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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阿貍

    姜梨并不曉得自己在吉祥樓前的動作,全都被旁人盡收眼底。等到桐兒從當(dāng)鋪那頭回來,對著她搖了搖頭,道:“奴婢之前的那塊玉已經(jīng)被人贖走了,不過在當(dāng)鋪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很漂亮的玉佩,就買了回來。”說著攤開掌心。

    桐兒掌心里的玉佩成色一般,在姜府這樣的地方,香巧自己都見慣了好東西,這塊玉相比之下實在沒什么出彩之處。若說有什么特別的,就是玉上雕著一只胖貍貓,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香巧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倒是姜梨,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接過來愛不釋手,對桐兒道:“確實很漂亮�!�

    “奴婢知道姑娘一定會喜歡,姑娘喜歡就拿著�!�

    姜梨也沒有推辭就收下了,香巧看著在心中嘲笑,到底姜梨是在山上呆了八年的土包子,就這么一個破玩意兒還喜歡。

    待回到姜府芳菲苑,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香巧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溜煙不見了,姜梨也心知肚明,必然是回淑秀園給季淑然回話去了。

    桐兒見屋里終于沒人,掩上門,給姜梨倒了一杯熱茶,輕聲詢問:“姑娘,為何突然要奴婢贖回這塊玉佩呢?這塊玉佩又是誰的,有什么特別的?”

    和姜梨在青城山相依為命了八年,桐兒和姜梨是主仆又勝似主仆,姜梨的所有事情桐兒都一清二楚,可不知什么時候起,桐兒也不明白姜梨做有些事的意義是什么。

    譬如眼下這件,今日還未出門之前姜梨就告訴她,務(wù)必要幫自己贖回一枚玉佩,在吉祥樓前的一番話都是姜梨之前就教桐兒說的。什么過世的娘,都是瞎編的。

    姜梨朝她笑了笑:“你做的很好�!庇帜﹃种械挠衽澹溃骸斑@塊玉佩是一位故人的,那位故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手中的這塊玉佩,是當(dāng)初她出生的時候,薛懷遠(yuǎn)親自拿刀一刀刀刻的。薛芳菲的娘親生薛芳菲的前一天晚上,薛懷遠(yuǎn)做夢夢見一只花貍貓來自家門前像模像樣的作揖。出生后,請陰陽先生給薛芳菲看命,先生說薛芳菲一生飄零,紅顏薄命。氣的一向穩(wěn)重端方的薛懷遠(yuǎn)提著棍子差點打死陰陽先生,嘴上說著不信,心中終究還是介意。聽遠(yuǎn)近的相鄰都說命薄的人,最好取一個低賤的乳名,閻王小鬼聽了,也懶得收賤命。

    于是薛懷遠(yuǎn)就沒給薛芳菲取小字,而是直接添了乳名阿貍。

    這塊玉佩也是薛懷遠(yuǎn)攢了半年的俸祿,才從一個遠(yuǎn)游的商人手中買來,并不昂貴,薛懷遠(yuǎn)親自求了高僧開光,親自鑿刻,希望保佑薛芳菲一生平安順?biāo)臁?br />
    后來這塊玉佩陪著薛芳菲一起到了燕京城,沈玉容中狀元被點中書舍郎后,上下都需要打點應(yīng)酬。沈家家底太薄,薛芳菲將自己的嫁妝全部拿出來,最窘迫的時候,連這塊玉都當(dāng)了。

    本想著等過些日子家里好轉(zhuǎn)些,就把玉佩贖回來。誰知道沒過多久就出了壽宴一事,她名聲盡毀,無顏出門,到死也沒能贖回這塊玉。

    桐兒見姜梨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竟十分蒼涼,忍不住開口:“姑娘……”

    姜梨回過神,笑道:“無事,雖然故人不在了,我還在�!�

    雖然薛芳菲不在了,姜梨還在。薛芳菲沒能贖回這塊玉,姜梨卻贖回來了。

    薛芳菲乳名阿貍,姜梨單名一個“梨”字,或許冥冥之中的這點緣分,就讓她代替了這位可憐的姑娘,重新回到了燕京城。

    姜梨,將離,名字的寓意并不好,可原先的薛芳菲,一輩子到底也沒有繁盛芳菲,可見命運終究還是在人自己的手里。

    桐兒眨了眨眼睛,見姜梨笑了,也跟著舒了口氣。又想到了什么,道:“淑秀園的兩個丫鬟平日里什么活都不干,今日來的外院幾個掃撒的也慣會偷懶。姑娘不能一直由著他們下去,季氏不管這事,老爺不好插手后院,老夫人總得管管吧!”

    “老夫人對我并不親近,我要是提出此事,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此事還是我自己來解決�!苯鎿u頭。姜老夫人強(qiáng)勢能干,安穩(wěn)聽話未必會得她歡心,況且姜梨從前就寒過姜老夫人的心,真要計較起來,還真不知道會偏誰。

    “姑娘打算做什么?”一聽此話,桐兒立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自從在青城山上姜梨用一只猴子算計了回京,桐兒就對姜梨的決定深信不疑。

    “你這幾日,就多在蕓雙面前嘀咕嘀咕我給了香巧多少好處。”姜梨道:“我那一匣子季氏送的首飾,大半也都在她那兒了�!�

    “姑娘是想離間她們?”桐兒也機(jī)靈,立刻問道。

    “她們之間本就不算親密,談不上離間�!苯嫘πΓ斑@,只是給她們一點小小的考驗罷了�!�

    只是考驗,贏了自然相安無事,輸了,就滿盤皆輸。

    ……

    淑秀園里,香巧站在屋中,桌前,姜幼瑤正在練字,只是眼神卻是心不在焉。

    季淑然問:“紅寶石頭面?”

    “是的,吉祥樓里出的紅寶石頭面,四百兩銀子,奴婢親眼看到的�!毕闱傻馈�

    “四百兩銀子的頭面算什么,果真寒酸。”姜幼瑤不屑。

    “雖說不算多少,卻也不會掉臉面。”季淑然沉吟,“大約和二房你兩個堂兄送的差不離,按理來說,也挑不出錯處�!�

    香巧聞言,心中計較,季淑然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在姜幼瑤的及笄禮上做文章。

    “娘,那怎么能讓她好過?”姜幼瑤放下筆,急忙看向季淑然。

    “這些日子她剛回京,柳元豐這頭看著,你爹也對她心有愧疚。不過,要得到人的厭惡,也很簡單�!奔臼缛坏�。

    “怎么做?”姜幼瑤眼睛一亮。

    “別忘了,她還有一個惡女的名聲,殺母弒弟的過去,哪有那么輕易被抹殺。眼下是時間過得太久,人們都快忘了。一旦人們記起來,她就沒有活路了�!奔臼缛恍Φ馁t淑,“燕京的貴人們,最沾不得污泥。”

    香巧心中一跳,眼睜睜瞧著季淑然朝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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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第二十六章

    沈家

    七月初三是姜幼瑤的及笄禮。

    從頭天晚上開始,整個姜府都忙碌了起來。這些日子本就默默無聞的姜梨,就更順其自然的被拋之腦后。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廚房里的人都沒想起姜梨,往芳菲苑送飯菜了。

    桐兒自己去廚房只找了點剩下的糕點,一邊拿給姜梨一邊憤憤然道:“不過是個及笄禮,都是正經(jīng)的姜家小姐,厚此薄彼到這個地步,也實在太過分了!”

    姜梨拿起一塊栗子糕咬了一口,一邊寬慰她:“姜幼瑤本來就是大房的掌上明珠,及笄禮亦是大事,近日來往貴人眾多,當(dāng)然不能怠慢�!�

    “姑娘,您說話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外人呢�!蓖﹥旱溃骸澳约翰挥X得,奴婢可為您不值�!庇值溃骸斑@芳菲苑的下人,除了幾個還在外面掃灑的,一個人都沒了。那蕓雙說到底也只是個丫鬟,成日里動不動就甩臉子給人看,拿什么小姐做派。這也罷了,那香巧,拿了您那么多首飾,今兒個人影都沒見著。大約又去季氏那頭邀功去了,呸,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桐兒對香巧蕓雙早已積怨,今日終于忍不住,一口氣說了個痛快�!跋闱杀緛砭褪羌臼系娜耍@些日子在我面前搖尾討好,也就是為了銀子罷了。我的匣子都給她掏空了,她當(dāng)然沒有理由再在我跟前討好。至于蕓雙,我對香巧那么好,她什么便宜也沒占到,當(dāng)然心中更恨我偏心。”姜梨吃完一塊糕點,喝了半口茶水漱口。

    桐兒在一邊瞧著,回到姜府后,先前這些日子,季淑然暫且還不敢明面上苛待姜梨,吃的用的還過得去。因此姜梨的氣色也就被養(yǎng)的更好了一些。她五官本就生的玲瓏清透,穿戴一旦比往日稍好一些,立刻就顯出美人胚子的形狀來。

    而她的一舉一動,桐兒說不出來,總覺得尤其動人。

    姜梨見桐兒怔住,問:“怎么了?”

    桐兒這才回過神,立刻道:“姑娘,今日三小姐的及笄禮,他們該不會不讓姑娘去觀禮吧?”

    到現(xiàn)在也還沒一個人來通知姜梨觀禮的事,換做是真的姜二小姐,難免心中五味陳雜,不得不多想,甚至?xí)艁y無措。畢竟姜二小姐曾經(jīng)有個不好的名聲,如姜老夫人那般愛惜清譽的人,為了以免姜梨在及笄禮上作怪,的確可能會干脆不讓姜梨出現(xiàn)。

    畢竟姜二小姐有過殺母弒弟的過去,而今日寧遠(yuǎn)侯世子周彥邦也會出現(xiàn),姜二小姐見到周彥邦,想到自己的親事被奪,萬一心情激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姜梨笑了笑:“不會的�!�

    桐兒問:“姑娘怎么如此篤定?”

    “就算姜府的每一個人都不希望我參加姜幼瑤的及笄禮,有一個人一定會希望我參加,就是季氏。季氏為了讓我觀禮,一定會努力說服所有人,為我爭取這個觀禮的機(jī)會�!�

    桐兒瞪大眼睛看著姜梨。

    “戲臺子都搭起來了,我若是不出場,他們這場戲,怎么唱下去?”姜梨笑的溫柔,“不可能的�!�

    話音剛落,就見香巧從外頭走進(jìn)來,笑瞇瞇的,仿佛得了天大的喜事,見姜梨和桐兒都坐著,就道:“二小姐,您快些梳妝打扮吧,今日三小姐的及笄禮,貴人們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夫人他們都等著您呢�!�

    姜梨面上就浮起一個恰到好處的驚喜笑容,道:“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戲終于要開場了。

    ……

    姜府今日來了不少人。

    姜元柏在朝中,地位不低。朝臣們一邊看不慣他凡事中庸,只懂得一味附和皇帝的心意,一邊又忍不住眼紅姜元柏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之前那位元輔,盛極的時候幾乎可以與洪孝帝平起平坐,后來還不是被抄家流放。從盛極到衰敗,也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可姜元柏卻在元輔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來年,還坐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自然也不是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無能。

    不管如何,姜元柏在朝中舉足輕重,文人都要與他交好。他的千金及笄禮,來觀禮的人自然少不了。

    為姜幼瑤行禮的正賓是季淑然的嫡親姐姐,如今的議郎夫人季陳氏。季淑然有兩個姐姐,一個是季陳氏,另一個在洪孝帝的后宮,如今的麗嬪。季淑然如今在姜家說話有地位,除了副都御使季家在朝中地位越發(fā)重要以外,也是因為要看在麗嬪的面子。

    洪孝帝十分寵愛麗嬪。

    正廳里,已經(jīng)有不少的夫人來到了。都是燕京的貴人,談?wù)摰亩际墙鼇淼娜な�。甚至承德朗柳元豐的夫人柳夫人也來了。

    柳元豐雖和季家不對頭,和姜家表面上卻沒有直接交惡,尚且算作和平。柳夫人今日來觀禮,也并非是真的來看姜幼瑤,而是想看看姜梨生活的怎么樣。自從姜梨回到燕京后,柳夫人還未見過姜梨一面。

    季淑然坐在諸位夫人身邊,她生的溫柔美麗,長袖善舞,說話又是八面玲瓏。不一會兒就和貴人們打的火熱,這自然也是因為這些貴人想要巴結(jié)姜家的原因。

    姜玉娥和姜玉燕也早早的來到了。姜玉燕穿著紫色深衣,衣裳中規(guī)中矩,加上她容貌平平,并不起眼。姜玉燕也習(xí)慣了隱沒在人群中,就一言不發(fā)的坐在一邊,陪著自己的母親楊氏。

    姜玉娥卻是個不甘平凡的,大約曉得今日姜幼瑤才是主角,不能奪了姜幼瑤的風(fēng)頭,卻又不甘心如姜玉燕那般平庸。便穿了一身鵝黃色輕薄小衫裙,挽了一個紅豆髻,越發(fā)顯得小家碧玉,楚楚動人。她眉梢都是輕快喜色,也盡力的尋著話和一些貴女說,希望能攀上一些關(guān)系。

    貴女們中,廳中往左坐著二人。一人已是中年,眼角都是皺紋,乍一看比周邊的夫人們衰老許多,卻穿的極為華貴,只是那華貴又有些不倫不類,并不怎么適合她的樣子。

    她的身邊,也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大約十七八歲,容貌也算清秀,只是臉細(xì)而窄,顴骨略高,顯得有些刻薄。這女子穿著也極盡富貴,在一眾貴女們中格外引人注目。只是她眉目間隱有不耐,低聲問身邊的婦人:“娘,姜幼瑤怎么還不出來?”

    這二人,正是當(dāng)今中書舍人,去年的狀元郎沈玉容的母親和妹妹,沈夫人和沈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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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7

    章、第二十七章

    璞玉

    沈如云十分不耐。

    她如今地位今非昔比,若是沈玉容并未中狀元,也并未做中書舍人,她去年就該出嫁的,嫁給燕京城一戶小酒館的掌柜兒子,就連這樣的親事,都算是高攀。

    不過自從沈玉容中狀元,又被洪孝帝欽點中書舍人后,水漲船高,沈如云的地位也跟著節(jié)節(jié)攀升。沈玉容前途無量,又是青年才俊,加之沈如云也曉得,現(xiàn)在沈玉容還得了永寧公主青眼,日后他們沈家更是貴不可言。別說是掌柜兒子,就連普通的官家兒子,沈如云也一并看不上。

    沈如云心里有個人,便是燕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寧遠(yuǎn)侯世子周彥邦。在從前,沈如云只得在心里默默的看著他,周彥邦是天上的云,她沈如云就是地上的泥�?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身份的改變,讓沈如云曉得,自己也是有資格站在周彥邦身邊,成為周彥邦的妻。

    只是寧遠(yuǎn)侯周彥邦自小就有了婚約,即是當(dāng)今首輔千金姜二小姐。只是姜二小姐性情狠毒,小小年紀(jì)就干出殺母弒弟的事情。寧遠(yuǎn)侯家自然不能讓這么一個狠毒的小姐進(jìn)門,可是又不能悔婚,于是親事仍舊作數(shù),成親的人選卻從姜二小姐變成了姜三小姐。

    燕京城的人們津津樂道這件事,但無一人覺得姜二小姐的親事被替有什么不對,也無一人替姜二小姐鳴不平,因為若是換了自己,也會選擇嬌美可人的姜三小姐而不是兇狠惡毒的姜二小姐。

    今日是姜三小姐姜幼瑤的及笄禮,眾人心知肚明。姜幼瑤一旦及笄,和寧遠(yuǎn)侯世子的親事也就將近了。

    沈如云正是因為心中不甘心,才特意過來跟著沈母一起來瞧瞧周彥邦未過門的妻子是何模樣。甚至為了將姜幼瑤比過去,而特意換了鮮艷的衣裳。

    來這里觀禮的人要么想要巴結(jié)姜元柏,要么就是和姜元柏交好,自然不會落了姜幼瑤的面子。貴女們都穿的素淡,好不喧賓奪主,而沈如云這般穿著,在這里就顯得十分惹眼。

    季淑然也瞧見了沈如云這般作態(tài),心中不悅,不過她曾聽姜元柏提過,現(xiàn)在的中書舍人沈玉容日后成就不可小覷,若能拉攏最好。季淑然于是面上仍舊做的歡喜大方,應(yīng)付著諸位貴夫人的恭維。

    一名與季淑然交好的婦人就道:“聽聞府上二小姐前些日子也回京了,不知今日會不會觀禮�!�

    “自然會的�!奔臼缛恍Φ溃骸斑@會兒大約還在梳妝,來的遲了些�!痹捓飬s帶了些姜梨不聽管教的意思。

    果然,此話一出,周圍的夫人紛紛對季淑然投來同情的目光。有性情直接一些的,便道:“這二小姐許久不回燕京,也不知對燕京的規(guī)矩還記得多少。當(dāng)初年紀(jì)還小便難以管教,如今……”話沒說完,剩下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季淑然適時的嘆了口氣,坐在楊氏身邊的姜玉娥眼珠子一轉(zhuǎn),就道:“本來二姐是趕不上三姐的及笄禮,只是上個月呆的庵堂出事,不知怎的,大伯父就讓人將二姐接了回來。”

    姜玉娥這話說的有些囫圇,聽在旁的貴夫人耳中卻又是另一層意思。最初與季淑然說話的那位夫人就輕聲道:“我看府上二小姐,是個有本事的�!�

    暗示姜梨能回燕京,也是自己費了好一番周折,是個有心眼的,不好對付。

    柳夫人在一邊聽著這些夫人說話,有心想為姜梨辯解幾句。奈何附和的人實在太多,整個來姜府觀禮的人,面子上都與季淑然交好,只怕她就算這頭在說話,也無一人聽得進(jìn)去,甚至給姜梨招來麻煩。

    姜玉娥見季淑然唇角微翹,內(nèi)心也得意起來。他們?nèi)孔詠碓诮皇苤匾�,她是庶子的女兒,只憑楊氏和姜元興,這輩子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倒不如好好討好這位大伯母,要知道,季家可還有個在宮中受寵的麗嬪,要是把季淑然哄高興了,就是吃點殘羹冷炙,也是好的。

    姜玉燕不如姜玉娥精明,木訥的坐在楊氏身邊。楊氏一邊憤憤自己的女兒對季淑然的巴結(jié)丑態(tài),一邊又不得不讓姜玉娥這么做。

    盧氏離他們遠(yuǎn)些,也兀自坐在一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似乎對姜玉娥的這般作態(tài)十分瞧不上。

    正說著話,及笄禮即將開始了。

    姜元柏和季淑然站起身,立在庭中,東面臺階位�?腿藗兞⒃谕ネ�,有司托著銅盤,立在西面臺階。

    姜幼瑤在丫鬟的簇?fù)硐戮従彾鴣怼?br />
    今日為了成禮,姜幼瑤穿著緋色大袖長裙禮服,梳著雙鬟髻,方便等下挽發(fā)。她本就生的嬌媚爛漫,少女獨有的芬芳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美好。姜元柏從小嬌養(yǎng)著她,更讓她精致如珠玉琳瑯。而這般鮮艷的顏色,立刻就讓她在賓客中十分鮮明。

    美人是比出來的,沈如云亦是衣飾鮮艷,然而無論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氣質(zhì),還是美貌,都差得姜幼瑤太多了。

    年幼的姜丙吉也來觀禮,坐在姜老夫人身邊,喊道:“三姐好漂亮!”

    姜幼瑤聞言,心情愉悅,霎時間揚起一個笑容。晨光熹微,她一笑,明艷動人,極是嬌俏,直教人看直了眼。

    眾人都看得呆住。

    姜幼瑤見此情景,心中得意,更為高興,正要說話,陡然間察覺出有些不對。那些賓客的目光,隱隱越過了她。

    他們在看她身后?

    身后有什么?

    姜幼瑤疑惑的轉(zhuǎn)身,抬眼,就看見有窈窕少女緩步行來。

    那女孩子是從庭院另一側(cè)而來,姜家的庭院里,花木眾多。她便一路分花拂柳,卻無端讓人覺得柔軟芬芳。

    和姜幼瑤明艷不同,這女孩子,只穿一件淺鴨青色襦裙,衣裙上甚至連朵繡花都沒有,素淡之極。更襯得一頭長發(fā)烏黑如墨,用同色的青玉發(fā)簪挽起一小簇。

    她臉龐潔白,眼神清澈,唇角含著的溫柔笑意,如她長裙顏色一般皎潔。

    不夠明艷,卻靈秀通透,如果姜幼瑤是珠寶,她就是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

    未經(jīng)雕琢,也不必再雕琢了。

    姜幼瑤呼吸一窒,指甲險些掐進(jìn)了掌心。

    他們在看她身后。

    ——身后有什么?

    ——身后是姜梨。

    他們看的是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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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第二十八章

    驚變

    迎著庭中眾人各異的目光,姜梨依然走的若無其事。她腳步輕快,偏偏動作又很閑適,仿佛漫步花叢中的踏青小姑娘,兀自歡喜著,沉醉著,美著。

    她走到庭院中,先是在姜幼瑤身邊停下腳步,對著姜幼瑤笑道:“恭喜三妹今日及笄�!庇謱χ_階上的姜元柏和季淑然歉疚的笑了笑,道:“不知及笄禮在中庭,想找個下人帶路,奈何今日繁忙,府中人手不夠,找不著帶路的人。只得自己找來,費了許多時間,父親母親勿要生姜梨的氣。”

    周圍人一聽,俱是深思起來。堂堂一個首輔的府邸,怎么會出現(xiàn)人手不夠的情況,姜梨找不著下人,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不帶她過來。大約就是為了讓她遲到出丑而已。

    想著想著,突然又回過神,剛才這女孩子說什么,姜梨?

    就是那個殺母弒弟的姜二小姐,姜梨?

    來觀禮的貴人,要么是年紀(jì)大姜梨一輪的長輩,要么是和姜梨年紀(jì)相仿的小輩。小輩們沒見過姜梨,長輩們見過姜梨的,也是許多年前的年幼姜梨。

    而在燕京城貴人們的嘴中,姜家二小姐大多都是一個想象出來的模樣,人們口口相傳,姜二小姐雖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夜叉,至少也是個兇目橫眉的刻薄相。

    而面前的女孩子,太過純澈溫柔,甚至于她的柔和和靈秀,都快要把姜三小姐給比下去。這樣的人殺母弒弟,實在難以想象。

    季淑然在姜梨出現(xiàn)的一剎那就臉色微變。

    她擅長揣度人心,當(dāng)然瞧得出來,姜梨出現(xiàn)的時候,庭中賓客的震撼。對于姜梨容貌的欣賞。季淑然最不愿意的,也就是姜梨將姜幼瑤比下去。就如她成了姜家主母后,姜家就再也記不起葉珍珍一樣。姜幼瑤一旦出現(xiàn),姜梨也就是地上的泥濘。

    但是這泥濘,卻差點將她的掌中寶給比了下去,季淑然的心中,剎那間掠過一絲暴戾。

    姜元柏站在臺階上,俯視著兩個女兒。在內(nèi)心深處,他自然更疼愛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姜幼瑤�?墒墙嫒缃裆南袼娴哪託赓|(zhì)出眾,讓他極有面子,于是對姜梨的不滿,頓時散了許多。

    姜元柏?fù)]了揮手,道:“無事。”

    姜梨就又對姜元柏行禮,站在盧氏身邊,作勢觀禮。

    姜梨的出現(xiàn),吸引了庭中眾人的目光。也就讓姜幼瑤不再是這場及笄禮的主角,姜幼瑤心中氣惱極了,卻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得按捺住心中憤怒,繼續(xù)這場及笄禮。

    賓客落座,姜元柏起身致辭,贊者是燕京城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夫子,為姜幼瑤梳過頭。有司奉上羅帕和發(fā)笈。

    季陳氏走到姜幼瑤面前,高聲吟唱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惫蛳聻榻赚幨犷^。

    姜梨瞧著瞧著,腦中浮現(xiàn)起自己還是薛芳菲的時候,及笄禮時的情景來。

    她的母親去世的太早了,桐鄉(xiāng)太小,為她梳頭的正賓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隔壁大嬸。及笄禮的時候,薛懷遠(yuǎn)還背著她偷偷抹眼淚。聽薛昭說,薛懷遠(yuǎn)自己念叨著:“阿貍長大了,就要離開爹爹了�!�

    她那時沒心沒肺,摟著薛懷遠(yuǎn)的胳膊笑道:“阿貍哪里也不去,阿貍就守著爹爹,一輩子和爹爹在一起�!�

    姜梨深吸一口氣,將眼里的淚光斂下。

    說哪里不去的人最后拋下老父和弟弟遠(yuǎn)嫁,再也沒回來。紅顏薄命的下場,未必不是對她說話不算話的懲罰。

    姜玉娥站在楊氏身邊,眼瞧著姜幼瑤在臺上成禮,眼中難掩渴望和羨慕。她的及笄禮,斷然不會如姜幼瑤這般盛大。想到這里,終究有些不甘,忍不住去看姜梨。

    同為姜家嫡出的女兒,姜梨瞧著姜幼瑤的及笄禮,再想想自己,大約更會憤恨難平吧。姜玉娥的心中,突然又有了一種快感,可當(dāng)她看去,卻見姜梨盯著臺上的姜幼瑤,平靜的像是陌生人。

    這怎么可能?

    難道姜梨沒有感到憤怒,感到不公平,不甘心嗎?

    不僅是姜玉娥,周圍的許多賓客也在注視姜梨的神情。

    可姜梨就這么看著,唇角噙著的笑容也十分真切,仿佛真心為姜幼瑤感到高興似的。

    周圍的人都迷惑了。

    姜幼瑤一邊在臺上行禮,一邊也沒有放過姜梨的表情。姜梨越是表現(xiàn)的冷靜,她就越是不信,心中瘋狂的吶喊著,她是裝的,全都是裝的!

    直到季淑然一個警告的眼神遞來,姜幼瑤才察覺到自己險些失態(tài)。她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著等會子姜梨將要面對的場景,方才的憤然便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的興奮。

    也正在這時,三拜三加完成,姜幼瑤跪在姜元柏和季淑然面前,聽完聆訓(xùn)。揖謝禮成。

    禮成之后,便是賓客們送上及笄禮的時候。

    為了表現(xiàn)出對姜家的友好,這些貴人們出手大方,禮物一個比一個珍貴。姜家里,除了三房送的輕些以外,都是重禮。

    姜幼瑤捧著姜梨讓桐兒送上的盒子,笑盈盈的看向姜梨,道:“二姐,我可以現(xiàn)在打開你送的及笄禮嗎?”

    她的笑容還有些不好意思,介于少女和大姑娘之間的羞怯,讓她顯得格外爛漫。

    賓客們都停下腳步,看向姜梨。

    姜二小姐雖然眼下看起來溫柔可愛,可是當(dāng)初的事,也是實打?qū)嵉陌l(fā)生的。姜三小姐年紀(jì)小,又被寵愛的不是人間險惡,不知道這位心思狠毒的姜二小姐,會怎么回答姜三小姐的話?

    姜梨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

    香巧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人群之后,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一點汗珠。平心而論,這些日子,姜梨對她不錯,賞賜豐厚以外,還十分和氣。比姜幼瑤和季淑然好了不止十倍。

    只是,香巧心中遺憾的想,這世上,并非好人就會有好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姜幼瑤低下頭拉開盒子,無人看見她嘴角笑容的加深,然而只是轉(zhuǎn)瞬,她就驚叫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驚嚇,失聲道:“天啊,這是什么?”

    ------題外話------

    搞事情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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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第二十九章

    指認(rèn)

    “天啊,這是什么?”

    姜幼瑤的一聲驚叫,將方才庭中尚且歡樂融融的氣氛瞬間打破。離得近的賓客,下意識的就往姜幼瑤手中的匣子里看去。

    姜元柏和姜老夫人離得遠(yuǎn)些,看不清楚匣子里究竟是什么東西。盧氏和楊氏站起身抬頭張望,姜景睿站在男客的一頭,想上前看清楚,被姜元平拉住。

    姜幼瑤還未說話,她身邊的丫鬟金花卻伸手將匣子里的東西捧起來,抬頭怒視著姜梨,喝道:“二小姐,您這是何意?”

    眾人這才瞧的清楚,丫鬟手里捧著的,正是一套紅寶石頭面。這紅寶石頭面乍一看,價值不菲。只是眼下寶石頭面上面,斑斑駁駁全是刀痕,刻的極為細(xì)密,讓人一看便不由得倒吸口涼氣。

    “二小姐,奴婢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也不喜歡三小姐,可三小姐的及笄禮,您送這種東西,也實在太過分了吧!”這丫鬟的語氣對姜梨實在算不得恭敬,若是在旁人府上,被安上一個不敬主子目中無人的罪名也不為過。不過在這里,她的舉動卻沒人計較,反而被人稱贊忠仆護(hù)住。

    姜梨的目光落在金花手里的紅寶石頭面上,眼中閃過驚訝之色,眉頭隨即蹙起,搖頭道:“不是的,這紅寶石頭面自買來后便一直被我收著,從未碰過。我不知道怎么會變成如今模樣�!�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季淑然也走過來,她的面上絲毫沒有對姜梨的懷疑,反而像是很關(guān)懷似的,問道:“是不是這頭面的問題,梨兒上當(dāng)受騙了?”

    “怎么會?”桐兒嘴快,立刻道:“這是姑娘特意去吉祥樓為三小姐挑的及笄禮,整整四百兩銀子。吉祥樓的珠寶,怎么會有問題?”

    竟是吉祥樓買的。

    賓客們看向姜梨的神色各異,既然能用四百里銀子給姜幼瑤買頭面,一來說明姜梨出手大方,二來說明首輔家并未虧待姜梨,姜梨的手頭還是很寬松的,御史們彈劾也彈劾不上這事。

    “不是頭面的問題,頭面好端端的也不會自己裂開,再說了,這分明就是刀割開的口子�!苯穸鹜蝗婚_口了,她道:“二姐,你不喜歡三姐就算了,何必平白浪費了這么一副頭面呢?”

    楊氏沒料到自己的女兒會突然開口,想要捂姜玉娥的嘴已經(jīng)來不及了。姜玉燕怯怯的拉了一把姜玉娥的衣角,低著頭沒說話。姜玉娥心中得意,她知道大房的母女定然不喜歡姜梨,能給姜梨添堵,大房就會開心。一來討好了大房,二來,姜玉娥也不喜歡姜梨。

    姜幼瑤有季家這個靠山,姜梨有什么?自己娘親都死了,就活該被人踐踏,怎么還能好端端的坐著嫡女的位置。姜玉娥恨不得姜梨落到和自己一樣的位置,甚至比自己還不如,她心里就高興了。

    姜梨看向姜玉娥,她的神情倒也算不上慌亂,只是有些不解,對姜玉娥道:“五妹何出此言,我并未不喜歡三妹。”

    “何出此言?”姜玉娥掃了一眼季淑然,見季淑然的目光里分明透著滿意,心中底氣更足,接著道:“你若是喜歡三姐,當(dāng)初也不會推倒大伯母了,害的大伯母小產(chǎn)。你在庵堂里呆了幾年,怕是心中對大伯母有恨。你干脆將恨意發(fā)泄在頭面上,故意送給三姐,這是詛咒三姐呢!”

    “玉娥住嘴!”楊氏本就是個害怕生事的性子,見姜玉娥越說越過分,忍不住開口制止她。要知道整個姜家里,三房是最沒有地位的。這會兒姜玉娥討好了姜幼瑤不假,可也把姜梨給得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梨再怎么落魄,也是姜元柏的親生女兒,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又得勢?

    姜玉娥把想說的都說完了,便也不再開口。再看周圍的賓客,看姜梨的目光,分明就帶著忌憚。

    姜梨殺母弒弟的情景,似乎又一次血淋淋的被擺在人的面前,并且這一次,因為姜玉娥的話,眾人腦中又浮現(xiàn)起一個畫面,便是燈火下,姜梨惡狠狠地用刀一刀一刀的刻刺頭面的模樣。

    蛇蝎心腸,心狠手辣。

    柳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她和葉珍珍交好,在青城山上與姜梨有一面之緣,卻莫名的很喜歡姜梨,眼看著好友的孩子成為眾矢之的,她道:“姜二小姐心地善良,不是那樣的人�!�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不知道是哪位夫人小聲說了一句:“看起來心地善良的人才最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話音雖小,卻又能清清楚楚的鉆進(jìn)眾人耳朵。柳夫人氣的臉色鐵青。

    姜幼瑤卻在這時候小聲啜泣起來,她慣來都是天真爛漫的笑容模樣,哭起來的時候,淚眼盈盈,倒是十分惹人憐愛。她抽噎著輕聲道:“二姐為何如此待我,我本來以為,二姐早已和我們解開心結(jié)……”

    “我并沒有什么心結(jié),也沒有破壞這副頭面�!苯媲浦�,仿佛有些無奈:“只是你們不相信罷了�!�

    “壞人!壞人!”姜丙吉突然在嬤嬤的手里吵鬧起來。

    “都鬧夠了沒有!”姜老夫人突然高喝一聲,扶著拐杖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她冷冷的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賓客們登時噤聲。姜老夫人看向姜梨,冷道:“這頭面真的不是你刻的?”

    姜梨道:“不是�!�

    “你如何證明?”她問。

    姜梨看向姜老夫人的身邊,姜元柏瞧著她,目光有些動搖。季淑然卻是以袖掩面,仿佛十分傷心。盧氏倒是裝也不裝,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至于楊氏,瞪著眼睛,正和姜玉娥提醒著什么。

    整個姜府,都是作壁上觀的人。除了一個桐兒,她的身邊似乎沒有一個人。

    “可以讓我的丫鬟香巧來為我證明。”姜梨道:“頭面買過后,一直都是香巧替我收著,我沒有碰過�!�

    姜老夫人吩咐身邊人:“把香巧叫過來�!�

    須臾,香巧被人帶了過來。姜梨問她:“香巧,那副頭面你替我收在匣子里的,你可看清楚了,我并未碰過�!�

    香巧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久久不見回話,正在眾人心中奇怪的時候,香巧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哭道:“二小姐,對不起,奴婢不能說謊�!辈坏冉嬲f話,她又面向姜老夫人磕了個頭,喊道:“老夫人,奴婢全都說出來,那副頭面,就是二小姐拿刀刻壞的,奴婢親眼所見!”

    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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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0

    章、第三十章

    無人

    香巧的突然出聲,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反應(yīng)最激烈的卻不是姜梨,而是桐兒。桐兒立刻擋在姜梨面前,像是護(hù)住小雞的母雞一般將姜梨護(hù)在身后,大聲反駁:“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家姑娘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香巧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狼叼了去,竟然如此污蔑我家姑娘!”

    香巧看也不看桐兒,反而是對著姜老夫人又“砰砰砰”的一連磕了幾個頭,哭道:“奴婢不敢說謊,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你!”桐兒氣的說不出話,這香巧竟然敢發(fā)這種毒誓,可見是個豁出去不要命的。

    而香巧的這句話,卻又像是給姜梨的罪名板上釘釘,再也開解不了了。

    姜玉娥又嘲諷的開口:“二姐,你自己身上一件首飾也沒有,卻給三姐買一副四百兩銀子的寶石頭面,可真是出手大方。這必然是姐妹情深才能做到如此,你回京都不到一月,沒想到與三姐感情竟然如此之好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姜梨本就和姜幼瑤不對盤,又怎么會好心花費大價錢送給姜幼瑤這么一份貴重的及笄禮,分明就是做了手腳。

    姜幼瑤抬起頭,她的眼圈通紅,因為委屈,還拿帕子拭去眼角淚痕,悲傷的開口道:“二姐,你回府,我十分高興,可沒想到,你還是對我心中有怨。”

    “梨兒。”一直沒開口的季淑然也走上前,她將姜幼瑤摟在懷中,心疼的拍了拍姜幼瑤的胳膊,才看向姜梨:“你若是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沖著我來。我自認(rèn)做了你的母親,事事照顧你,向著你,誠心待你。我不奢求你能接受我,只盼著你能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咱們一家人好好相處。這些便也罷了,可幼瑤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狠得下心詛咒她,莫非……你真是不顧念血緣心情了么?”說到此處,似是傷心至極,抱著姜幼瑤不住流淚。

    這母女二人嬌弱可憐,一時間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尤其是季淑然的最后一句話,讓人聯(lián)想到姜梨曾害的季淑然失去過一個孩子。在場的婦人們心軟,有了孩子的,又更是偏心季淑然。有人竊竊私語道:“難怪后娘不好當(dāng),攤上這么個小姐,圣人也得被為難�!�

    姜老夫人面沉如水,好好的一場及笄禮,到了眼下反倒像場鬧劇。姜梨今日算是把整個姜家的臉面都丟盡了,她責(zé)備的看向姜元柏,若是姜元柏將自己的后院打理好,又何來這些麻煩事。

    姜元柏望著姜梨的目光也有幾分惱怒,季淑然的一席話,又勾起了他的愧疚之心。終究是姜梨頑劣,害的季淑然失去一個孩子,那也是他姜元柏的孩子。今日姜梨又做出這等惡毒之事,這些日子因姜梨與他相似而產(chǎn)生的一點子親情也頓時就煙消云散了。

    姜元柏道:“劣女,還不跪下?”他心中被失望沖昏了頭,卻也沒有顧慮后果,倘若姜梨真的這么跪下去,也算是在整個燕京城貴人圈中臭名昭著了。就算日后還留在姜家,卻也永遠(yuǎn)無法再燕京貴人們面前抬起頭,更毋庸提談婚論嫁。

    姜幼瑤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柳夫人急的正要開口,卻見姜梨一揚眉,反問道:“為何要跪?”

    誰都沒料到姜梨竟然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頂嘴,連姜元柏也呆了一呆,盧氏有些詫異,楊氏握緊了姜玉娥的手,生怕姜玉娥又亂說話。

    “你心術(shù)不正,詛咒嫡妹,我身為你的父親,必須好好管教你,跪下!”姜元柏怒道。

    姜梨看著他,吐出兩個字:“不跪�!�

    竟是針鋒相對。

    桐兒害怕的身體都在發(fā)抖,仍是堅定地?fù)踉诮婷媲啊?br />
    不等姜元柏說話,姜梨就又開口了:“我犯了錯,父親想要管教我,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過父親,在我沒有親口承認(rèn)我犯下的錯之前,您要做的,是不是先是相信我,幫助我,而不是幫著別人陷害我,管教我?”

    姜梨的話說的十分不客氣,周圍的賓客都有點面上不知所措。誰敢這么說堂堂首輔,雖然姜元柏成日在朝廷上都是笑瞇瞇的和事老模樣,可沒有人會真的覺得,姜元柏就是一個人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竟然狡辯?”姜元柏氣的渾身發(fā)抖。

    “梨兒,香巧都說親眼所見,你到現(xiàn)在還不承認(rèn)此事是你所為嗎?”季淑然道:“你父親雖然生氣,可你是他嫡親的女兒,你好好承認(rèn),道個歉,此事也就不提了�!�

    季淑然說的十分大度。

    姜梨有些好笑,承認(rèn)錯誤道個歉,此事就不提了嗎?

    當(dāng)然不是,一旦承認(rèn)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她姜梨性情惡毒的名聲就永遠(yuǎn)沒有翻身之地了,多么惡毒的心思。

    雖然她自己并不在乎這些虛名,可是那個可憐的姑娘,真正的姜二小姐不會這么想的。

    姜梨道:“做過就是做過,沒有做過的,我也不是好脾氣的替罪羔羊,誰能都把不知名的臟水往我身上潑。今日我就在這里說了,那副頭面的刀痕,不是我做的,在這里的諸位,誰信我?”

    眾人瞧著她。

    女孩子說話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眉眼秀美婉約,可,竟是不由分說的固執(zhí)和堅韌,仿佛能從那雙溪水一般的眸子里,看見不可撼動的倔強(qiáng)。

    無一人說話。

    那些賓客都將目光投往別處,這便罷了。說到底今日也只是姜家的家務(wù)事,姜老夫人盯著姜梨,不知道在想什么。姜元柏的目光滿是惱怒和痛惜,姜幼瑤和季淑然摟在一塊,傷心流淚。

    再往后,姜丙吉敵視的瞧著她。姜玉燕諾諾,姜玉娥得意。楊氏的目光閃躲,盧氏看好戲一般。姜元平笑瞇瞇的作壁上觀,姜元興低著頭當(dāng)沒看見。

    而姜景佑和姜景睿,此刻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仿佛沒有聽到姜梨的話。

    真的沒有聽到嗎?不過明哲保身罷了。

    姜梨一一掃視過去,嘴角微微揚起,只是那笑容里,就帶了三分諷意。

    碩大一個姜府,血濃于水的親人,站在她身邊的,相信她的,竟無一人。

    姜二小姐真可憐啊,姜梨心中嘆息,卻不知道這嘆息,究竟是為了姜二小姐,還是為了她自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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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第三十一章

    假的

    一片寂靜中,突然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十分洪亮,正是擋在姜梨面前的小丫頭桐兒。

    桐兒大聲道:“奴婢相信姑娘!”

    姜梨一怔,還未說話,就聽見另外一個女聲響起,有人道:“我也相信姜二小姐沒有做過此事�!�

    姜梨回頭一看,卻是青城山上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柳夫人。柳夫人見姜梨看向自己,就對著姜梨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柳夫人道:“說到底,現(xiàn)在所謂的人證,也就是這個丫鬟的一面之詞。”她看了一眼瑟縮在腳下的香巧,繼續(xù)道:“這丫鬟可以說姜二小姐做過此事,姜二小姐也可以說自己沒有做過此事,無非是各執(zhí)一詞罷了。姜大人身為內(nèi)閣首輔,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卻相信一個非親非故的丫鬟,如此行事,朝中人只怕不服�!�

    這就是明顯的為姜梨出頭了。

    姜元柏也愣了一下,承德朗柳元豐和季家有齟齬,和姜家卻相安無事。柳夫人這會兒卻不惜拼著得罪姜家,為姜梨說話。

    姜梨心中涌上一陣暖流。

    她和薛懷遠(yuǎn)從小生活在桐鄉(xiāng),薛懷遠(yuǎn)是縣丞,經(jīng)手過不少案子,平日也并不避諱她知道。她曉得世間險惡,卻也常被人善心打動。在冷冰冰的姜家,在此刻,她的身邊并不孤單,有一個忠心耿耿的桐兒,還有一個拔刀相助的柳夫人,這就足以彌補(bǔ)在這里感到的陰暗了。

    姜玉娥見季淑然和姜幼瑤不好開口,這件事自然又落到了她頭上,就用不輕不重的聲音道:“是各執(zhí)一詞,不過姜梨從前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她的確可能做呀!”

    對呀,姜梨從前就毒害過嫡母小產(chǎn),現(xiàn)在只是詛咒嫡妹,又有什么不可能?

    人們愿意相信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姜梨心地歹毒,性情暴戾,刻薄寡恩,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誰都知道。

    這樣的人,做這樣的事,很平常,很自然。

    在沒有其他證據(jù)下,就算不能證明此事是她所做,這個罪名也會安在她頭上。

    柳夫人眉頭緊皺,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纱耸聛淼耐蝗�,再從頭找這件事不是姜梨做的證據(jù),實在太難了。

    眼看著此事再無轉(zhuǎn)圜余地,姜梨才慢慢開口,她問:“香巧,我再問一遍,你可是親眼所見,我是一刀刀一道道刻在這副頭面上?”

    香巧抬起頭,觸到姜梨平靜的目光時,不知為何心中一顫。她定了定神,硬著頭皮道:“奴婢是親眼所見,二小姐說恨夫人和三小姐,以為三小姐搶了老爺?shù)膶檺郏{咒三小姐……”

    眾人嘩然,有人道:“果然如此,真是歹毒啊……”

    姜元柏的臉色更不好看,姜幼瑤和季淑然哭的聲音更大了。季陳氏清了清嗓子,道:“姜大人,這件事你一定要給個說法。幼瑤身上也流著一半季家的血,此事若是不理清楚,咱們就進(jìn)宮,讓麗嬪娘娘說理去!”

    竟是明目張膽的給姜元柏施壓。

    季陳氏的恐嚇,也并未嚇到姜梨。她只是輕聲道:“香巧是母親賜給我的丫鬟,若是香巧說謊……�!�

    “不可能�!奔臼缛粨u頭,“香巧是家生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性情都信得過,手腳又勤快。如果不是梨兒你剛回府缺丫鬟,香巧我本想是留著的�!�

    桐兒忍不住冷笑一聲,人品性情好,手腳又勤快?哄鬼去吧!

    姜梨低頭看向香巧,香巧仍然匍匐在腳下,她低著頭,感受到頭上姜梨審視的目光,脊背漸漸爬上一層涼意。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事,就在此刻,香巧的心中,卻突然掠過了一絲不安。這不安轉(zhuǎn)瞬間變的越大,讓她的心里突然萌生出退意。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她也只能將這出戲唱下去。

    “我也覺得香巧很好,這些日子在我身邊,一直陪我聊天解悶,托她的福,我回府后,過得也不乏味。所以當(dāng)她背叛我的時候,我才感到十分傷心。”姜梨道。

    香巧連忙道:“二小姐,不是奴婢背叛您,而是奴婢……奴婢實在不能看著您這么一步步錯下去,奴婢實在沒辦法違背自己的良心啊!”

    “良心?”姜梨輕聲反問,突然笑了,她說:“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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