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貓舒服得邊蹭腦袋，
邊隔空踩奶。
這一幕落入眼簾實(shí)在太溫馨，姜晚笙忍不?住想?要定?格保存，
她剛想?轉(zhuǎn)身去拿手機(jī)拍照。
倏地，
一聲呼喊扯得她停下動作。
“晚笙！”秦婉姝站在一樓仰頭望向她。
“在�！�
姜晚笙撐著手心，探身往下看?，
下意識地問，“你這么早就醒了��？”
秦婉姝：“哪里早，都快中午了，
你好能睡！”
說完她揮揮手，
招呼姜晚笙下樓，
“我做了凍檸茶和黃油松餅，你快下來�！�
“好，等我洗漱一下�！�
秦婉姝又?問：“祁琛呢，
我做了好幾份，
也讓他一起�！�
提到他名?字的瞬間，一些碎片化記憶倏然擠進(jìn)姜晚笙的思緒里——
昏暗的閣樓，
漂浮的酒氣，錯亂的靠近……
以及。
五秒倒計(jì)時(shí)結(jié)束后的，那個?深吻。
姜晚笙的臉頰不?受控地?zé)似饋怼?br />
她揉了揉紅透的耳垂，眼眸心虛地顫動，說：“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這話落，秦婉姝愣怔在原地，語氣困惑：“你不?知道？”
頓了頓，“什么意思，你倆沒睡在一塊��？”
“……”忘記這茬了。
忘記自己和祁琛是假情侶這件事了。
管家給姜晚笙安排的房間在木墅的二?樓，每層樓由走廊連接一里一外兩間房，祁琛昨晚睡的是她對面的另一間。
礙于是情侶，不?想?打擾到兩人，秦婉姝一次都沒上樓過?，自然也不?知道他們是分了房間睡覺的。
剛才因?yàn)樾奶�，嘴巴一禿嚕就順口說出來了。
姜晚笙這才完全反應(yīng)過?來，她表情僵住，嘴唇張開又?閉合，一時(shí)不?知道該從何解釋。
半分鐘過?去，秦婉姝還沒得到回答，她性子又?急，還以為姜晚笙是隔著距離沒聽清楚她的話。
于是，她扯著嗓子，抬高聲貝重新問道：
“你和祁琛分床睡�。俊鼻赝矜稽c(diǎn)?話都藏不?住，話問到一半，下一句直接順著嗓子眼蹦跶出來，“你們才復(fù)合多久啊，分床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她突然想?到什么，捂住嘴巴，訝異道，“不?會是不?和諧吧！”
“……”
姜晚笙憋紅了臉，不?敢置信如此?赧然的話，秦婉姝就這么直愣愣地說出來了。
聲線一點(diǎn)?都沒壓，尾音清晰。
這個?木屋空間本來就不?大，她感覺所有人都能聽到這段對話。
“你小點(diǎn)?聲！”
姜晚笙抻著手臂有點(diǎn)?著急，眉眼擰緊，用氣音警告。停頓兩秒，她把嗓音降得更微弱，說，“沒有……不?和諧……”
見她的反應(yīng)，秦婉姝也意識到現(xiàn)在說的是悄悄話，跟著小聲問：“那是怎么回事呀？”
“太累了，所以就各睡各的�！�
姜晚笙瞎扯了一個?借口。
她的本意是，祁琛出差了好幾天才從德國趕過?來，定?然是很累的，各自睡一間房能夠讓他休息得更好些。
但不?知道怎地，話音落進(jìn)秦婉姝的耳朵里就倏然變了味。
她的理?解變成——因?yàn)樘哿�，�?得已后面才分開來睡。
眼瞳往上抬了幾厘，秦婉姝的目光定?在姜晚笙的唇角處，那里有一個?顯眼的傷口，像是被人啃咬的痕跡。
印痕過?分曖昧。
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
思及此?，秦婉姝瞇眼笑兩聲，滿臉的狡黠。
“真會玩啊�！�
這句意有所指的評價(jià)聽得姜晚笙糊里糊涂的，她琢磨不?出來含義，語氣不?解：“玩什么？”
秦婉姝笑容變深：“還裝呢你。不?過?也理?解啦，畢竟異地戀好幾天了�！彼肿焱现粽{(diào)，還拍拍胸口保證道，“這兩天絕對不?打擾你們！”
饒是再?遲鈍，也不?可能聽不?出這幾句的意思了。
姜晚笙啞然幾息，腦子宕機(jī)時(shí)舌頭也打結(jié)在一塊：“什么，你…瞎說什么——”
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jī)會，秦婉姝表情帶著嗔意，徑直打斷她：“別說了，我懂我懂。趕緊下來吃點(diǎn)?吧，補(bǔ)充
體力，說不?準(zhǔn)晚上還要累哦�！�
刻意加重最后一個字音。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晚笙：“……”
沒說完的話就這么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地難受著。
不?過?秦婉姝向來愛開玩笑，姜晚笙根本不?放在心上。
發(fā)懵須臾，她扭頭環(huán)顧四周一圈，確定?左右都沒人聽到她們這段對話后，才放心地走進(jìn)衛(wèi)生間洗漱。
等出來的時(shí)候，窗沿的那只小橘貓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跳進(jìn)了屋內(nèi)，揚(yáng)著尾巴到處轉(zhuǎn)悠，鼻子嗅氣味還發(fā)出喵喵叫聲。
完全不?怕人。
看?到姜晚笙后甚至主動湊到她身邊，拿腦袋挨蹭她的小腿，撒嬌求摸摸。
姜晚笙本來就很喜歡小動物，被它蹭了兩下心都軟成一團(tuán)了，她蹲下身輕撓它的腦袋，低語：“你好乖呀。”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溫軟，橘貓順勢往她懷里鉆。
沒養(yǎng)過?貓咪，姜晚笙猜測它可能是餓了，她抱著小貓站直身子，打算下樓找點(diǎn)?食物喂給它吃。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
仿若是有心靈感應(yīng)，走廊最那頭的那道門也驀地被人拉開。
聽到聲響，姜晚笙下意識抬眼，爾后和祁琛的眸光在空中交匯碰撞。
四目對視的幾秒。
姜晚笙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昨夜在閣樓里發(fā)生的所有一幕幕一幀幀跳進(jìn)腦海里，占據(jù)全部思緒。
夜深寧靜時(shí)，無端勇氣能夠叫人愈發(fā)大膽。但當(dāng)白天降臨，清晰看?見他的剎那，膽小的本性再?次顯現(xiàn)。
姜晚笙心念很亂，意識還沒完全回神過?來，身體本能先一步做出反應(yīng)。
她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進(jìn)屋，“砰”的一聲再?次把關(guān)緊。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一絲猶豫。
看?起來不?慌不?忙，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跳到底有多快，加速到下一刻就快要從胸膛中蹦出來。
后背貼靠在門板上。
正調(diào)整呼吸時(shí)，幾下敲門聲從脊背處傳來，只是輕微震動，姜晚笙卻覺得感官有些發(fā)麻。
“出來。”她聽到祁琛在門外平靜地開口道。
明明沒做錯事，但不?知道為什么姜晚笙緊張到冒汗，她喉嚨干澀，裝作聽不?見。
她輕手輕腳單手解鎖手機(jī)，準(zhǔn)備和他微信說自己進(jìn)了衛(wèi)生間，所以聽不?見他說了什么。
才點(diǎn)?進(jìn)聊天框內(nèi)，沒想?到下一瞬偽裝立刻就被拆穿。
懷里的橘貓覺得姿勢不?舒服，倏地從姜晚笙懷里掙脫出來，肉墊接觸到地板時(shí)發(fā)出不?小的聲音，足以證明她人就站在門邊。
姜晚笙鍵盤都沒彈出來，神色凝滯在臉上，和腳邊肉嘟嘟的橘貓大眼瞪小眼。
如果?小貓小狗能夠和人類共通語言的話，此?時(shí)的小橘貓一定?能讀懂她眼底的幽怨。
祁琛顯然也聽到門里側(cè)的動靜聲，他曲指又?一次叩了兩聲門板，聲音不?溫不?淡，但冷靜之中隱隱約約透出一點(diǎn)?不?容置疑。
“姜晚笙，把門打開�！�
姜晚笙依舊不?出聲，手指不?動聲色地在屏幕上敲出幾個?字來，點(diǎn)?擊發(fā)送鍵：
【我不?�！�
祁琛沒回復(fù)她，只是很淡地敲了敲門。
這次只有一聲，像是一種倒計(jì)時(shí)，提醒她：“出來，聽到?jīng)]有�！�
得到的只有一條倔強(qiáng)的微信彈窗——【我不?�！�
姜晚笙這句發(fā)過?去后，耳邊的聲響全然消散不?見。
她豎起耳朵聽，卻聽到嗡嗡兩下震動音，不?是來自門外，而是掌心蜷握著的手機(jī)。
垂眼看?屏幕，聊天框里多了一條新消息。
祁�。骸拘枰艺胰税验T拆了嗎�！�
看?起來是商量的口吻，卻是如此?難聽的話。
姜晚笙噎了噎，差點(diǎn)?被口水嗆到。她嘴唇抿成一道直線，指尖來回摩挲，聊天框頂上因?yàn)樗哪ゲ浞磸?fù)出現(xiàn)“對方?正在輸入”六個?字。
糾結(jié)的時(shí)候，門外似乎發(fā)出一點(diǎn)?腳步聲。
仔細(xì)聽，好像是祁琛走遠(yuǎn)的聲音，姜晚笙腦子瞬間中斷運(yùn)轉(zhuǎn)，第?一反應(yīng)是他不?會是真的要去找人把門拆掉吧……
畢竟，祁琛完全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她慌了，忙不?迭地給他發(fā)：【你不?會真的找人來拆門了吧？！】
等了幾秒，祁琛沒有回應(yīng)。
姜晚笙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又?戳了一句。
【別啊，我馬上出來�！克�(xí)慣性發(fā)完消息帶個?表情包，指尖無意識隨手一碰，一個?粉紅小兔子拋媚眼比愛心的動圖發(fā)了過?去。
旁邊還配了行文字：這是一佰塊，買你的聽話。
隨后，姜晚笙收起手機(jī)，擰開門栓打算去追祁琛。沒想?到才推開門縫，腳步即刻剎停在原地。
她瞪圓了眼瞳，看?著面前的男人說不?出話來。
祁琛并沒有走遠(yuǎn)，一直站在門外。
他一只手捏著手機(jī)，薄眼皮低垂看?向屏幕，眸底不?含任何情緒，但微挑的眉峰漫出很淺的一圈輕笑。
燈光在他喉結(jié)正中間覆上淡影，他抬了抬眼眸，對上表情懵然的姜晚笙的目光。
無言看?她幾秒，似笑非笑：“親完就跑，轉(zhuǎn)頭拿錢打發(fā)我？”
祁琛的嗓音略微低啞，說，“你挺會玩啊。”
第39章
依戀26
完全沒料到他?還站在原地，
姜晚笙微微抿唇，無聲對視中，她頓感窘然。
短暫沉默，
她主動給自己找臺階下，客套發(fā)問。
“睡得還好嗎？”
聞言，
祁琛看她一眼，口吻很淡：“一般�！彼�?懶懶往后靠，“不怎么好�！�
姜晚笙一怔，
這?話噎得她不知道?怎么回了。
祁琛忽然問：“你睡得好？”
“挺好的——”姜晚笙下意識開口，
迎上他?眸光的瞬間，
她忽地有些心虛，
尾音中轉(zhuǎn)拐了個彎，“……吧�！�
雖然她確實(shí)一夜好夢。
但在這?個當(dāng)下，
如此篤定的回答定然是有些不對勁的。
幾個小時(shí)之前，
他?們才經(jīng)歷完一個不清不楚的吻。
這?個吻到底算什么？
還不如把話題的主動權(quán)拋出去，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思及此，
姜晚笙輕聲咳嗽清清嗓子?，然后顧左右而言他?，繞了個圈子?反問道?：“嗯…你覺得呢�！�
“你覺得，
我應(yīng)該睡得好嗎？”
祁琛似乎是懶得應(yīng)付她的試探，
他?扯了一下唇角，
語氣不冷不熱：“當(dāng)然好�！�
不等姜晚笙問出為什么，他?又補(bǔ)充，“畢竟你是小豬�！�
刻意停頓，
“能吃能睡，
腦子?不記事。”
“……”怎么突然開始罵人。
姜晚笙睜大眼瞳，不理解地盯看他?。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祁琛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他?撂完話就轉(zhuǎn)身下樓。把她當(dāng)空氣一樣。
姜晚笙懵了瞬，身體卻莫名自覺，本能地抬腳跟上他?。
才走了兩步，就見祁琛又倏地回頭?，問：“有空嗎？”
“有的�！苯眢宵c(diǎn)點(diǎn)頭?，“今天?沒事�！�
“和我去個地方。”
“嗯，好的。”
答應(yīng)的速度很快，一點(diǎn)都沒有猶豫。祁琛掀開眼皮掃她眼：“不問去哪里？”
姜晚笙表情茫然：“這?需要?問嗎，你又不會把我拐了賣掉�！�
“不確定。”
祁琛聲線倦怠，眉眼松散，“畢竟瑞士的小豬挺值錢。”
再一次被取笑，姜晚笙忍不住了，蹙緊細(xì)眉。
“我不是豬！”說完自己有點(diǎn)不好意思，感覺不知不覺進(jìn)了他?的話套，她順著他?的話沒好氣地問，“那我們等會去哪里？”
“很遠(yuǎn)的地方，一會兒不要?喊累�！�
總覺得這?句也是在暗示什么。
姜晚笙嗓音憤憤，咬牙反駁：“我不會累�！�
“是么？”
祁琛唇角的弧度變深，漆色眸光從眼尾瞥下來。
語氣里的含義意有所指，“剛剛不還在喊累？”
“？我什么時(shí)候喊——”越說越覺得耳熟。
姜晚笙呼吸驀地凝滯。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祁琛應(yīng)該是聽到適才她和秦婉姝的所有對話了。
姜晚笙抿緊唇縫，喉嚨里堵著的字音全然咽下。
脖頸悄然間浮上一層潮紅。
鋪天?蓋地的難堪將
她牢牢籠罩。
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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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地方并沒有很遠(yuǎn)，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
臨出發(fā)前秦婉姝給姜晚笙塞了一杯凍檸茶，她在車上還沒有喝幾口，就被司機(jī)告知已經(jīng)到達(dá)目的地。
下車后還要?步行一段路。
入目是一大片雪山，雪層似薄紗落在峰頂，纜車滑過冰川帶下來幾滴露水，草坪是油綠色，空氣中的味道?清新?，還混上潮濕木苔與杜松子?的氣息。
最里側(cè)有一汪湖泊。
波光粼粼，在暖陽的照射下映出純潔的奶藍(lán)色，蝴蝶撲朔薄翼，輕盈地浮點(diǎn)在湖水中央，似柔軟綢帶掉入夢境。
眼前的畫面恍如誤入精靈的綠野仙蹤，是不加任何濾鏡的美。
姜晚笙都有些看呆了，眼眸來回打轉(zhuǎn)，半天?沒憋出話來。
沒有貼切的詞匯可以描繪這?個地方。
她最終低聲喃喃道?：“好美�！�
祁琛站在她的身側(cè)，瞇眼看向遠(yuǎn)方，只平靜回：“嗯�！�
正當(dāng)姜晚笙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的時(shí)候，身后倏然走上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爺爺，像是瑞士本地人，眉眼和藹親切。
他?先是和祁琛問候，然后遞上來一束花。
祁琛下巴輕抬，目光落在身側(cè)女?孩的發(fā)頂。老人稍愣，眼底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將手?上那束捧花重新?遞到姜晚笙的面前。
“這?是……”姜晚笙困惑的話才吐出唇縫，突然意識到自己和老人語言不通，她茫然地接過來。
是一捧法式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