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茗死的時候,謝懷瑾的眼眶紅了好幾天,人也肉眼可見地消瘦蒼白下去,眸子里是凄楚的雪。
可現(xiàn)在,那片雪也融了。
雕刻般的五官和以前沒有分別,唯獨少了一分活氣。
想到這,助理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否定內(nèi)心的想法。
京市紅圈所最頂級的律師,從無敗績,怎么會因為一個女人倒下?
“這幾個案子移交給律所的其他人,我有要事要做�!�
助理應(yīng)聲退下,狠狠罵了自己一聲。
什么倒下?只知道工作的謝律有自己的私事了,比以前更有生活氣了!
謝懷瑾的視線落在辦公桌上的畫,摩挲著畫紙上的人,輕聲呢喃:“姜茗,揚揚……”
“等我?guī)湍銈兎�,我就下去陪你們好不好?�?br />
“姜茗,我會親自給你道歉,你再等等我�!�
第十七章
今年的春天來得不算遲,可謝懷瑾卻永遠被困在了初四的冬天。
姜茗的東西早在離婚那天就被丟了個一干二凈,他唯一的念想,只有姜茗出租屋里的那幾張畫。
每一張上面,都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字。
【媽媽和我】
謝懷瑾一張一張往下翻,忽然,一片暗紅刺入眼簾。
那是姜茗自殺時染上的血。
謝懷瑾眼睫一顫,絲絲刺痛順著指尖爬上。
他的姜茗那么怕痛,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割腕自殺?
接下來幾天,謝懷瑾都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不再去溫安安的別墅,也不讓溫安安進自家別墅。
一個月過去,溫安安徹底慌了。
一開始,她只是以為謝懷瑾對姜茗有愧,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
男人嘛,都是一個樣,失去了才在心上留下幾分痕跡。
等他回過神,還是要回到她身邊。
更何況,姜茗已經(jīng)死了,一個死人怎么能爭得過活人?
可現(xiàn)在看來,姜茗不是蚊子血,反倒成了他心上忘不了的一道疤!
辦公室內(nèi),謝懷瑾正在看資料。
助理敲門進來:“謝律,溫小姐說孩子生了病,讓您去醫(yī)院看看�!�
謝懷瑾手上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自從和溫安安取消婚約,他便再也沒去看過謝柔。
若不是溫安安貍貓換太子,他和姜茗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步。
可調(diào)查了溫安安幾個月,始終沒有找到?jīng)Q定性證據(jù)。
要想給姜茗翻案,得親自去見見她。
兩個小時后,市醫(yī)院。
溫安安在病房外坐立不安,遠遠地,便看見熟悉的人影下車。
她忙出去拉住他的手臂:“懷瑾,你終于來了�!�
看著溫安安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謝懷瑾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姜茗的模樣。
姜茗很少哭,就算是哭,也是壓低了頭,生怕別人看見。
再看溫安安,心底涌上一股不悅。
謝懷瑾冷冷抽出手:“生病了找醫(yī)生,找我有什么用?”
溫安安一怔。
自從兩人交往,謝懷瑾留給她的永遠是特權(quán)和耐心。
被偏愛慣了,她都差點忘記謝懷瑾原本就是個淡漠到?jīng)]有一絲人情味的冰塊。
眼見淚水不再奏效,溫安安連忙收起眼淚:“小柔一直喊著要見爸爸�!�
話說出口,謝懷瑾的眸子浮上一層冷意。
那是溫安安許久沒見的,對外人的不耐。
“我不是她爸爸。”
溫安安的唇瓣都咬破了:“懷瑾,我知道你討厭我,可小柔是無辜的啊�!�