見太陽的晏星差不多。</p>
莊若芳喜笑顏開的把人迎進屋。</p>
做晚飯的時候，樊霜低聲給廖玉珍說：“這王知青，咋眉眼猥瑣，不像個好人？”</p>
廖玉珍翻炒大鐵鍋里的菜：“怎么看出來的？”</p>
樊霜說不出來，就覺得哪里不對勁的樣子。</p>
廖玉珍提醒：“你可別說出來。”</p>
樊霜：“嗯，知道�！�</p>
來這兩天，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莊若芳心眼小又高傲，要是樊霜說她花錢花糧巴巴找來的人不好，她又找事。</p>
“對了，我怎么聽說，晏陽的大學上不成了？”</p>
樊霜往鍋底塞了一把柴，皺著眉道：“我也不知道，正打算明天去幫他問問，這事歸誰管？”</p>
全公社就4個大學生名額，黑巷子生產(chǎn)大隊分到一個，給了村里唯一的高中生晏陽。</p>
這事全村都知道，也都服氣。</p>
晏陽人好文化高，長得也秀氣，一看就是做學問的人，除了他，黑巷子里再找不出更合適的人了。</p>
可這幾天村里不知道怎么傳起來，晏陽的大學名額沒了。</p>
本來樊霜心里還抱著一種“土著人上不上大學，關(guān)我穿越人士毛事”的心理。</p>
但后來一想，萬一自己回不去，一輩子待在這里，晏陽上不上大學好像真的挺重要的。</p>
就他對晏星這個上心勁兒，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一定不會忘了她這個危難之際對三哥不離不棄的嫂砸�。�！</p>
她的好日子不就來了嗎哈哈哈！</p>
廖玉珍想了想，道：“大隊長吧。我跟你一塊去�！�</p>
老三昏迷不醒，樊霜和老四年齡又相仿，村里關(guān)于他們幾個的閑話可不少。</p>
有次，她上工的時候聽見幾個婦女神神秘秘的竊竊私語——</p>
“要我說，他倆湊合湊合一起過算了！”</p>
“哎你別說，都是年輕沖動的時候，說不定早就看對眼兒了呢！”</p>
“天天這么在一起吃飯，再一起照顧晏星，給他翻身換衣的時候，兩個人難免會看到些不該看的......”</p>
“正好晏陽也沒錢娶媳婦，晏老太才不會管他。晏星媳婦也是傻！一分錢彩禮不要跟個癱子，那晏星就是長得再好，現(xiàn)在還不是廢人一個？還不如跟晏陽�！�</p>
“嘁！還是小，你看看再過兩年，就知道晚上沒男人的日子難熬啦嘿嘿嘿......”</p>
樊霜平常很少出門，自然沒聽到過這些閑言碎語。</p>
她替晏陽去問上大學的事，被村里人知道，不曉得又要編排什么呢。</p>
廖玉珍看向樊霜。</p>
坐在小凳子上燒火的樊霜，臉被爐膛里的火烘烤得發(fā)紅，姣好的面容，含水的大眼睛，低頭添柴時，脖頸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細膩修長。</p>
廖玉珍一個女人都覺得有些移不開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