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套用完了�!�</p>
男人動作謹(jǐn)慎地拆開盒子時,微微頓住。</p>
磁性的嗓音,將初禾從情欲和沉淪中拉回神。</p>
散落一地的黑色蕾絲貼身衣物、黑絲和高跟鞋。</p>
這男人體力太好,把三只裝的Durex都用完了。</p>
初禾欣賞著男人漂亮的身材,冷白色皮膚,肌理分明的胸膛,結(jié)實(shí)的腰腹力量十足。</p>
初禾雙眸染著未褪的欲望,邪念頓起。</p>
趁他圍好浴巾起身時,她從后面黏住他:“繼續(xù)唄�!�</p>
她身上香香軟軟,纖瘦雪白,膝蓋與足指尖又透著點(diǎn)粉意。</p>
纏著他,很難讓他把控得住。</p>
男人喉結(jié)滑動了下。</p>
但他摁住她胡亂摸的小手,磁聲道:“我從不讓女人吃藥�!�</p>
“哇,好男人�!�</p>
初禾慵懶地笑,“只可惜,以后都享受不到了�!�</p>
還含著熾熱的空氣,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p>
男人轉(zhuǎn)過頭,目光如炬地看著她。</p>
初禾屬于柔美的南方女孩。</p>
穿著衣服時,一雙杏眸清純?nèi)缏梗路鹨欢涑蹙`惹人疼愛的白蓮。</p>
但褪去衣衫,在床上的反差極大。</p>
像盡情綻放的紅玫瑰,魅惑勾人。</p>
她也很懂拿捏男人的心。</p>
就像今天,她來酒店時,只穿了一件風(fēng)衣,解開拉鏈,里面是令人血脈噴張的黑絲套裝。</p>
分明穿得性感勾人,她卻用無辜乖乖女的眼神勾著他。</p>
這樣的反差,讓他次次欲罷不能、食髓知味。</p>
“什么意思�!�</p>
男人注視她片刻,看不出喜怒,但語氣有些沉沉的,尾調(diào)慵懶,“要換人,還是從良?”</p>
“我哥,你知道吧,跟你說過的,他要從美國回來了�!�</p>
初禾一副惋惜的神情,微微嘆息,“他很聰明,也很了解我。我們再繼續(xù)這樣約下去,他肯定會發(fā)現(xiàn)�!�</p>
屋內(nèi),氣息又靜又冷。</p>
連房檐上,雪化的細(xì)碎聲都聽得見。</p>
看出男人神情陰沉,初禾早有準(zhǔn)備。</p>
她打開包包,簽了張支票,夾在他浴袍的胸口內(nèi):“這筆錢,就當(dāng)這一年你的辛苦費(fèi)。我還是學(xué)生,你別嫌少。”</p>
男人垂眸,指骨修長的手捏著那張支票,上面寫著“5758”。</p>
他眼底掠過絲意外,撇了撇唇角。</p>
第一次見到數(shù)額這么小的支票。</p>
這點(diǎn)錢,他一分鐘眨個眼就能進(jìn)賬。</p>
她拿這個,買他一年?</p>
算盤比他這個資本家打得還精。</p>
男人涼薄地盯著她:“不能有零有整?”</p>
“不能,有寓意的�!�</p>
初禾一臉真誠地看著他:“沒讀出意思是‘忘記我吧’嗎?”</p>
“……”</p>
男人臉色陰沉,沒心情跟她開玩笑。</p>
修長的指骨稍稍用力,支票一角幾乎被他揉碎:“甩了我,你別后悔�!�</p>
初禾笑笑,怨氣還挺深。</p>
她蹲在地上,挑揀地上的衣服,拿出一件白襯衫:“哦對了,你這件衣服,我能穿走嗎?”</p>
掐準(zhǔn)時間,回家一趟再去機(jī)場接哥哥的。</p>
但這一次,做的時間比她想象得要久。</p>
初禾也沒時間回去換,或去商場重挑一件了。</p>
穿上他的白襯衣,稍稍有點(diǎn)大,上面帶著淡淡高雅的雪松與香根草氣息:“就當(dāng)給我留個紀(jì)念吧�!�</p>
她披上風(fēng)衣,捋了捋頭發(fā),又變回那個不諳世事的乖巧女孩。</p>
初禾拿上包,頭也不回地離開。</p>
“啊?你和他斷了?”</p>
周舟非常不理解,“就為了把你扔在國內(nèi)不管不顧的哥?”</p>
“emm�!�</p>
初禾握著方向盤,多少有點(diǎn)無語,“他和我哥怎么能相提并論�!�</p>
初禾小時候雙親過世,是在舅舅和舅媽家長大的。</p>
后來上高中,遲敘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來母校做演講。</p>
他在學(xué)校后山,發(fā)現(xiàn)了被女同學(xué)霸凌的她。</p>
當(dāng)時,初禾身邊圍著三四個刻薄的小太妹。</p>
初禾的頭發(fā)被拽住抬起,連扇了十幾個巴掌。</p>
她們?nèi)匀徊豢狭T休,還要撕碎初禾的衣服時,遲敘出現(xiàn)了。</p>
初禾深信,一眼怦然心跳,是假的。</p>
見到遲敘的第一面,她只有深深地自卑。</p>
他美好英俊又帥氣,一雙手溫柔得能撫平她所有的痛。</p>
而她活得就像陰溝里的老鼠。</p>
初禾恨不得將傷痕累累的臉藏進(jìn)泥土里,不讓他瞧見。</p>
遲敘將她抱回了家,叫來最好的醫(yī)生,溫柔擦拭著她身上的傷疤。</p>
初禾就在遲敘的別墅里住了下來。</p>
自那以后,她擁有了自己整潔干凈的粉色小臥室,和一櫥柜高檔質(zhì)感的裙子與包包。</p>
臟兮兮的她,被遲敘寵成了人人羨慕的小公主。</p>
“你這戀兄癖是沒救了。”</p>
周舟扶額,“也是,讓你哥知道,你這‘乖乖女’在外面亂搞男人,他不得把你打成草莓汁。”</p>
“當(dāng)初我怎么搞上這個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p>
初禾嘆了口氣,“罷了,反正我也不虧。”</p>
不僅不虧,相反,她每一次的感受都美妙得飄飄然。</p>
初禾與他認(rèn)識了一年。</p>
兩人默契地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diǎn),進(jìn)行床上交流。</p>
也默契地不交換姓名和個人信息。</p>
他給她的體感非常好。</p>
游刃有余,又十分尊重她,帶她進(jìn)入一段又一段刺激的浪涌里。</p>
即便事后,他也不敷衍或冷落。</p>
像親密的情人一樣,將疲憊的她擁入熨帖的懷抱里,再在她唇角印下一吻。</p>
每一回,初禾都躲避他的吻。</p>
她覺得,只有戀人才會做這樣的事。</p>
周舟道:“挺可惜的,聽起來,他不是簡單地索取需求,是真的蠻認(rèn)真對你�!�</p>
“這也是我終止關(guān)系的理由,他確實(shí)很好,但產(chǎn)生感情就挺麻煩。”</p>
初禾停了車,“不跟你說了,我到機(jī)場了�!�</p>
候機(jī)口,涌出來許多旅客。</p>
初禾一眼就看見了遲敘。</p>
盡管每天翻閱他的朋友圈不下十次,早已熟悉他這一年的變化。</p>
他因?yàn)槌圆粦T白人飯,瘦了許多、頭發(fā)長長了些、留了薄薄的胡茬……</p>
但見到遲敘的瞬間,初禾仍然有種觸不可及的距離感。</p>
初禾總覺得,有什么變了。</p>
遲敘在人群中找了會兒,才找到初禾。</p>
“小禾�!边t敘走來時,初禾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p>
“哥�!�</p>
初禾半天迸出這個字。</p>
遲敘走到她身邊,似乎愣了下。</p>
初禾自小性格活潑,被他一寵,更野得無法無天。</p>
她很少叫他哥。</p>
除非有事相求,要討好他,或是在遲家的長輩面前。</p>
她以前,一直叫他“老遲”。</p>
遲敘也隨她愛叫什么。</p>
只笑說她沒個淑女規(guī)矩,以后難嫁人。</p>
遲敘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感嘆:“一年不見,好像變乖了許多,也長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