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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喉中苦澀,我替父親擦拭干凈了身子。</p>
他是特地從老家趕來看我和沈懷川的,出車禍前,手上還提了許多土特產。</p>
可我趕到的時候,只見了一地的狼藉和臉上是血的父親。</p>
出事到現在,這還是沈懷川第一次來醫(yī)院看望他。</p>
“爸,你好多了吧?”</p>
他放下手中水果,佯裝一臉關切。</p>
我冷冷起身出去接水,不愿同他站在一起。</p>
眼尾的余光,見他莫名松了一口氣。</p>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他緊握父親的手表示感謝,紅潤的眼圈,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p>
見我回來,他又以工作事務繁忙為由急忙離開。</p>
而我爸則是顫巍地拉著我的手,虛弱地朝我說著話,“算了,你們小兩口把日子過好就行。”</p>
我疑惑不解,也只當他是看出了我和沈懷川之間再鬧矛盾。</p>
直到我打去電話給辦案民警,對方詫異地開了口,“不是說和解了嗎?你父親自己親口答應的。”</p>
我額頭的青筋瘋狂蹦跳,氣到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p>
聯想到沈懷川來的那天,手里緊攥著手機貼在我父親耳朵旁邊,一切都不言而喻。</p>
警察讓我聽了父親的錄音,一臉無奈,“你父親自己的聲音,還有簽了字的和解書,這做不得假吧?你們這家人真是怪,一會兒追責一會兒不追責,你老公還幫著對方跑前跑后——”</p>
話頓時停頓住,我垂著頭,攥緊了拳。</p>
蘇向晚依照手續(xù),將賠償款打在了我的手機上,她促狹一笑,貼靠著我站,“說到底懷川就是太在乎我了,我都告訴他我有錢賠,還偏要再轉給我�!�</p>
我?guī)缀鯖]忍住,抬起了手。</p>
“老婆!”沈懷川忽然出現,大掌握住了我的手。</p>
他怒瞪了蘇向晚一眼,強行將他自己的手,擠進我的手心里。</p>
“老婆,我們回醫(yī)院去看爸吧。”</p>
我剛要開口,一旁站著的蘇向晚不愿意了。</p>
她朝著沈懷川撇了撇嘴,“沈總,我應激開不了車了,您能送我回家嗎?”</p>
沈懷川站在原地僅猶豫了一秒,便朝她點了頭。</p>
我呵笑一聲,抽出自己的手,轉身離開。</p>
路上,我收到了沈懷川發(fā)來的短信。</p>
“老婆,我晚一會兒就到�!�</p>
可直到天黑,我也沒在醫(yī)院見到沈懷川的身影。</p>
手機“叮叮�!钡刂表�,怕打擾父親休息,我拿起手機去了走廊外面。</p>
是沈懷川打來的電話。</p>
我剛一接聽,聽筒里瞬間傳來難以言盡的急喘聲。</p>
“小野貓,你里面穿的是我給你買的那個嗎?”</p>
“當然,上面、下面全都是。”</p>
“......”</p>
電話里源源不斷傳來的聲音,像是無數根針扎在我的心頭上。</p>
我原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也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對沈懷川的全部感情,可當我直面這些時,長好的傷疤再次被撕裂開,鮮血也順著直流。</p>
我爸出院后,執(zhí)意要回老家,送走他后,我才回了家。</p>
打開家門后,餐桌上還擺著數天前的剩菜剩飯,家里每一處都在暗示我,沈懷川這段時間,沒有回來過。</p>
我無視那些發(fā)霉發(fā)臭的食物,徑直回屋收拾起了行李。</p>
可當我剛走至玄關,門卻從外面打開。</p>
“你是誰?怎么闖進我女兒的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