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辭是個君子，他答應(yīng)的事向來都能做到。</p>
但這回，他食言了。</p>
我沒等來他安排和尋哥兒見面，卻在次日，等來了秀娘。</p>
她來的時候，我正好在收拾衣裳。沈家財大氣粗，做衣裳的都是好料子，全部帶出去，往后日子過不下去了，還能當(dāng)了。</p>
“你就是喬云素？”</p>
“是�！�</p>
秀娘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子，說話時聲音如鶯囀鳥啼，說的話卻不那么好聽。</p>
她目光上下打量著我，而后微微揚(yáng)著下巴。</p>
“素娘，其實(shí)我早就想見你了，不過一直不得空。原來竟是你這樣的女子，在阿辭身邊賴了三年，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聽說你從前也是良籍�！�</p>
“這樣自甘下賤，你難道沒有自尊嗎？”</p>
我仰首看著秀娘，看著她眼中對我毫不掩飾的惡意。</p>
“陳姑娘，我并不是賴在三郎身邊，當(dāng)年我同沈家簽了契書。這不過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罷了。”</p>
秀娘嗤笑，“不是賴？”</p>
“那為何你生下了孩子，一直拖到今日都沒有離開，還蠱惑阿辭找沈夫人要走你的身契？若非想長長久久地留在沈家，你何必多此一舉？”</p>
秀娘來者不善，再想到她之前在沈夫人面前說的話。</p>
我心中有隱隱悔意</p>
若昨日離開就好了。</p>
“陳姑娘，我不知道三郎此舉用意，我今日收拾東西，本也是打算要離開的�！�</p>
“你大可放心�！�</p>
秀娘完全不聽我說了什么，她揮了揮手，便有兩個侍女來剪住我雙臂，而她打開了一個碧綠瓷瓶。</p>
她走近我，掐住了我的下頜。</p>
“素娘，不要怪我心狠，只有你死了……” “大家才安心�！�</p>
我用頭撞上了秀娘的胳膊，她吃痛。</p>
手一松。</p>
瓷瓶墜落，碎了一地瓷片，而我也掙脫兩個婢女，一人甩了狠狠一巴掌。</p>
沈辭到這時，我以一敵三。</p>
發(fā)髻松了，臉上幾道撓痕，領(lǐng)口被扯開，腿上肚子上被人踹了幾腳，連鞋子也被踩掉了。</p>
他不過略略從我身上掃過一眼，便翻來覆去地看秀娘。</p>
“她粗笨不懂規(guī)矩，秀娘，你可有受傷？”</p>
“不妨事�！毙隳镅鍪壮蜣o笑。</p>
“阿辭，我都十七歲了，哪里就這么容易受傷，只不過你我兩家重新議親，我想來見見尋哥兒的生母。是我的丫頭們護(hù)主，才鬧成這樣�！�</p>
“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p>
沈辭抬手揉了揉秀娘的發(fā)頂，他輕嘆：</p>
“你啊。”</p>
“我何時同你氣過？是我沒有教好她�！�</p>
沈辭的目光，終于落在我臉上。</p>
“素娘，道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