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謝司辰手中動作一頓,手中的朱砂盤龍筆被重重拍到了桌上。</p>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朕面前胡言亂語?”</p>
婢女嚇得渾身發(fā)顫,頭重重磕在地上:“陛下,一切都是奴婢親眼所見,絕無半句虛假!”</p>
沈綰兒忙開口解釋:“怎么可能,這幾日本宮與陛下形影不離,又怎有機會去害皇后�!�</p>
“昭將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皇后娘娘問上一問�!�</p>
哥哥眉頭一蹙,并未言語。</p>
謝司辰更是冷聲下令:“來人,將這胡說八道的奴婢拖出去砍了!”</p>
“且慢!”哥哥出聲打斷:“陛下,若真無此事,為何不請皇后娘娘出來一見?”</p>
說著,他上前拱手作揖道:“家母兩日后大壽,臣懇求陛下準予皇后回去省親小聚,一解家母思念愛女之憂思。”</p>
提到母親,我瞬時站不穩(wěn)了。</p>
若是母親知道我已亡故,只怕會痛斷肝腸。</p>
然而,謝司辰卻陰沉開口:“皇后悍妒,殘害皇嗣,省親之事待她在冷宮思過后再議�!�</p>
悍妒?殘害皇嗣?</p>
沈綰兒肚子里的孩子,分明是她明知胎像不穩(wěn),故意向我請安時摔倒,才會導致滑胎!</p>
這一切,與我有何干系。</p>
為什么與我年少定情,最了解我的謝司辰卻毫不相信!</p>
哥哥瞳孔一縮,問出了我的心里話:“悍妒?陛下!”</p>
“倘若我妹妹當真悍妒,當年您違背諾言擴充六宮時,她可曾有半句怨言?”</p>
原來這些……哥哥都幫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p>
那時謝司辰說他需要擴充六宮鞏固尚且不穩(wěn)的政權(quán),我怎能說不?</p>
只要是有益于謝司辰,我做什么都愿意。</p>
我不介意與他人分享他的盛寵,只求他真心不移。</p>
可我不曾想,若是身不在了,心便也不會在了。</p>
我感動哥哥為我撐腰,卻更擔心這些話會讓謝司辰發(fā)怒。</p>
我來到哥哥的面前,哽咽勸阻:“大哥,不要再說了……”</p>
可哥哥根本聽不見:“從始至終家妹未曾抱怨過一句,她次次救陛下于水火,怎就成了您口中的這般不堪?”</p>
話落,殿內(nèi)一片死寂。</p>
謝司辰的臉色愈沉,眼睛里射出兩道寒光。</p>
“所以,鎮(zhèn)遠將軍的意思是,朕錯了?”</p>
我看著謝司辰那滿含殺意的眼神,心肝發(fā)顫。</p>
我已經(jīng)死了,一個已死之人的名譽,算不得什么,可絕不能禍不及家人。</p>
我只能乞求似地望向昭宴,希望他莫再強行進諫。</p>
哥哥似有所感,忽然拱手道:“臣不敢,既如此,微臣先行告退�!�</p>
看著哥哥離開的背影,我的心,漸漸落地。</p>
一抬眸,就見謝司辰?jīng)]有接過沈綰兒遞來的盤龍筆,而是問:“綰兒,你可有事瞞著朕?”</p>
我不解。</p>
難道那杯毒酒,真的只是沈綰兒自作主張?</p>
沈綰兒剛要開口,就忽然猛地劇烈咳嗽了起來。</p>
謝司辰瞬間將沈綰兒抱在懷中,一臉焦急地朝外喊:“來人,去請御醫(yī)!”</p>
乾陽殿內(nèi)。</p>
趕來的陳太醫(yī)是一直是我御用,兩人也算是亦師亦友,不曾想,自己竟會這樣與他見面。</p>
此刻,他跪在沈綰兒榻前,把脈片刻后鄭重道:“陛下,沈貴妃身子無礙,喝幾日臣開的藥,靜養(yǎng)幾日便好了�!�</p>
謝司辰緊擰的眉頭舒展:“無礙便好�!�</p>
陳太醫(yī)頷首旋即又說:“陛下,能否請借一步說話,臣有一事秘稟�!�</p>
何事需要秘稟?難道陳太醫(yī)是發(fā)現(xiàn)我已亡故?</p>
我緊跟著謝司辰來到殿門外。</p>
剛剛站定,便聽太醫(yī)誠惶誠恐:“陛下,皇后娘娘兩月葵水未至,似是有孕之兆……”</p>
我如遭雷擊,我竟有了身孕,那為何陳太醫(yī)從不曾與我明說?</p>
這時,只聽謝司辰冷嗤一聲,話厲如刀:“那便抓些藥,再幫她落了此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