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攝政王府,梅苑內(nèi)。</p>
沈毓寧坐在書案前,一筆一劃地寫下遺書。</p>
“我死后,將軍府所有的家業(yè)都交予夫君陸舟……”</p>
寫到一半,她忍不住輕咳起來。</p>
守在一旁的暗衛(wèi)清風見狀,連忙上前:“王妃,今天就寫到這里吧,我叫陸太醫(yī)來給您看看�!�</p>
沈毓寧臉色慘白,望著窗外搖了搖頭:“時辰不早了,王爺該下職回來了,我先去準備晚膳�!�</p>
成親四載,她就給陸舟準備了四年的膳食。</p>
即便他一口都沒動過。</p>
沈毓寧神色落寞,看向清風:“你先退下吧。”</p>
言罷,她起身往外面走去。</p>
清風看著她愈發(fā)單薄的身影,不忍地別過眼。</p>
將軍府的那個明眸好動的大小姐,何時淪落到這般田地。</p>
沈毓寧剛在廚房忙活,不久后就聽見屋外下人通傳。</p>
“王爺回來了!”</p>
她聞聲停下動作,歡喜的跑出屋迎出門:“舟哥哥!”</p>
陸舟大衣落滿了積雪,身形如玉地走了進來。</p>
聞聲看到她,他劍眉微蹙:“何事這么莽莽撞撞?”</p>
聽著他一如既往冷硬的嗓音,沈毓寧微頓,順手接手了那件大衣。</p>
“無事,就是想問舟哥哥今晚在不在家用膳?”</p>
“家?”陸舟冷嗤一聲,“沈大小姐怕是忘了,本王的家早就沒了。”</p>
聞言,沈毓寧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p>
陸舟再度開口:“你還有別的事嗎?”</p>
沈毓寧只覺嗓子像是被人掐住,她假裝平靜:“沒事了,你別累著自己……”</p>
話還未說完,陸舟就轉(zhuǎn)身走回穿了套衣服便又出了府。。</p>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沈毓寧鼻頭一酸,強忍下了胸間翻涌的淚水。</p>
再次回到廚房,沈毓寧依舊親手在備晚膳。</p>
從前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將軍府大小姐,嫁給陸舟之后才學會了下廚。</p>
空曠的廚房很冷清,從前她不喜歡,可如今早已習慣。</p>
飯菜涼了熱,熱了涼,反反復復很多次,陸舟始終沒有回府。</p>
街道上的打更聲傳來,已經(jīng)到子時了。</p>
沈毓寧看著桌上快要燃盡的燭火,心里明白,陸舟今夜興許都不會回來了。</p>
就在她起身走回廂房休息時,身后的門卻突然傳來“吱呀”一聲被推開。</p>
沈毓寧眼眸一亮,轉(zhuǎn)過身,就看到陸舟帶著一身寒意走了進來。</p>
“舟哥哥,你回來了�!�</p>
沈毓寧急忙上前,聞到他滿身的酒味,伸手要給他脫去披風。</p>
陸舟卻忽然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將她整個人帶向床榻。</p>
沈毓寧意識到他想做什么,心頓時慌了:“舟哥哥……”</p>
一聲舟哥哥讓陸舟瞬間酒醒,他面色冷了下來。</p>
“別叫我舟哥哥,你不配�!�</p>
話落,他撇下她起身去了書房。</p>
沈毓寧趴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鼻尖這時突然涌出一股濕熱,流下一抹鮮紅。</p>
她記得上次陸舟不準她喊舟哥哥,是沈如箏墜崖身亡的時候。</p>
那這一次,又是為何?</p>
沈毓寧拿出手帕將鼻間的鮮血擦去,親自煮好了醒酒湯送去了書房。</p>
陸舟剛好打開書房門走出來。</p>
四目相對,她還沒說話,他就搶先開了口:“明天你就搬出王府。”</p>
沈毓寧滿臉驚詫:“為何?”</p>
陸舟一字一句:“如箏沒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