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剛開始，宋廉每天都來，從各地收集了好玩的玩意兒來哄我。</p>

    結(jié)果都被我無一例外地丟了出去。</p>

    他也曾想著與我親近，我總是冷冷地避開，不望他一眼，只是自顧自地看著手上的書。</p>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不管不顧地將我扔到床上。</p>

    結(jié)果那一次，我拿香爐砸得他滿頭是血。</p>

    那次以后，宋廉便沒有來過了，瀟湘苑一片寂靜。</p>

    聽說他將沈瑤接進了府里，兩人每天紅袖添香，好不快活。</p>

    后來，宋廉又以言行無狀收回了我的掌家權(quán)，我也樂得輕松。</p>

    我只是待在我的瀟湘苑，守著我的一雙兒女活著，就這樣守一輩子。</p>

    直到那天阿昭發(fā)了高燒，宋廉不在府里，丫鬟找遍了整個府里，卻找不到一個大夫。</p>

    想出去找大夫，卻又找不到馬車。</p>

    阿昭燒得奄奄一息，迷迷糊糊地喚我。</p>

    「阿娘，阿娘，昭兒疼。」</p>

    走投無路下，我跪在沈瑤的屋外，切切地懇求她救救阿昭。</p>

    沈遙卻從始至終從未出來，我跪在瓢潑的大雨中，忽然想到那年。</p>

    四姨娘死前，曾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地囑托我。</p>

    「女子的榮寵只能依靠在自己的夫君身上。」</p>

    四姨娘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可是我只能叫她「四姨娘」，不能叫她「母親」。</p>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p>

    心里還有幾分不服氣，怎么說我也是一個接受了二十幾年女人要獨立教育的新時代女性，怎么可以去依靠一個男人。</p>

    直到我抱著阿昭，在雨中走投無路時，我終于明白她的這句話。</p>

    這個時代，女子只能依附男子。</p>

    因為宋廉疏遠了我，所以我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p>

    所幸阿昭福大命大，熬過了這一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